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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你说把秦凤仪气的,他叫了媳妇与他一道去扬州,不就是为了俩人在一处么。结果,这杀千刀的二小舅子,白天还算识趣,可一到晚上,就跟个门神似的,秦凤仪要过去与自家媳妇说说话都不能。二小舅子让他有话憋白天说,秦凤仪气道,“那我就憋死了!”

    “那你憋死好了!”

    听听,这是小舅子该说的话么?

    把秦凤仪气得,都想半宿把李钦扔河里喂了鱼。

    李钦还就秦凤仪不守规矩的事找秦老爷告过状,秦老爷只得跟儿子说,“你有话就搁白天说,别大晚上的去你媳妇舱里。”

    “我自己媳妇,我还不能看了!”

    “这不是还没娶么,待娶了阿镜过门,你愿意怎么看怎么看。”秦老爷柔声哄着儿子,“有小舅爷在,这事儿听小舅爷的,没错。”

    秦凤仪憋一肚子气,拿出他岳父对付他的法子来,晚上见不着媳妇就找二小舅子下棋,别看景川侯在棋道上正克秦凤仪,秦凤仪在棋道上则是正克李钦,李钦只见输不见赢,气得一宿能失眠半宿,天天俩黑眼圈挂着,念书更没效率了。他们出门时,景川侯把俩儿子的功课都交给这“京城第一的好女婿”负责了。李钦念书念不动,没少被秦凤仪言语打击,还说什么,“我堂堂探花郎,教你这种笨蛋,真是浪费时间”还有“你这是人脑袋,还是黄鱼脑袋”啥的,总之,李钦打念书起都没听过一句的难听话,这回算是一次性补全了。

    李锋见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大姐夫当起夫子时如此可怕,简直是拼了小命的念书,一时倒是突飞猛进。

    第103章 晋王之乱

    秦凤仪不喜李钦, 也不只是李钦道学的原因。要只是道学,秦凤仪顶多说他是个酸文假醋假正经,秦凤仪很不喜李钦待罗朋的态度, 秦凤仪私下与李镜道, “阿锋性子就好, 你看看阿钦,眼睛长头顶上,对罗大哥爱搭不理的。”

    说爱搭不理都是客气, 其实,李钦根本没拿正眼看过罗朋。

    李镜手里摩挲着一枚玉石棋子, 道, “二弟的性子,一向傲气。”

    “他傲气个鸟啊傲气, 他以为自己是侯府公子, 就瞧不起人罢了。”秦凤仪端起今年的新茶吃了两口,道, “他傲气,不过是仗着岳父, 还以为别人是敬他呢, 那是敬他爹呢。成天一幅蠢样,我都懒得说他。”

    李镜道,“他年纪尚小,待过两年大些,知道些人情世故, 也便能好些的。”

    秦凤仪悄悄道,“说来,二小舅子倒是与陈舅舅有些相似?”

    “这叫什么话?”

    秦凤仪道,“那天咱们定亲,我见着陈舅舅了。先时我一直想,咱们这些年,我虽来京城来得少些,每年也要过来一两个月的,怎么就没见过陈舅舅呢。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是见过一回的。那是我中秀才后的第二年,我过来,有一回我进门,陈舅舅出门,我俩走了个正对,他就像二小舅子这般,没拿正色看我。可咱们定亲那天,陈舅舅拉着我说了好久的话,你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个陈辞滥调、知乎者也,师傅教我这些年也没说过那等长篇大论。”

    秦凤仪最后还说一句,“我这样说,你不生气吧?”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原也是实话。”李镜道,“要不,有父亲在朝中,舅舅这把年纪,竟然只做到员外郎的位子。倘一味迂腐,倒也没什么,偏还有些个小心眼。你不晓得,好笑的事多着呢,母亲去的早,大哥后来议亲,我那舅妈竟想让大哥娶舅家表姐。”

    “这也不算稀奇,一则亲上作亲,二则大哥是侯府嫡长子,再加上大哥一表人才,哪个丈母娘不喜欢啊。不要说亲舅妈了,你看襄永侯世子夫人,家里做样大哥爱吃的菜,都要打发人给大哥送过来。”秦凤仪与大舅兄一向关系好,问媳妇,“大哥也不是势利人,这事没成,想是别有原因。”

    “是父亲不乐意。”李镜道,“要是表姐有过人的人才,亲事不是不能考虑,可表姐资质平平,只是寻常大家闺秀,而且,大哥待表姐只是表兄妹的情分,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再者,大哥以后是要请封世子的,虽不求岳家如何显赫,也不好平庸太过,便定了现在的嫂子。”

    秦凤仪一向粗心,这回也不知怎的灵光一闪,严肃脸问媳妇,“那陈舅舅家打大哥的主意未成,有没有打过你的主意?”

