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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但在此时,对秦凤仪表现出一些关心善意,总是没错的。

    内阁虽然对秦凤仪的感情一向有些复杂,但在宗室书院谈判的过程中,秦凤仪表现出来的霸气,那等撕破脸、互殴、对骂、御前评理也绝不会让步半分的坚持,哪怕以往对秦凤仪的人品存疑,这些日子以来,内阁多是对秦凤仪表示认可的。尤其卢尚书,认为秦凤仪在大节上很有原则,他老人家现在对秦凤仪的观感好的不得了,见秦凤仪又来了,还说呢,“如何又过来了,当在家好生养伤。”

    愉亲王、二皇子、三皇子亦是与秦凤仪交情不错的,也是这般意思。秦凤仪道,“我又没什么大碍。而且,我当时险被杀时,脑子里都在想,我这要是死了,宗室书院的事都没谈完,真个死也不能瞑目的!”

    凭谁死了十来个侍卫,心情都不能太好的。秦凤仪虽然说的轻松,但表现出的姿态,那就是,我就是死,也得把宗室书院的事谈下来。

    原本宗室里,最年高德劭的闽王就没来,自从被秦凤仪在御前气厥后,闽王就身子不大好,一直在家休想。性子最火爆的顺王也没来,顺王给秦凤仪在脸上咬了一口,一直在家养脸。这宗室谈判便少了两员大将,今日秦凤仪遇刺,宗室诸人面儿上都是一幅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模样,但心下如何就不晓得了。尤其秦凤仪拿出,我就是死,也得把这书院的事谈下来的架式,这人要是连死都不怕,便是宗室诸王也拿秦凤仪没法子了。

    待谈判结束,蜀王私下还与康王说呢,“以往我还说,那些个书呆子,纵是刻板着,总是惜名惜身的。这个秦翰林,瞧着也是个正常人,你说说,做出的事,就是那些个书呆子也没他这么不怕死的啊!”

    康王道,“这人要是豁出去了,就啥都不怕了。”

    蜀王叹口气,摇摇头,想着他们宗室怎地这般命歹,竟然遇到了个不怕死的神经病!

    秦凤仪是与宗室谈判结束,方回的家。

    愉亲王、二皇子、三皇子都与他一道说了些话,无非就是让秦凤仪保重身体。便是大皇子,这一向与秦凤仪不睦的,看秦凤仪遇刺,也要说几句关怀臣子的话的。

    秦凤仪辞了诸人,就要回家去的。愉亲王道,“你也别骑马了,过来我车上,我送你回去。”

    秦凤仪道,“愉爷爷你就放心吧,陛下又新赐了我一个卫队,刺客再大的胆子,也不会一天刺我两回吧。”

    “还是小心着些为好。”愉亲王道。

    二皇子也很担心秦探花的安危,道,“是啊,秦探花,你就听愉叔祖的吧。”

    大皇子道,“叔祖上了年纪,我送秦探花回去就行。”

    愉亲王道,“就别争这个了,眼下这京城不大太平,你们各自也要小心着些,谁知道那起子丧心病狂的到底为什么杀人呢。”

    如此,便是愉亲王送了秦凤仪回府,大皇子二皇子回宫,三皇子闷不吭气的,一路也送了秦凤仪到家,他方调拨马头,回工部当差去了,也没进门儿。当然,愉亲王也没进去秦家喝碗茶什么的,愉亲王叹道,“你现在家里事多,赶紧回去,莫叫父亲担忧,以后出门多带侍卫,总不会错。”

    秦凤仪道,“愉爷爷你放心吧,外头人都说我是猫九命,我命大着哪。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爹娘我媳妇肯定都记挂着我哪。”

