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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木槿的手空了,便无聊的拔着自己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到第六根的时候,引信来了。

    引信提着两坛酒,兴冲冲的唤着木槿。

    “你快过来尝尝这酒,这可是药酒!用很多中草药泡成的,在天庭下面埋了好多年,这次是你受伤了才有这样的福分!”

    这个引信怎么总是朝自己这里跑?难道真的没事做吗?

    木槿突然想起那洞里的凡人,那凡人虽被打得浑身没一块好地方,但给他擦洗身子的时候,微微睁开眼,眼神中坚毅与自己倒是很像的,突然来了兴趣道:“那凡人呢?可有人照顾他?”

    引信打开酒,倒着又道:“那凡人是凡间的小皇帝,不用你操心,务佃把他治好后,便叫弟子告诉了叶国,早就被接回去了,我这些天打听到了,他可是被魔界的左青抓去的,你是在哪里救到他的?”

    木槿端着酒碗道:“捡的。”

    引信眨巴眨巴眼,知道木槿又不愿意说了,于是也不说话,坐在一边,观察着木槿喝下这药酒的表情。

    喝了之后,一定十分有劲!这些可都是难找的仙草仙药泡的!

    引信数了数手指头,大概是泡了五百年了吧。

    木槿每次喝引信的酒都十分欢喜,可这次的药酒刚入嘴,便叫她想到在千就医馆喝的那一碗苦药汤!这个味道比苦药还要难喝,还冲鼻子,木槿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赶紧给吐了出来。

    在九神山不愁吃喝的木槿完全忘记了,不能糟蹋粮食的良好美德。

    引信见她吐了酒,十分心疼,“你干什么呀,这可是好酒!用了我师父大半药材泡的呢!”

    木槿解不了嘴里的苦味,怀念起九思手上的丑糖起来。

    可望眼欲穿,她的师傅现在并没有在这里,木槿苦着脸看着引信,“你有糖吗?”

    引信摇了摇头,木槿感叹道:“苦死了!我就算是被钱辽兽杀了,也不喝!”

    话音刚落,从她身后伸出一张大手,手心里安静的躺着一块丑糖!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你了!我的小糖糖!

    木槿赶紧将它塞进嘴里,嘴里的苦味瞬间解了。

    “恩,就是这个味!”木槿不禁感叹道。

    此时一个温软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谁许你喝酒了!”

    来人将引信也吓了一跳,木槿讨好的笑着,与引信异口同声:“是药酒”

    是药酒,不算是酒哦!对身体好的,虽然她喝不下去。

    九思怒视二人,将酒收进虚空,“不管是什么酒,都不许再喝了!”

    木槿点了点头,好哒!

    师傅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引信不愿意了,他是拿来给木槿的,又不是给九思的!可突然想到了一件这几天一直压在心里的事情。对九思笑了笑,道:“九尊上,我们出去聊聊?”

    木槿吃着嘴里的糖,管你们聊什么呢?!

    九思跟着引信来到九华峰,不解为何选在这个地方,引信道:“这里是是九神山人最少,最安静的地方了,最适合回忆过去。”

    引信听了九思的答案,踉跄着踏上了云驾。

    虽然九思只是冷冷的回了一个字:“是。”

    但得到答案的引信心里总是一团浆糊。

    确定了木槿的身份,却不明白当年明明死去的孩子,怎么还好好的活在这里?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会的,引信随即推翻了自己的这番想法,“当年的木槿的确是死了。”

    九思自从吃了药丸后,被初元那剑刺得受的伤大体已经好了。

    接下来,便要履行他这个师傅应该做的事情了。

    这日将木槿带到一处山顶上,这里地势平坦,最适合学习飞行。

    木槿听九思说要带她学习飞行,兴奋不已。

    可引信与九思很轻松就能召来的云驾,对于木槿来说为师太难了。

    九思也不急着教她云驾的口诀,而是陪着她静心打坐。

    木槿每次都会被周围的走兽鱼鸟吸引,而九思则会在这时冷冷的来上一句:“须得静心。”

    静心。

    静心?静什么心?为什么打坐?木槿每次都在心里问着,问着问着便会睁开眼看向九思。

    九思一身白衣,鼻梁高挺,双目微闭,薄唇微抿,像是一尊用白玉做的雕像。

    这时候,九思又会冒上一句:“静心!”

    木槿这才意识到九思知道她在偷看,便脸上一红,闭起了眼睛。

    与九思坐了三天,木槿的觉是补足了,可丝毫没有在打坐中悟到过什么。

    九思也不教,也不急,每日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打坐。

    今日木槿不困也对周围一切看淡,失了兴趣。便一心一意的打起坐来。

    一开始木槿觉得自己又要睡着了,可困隐过后,脑海中一片清明。耳边传来兽在低声吼叫,鸟儿的清脆啼叫。慢慢的,那吼叫的兽没了声音,走动起来,而木槿的脑海里却慢慢浮现出它走路时候的模样,兽的蹄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丝一毫听不清楚,却能听得个大概。那兽与木槿之间像是有一团迷雾,木槿突然对这兽感到十分好奇,便努力的去看,去听。

    终于,云开雾散,木槿终于看见这只兽的模样,原来是一只正寻着猎物的花豹。

    第五十八章 弑神者也

    有趣有趣。

    木槿又细细的搜索着耳边的声音,适才的鸟叫中又掺杂着煽动翅膀的微小声音。木槿看去,是一只小黄鹂正在树枝上扑棱着翅膀。

    正听得入神,突然听见一阵风声。

    那风声太大,吸引了木槿的注意,木槿望过去,是一团云雾。云雾后面一定有东西!木槿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云雾中看不清东西白茫茫的一片,与在昆仑山不同,雪山里看见的是的一片,就知道是雪了,而这里木槿却一定想要去看清。

    到底是什么?

