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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赵长史道,“后头还有建王城之事,倘用商贾修路,怕要不少银子。”

    秦凤仪道,“你们把要修的官道里程计算出来,地形出也画好给我,银子的事,我这里自有主张!爹,你把修路工程的事先散播出去,我要招商修路!”

    章颜赵长史俩人皆是状元出身,可不是秦凤仪一句“自有主张”便能打发得了的,二人别个不担心,就是担心银子不够使。秦凤仪吩咐完,其他人都下去干活了,这俩人还不动呢,就要跟秦凤仪叨叨这银钱上的事。明明可令百姓服徭役修路省下一大笔钱,现下可好,这位镇南王殿下非要花银子让商贾修,这图的什么呀。而且,修路之后还要建新城,你银子够使了。二人一直叨叨这银子的事,秦凤仪就奇怪了,“你俩都是有银人家出来的,咋跟个穷鬼转世一般涅。”

    二人险没给秦凤仪这话气死,章颜很想保持对这位亲王殿下的尊重,可就秦凤仪这人这话,当真叫人尊重不起来。章颜道,“殿下有妙计,只管与我等说一说,也不必我等挂心了。”

    秦凤仪无奈道,“你们哪,路不修好,以后商事如何往来?再者,你们就看到修路花银子的事了?如何就看不到,咱们若是让百姓服徭役修路,一则百姓们辛劳,不管七老八十,还是十三四岁的,都去上工,这能有什么效率?还有许多磨洋工的呢。要是严些吧,也麻烦,我见不得那些打骂之事。可若让商贾来干,正尔八经的生意,他雇人,便要付银子。咱们南夷人少,他们自然就会往外地去招人,把人招来。人就是生意啊,不说别个,粮草生意先就红火了,人得吃饭哪!咱们本地的粮商,天时地利人和,本地的粮商就能赚一票。两湖之地,鱼米之乡,光靠本地粮商都不一定够,两湖的粮商就得过来。人一多,吃喝拉撒,什么样的生意没有呢。生意多了,商人就得缴税,衙门便有了钱。衙门有了钱,就能办更多的事,修更多的路。再者,待路修好了,这官道我可不免费啊。走着的行人不收钱,要是驱车的,按远近收路钱。这些钱,不会收太多,但天长地久,只要咱们南夷繁华了,这也是一笔收入。”

    “不用担心银子,咱们南夷穷,不是地方不好,是人少。在京城吃南面儿的果脯子,都是味儿好又贵的好果脯,只要来的商人多了,见咱们这里好东西多,自然有的生意过。”秦凤仪道,“对了,老章你明儿跟我说说咱们南夷的税是怎么收的,得给商人些个实惠,咱们税不要乱收,得先叫他们尝到甜头。”

    秦凤仪来的第一天,章巡抚在书房忙到三更天,章太太都说,“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新来的殿下不好相处。”

    “哪里会不好相处,就是秦探花。现在不能叫秦探花了,得叫殿下。”虽则是乏的了不得,章巡抚与妻子道,“我给家里回信了,回京的事不必急,便是连任一任巡抚也无妨的。”

    章太太笑,“许久没见老爷这般有精神了。”

    “有什么精神啊,困了,睡吧。”

    如章巡抚这般加班的不在少数,非但南夷城的大小官员都自发加班了,住总督府的赵长史、张羿等人也在加班啊。秦凤仪自己晚上也谋划了许久,他带拉着媳妇一道谋划。便是在南夷城住下的各路商贾,听闻了修路的大生意,亦是各有思量。

    整个沉寂的南夷城,似乎就在秦凤仪到来的这一刻,被注入了满满的鸡血,然后,陡然间就活跃的不像话了!