    愉亲王点点头,看他下车,自己也便回了宗人府。

    秦老爷秦太太简直吓死了,早上侍卫们或伤或死的给人送回来,秦老爷令人去请大夫,还有丧命的侍卫得收敛,各家得知会一声,安抚丧家,受伤的侍卫治伤,各种忙碌,直忙了一个上午。有张羿在,眼下这事也不是能瞒着的事,张羿裹好伤,便与秦家人说了早上的事,秦太太吓得就险没厥过去。李镜也是提着心,虽则知道丈夫平安,到底是心生庆幸。张羿收拾好伤处便告辞了,说是明儿再过来,李镜道,“张大哥,你在家好生养伤才好。你放心,经此一事,我再多往娘家要些侍卫,习武之人,伤处必要小心,而且,这行刺之后,相公身边必然能太平些日子的。这可是在京城,有人就敢名目张胆的在永宁大街上行刺当朝大臣,就是陛下,也不会轻忽的。不然,以后百官安危,不是皆悬于刺客之手了。”

    秦老爷也说,“公主那里,莫要让她挂心,天气热,你这伤可要小心着些。”

    张羿在秦家处理伤处,就是怕回家让妻子见了担忧。秦张两家已结为亲家,并非外处,既然秦老爷李镜都这样说,张羿便也应了。秦老爷亲自送张羿出门,待得家里这一摊安置妥当,有些个侍卫家在京城的,自有家人来认领尸身,有些个是秦老爷雇来的侍卫,一朝殒身,家还在南面儿,秦老爷便命人去置棺木,这样大热的天,也不好在家停陵,装奁好了,便送到郊外庙里去寄存棺木,这以后还要给人家送陵还乡才是。另则,受伤的侍卫们,裹好伤后,俱都放了假,让他们家在京城的就回家养伤,家在外处的,便在秦府养伤,每人俱发了养伤银子百两,另则,药费让药堂的掌柜到秦家来结,所用药材也不必担心,俱是上等药材。这些养伤银子是让各人补身体用的。

    把这一通安排好,便已过了晌午,家里谁也没胃口吃饭,秦太太记挂着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叫厨下做了几样清粥小菜,李镜略吃了些。

    一家子提溜起来的心,在见到秦凤仪好端端的回府时才算放了下来。

    秦太太拉着儿子的手,眼泪就下来了,还要看儿子颈间的伤,秦凤仪道,“就一点点,只是脖子这里不好裹伤,就裹了一圈。娘你也想想,要是伤的厉害,我还能去上朝?我早回来了。”

    秦太太拭泪道,“就该早些回来,还去上什么朝啊。以后可不许出门了,这要有个万一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娘你就放心吧。”

    “你这样儿没个轻重,我们哪里能放心。”秦老爷难得板了回脸,说秦凤仪,“上朝有什么要紧的,什么都不如你的安危要紧!上不上朝,做不做大官,都不要紧!咱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才好!你那得罪人的差使,赶紧辞了吧!我看,就是那差使闹的!”秦老爷虽然不做官,也知道儿子在办一件招人恨的事。他虽不懂政务,可看亲家景川侯都特意送了儿子俩侍卫,秦老爷嘴上不说,当时就猜出儿子办得这差使怕是不大安宁。不过,秦老爷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厉害的杀手,这下子,秦老爷可是坐不住,也不想让儿子当差做大官了,秦老爷还说呢,“明儿太平了,就把官儿辞了,咱们还是一家子回扬州过日子吧。”

    “哪儿就到这般地步了。何况,人已是得罪了,在京城的话,总有陛下在,若是回了扬州,山高皇帝远的,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秦凤仪安慰父母,“放心吧,有祖宗保佑我哪。”

    这可真是给爹娘提了醒儿,秦爹秦妈齐声声道,“对了,赶紧,去拜拜祖宗,你今儿个能平安,可不全都是祖宗保佑么!”

    秦老爷带着儿子去祠堂拜祖宗,秦太太又与李镜商量,“咱们什么时候也去庙里给阿凤拜一拜。”

    李镜道,“待过了这风声再说吧。”

    秦太太道,“这也是。”

    秦凤仪知道爹娘胆子小,都没说他早上有多惊险,当然,虽则张羿说过 ,但张羿说的,到底不如秦凤仪这亲历者说得更为详细。秦凤仪是私下同媳妇说的,秦凤仪道,“张大哥过来时,我还觉着他大惊小怪,亏得他反应机伶。还有岳父和愉爷爷给我的侍卫,陛下也留了后手,而且,我运道不错,不然,这回的刺客武功高的了不得。还多亏凤凰大神保佑,小玉虎救了我一命。”把被刺了一剑的小玉虎取下来给媳妇看。

