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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钟水月还没来得及问接下来的计划,卫长风就脚步一转,绕开了正大门,转而去了一处院墙,那里树木丛生,高大的槐树能挡了视线。

    卫长风轻功一抬,飞上了墙。钟水月利用软玉九节鞭轻轻一带,也上了去。

    而后二人匍匐在上面,等待时机。

    邱府的家丁丫鬟来来往往,一波又是一波。钟水月双眸紧盯,不敢松懈,但见卫长风就不行动,便猜测他的目标不是间接地里用下人接近邱员外,而很有可能是利用主人。

    说来也奇怪,邱夫人为何一直不出现,她就这么喜欢呆在房间,不出来走动吗?

    钟水月好奇的看了一眼卫长风,眉头紧蹙,神情紧张,虽不言语,但已经心生疑虑了,她很想说这个法子是不是有问题。

    但看卫长风如此为自己的事情上心,也不好挫伤了人家的积极性,所以到嘴边的疑问哈是吞咽了下去。

    就这样,一直等了三个时辰,直到天黑了,邱府各角落的灯笼亮起,才隐隐约约听到丫鬟的声音。

    “老爷,夫人,该吃晚饭了。”

    没多久,邱员外和邱夫人并肩而行,从屋里出来,出来时两人说说笑笑,似乎有什么开心之事。

    而就在这时,卫长风说时迟那时快,抱起酒坛飞了出去,双眸紧盯,见到邱员外就往他身上洒。

    同一时刻,邱员外和邱夫人以及身旁几个丫鬟都以为是下雨了,但一擦脸颊往鼻子便凑,才发现是酒。

    邱员外碰到酒,脸色大变,吓得尖叫连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啊,酒,酒!”

    这个时候,卫长风已经抱着酒坛落在了他们面前。

    那个风流倜傥,霸气又不好惹的背影,除了是他还能有谁。邱夫人一眼便看穿了,知道卫长风来时,眉毛倒竖,脸露厌恶,却又无可奈何,“大人,你怎么在这?”

    不等卫长风回答,下人们已经发现邱员外晕厥过去,“老爷,老爷!”

    邱夫人忙着顾及邱员外,也没时间关照卫长风了。甚至她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县令,更借机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

    “快,快去叫大夫,快去!”邱夫人急匆匆打发如月叫大夫。

    这时,钟水月也飞了过来,邱夫人见到两人都在,更是不喜了。

    没多久,大夫来了,被下人连拖带拽叫来,来时满头大汗神情紧绷,直到给邱员外把了脉才松了口气,五官松了松,神情也不那么紧张了。

    但邱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邱员外正紧揪着心,听见大夫如此轻松地吐了口气,有些不悦,说话的口气也带了几分怒火。

    “大夫,我家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至今还昏迷不醒!”

    大夫笑了笑,慢悠悠的解释道,“并无大碍。邱员外对酒过敏,所以沾染了酒,就害怕了,吓晕了。”

    听闻这样的结果,一旁的下人都捂嘴偷笑,钟水月也偷偷抽了抽嘴皮。卫长风脸上终于在大夫说出答案之后,如释重负的笑了,眼神又恢复往日的明亮犀利,嘴巴也一如既往的毒辣。

    “哎呀,邱夫人,原来邱员外对酒过敏啊。本官还以为他爱喝酒,特意带了一坛酒尝尝。如今看来,邱员外是没有这等福气咯。”

    邱夫人气的牙关都快咬碎了,脸色铁青,眼神都有杀人的冲动了。但就是碍于卫长风这县令大人的身份,导致满肚子的怒火只能硬生生忍下,这才导致神情时怒时弱,滑稽可笑的很。

    卫长风看在眼里,却不说,他可不想理会这些。好不容易查出端倪,当然要趁热打铁了。

    “邱夫人,现在大夫都证明了,邱员外是不能喝酒,而非钟子良的酒有问题。所以之前的案子应该不成立吧?那么钟家当日给你们的赔偿金是否该如数归还了?”