    第272章 蜜糖糕啊蜜糖糕~

    原本, 南夷官场听说镇南王殿下要到来, 大家除了做好欢迎亲王殿下的准备外,也想过, 镇南王殿下过来, 必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啥的。这也不是啥稀罕事, 官场老例了。结果, 没想到,亲王殿下啥火都没烧,他们就忙成狗了,哪里还有控想三把火的事。

    亲王殿下自己也很忙,既要修路, 就要有工房的人先去勘测路况,秦凤仪他舅柳郎中是在工部干过的, 虽则柳郎中后来干的是锻造兵器的活计, 但又不是一开始就去锻造兵部,柳郎中也是从七品的小官儿一步步升上去滴。柳郎中就在营缮司呆过,像京里哪条路坏了,要修啥的, 都是工部的活计。于是, 这勘测路况的事, 秦凤仪就交给他舅, 让他舅与工房的小官儿们带着工房里懂行的匠人,先把路的情况、里程做个调查,之后拿出个规划图来, 秦凤仪再招商修路之事。

    至于秦凤仪他爹秦老爷,说来,现在南夷城最红的大红人就是秦老爷了。秦凤仪当然也很红,但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这年头人们对于王爵的敬畏,纵秦凤仪一向平易近人,性子也很活泛,不过,在寻常百姓看来,尤其商贾看来,亲王殿下委实是个尊贵人,不要说打交道了,见上一面就很荣幸啦。倒是亲王殿下的养父,秦老爷,这位既同亲王殿下亲近,而且,最妙的是,秦老爷是商贾出身,唉哟喂,这不是咱们商贾们的福音么。

    商人们是想过来经商赚银子的,自然就找对工程了解最清楚的秦老爷了。

    秦老爷便将事情说了,修建王城不是小事,自然要风水啊地利啊各方面的勘测了,这个商贾们虽则着急赚建王城的银子,但大家也知道这急不来。不过,没想到的是,王城一时半会儿的定不下来,但,有两桩大生意就在眼前啊,修路!亲王殿下要修路!

    原本,大家听到修路之事并没什么兴趣,主要是,自来官府修路便是征调民夫,顶多是管顿饱饭,若有富裕地方,兴许给民夫几个钱,若是有那困难地界儿,钱是没有的,就光一顿饱饭。所以,商贾们看来,这修路的事也用不到他们啊!

    没想到,亲王殿下果然财大气粗啊!亲王殿下不征调民夫修路,他直接用银子把路包出去,让商贾来修!于是,擅营建的各商贾们都沸腾了!就,就,就是苦力活,大家也愿意啊!

    这年头,真的没有高科技的活计啥的,像这种修路啊建房舍啊之类的活计是最常见的,如木匠啊绣娘啊啥的,这便是技术工种了,其他的就是铺子里的伙计啊掌柜,掌柜可能就不必做什么力气活了,但伙计之流,也是要干活的,都不轻松。

    所以,修路虽累,但只要有银子可赚,商贾们都乐意。而且,秦老爷说的是,“眼下大工程就是自江南西道,自江南到咱们南夷城的官路,要修,现在是两车道,殿下说了,要扩展为四车道!还有,自湖南到南夷城的官道,也要修!如今已是叫工部郎中带人去勘测道路了!这还是眼前的差使,待这两条路修好,咱们城与城,县与县之间的路,都要修!而且,要修好!我们不征调民夫,殿下的意思,把工程包给你们商贾,你们组织人修!但是,要达到殿下要求的标准,如何糊弄事儿,可别怪殿下不请情面!”

    诸商贾皆是一派欢喜,不过,还是有人问,“秦大人,殿下的王城什么时候开始建啊?”

    秦老爷道,“现在殿下已经同风水先生在看了,待风水先生勘测好,立刻开建!”

    还有人问,“秦大人,这修路,干嘛不征调民夫啊?”

    秦老爷笑,“征调什么民夫,咱们南夷看到没,天气暖,水稻一年便可种三季,更不必提其他菜蔬,每月都有鲜菜鲜果吃,这可不是往北的地方,农闲时征调民夫。南夷没什么闲不闲的时候,任何时候,都有事情做。何况,征调民风,非但麻烦,干活也慢。何况,你们一路随殿下南下,殿下看到了你们的眼光,知道你们是想做事的人。这两条官道修好了,还怕没有事情做吗?介时,非但新城要建,新城的路一样要修的!”