    李镜摸了摸那被刺出一个小坑的小玉虎,道,“这是你福泽深厚。”

    秦凤仪道,“也没白遇一回刺,宗室书院的事都谈好了。”

    “这叫什么话。便是不遇刺,这事也已谈了个七七八八。”李镜道,“闽王都在家养病了,顺王也在养脸,顺王这个,兴许是不得已,毕竟伤在脸上,出来不大好看。可闽王多少年的老狐狸了,他在家养病,便是退意。宗室书院之事,你本就胜券在握。只是,不知是谁家势力,竟能使唤得动九位绝顶高手。”

    “是啊。”秦凤仪道,“必是一位位高权重之人。”

    夫妻俩商量一回,也没什么头绪。秦凤仪又问,“侍卫们如何了?”

    李镜细细与丈夫说了,“伤了的有十人,请了平安堂的大夫,一应药费都算咱家的,然后,每人发了一百两的养病银子,家在京城的,只管回家养伤,伤好再来。家没在京城的,就在咱们府里养伤。还有,死了九人,有五个是你自南边儿带来的侍卫,四个是陛下所赐侍卫,家在京城的,已是收敛好,送回家去了。那五人,暂停陵在郊外庙里,待什么时候便宜,一并送陵还乡。这几人也是忠心护主送的命,父亲说了,一家两千两的丧葬银两。”

    秦凤仪叹口气,“也只得如此了。”

    李镜看他闷闷,劝道,“待明儿我打发人去庙里,先为他们做一场往生道场,也是咱们的心。”

    秦凤仪道,“其实我想想,这已比我预计的好了许多。都是绝顶的高手,除了几个武功高的侍卫,他们这些武艺寻常的,我都没敢想他们能活着。揽月那小子没伤着吧?”

    “没。”李镜道,“他们还算机伶,揽月说,他闻到血腥味儿,就知道有刺客,自己甩脱马蹬悄悄坠了马,捡了一条命。就是不大忠义,还觉着对不住你哪。”

    “这有什么,他又不会武功,就是想护我也护不住啊。”秦凤仪恨恨,“我要知道是谁下的手,我非宰了他不可!”

    此时此刻,秦凤仪遇刺之事,便是在家养病养伤的闽王与顺王也都知道了,顺王的消息比较简单,那就是,秦探花遇刺,侥幸没事。顺王还说呢,“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仇家不少,这是哪个仇家做得这事啊!”顺王先时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秦凤仪这不是头一遭遇刺,顺王来京城时间不长,却也听说过秦凤仪“猫九命”的名声的。顺王还以为就是秦凤仪得罪了谁,然后人家请了人来杀伤,根本没料到是这样绝顶刺客。

    倒是闽王消息来是灵通,连秦凤仪遇刺的细节都打听明白了。闽八郎说与父亲听的,闽八郎道,“真不晓得谁家的这样绝顶刺客,一共出动的九位刺客,秦凤仪身边三十几位侍从,还有愉亲王送他的侍卫、景川侯送他的侍卫、陛下所赐大内高手、大公主现在的丈夫那位做过将领的张羿、平郡王府的平岚,这也都是武功不错的了,硬是没能拦住这九名刺客,后来听说还是寿王与裴国公正巧遇着,寿王的亲卫将领,擅使长鞭的严将军,还有裴国公府的一位擅用刀的供奉,一共十一人,都拦不住这九名刺客。最后那位刺客,听说不过瞬息间便连伤严将军与裴国公府的供奉,当时一剑都要刺穿秦凤仪的脖子了,说是秦凤仪突然大念一声谁都听不懂的咒语,天上咔嚓一声惊雷,那刺客转身便逃,秦凤仪由此捡回一命!都说秦凤仪是练了什么引天雷的法术,不然,断不能逃脱的。”

    “这是胡说,他要是有引天雷的本事,早把天雷引下来把刺客劈死了。”闽王拈须道,“谁这么大的手笔啊,你说的这些人,也都是有名有姓的,武功起码差不离。这可不是一般的刺客。”