    木槿在云雾中走来走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不禁想到,难不成,这里就只有云吗?

    原本要靠眼睛去看见的事物,却能够用耳朵听见,在脑海中构成画面。在脑海中细细看着,觉得视野大了许多,虽然在这里还是看不见。

    师傅叫自己打坐的目的就是这个吗?可这个又与学习云驾有什么干系。

    木槿正准备张嘴问呢,听得九思缓缓道:“你是否看见了云?”

    木槿点了点头,九思又道:“用你的方法叫她跟随你。”

    跟随我?

    木槿又走进了那一处云里,大声吼道:“师傅叫你跟随我,你在何处,出来谈谈条件吧!”

    哪里有人回应。

    木槿苦恼的蹲在原地,丝毫没有头绪。

    师傅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这云跟随自己?难不成现在的这朵云就是日后云驾的云吗?木槿顾不得想那么多,又站起身子来,对天空喊道:“我的云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

    或者说,没有一朵云回应。

    没办法的的木槿拿出木棒。木棒在手中幻化为剑,木槿找了一处相对浓密的地方看去,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弹开,那威力极大,木槿嘴角溢出了血迹。

    什么东西!木槿迅速起身,环顾四周。

    之间她刚出来的鲜血慢慢弥漫在这片云雾里,将云雾染成了鲜红色,木槿还在奇怪着,周围怎么变得火红的时候,突然云雾里电闪雷鸣,她脚底一空,踩在了一朵血云之上。差点踉跄着要摔倒,木槿正了正身子,发现脚底的云也跟着她动了动。这才明白,这朵血云便是她的云驾了!

    木槿转醒,发现自己还在那朵云驾上,九思站在一边抬头望着自己,神情就好性她第一次望着他云驾那般。低头看了看发现她想象着的鲜红云驾现在脚底,依旧是一朵血云。

    九思心中又是为木槿得了云驾感到高兴又感到担忧。

    那鲜红一片与九神山这般的青山绿水很是不搭,甚至是刺眼。

    木槿哪里懂什么云驾的分别,会飞了她本就是高兴,在云驾上对着九思挥挥手:“师傅,云驾我得手了!”

    九思点了点头,木槿从云驾上下来跑到九思面前,见九思意味深长,心事重重,以为九思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便得了云驾惊讶着,便得意洋洋的说道:“师傅,你看我的云驾好看吗?你们的都是白色,而我的却是红色的!”

    九思没说什么,只是交代木槿赶紧回去,便去了九华峰。

    木槿本还想多多与云驾相处,可九思叫她回去,虽不情愿但还是回去了。

    那朵血云在木槿下来后,慢悠悠的在半空飘着飘着,散开了,消失不见。

    九思匆忙的打开一本书,书上有一个详细介绍,得血云者,弑神者也,见之杀之,切不留性命。

    九思合上书,眉头微皱,想起木槿手腕上的疤痕来。

    弑神者也。

    当年三师姐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名头被天帝流放到无界的罢,虽然在两千年前,从无界出来的探子说,无界中早就没有三师姐的踪迹,但九思一直相信,当年能够能与天齐的三师姐就会这样死去。

    后来见到木槿,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三师姐一定从无界出来,藏在了哪里。她有什么目的,九思不得而知,但她手腕上的那道伤疤,三滴雨水形状,中间是一只紧闭的眼睛。

    但到了木槿手腕上却变成了微微张开的眼。

    木槿啊木槿,你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九思不得不细想这个问题,当年的那个可爱天真的女娃,怎么可能是弑神者呢?

    望海太子在昨日下葬,龙王在之间又苍老了许多,故玭端着一碗补汤走到身边,虔诚道:“父王,别难过了,就算失了,你还有我。”

    龙王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对于太子他花了上万年的时间培养,却在一朝之间没了。怎么能不叫人心痛!对于这个二儿子,虽然都是一母同胞,却因为他是次子,总是忽略了他,如今故骏没了,望海不能没有人继承,龙王心里打算,我要开始培养故玭了。

    接过故玭的补汤,龙王道:“花影蛇的踪迹寻没寻到?”

    故玭十分难过的样子,跪在了龙王脚下:“父王,是儿臣无能,这么长时间没有寻到它,如果我看见它,一定会用我的剑狠狠的将它斩了,给报仇!”

    “罢了。”龙王扶起故玭,看着故玭惨白的面庞,突然心疼起来:“你的伤都好了吗?”

    故玭点头:“谢父王关心,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一声声父王叫着,叫老龙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拍了拍故玭的手道:“你有时候应该学学你叫我一声爹,总叫父王,把你我之间的斧父子情义都叫没了。”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