    有的商贾道,“秦大人,来时这路况我也留意了,倘是两车道护为四车道,怕是有不少地方侵占民田了。”

    秦老爷道,“殿下已有吩咐,侵占的水田、旱田、稻田、果田,都按市价,给银子,算是殿下买下来的!”

    秦老爷这样一说,商贾们更是私下议论纷纷,便有商贾道,“殿下这样的仁义,殿下但有差谴,我等义不容辞。只是不知殿下这次修路,银子要如何结算?”

    秦老爷道,“你们大给官府做过修桥铺路的事,应该知道,别地官府,多是差使完了再给钱。咱们南夷不一样,殿下说了,先付工程款两成,余者待差使结束,官府验收之后,再行结清!”

    一听说官府肯预付两成银子,商贾们算是都信了,看来,亲王殿下是实心要修路了!当天秦老爷是早上去的商事会馆,是的,虽则商贾们才来没几多日子,但商贾们有钱,如今便买了个楼舍做了会馆。然后,秦老公早上到的商事会馆,之后,直待天黑了才出来。

    秦老爷回府还跟秦凤仪说呢,“太热情啦,知道咱们要先预付两成的银子,一个个的恨不能明儿就开工。”

    “先拿银子钓住他们,咱们们细拟出个规矩来,可不能叫他们糊弄了银子去!”秦凤仪看他爹神色兴奋中带了一丝倦色,笑,“爹,你先去歇着,这事儿明儿咱们再商量。”

    秦老爷便去歇着了。

    秦凤仪晚上再见过去饥民营里录户籍的南夷杜知府方去休息了。

    秦凤仪这般精神抖擞自然是好事,只是,李镜也劝他,“事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办完了,你也不要太急,累着就不好了。”

    秦凤仪笑,“我晓得,只是咱们刚来,这回跟咱们来的人多,要是没点动静,他们心里没底。先动声势,便可安民心了。”

    李镜听他说的有模有样,笑道,“做事不要急,宁可做慢些,也要做好。尤其这修路的事,这是于后世亦有大利益的事,必要把路修好才是。”

    秦凤仪一面吃着鸡汤面一面道,“放心,我心下有数。”他不禁称赞了一句,“南夷这地儿,鸡汤也格外鲜哪。”

    李镜笑道,“山上现杀的野鸡,加上新鲜的菌菇,吊的汤,的确是鲜的了不得。我晚上都多喝了一碗,给阿阳在米糊糊里拌了些鸡汤,足吃了多半小碗。”

    “明儿我得早些个回屋陪儿子,好几天没同阿阳一道玩儿了。”秦凤仪道,“现在挣下的基业,以后都是咱大阳的。哎,要是光顾着挣基业,没把大阳教好,以后再大的基业也守不住呢。再说了,若只顾做事,生疏了父子之情,终是不美。”

    秦凤仪现在很有些做爹的样子啦,待吃了一碗鸡汤面,秦凤仪伸个懒腰,叫着媳妇一道去洗了鸳鸯浴,还说呢,“我觉着,在这儿洗鸳鸯浴,比咱们在京时舒服,你觉着哩?”

    李镜都不想理他。

    待夫妻二人沐浴后回屋,秦凤仪又亲了两口胖儿子,见儿子脸上有道小红印子,问,“这是怎么了?磕了还是碰了?”

    李镜道,“今天跟阿泰打架,阿泰掐了咱们大阳一把。”

    秦凤仪摸摸胖儿子的小脸儿,心疼地道,“阿泰那小子,平日里瞧着挺老实,咋这么不知道让着咱儿子啊!”

    “你这也是做舅舅说的话。”李镜笑,“阿阳这也不是善茬,他把人家阿泰屁股咬了肿了。”

    秦凤仪知道儿子没吃亏,顿时大乐,笑道,“真是好样儿的,没白吃那些个东西。”

    秦凤仪又问,“怎么打起来了?”