    李镜笑道,“胡说什么呢。”

    “你可别想糊弄我,快与我说

    “我的亲事又不由舅家做主,舅妈倒是提过一两句,祖母就回绝了。”

    秦凤仪哼哼两声,“亏得祖母明白!”觉着妻子这舅家十分够呛,秦凤仪复又好奇起来,“

    “我外祖父官至内阁首辅,我家也是侯爵之家,门当户对。”

    “唉哟,失敬失敬。”秦凤仪更不明白了,“外祖父的风采我是没见过,可你看我师傅,也是在内阁干过的。方家现在何等兴旺,怎么陈舅舅家就这样儿了。”陈舅舅哪里有首辅公子的风范啊。

    李镜叹道,“这就要从先帝时的晋王之乱说起,先帝曾有两位皇后,第一位是元配徐皇后,第二位是继室卓皇后,徐皇后生下大皇子后就过逝了,大皇子便是由徐皇后抚养长大的,原本,徐皇后也是多年无子,可后来,卓皇后生了亲生的七皇子。七皇子便是后来的晋王。说来都是皇位之争,大皇子既长且嫡,册为太子。七皇子按理也是嫡出,只是,他的母亲是继后,而且,他为弟,大皇子为兄。倘晋王才干不足也便罢了,偏生,晋王精明强干,极得先帝喜欢。而大皇子,并无过错。晋王到底是因何谋反,如今是众说纷纭。但在先帝北巡之时,晋王为谋帝位,引北蛮人入境,帝驾连带着太子重臣宗室,就是晋王自己,都死在了北蛮人的手里。那一败,倘不是平郡王力挽狂澜,国朝能不能得保,都得两说。”

    秦凤仪就更不明白了,“你既说晋王精明强干,如何就干得出这引狼入室之事。”

    “这谁知道呢。”李镜道,“皇位之争,不争则已,一旦争了,便是不死不休啊。这人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能预料。你想想,那些祸国秧民的,哪个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可有时,聪明做出的事,还不如那些笨人呢。”

    秦凤仪想了想,道,“那太后娘娘和陛下是怎么逃得性命的?”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运道,当时,先帝、太子、晋王,还有许多宗室身死,陛下当初是留在京城主持政务的皇子,并未随驾。当时北蛮兵马之强,连夺数城,陕甘皆落于北蛮人之手,陛下临危受命,受百官推举登上帝位,不得不与北蛮人重划边境,雁门西北,归北蛮所有,雁门以东,方是我朝疆域。当年差耻,父亲他们这一干子重臣都是晓得的。还是陛下励精图治,登基十年之后,方以平郡王为帅,三年血战,夺回陕甘二地,以血前耻。”

    秦凤仪这一向只关心自己小日子的都听得心潮澎湃,他道,“唉哟,先时我就觉着,皇帝老爷不似凡人,他可真厉害啊。”

    “是啊,陛下文治武功都有圣君之相。”李镜道,“平家,便是因陕甘之功得以封王。你问我外祖家如今为何至此,我外祖父与大舅舅死在晋王之乱中,二舅舅又在先时陕甘之战时战死。三个舅舅,最能干的就是大舅舅和二舅舅,如今这个,是小舅。”

    秦凤仪不由叹气,与李镜道,“这世道就是这样,越是能干的人反而死的越早。”又问,“两个舅舅没留下后人么?”

    “苍天不佑,大舅舅身后原有个小表哥的,养到十六上,媳妇还没娶,就一病死了。”李镜道,“我母亲又是个想不开的,生了我之后,没两年也病死了。偌大家族,说完就完了。”

    秦凤仪安慰媳妇,“陈舅舅虽然人才一般,表哥表弟的,好吧,要是表哥表弟好,说不得也轮不到我了。”

    “你又说这不着边际的话了。”

    “本来就是,要是他们好了,还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秦凤仪还酸溜溜了一回,他到底是个好心的,道,“其实,这也不必急,一个家族,总是兴衰更迭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出一不得了的人才呢。就像我家一样,我爹小时候,险没要了饭。后来,我爹置起这偌大家业,人哪儿想得到呢。以前我小时候,我还以为我就纨绔一辈子呢?结果,我竟然做探花了!这更是人想不到的。你看,我还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以后咱们生他一屋子儿子,咱家便兴旺起来了。陈舅舅家也是一样的。”

    就陈舅舅那做人的本领,李镜对舅家本也感情不深,闻言一笑,“你说的是。”

    秦凤仪道,“岳父也是因陕甘之功,爵位升为世袭之位吧?”