    说完,卫长风勾唇一笑,春风满面,伸出手,问邱夫人讨要。

    而对邱夫人而言,她的夫君还躺着昏迷不醒,卫长风此刻又讨要前两,大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偏偏自己又无法反驳,像只火架上的烤猪一样,被人时不时的割一刀捅一片,十分不爽。

    第六十七章 偶遇江湖中人

    但卫长风可不管这些,伸出去的手时不时的往邱夫人面前晃悠。每晃一下,邱夫人的脸色就黑一度,这样,好久,邱夫人才打发如月支了些钱两,细细点算,而后装入包裹交给了卫长风。

    卫长风拿起包裹晃了晃,故意市侩的往肩上一扛。冲着邱夫人挥挥手,带着钟水月回去了。

    离开邱府后,钟水月才敞开心扉的把所有的笑意都释放出来,并不住的竖起大拇指,赞赏卫长风。

    “哈哈哈,大人,你真是太聪明了,如此一来,一切都解决了。真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解决,当初就不用大费周章请他们吃饭。”

    “哈哈哈!”卫长风帮钟水月查明了案子,也很高兴,笑容挂满了脸,“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只能说天意。”

    “不过我有点好奇,大人为何非要折返去拿我酿的那坛酒,而不是就近在郝掌柜那里买一坛?”

    钟水月撅着嘴,目光好奇的盯着卫长风问起。

    卫长风笑得别有深意,嘴角处更是勾起得意的弧度,“算你问在了点上。其实本官在推测邱员外不会喝酒这件事上,只是用了一个假设。假设他不会喝酒,所以我就得用最清淡的酒试探。郝掌柜的酒太烈,容易引来生命危险。而且测试不准,只有他连你酿的如此淡的酒都喝不了,才能更有利的证明。没想到,我证明对了。”

    钟水月听了,眼前一亮,茅塞顿开,对卫长风又一次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大人。”

    卫长风笑得风流倜傥,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因得的一样。而钟水月也不计较,他查清了爹的案,这些赞美就是当之无愧的。

    卫长风笑了一阵,而后转过身,面对钟水月,郑重其事的将一袋银两交给了她。

    “给,这是你的全部家当,收好了。”

    钟水月捧着这沉甸甸的东西,心里也有些沉甸甸的不知道该喜该忧,“哎,如果我爹能早点遇到你的话,一切就不一样了。如今爹都不在了,我就是再有钱也没了意义。”

    “钟水月,你这么说可就扎心了啊!”卫长风一副孩子般较真的模样,不悦道,“你这些银两可是本官费尽心思给你讨回的。所以,你得好好留着,算是感谢本官对你的好。”

    钟水月被他逗乐了,笑得满眼温暖,也郑重其事的点头,像是两个孩子互相约定一般,“好,那我一定要好好保管。”

    卫长风笑了,心里弥漫着甜甜的滋味,不知不觉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走,我带你去吃饭。”

    要说起来,心情好了,看什么都是热闹的。大河塘县的晚上,一样热闹非凡,不远处谁燃放了烟花。无数窜漂亮的花火绽放的天空璀璨夺目。

    钟水月拍手叫好,“哇,是烟花。你快看!比上次的更多更好看。”

    “上次?上次什么时候放烟花了?”卫长风纳闷,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没见过。

    钟水月忍不住笑了,“还不就是那天,你睡不着,非要到院子里看我酿酒。之后说要给我智力测试,然后回屋睡了。估摸着你睡太熟了,所也没看见,反正我是看见了,很漂亮。”

    “是吗?”卫长风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抬起头欣赏那些漂亮的烟花。

    而这时,钟水月忽然感觉到一道奇怪的目光。这种目光,之前有过,但已经很久没有了。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但当又一次感觉到,才肯定不是错觉,而是确有其事。

    钟水月下意识的转过头,满大街寻找那道目光,却看见不远处围满了不少百姓。在人群中央,一些江湖卖艺人表演功夫。其中一人蒙着眼,表演飞镖。

    但飞镖出了意外,并没有飞向指定的木板,而是擦过人群,直接飞向了他们。

    钟水月吓了一跳,本能的先走开了,而后才想起卫长风。看卫长风依旧在原地呆着,吓得她大叫起来,“快让开!”