    “孩子家,哪里有不打架的。就为个布虎头,是张嬷嬷做的,其实,有两个,张嬷嬷做了俩,一个给阿泰一个给阿阳。结果,这俩人就相中了一个布虎头,反正,我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一个没留神就掐起来了。”

    秦凤仪听的直乐,粉儿大方道,“打就打吧,咱大阳不吃亏就成啦。”

    李镜直瞥他,还提前打了预防针,道,“孩子们不过是一道玩儿的时候,难免掐一把打一把的,你可不许拉偏架,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一准儿不拉偏架。”于是,坚决不拉偏架的秦凤仪第二天偷瞧过阿泰被咬的肥屁股,心下乐好久。

    大公主还与李镜道,“阿阳这虽还没出牙,倒真像他爹。”

    李镜也想到秦凤仪当初咬穿北蛮三王子小腿的事,不由一乐,“总要像一些的。”

    而阿泰与阿阳这对宝宝,昨儿还一个挠一个咬呢,今儿又在一处玩儿了。

    而秦凤仪,今天也见到了自己的同科加在翰林院的同窗范正范同窗。范正当初庶吉士毕业,并没有如同窗们一般留在翰林或是去六部转任为官,甚至,依范正庶吉士出身,他原可以谋个好些的县城为主印官或是去府衙里做一些辅官,结果,范正谋了出了名儿的穷地方南夷州的一个县城为知县。

    反正,范正这个选择,秦凤仪当年就觉着,范正虽则有些个执拗,其人品眼光都是一流。好吧,眼光这个,主要是,秦凤仪也早就相中南夷这个地方了。他觉着,跟自己眼光一致的人,就是眼光一流啦。

    秦凤仪初来南夷城,却是没见着范正的,这也不稀奇,出城迎他的是南夷城的官员,而范正在下头县里为官,无谕不可擅离职司,故而,当秦凤仪在南夷城安置下来,此方周边近些县里的知县过来相见。

    范正便是其中一员,范正所在的县是番县,这话听着名字好似不大好听,其实,这县以前是个州来着,原叫番州,因着人口越来越少,后便改县了。因范正是庶吉士出身,又是谋南夷州的缺,因南夷州这地儿荒僻,且路远,在户部谋南夷州的差使,都不必给户部郎官儿送礼的。户部只愁没人愿意去,但有人愿意的,他们恨不能给这人送礼。尤其范正这出身,当年春闱第五,庶吉士考试第三,户部还格外优待他,给了他个大县的知县当。

    南夷城周围的几个县里的知县,还就范正的精神面貌比较好啦。更让秦凤仪吃惊的是,在翰林时的死硬派,还特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探花有水分、庶吉士考试死活跟自己较劲的、脾气又臭又硬的范正范同窗,竟然学会送礼啦~

    秦凤仪不禁感慨,“阿范你这来了南夷州,人情世故上进步不小啊。”虽然送的就是南夷城点心铺的二斤蜜糖糕,但秦凤仪也很感动啦。

    范正非但送了二斤蜜糖糕给秦凤仪,他还一脸亲近的道,“虽然此方知殿下身份,但想着曾与殿下同科同窗,也是下官的福分。能在南夷城见到殿下,下官不由想起以往翰林同窗之事,殿下一路可好?”很是问候了秦凤仪一回。

    秦凤仪笑嘻嘻地,“我都好,阿范你可好。”

    “南夷地大物博,虽则不很富裕,百姓也不淳朴,下官很是喜欢这里。”说着,范正叹了口气,“就是一样,下官苦恼多年,治下百姓亦是苦恼多年。原本,下官想着上表知府大人,今殿下既到,下官便与殿下说了。”

    秦凤仪眼珠一转,笑道,“我说你怎么给我送礼啦,原来是有事求我。”