    “是啊。”李镜道,“听祖母说,我祖父,还有一个在禁卫军当差的叔叔,也都是死在晋王之乱。不然,怎么我家没有同支的叔伯辈呢。”

    秦凤仪不由感慨道,“说来,人人都羡慕为官做宰,可想想,为官作宰风险也大啊。像我们小老百姓,天大的事无非就是没银子使了,被人欺负啥的,像这些大官,真是说没命就没命啊!”秦凤仪由衷道,“媳妇,这做官的风险可真大啊!”

    李镜没好气,“在家混吃等死风险不大,那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当然有差别了,活着能跟死了一样?”秦凤仪斜睨媳妇一眼,道,“我觉着,我以前就混吃等死的,你是不是以前特瞧不起我啊。”

    李镜唇角一勾,笑道,“要别人那样,我自是瞧不起的。你不一样。”

    “是吧?”秦凤仪美滋滋的想,媳妇一早就看出我与众不同来啦。

    李镜道,“你生得好,就是一辈子混吃等死我也喜欢。”

    秦凤仪正色道,“媳妇,你不能总这么肤浅了。我以前只有美貌,你喜欢我美貌也就罢了。我现在都是探花了,你就不喜欢我的才智吗?”

    李镜心说:你有个屁才智啊!

    李镜不答,秦凤仪还不肯放她,死活缠着李镜问,李镜道,“你这自诩才智不凡的,怎么没看出罗大哥似有心事来?”

    “罗大哥有心事?”

    “我看他眉间郁郁,怕是心里有什么事呢。”

    秦凤仪一向与罗朋交好,闻言棋也不下了,起身道,“那我过去瞧瞧罗大哥,哎,他什么都好,只是运道不大好。”

    秦凤仪找到罗朋时,罗朋正在船头吹河风,四月河风,清凉正好,带着水腥味儿的河风卷过罗朋刚毅的五官,秦凤仪一双大桃花眼直盯着罗朋不得不回过头瞧他,也没瞧出罗大哥到底是有没有心事来。但秦凤仪虽然眼力不似李镜,他与罗朋自幼交情,有什么事,他一问,罗朋大都不瞒他。今秦凤仪相询,罗朋果然是有事的。

    秦凤仪一向听着罗大哥的心事,一面暗道,果然是我媳妇的眼力啊~又想着,虽则自己中了探花,但才智上还是略逊媳妇一二哒~

    第104章 人生观和择偶观

    罗朋会同秦凤仪商量这事是因为, 这事是秦凤仪给他出的主意。就是罗朋在家不甚得意之事,他那嫡母,先时先时死活生不出来, 只好叫丫环来生了。结果, 丫环生了罗朋, 嫡母突然就开了怀,接二连三的嫡子嫡女都出来了。倘是个宽厚的嫡子,得说自己这是给庶长子旺的, 偏生罗朋运道不好,遇到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嫡母。倘罗朋完全就是个废物, 或者像秦凤仪小时候那样纨绔也行, 偏生罗朋在生意上一点就通,能干的了不得。

    这可真不是一般的招嫡母的眼, 简直就是嫡母眼里的一粒砂啊, 要是不把这粒砂剔出去,简直是时时刻刻的煎磨。

    有这么个嫡母, 生母又早早去逝,这自来, 有后娘便有后爹。

    在秦凤仪看来, 嫡母也不是亲娘,自然也算后娘一类。

    最可恨的是,这嫡母还能罗朋定了桩很不得体的亲事,当时秦凤仪就给罗朋出主意,让罗朋从家里出来单过, 但,这主意是三年前出的了,罗朋此时与秦凤仪道,“我想好了,还是自家里分出来过。家里的产业,我一概不要。”

    秦凤仪仔细想了想,才想起罗朋说的是什么分家的事。秦凤仪不可思议道,“我好几年前就给你出的这主意,你现下才拿定主意啊,你可真能拖拉。”

    罗朋道,“现下父母尚在,分家就是大逆不道,我焉能不慎重呢。”

    “这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家里后娘后爹,日子不好过,自然要分家的。”秦凤仪理所当然的模样,根本不想这年头父母健在,倘有儿子要分家,官府知晓是要挨板子的。便是罗朋要分家,也只是在家族内部的分家,他爹和嫡母都活着,他可不敢直接写出财产分割书上官府落大印的分家。不过,对于罗朋这事,秦凤仪是一百个支持的。

    秦凤仪还问,“那分家后,罗大哥你想干哪一行?”