    “是啊。陛下朝中大怒,命刑部限期破案哪。”

    闽王吩咐儿子,“备一份滋补药材,你亲自给秦家送去。”

    闽八郎道,“真是倒霉催的,明明是秦凤仪把父亲气得好歹,他遇刺也不关咱们的事,就因着他正与宗室谈宗室书院的事,外头疑咱们的人,怕是不少。”

    “不少便不少吧,反正咱们心底坦荡,别人怎么想,也是没法子的事。”闽王摆摆手,让儿子下去准备了。

    闽八郎有些犹豫,轻声道,“父亲,您说,不是顺王兄吧?”

    “你想哪儿去了,就顺王的性子,他就是真想宰秦凤仪,也只要自己亲自持刀去宰了,他不是这样的人。”闽王道。

    闽八郎行一礼,下去准备探望秦凤仪的礼物去了。

    第231章 张泰

    秦凤仪遇刺之事, 透着诸多蹊跷, 便是秦凤仪自己,都想不出到底谁这样大手笔的要他性命!不过, 秦凤仪回家后, 跟着刑部侍郎就过来问询秦凤仪遇刺的详细过程了。

    原本, 这样的案子, 秦凤仪不过七品官,应是传他到刑部解释案情的。不过,碍于秦凤仪此次遇刺的刺客规格过高,这倘要秦凤仪一出门,再遇上几个武功高强的刺客, 万一秦凤仪有个好歹,虽则刑部侍郎觉着秦凤仪“猫九命”之名, 名不虚传。但也很担心若是“猫九命”突然失效, 秦凤仪有个好歹,那他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于是,不敢劳七品小官秦凤仪大驾,刑部侍郎亲自带着郎中过来问询案情, 秦凤仪记性显然不错, 林林总总, 事无巨细都与刑部侍郎说了, 还给刑部侍郎看救了自己一命的小玉虎,刑部侍郎听完整个过程,也得说一声秦凤仪命大了。

    原本小玉虎也应该是做为证据之一保留, 刑部侍郎这样说时,秦凤仪道,“万一以后再有人来杀我,没小玉虎救命,我就是到了地下,也要过来找你。”

    刑部侍郎连连摆手,“秦翰林你可莫说这样的话,罢了,你就先戴着吧,倘有要用的时候,你可得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那是自然。”秦凤仪都应了,还与侍郎道,“要是有什么消息,你知会我一声,我看谁这么恨我呢这是。”

    刑部侍郎过来的时候,秦凤仪虽则心情不大好,还是起身将人送了出去。跟着侍郎大人过来的刑部的一些个侍卫跟班什么的,秦家也给了茶水钱,行事极是周到。

    其实,就看这些侍卫的水准,刑部侍郎就知道,这案子小不了。三品以下官员不必考虑,他们就是有人恨秦凤仪恨不得秦凤仪一命呜呼的,也没有能为请来这样的绝顶高手。此案,必是极有身份的人所为。

    只是,越是如此,越是难查了。

    秦凤仪在家休息了半日,傍晚他岳父和大舅兄都过来了,景川侯难免再问一回秦凤仪遇刺的经过,一听那些刺客的身手,景川侯便道,“都是一流高手。”

    秦凤仪点头,“尤其最后埋伏的那个,太厉害了,也就是我的运道,倘是换个人,真得叫他得了手。”

    李钊道,“你明儿个上朝别急,我与父亲绕些路,过来接你。”

    秦凤仪道,“那些人还能再来?”

    “小心为上。”李钊道,“就是不为你自己,也得想想你儿子啊。”

    “这倒是。我当时以为必死无疑,心下就想,哎,我还没见着儿子哪,就是死了,也不甘心啊。”秦凤仪想到儿子,觉着自己也得振作起来啊,虽然在他人看来,秦凤仪活蹦乱跳,也没什么不振作的地方。

    但亲近的人还是能察觉秦凤仪的改变的,较之先前,秦凤仪总有些低靡。虽则因着宗室书院之功,景安帝颇多赏赐,秦凤仪还是不如以往活泼开怀了。秦凤仪私下与景安帝道,“保护我的侍卫死了九人,虽则我家给了不少补偿银子,可我一想到,他们也是别人家的儿子、丈夫、父亲,我心里,就很不好过。又不能在家里露出发愁的样儿的,不然,我媳妇还不得担心我哪,她还怀着身子呐。”

    景安帝问,“你媳妇有孕啦?”