    “不仅是我求殿下,是我们番县的百姓求殿下。”说着,范正正色道,“要说穷,南夷是真穷,可要说苦,百姓倒也能填饱肚子。这几年,我在番县做知县,县里的山山水水也走遍了,我们这里,有平原有山地,有河有水,离海也近。山上有树,田中有米,河里有鱼,海里也有鱼虾,便是年景不好,也饿不死人。而且,山上果子多的很,田中稻米收成也不少,可为什么还这么穷?没路啊!我骑马过来,便走了两天。山里的果子,熟了吃不掉便烂了。田里的稻米,百姓们除了自己吃,便是往外卖,也卖不出几个钱,粮商不乐意去,百姓们往外送粮,用独轮车、用牛车,可到了难走的地界儿,都是一袋粮一袋粮的往外扛,扛过粮,还要扛车牵牛。可就是把稻米送到了县里,送到府城,仍没什么价。我听说你要修路,就连忙过来了。不论如何,殿下看在咱们同窗一场的面子上,把我们县的路也修一修吧,乡间的路不劳殿下,我可征用百姓慢慢修,自县里到府城的官路,殿下帮我们修好就成!”

    秦凤仪听后也是感慨了一番,道,“老范你莫急,这路我定会给你们修。县里什么情况,细与我说一说,听说你们那边儿山上土人也不少哩。”

    “是。”范正与秦凤仪说了一回土人的情形,还跟秦凤仪打听了一回,“听闻殿下带了不少饥民过来,下官也想为殿下分忧。”

    秦凤仪大笑,“好你个老范,非但打上修路的主意,连我的饥民你也盯上了。”

    范正一幅老实可靠脸,道,“殿下刚来南夷,怕是有所不知,南夷城周边儿的田地,多被城里的几家财主买去了。我们番县,离南夷城并不远,不过两日车程,这还是咱们南夷的咱不好走,才要走两日,倘以后殿下把路给我修好,一日便可到南夷城。而且,我那里有可开荒的田地和山地,随他们的意思。开荒前三年,咱们免税,就是他们盖屋舍啥的,我也可以给他们便利。”

    秦凤仪笑,“饥民的事儿,二斤蜜糖糕可是不够的。”

    范正十分灵光,第二日又买了二斤蜜糖糕送秦凤仪,秦凤仪此方让他写个安置饥民的规划来。待这规划写好,再说安置饥民的事。

    第273章 吃海鲜的好地方

    范正是与秦凤仪同过窗的, 秦凤仪自认为对范正很了解啦, 但秦凤仪发现,人真的是多面性的。秦凤仪就跟他媳妇说, “唉哟, 就是那个老范, 范正, 你还记得吧?”

    “记得,就是与你同科的传胪,你们同做庶吉士时,晚上让小厮去看你屋里灯几点熄的那个同窗,是吧?”李镜的记性一向很好。

    秦凤仪拿块蜜糖糕掰开半块递给媳妇, 自己拿了剩下的半块吃,秦凤仪道,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犟驴了。现在可机伶啦, 都会给我送礼的。这蜜糖糕就是他送的。”

    李镜听秦凤仪竟说别人是“犟驴”,心下深觉好笑,嘴上却是道,“你们以前是同窗, 如今你过来做藩王, 他自然带二斤点心给你也没什么啊。”

    “你不晓得, 他现在都会做生意啦。”秦凤仪这才跟媳妇说, 原来,人家范正除了修路除了想弄些饥民过去,之外, 范正还带了县里的好些个百姓与商家过来,这些人,带来了县里的粮食、水果、土酒、土布,反正是啥都有,就是听说现在南夷城热闹,来做生意了。秦凤仪道,“以前我看他怪笨了,没想到现在做几年官儿,人机伶许多。”

    李镜道,“范知县也是正经二甲传胪出身,哪里就笨了。”

