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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他很快将都城里探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都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因为行程安排很紧,慎思只在都城待了不到半日,探听到的东西十分有限,其中却已经有了十分有价值的情报。

    “朝廷中已经有许多权贵和丞相直接撕破了脸。就在前几日,有人不知从何处拿到一份丞相欺上瞒下谋取私财的罪证,便当众公布了出来。如今丞相正在焦头烂额,朝廷上下也是一盘散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随着慎思这一席话落下,在场众人都是喜笑颜开。

    慎思却回头看了羽鸿意一眼。

    其他人不知道这份揭发丞相的罪证是从哪里来的,他却十分清楚。这是羽鸿意早就盘算好的情况。一切都是因为当初算计好将第八旅摘出叛党队伍的时候,齐宏给恭亲王去的那一封求助信。

    实际上,那封信是两个人一起写的,上面分别有着宋平和齐宏两个人的字迹。看似一封完整的求助信,其实见缝插针夹杂了宋平刻意模仿齐宏所写出的字,连成了另外一篇内容。在这样的刻意模仿之下,常人难以分辨出不同,但如果是两人的父亲,绝对一看便知。

    因为这封信,宋平那个当侍郎的父亲,哪怕是丞相的学生,也必然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诸位,回去之后好好醒醒酒。从明日开始,我们就得讨论南下的事情了。”最后,羽鸿意用这句话做了总结。

    众人自然都是无比兴奋。

    羽鸿意也不管他们,只带着慎思赶紧下去。一到没人的地方,他就连忙摸了摸慎思发烫的脸颊,“你真没事?”

    慎思点了点头。

    羽鸿意脸色丝毫不见好转,依旧皱着眉头,“何必这么逞强?”

    自然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公子为难。

    慎思脑中想着这句话,目光看着羽鸿意,却是就着这总算又回到他身上的关心,直接问道,“公子……我之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羽鸿意一愣。

    “你是否在生我的气?”慎思问他。

    羽鸿意这才明白过来。

    因为之前关阳侯那件事,羽鸿意对慎思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太对。哪怕之前酒宴上气氛高涨,羽鸿意和其余许多人谈笑风生,却并没有正眼瞧过这个小子。

    这小子察觉到了,正委屈着呢。

    但羽鸿意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说因为关阳侯怀疑你和你原本的公子有染,所以我特别生气?

    不谈是否说得出口,就算说出了口,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迁怒到慎思身上。归根结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气恼究竟是因为什么。

    第71章

    羽鸿意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自然也没法对慎思解释。

    慎思敛下目光,低着头,没再吭声。

    羽鸿意看着这小子这个模样,心中不自在得很,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是尽管如此,心中那些莫名其妙地不快依旧没有散去,叫他没法自然而然地纠正现在这不太公平的迁怒态度。

    “回去好好休息吧。”他最后对这小子道,“有什么明早再说。”

    说罢,羽鸿意就转身往自家卧房走去。走了片刻之后,羽鸿意又回过头来,却见慎思仍旧站在远处,根本没有动过。

    难道这小子还和他置气了?

    羽鸿意眉头一皱,正准备再说两句,却见慎思忽然晃了晃身体,终于迈开了步子。

    下一刻,只看这小子左脚往右脚一踩,整个人便往前面摔去。

    羽鸿意吓了一跳,连忙两步跨过去,及时将人抓住,好歹没让这小子摔出个好歹。再一细看,慎思的脸颊比方才越发通红,就连身上的酒气也更浓了几分。

    “……你喝醉了?”羽鸿意问他。

    慎思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继续摇了摇,“没有,没醉。刚才都没有醉,现在又怎么可能醉?”

    听他说话,倒是真像有些清醒,但神态和动作明显就不对了。慎思挣开了羽鸿意的胳膊,刚刚在那儿又站了片刻,便又开始微微地晃来晃去。

    后面大厅的方向仍旧嘈杂着,羽鸿意回头一看,就见远处的小道上一群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甚至还有些人被拖在地上,竟然连一个能自己站着的都没有了。

    方才道别时,分明还有不少清醒的家伙,并不是这样的场面。

    “羽将军!”有人留意到了羽鸿意的视线,还特地吊着嗓子和他打招呼,“好酒,今晚这真是好酒啊,后劲太足了,爽!嗝!”

    羽鸿意抽了抽嘴角,又看着眼前的少年。

    和那些已经没个人形的家伙比起来,慎思现在的模样要好上许多,只是脸颊越发红了,就连脖子耳朵,还有现在被羽鸿意抓着的那只手,所有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通红通红的。很显然,也已经醉得不能再醉。

    羽鸿意并不知道拿出来的那些酒竟然如此后劲十足,一下子颇有些头疼。

    此情此景,他也不好再把慎思赶回去,只好先就近拉进自己的书房。

    羽鸿意将慎思给引在椅子上,双手按了按少年的肩膀,“坐好,别动。”

    慎思点了点头,出奇乖巧。

    羽鸿意又直起身,想出去找点醒酒的东西。

    慎思的目光一直紧紧跟着他,而且可见地流露出一种惊慌。

    羽鸿意也没太在意,直接推开了房门,又将房门合上,就这么将这小子一个人丢在书房放了一段时间。等到他终于叫人弄好一碗醒酒茶,再推门进来的时候,慎思仍旧坐在那个椅子上面,却连眼眶都发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得不行。

    “怎么了?”羽鸿意皱了皱眉头,“你至于吗?”