    “唉哟,我怎么不留神说出来啦?”秦凤仪一捂嘴,连忙叮嘱景安帝,“陛下,您可不要同别人说啊。就是先时我做的大白蛇的梦,便是个胎梦,俩多月了,快三个月了。我娘说,得三个月才好往外说的。”

    景安帝道,“待你儿子生了,朕给他赐名,如何?”

    “我都给我儿子取好啦。”虽然陛下赐名也很荣幸,但秦凤仪觉着,自己给儿子取我名儿更好。

    “就你取的那名儿,什么大宝、二宝、三宝,是吧?”景安帝要是给谁家小孩儿赐名,还不得把那家人高兴懵了,偏生秦凤仪是个怪鸟,他觉着自己取的更好。景安帝道,“这做小名儿还成,哪里有人大名叫一、二、三宝儿的。”

    “不是,叫大白。”秦凤仪道,“我不是梦到一条大白蛇么。我儿子大名儿改啦,不叫大宝了,叫大白。”

    景安帝不吝批评,“大白也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啦,秦白,这名字多好听啊。”秦凤仪道。

    “不成,你有不是与程尚书家交好么,程尚书就是单名一个白字。”

    “唉哟,我还真没想到这儿。”秦凤仪想了想,“那我儿子叫什么呀?”

    景安帝道,“白字是从‘日’字上来,‘日’则通阳,若为儿子,不若单名一个阳字。秦阳,这名字如何?而且,男孩子,有光明正大之意。”

    秦凤仪琢磨一二,点头,“不错不错,也还成。”

    “什么叫‘也还成’?你能取出比阳字更好的字来?”景安帝颇有些不满,他好意给取名儿,这小子也不说三呼万岁谢恩。

    秦凤仪笑嘻嘻地,“很好,非常好,待我家大阳以后长大了,我就告诉他,你可有面子啦,你知道你这名儿是谁取得不?这可是世上最圣明的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给取的。”

    这几日秦凤仪情绪低迷,景安帝好几日没听他马屁,这乍然一听,果然身心舒泰。秦凤仪也觉着皇帝陛下很够意思,他道,“有陛下您给我家大阳取的名儿,我家老二就叫二阳,老三叫三阳……”

    “行啦行啦,别取个字就一、二、三的往下排,待你以后有了老二、老三,朕再给他们取个好的。”景安帝都奇怪,“你说你长得也不土鳖,怎么孩子这名字打你嘴里一说出来就土鳖的了不得啊?”

    “哪里有土鳖了,大阳这名儿多好啊,还是陛下给取的哪。”

    “叫阿阳,大阳二阳的,土死了。”说来,景安帝还是个颇有审美的人哪。

    秦凤仪给儿子弄了个大名儿,回家同媳妇说了,李镜笑道,“这个阳字倒是不错。”

    秦凤仪道,“那是当然啦,陛下亲自给取的,还说等咱们有了老二、老三,还要给取好的哪。”

    李镜心说,丈夫这也没白给朝廷效力,险把小命儿效进去。李镜道,“对了,跟你说个事儿,今儿个好几家的宗室打发人送了不少滋补品过来?”

    “这是做什么呀?”

    “这不是你遇刺了,他们表表心意么。”

    “都谁送了?”

    “就顺王没送,其他都送了。”李镜道。

    秦凤仪这坏小子,饶是近几天心情不大好,也半点儿没防碍他去作弄顺王,顺王脸养得差不离,也不能总在家里闷着。说来,顺王也听说了大家给秦凤仪送慰问品的事儿,哪怕大家都送了,顺王也没送。康王还劝他,“咱们与秦探花只是政务之争,并无私怨,他遇到这样的事,想他年纪小小,倒也怪叫人心疼的。”顺王翻个白眼,“我才不送哪,我干嘛要送他东西,他把我脸咬的,他也没送我东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