    “以前挺笨的,现在机伶的不得了,你不晓得,在我跟前还声情并茂说自己个儿从县里出来,路如何难走走了两天,其实,他是因为带有人和东西太多,才耽搁了行程。”秦凤仪笑,“那家伙,来的时候带着车马队进城,守城的兵士就不会收他带的那些个东西的税了。”

    李镜道,“这位范大人倒真是为百姓着想。”

    “那是。不然依他那犟驴样,能亲自带着这些百姓商家过来卖东西么。我估计,他是先看看南夷城的情形,若是形势好,少不得还要组织的百姓过来卖东西的。”秦凤仪巴唧巴唧的吃了半块蜜糖糕,拿起一畔的茶水喝了半盏,道,“现在南夷城的商贾多了,真是各种物什价钱飞涨,连房舍的价钱都涨的飞快。就这么,还供不应求呢。”

    “现在米价多少了?”

    “一两银子有八石米了。”秦凤仪道,“你不晓得,南夷的东西便宜,先时刚来的时候,本地大米一两银子有十石的。忽啦啦来了这么些人,粮米肉蔬都紧张,米价才涨了起来。其实,即便是涨,较之扬州也不贵,我记得有一回听娘说,寻常白米一两银子七石。虽不知现在的米价,可见,纵本地米价略涨了些,却也不离谱。有两湖粮商不停的往这里送呢,两湖是鱼米之乡,他们的大米一到,粮价估计还能降些。”

    李镜点点头,秦凤仪不知道的是,现在当地南夷人都把好大米不吃了,以前是好大米自家吃,主要是,卖也卖不出价,索性就自家吃了。现在不是,现在当地百姓都是把好大米卖出去,自爱换了陈米来吃。反正只是味道上差些,当年的新米可多卖银子。除了卖米的,每天推车进城卖菜的,挎着篮子卖水果的,卖小吃的,反正是各种小生意都火爆起来了。

    秦凤仪先把城里的城门收费制度给改了改,挎篮子走路进城做生意的便算了,不必再收进城的银子。那些赶车的,继续收费便好,反正收费也不高。

    另则,做小生意的多了,有些比较有财力的商贾便在城中开起店铺来。秦凤仪与章颜再一次精简了城中商税,一些个小本生意便罢了,像那种街头摆摊卖早点的,无非就是每天收个摊位费算了。像些个针头线脑的小生意,直接将税减到每月三百钱,算是每天十个大钱的治安费便罢了。有些规模的生意铺子,介时再接利收商税。至于农税,秦凤仪也分了三等,别个苛捐杂税,一庆废除。

    秦凤仪这一明列税费的举措,更是鼓励了城中商贾,因为,亲王殿下收税收的,实在是太优惠了。当然,秦凤仪也不完全就是个菩萨,小商贾那里收也收不了多少钱,亲王殿下是盯着大头哪。譬如,城中大粮商、大布商、茶商、酒商,这些,才是亲王殿下税收的大头,而且,亲王殿下还问章颜,“咱们这里,盐课收入如何?”

    章颜,“殿下,咱们南夷临海,大家吃盐,在海边晒些也就有了。”

    秦凤仪:……

    秦凤仪感觉就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啊,秦凤仪道,“那这么说,咱们这里没有盐课收入啦?”

    “也可以把沿线海滩都圈为殿下私产,殿下再高价卖盐。”章颜道,“不过,我劝陛下莫要如此?”

    秦凤仪还真想把海滩圈起来卖盐,他道,“说说看。”

    章颜道,“一则海边有不少渔民,便是靠海为生。先时他们活得苦,如今咱们南夷城热闹了,他们把家里存的些海里的干货带过来卖,刚能收入些个,殿下便要圈了海,这便断了他们的生计。他们世代为渔民,便是迁他们到内陆,授田授宅,可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打渔的,根本不会种田。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殿下初来南夷,当行仁政行仁术,南夷百姓原本吃盐便宜的很,殿下刚一就藩,便驱散渔民,大生盐财。如此,眼下大好局面顷刻逆转,于殿下声誉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