    罗朋道,“我想着先各地走走,这做生意,无非是南来北往,南货北运,北货南销,货品有了流通,利就有了。”

    秦凤仪道,“你要不是做盐业,你也知道,我跟我爹这次回家,就是想把盐引卖了。以后我做官,家里不好这样大张罗生意了。”

    罗朋知道秦凤仪好意,盐引利也大,罗朋笑,“我既不打算再做争这份家产,近期也不想留在扬州,倘是接手你家盐引,这么大块肥肉,不要说我那后娘,就是我爹,怕也要掺一脚的。”

    “运河上这么大的利,还不够你家老爷子的?盐业上他还要掺一脚,他比我爹还年长好几岁呢,你家就是兄弟姐妹多些,也别没个知足。盐商有盐商的道,漕运有漕运的规矩,你要接盐引,我叫我爹跟你讲讲这里头的门路,要是你家老爹接,我可不叫我爹告诉他。”秦凤仪道。

    罗朋不由一乐,与秦凤仪道,“这天底下,咱们商贾虽则有钱,但地位远不如读书人。阿凤你有读书的这根筋,我这辈子就是经商的了,待以后我有了儿子,也跟你学念书。”

    “包在我身上,不是我吹牛啊,这念书也有好多技巧,要不然,你看,我才念四年,就是探花啦!”虽则探花是靠脸,但他文章也是可以哒,不然,会试也不能中啊。

    俩人说了不少话,晚上还一道吃得酒。

    秦凤仪倒是没事,罗朋却是喝醉了。第二天,秦凤仪还与媳妇道,“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好受的,看罗大哥还怪伤心的。”

    李镜道,“你想想,要是秦叔叔秦婶婶像罗大哥爹娘那样对你,你难不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要我,我就不难受!等我发大财当大官后,叫他们好看!”秦凤仪道,“罗大哥多有决断的人哪,这么点事还拖拉了三年,我以为他早自己单干了呢。”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律法规定。”李镜道,“就是罗大哥想分出来单干,怕也要寻个过得去的由头。”

    “你说的那是律法,谁家按着律法过日子啊,民间多的是家里兄弟姐妹多的,都成家后,就把家分了,各分出去过。罗大哥家里不分,是因为他家大业大,谁都不想分,好多沾家里点。再者,就是他家分了,也是全在漕运上讨生活。”秦凤仪道,“这要是谁想不要家里财产分出去,他那后娘乐不得呢。”

    李镜端起茶盏,慢悠悠道,“人家那是正经嫡母,不是后娘。罗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罗大哥的娘,才是侧室,你少左一个后娘、右一个后娘的?我问你,你是看自家孩子好,还是看别家孩子好?”

    “当然是自家的好,我还给咱儿子娶了好几个小名儿呢。”秦凤仪道,“老大就叫大宝,老二叫二宝,老三叫三宝,老四叫——”

    “行了,老四叫四宝,这还用说么。”这叫什么名儿啊!

    “不对,要是老四真的是儿子,就叫盼花。”

    李镜险喷了茶,打趣问他,“哦,三个儿子就够了,老四就盼闺女了。”盼花,哈哈哈,盼花~

    “嗯,有三个儿子就够了,儿子多了哪里养得起。”

    李镜言归正传,“你看着自家儿子好,那做嫡母的自然也是看着自己儿子好。我与你说,罗大哥的境遇自然叫人感慨,他那个嫡母,心胸亦不算宽阔,可这事怪不得人家做嫡母的,谁都是要为自己孩子考虑的。这都是罗老爷的过错,家事都不能平息,我看他也不过如此了。”

    “你不知道他办的那些昏头的事,给罗大哥说的那门子亲事,我都不稀罕提。”秦凤仪道,“虽则商贾的确地位不如当官儿的,可做人也不能那样谄媚啊,你给人家做奴才,上赶着去结巴,人家心情好,给你卖骨头舔舔,哪里就真瞧得起你了。”

    “这话有理。”李镜当初相中秦凤仪,就是因为秦凤仪身上有那么股子不同寻常的派头。便是在公侯公子面前亦是洒脱相交,完全没有商贾身上那股子铜臭谄媚气。

    李镜愿意就罗朋的事情给秦凤仪这个粗心的家伙提个醒,也是瞧着罗朋这人是个做事的人。

    李镜与秦凤仪道,“待咱们到了扬州,安顿下来,你打发人送些东西过去罗家,指名就送给罗大哥。”

    “这就傻了吧,要是送他家去,指名给罗大哥的也得被他那嫡母分去大半。我都收拾好了,介时在船上给罗大哥就成,悄不声的,没人知道,还实惠。”

    李镜恨不能把他脑袋敲开,曲指给他脑门一下,“还说别人傻!他这回是要分家的,你送东西到他家,意思就是说,你与他交情好,他爹想一想他与你的交情,也得对他客气些!笨蛋!”

    秦凤仪握住李镜的手,敲下手心,正色道,“以后这成了亲,都说丈夫是天,你可不能说我是笨蛋的,知道不?”

    李镜道,“刚你还说我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