    慎思摇了摇头。等到羽鸿意将手中的醒酒茶端到了这小子眼前,这小子才抬起目光,极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以为又会被丢下,又要一个人。”

    羽鸿意猛地一顿,沉默下来。

    慎思从他手中接过醒酒茶,手有点抖,却稳稳拿住了,一口一口轻轻地喝着,像只乖巧的猫儿。

    “慎思,”羽鸿意忽然开口道,“今天早些时候,关阳侯来找我。”

    听到关阳侯三字,慎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显出明显的厌恶。

    “和我说了些你原来那公子的事情。”

    听到原主,慎思的眉头又舒展开,显得心情好了许多,却又有股说不出的哀伤劲。

    “还谈了谈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想起来真是叫人生气。不管真相究竟如何,我都不会让这个孩子和他再有任何关系,以后由我一手养大就是。”

    听到孩子,慎思的眼睛都亮了,高兴得不得了。

    羽鸿意停顿下来,心情又有些微妙。无论什么时候,慎思对这个孩子的关心和喜爱都是如此显而易见。羽鸿意以前就觉得这件事特别奇怪,只是没有多想。

    但经过关阳侯那通胡说八道,羽鸿意反而对这事越发在意起来。

    开什么玩笑……难道他竟然也信了那些胡说八道,竟然也怀疑起慎思和原主来?羽鸿意皱紧眉头,心中气愤更甚。这气愤中的很大一部分,却是在气自己这不应有的怀疑。

    “慎思,”羽鸿意问他,“你非常喜欢这个孩子?”

    慎思连连点头。

    “你在意这个孩子?”

    慎思继续点头。

    “你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的吗?”

    慎思抬起头,目光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另一个父亲呢?”

    慎思的脸色眼看着就变差了,显然是想到了那个可恶的关阳侯。

    羽鸿意叹了口气,心中感觉越发古怪。他羞愧于那无端端的怀疑,却又难免松了口气。

    奇怪,他为什么要松这一口气?

    羽鸿意抽了抽嘴角,试图深想下去,但这确实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一时间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在羽鸿意准备放弃之时,慎思总算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那醒酒药给喝干净了。羽鸿意伸出手,将空碗拿在手中。然后这小子开了口,说了一句话,“公子,我很喜欢你。”

    羽鸿意手一抖,险些把碗砸了。

    好吧好吧,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根本不值得如此惊讶。只不过这小子以前用的都是其他的表述方式,第一次将喜欢二字如此清晰地说出口。

    羽鸿意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拿起碗起了身。

    慎思却又问他,“公子,你喜欢我吗?”

    羽鸿意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别开玩笑了,这小子是个男的,而且年纪比他整整小了一轮,甚至比他的养子更小。可是羽鸿意又回想起方才莫名其妙的怀疑与迁怒,总觉得这两件事或许有着什么联系……

    几乎就差一点,羽鸿意就能想通其中关键。

    慎思却低下了头,伤心地道,“我知道,公子你一定觉得我很无耻,很不自重。”

    等等,无耻?不自重?这又是什么个说法?这一下羽鸿意势彻底蒙了,完全跟不上这小子醉酒以后的思路。

    只听慎思继续伤心地道,“我分明知道你已经有了一个家庭,已经连孩子都有了,却还是不愿意放弃,想要插足于你和你的妻子之间……”

    等等等等等……羽鸿意终于注意到这个明显的误会,连忙解释,“我没有什么妻子,你不要瞎说。”

    慎思明显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

    也亏了这个小子,分明都已经醉成这个样子,脑子里居然还能把这个事实听进去,还能理清楚其中的关系。

    不过大概是因为那晚醒酒药起了效果,这小子现在确实是一刻更比一刻清醒。

    片刻之后,慎思摇了摇脑袋,用混合在清醒与混沌之间的神智问道,“那你的孩子呢?”

    “养子。”羽鸿意答道,“我收养了挚友的儿子。”

    猛地,慎思的脸色又亮了许多,高兴程度甚至及得上当初第一次发现羽鸿意胎动的时候。不,更准确来说,这小子现在显然比那时候要更高兴得多。

    羽鸿意被这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你至于吗?”

    “你没有过妻子?”慎思只是重复地问道。

    羽鸿意无语地点了点头。

    “没有过其他的女人?”慎思追问,“也没有过其他的男人?”

    羽鸿意无语地继续点头。

    慎思甚至拿出了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人爬过你的床?”

    听到这个问题,羽鸿意却显得稍微迟疑了一片刻。

    就这么片刻,慎思的脸色顿时大变。

    羽鸿意只得赶紧答道,“硬要说的话,还真有一个女人,某天晚上忽然出现在我的床上。”

    大喜大悲之下,慎思的脸色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