    那些围观的路人全都转过了身,目光又惊恐又刺激的望着那支飞镖,不少人已经惊叫连连。还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倒是卫长风依旧不慌不忙,面色沉稳,目光坚定的盯着那支飞镖。

    “你傻了?”钟水月看的又急又气,忍不住脱口大骂。

    卫长风依旧平静淡然,就在飞镖过来时,卫长风一个后弯腰,飞镖与他擦肩而过,落下一缕碎发。

    借着飞镖顺势朝钟水月过去。钟水月吓得脸色惨白,知道躲不过,只能闭上眼不去看。

    没想到卫长风不慌不忙,趁机踢出那空酒坛,酒坛先一步挡在钟水月面前。飞镖与酒坛来了个猛烈撞击,酒坛瞬间四分五裂,在半空中发出巨大响声。飞镖受到阻力成功的落了地。

    钟水月被这绝大的响声吓了一跳,额头虚汗直流,眼神出现了片刻呆滞。

    围观的路人们叫好连连,并带有雷鸣般的掌声,“好,好,太厉害了!”

    卫长风翩然一笑,折扇一摇,风度翩翩而来,落在了钟水月的眼眸里。而钟水月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不能自拔。

    卫长风看她呆呆的样子与往日喋喋不休的模样截然不同,不禁逗乐了,用手挥了挥,轻描淡写道,“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钟水月尴尬,嘴角斗得厉害,连反驳的心思都没有。

    而此时,那个射飞镖的男人才赶了过来,他腰间别的正是方才蒙眼的布。见到两人都没事,那人才放了心,并且拱手作揖,赔礼道歉,“实在抱歉,左某学艺不精惊扰了二位,还请恕罪。”

    卫长风这才注意到来的人,是个身材结实宽厚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长得硬朗英俊,颇有硬汉模样,却又不失年轻人的干净和整洁。

    卫长风打量了一会,才对那人点点头,含笑宽恕了,“无妨,身在江湖哪有不挨刀的道理。何况这位少侠比我们担负的责任更大。因为你的蒙眼射飞镖担负的可是两个人的命。而我们只担负了我们自己的命。”

    第六十八章 少侠对钟水月另眼相看

    那人听卫长风说的话,觉得颇有意思,既非同寻常,又有道理,不由的笑了。

    “这位公子说话别具一格,但又有道理,让左某无言以对。方才惊扰了二位,不如由左某做东,请二位吃饭,以做道歉,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卫长风看了钟水月一眼,钟水月不说话,也面无表情。倒是卫长风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意,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水月一脸鄙视,偷翻白眼,心想,自己都想好了,何必征询她的意见。

    三人一行先到了客栈,那少侠也简单作了介绍,称自己叫左裕淸,跟着卖艺的江湖人一道来的。

    卫长风和钟水月也介绍了自己,而后小二端着饭菜上来,三人边吃边聊。

    这时候那些卖艺的朋友才进来,左裕淸冲他们寒暄了几句,又继续与卫长风他们说话。那些朋友则是上了楼。

    卫长风看到其中一个带着手里拿着面具,好像之前在表演变脸。他就想到了曾经的一个案子里有谈过易容一事,不知道这个左裕淸会不会,好奇的问了问。

    “左少侠,不知道你会不会易容术呢?我可是听说,江湖中人,很多都会这些。”

    左裕淸的脸明显僵了僵,眸子里难以掩饰的透着意外,他没想到卫长风会莫名其妙问这些。

    不过转而一想,有笑得十分坦荡,一边喝酒一边回应,“大人观察仔细。没错,草民的确会些易容之术。可以说不仅仅是草民,很多江湖朋友都会。只不过易容术也讲究精与不精。草民只是粗略学了学,不太精通。”

    卫长风笑了,笑容里没透露任何信息,就连眼神里,也只是闪烁着好奇之色,像是真的随口一问。

    但钟水月毕竟是经历过那案件的人,所以对易容二字十分敏感,卫长风一问,她就下意识的紧眸细孔的盯着左裕淸。

    直到卫长风已经笑着岔开了话题,钟水月还锲而不舍。

    她这道目光落在了左裕淸的眼帘,左裕淸这才把话题扯到她的身上。

    “敢问大人,这位钟姑娘与您是什么关系?如此良辰美景之夜,大人出来逛街,不带任何人,只带钟姑娘,看来这位姑娘在您心中很是重要?”

    左裕淸的说话方式也是出人意料的很,寻常人恐怕不会当面问这种问题。毕竟尴尬,但左裕淸却问了,而且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更是光明磊落的打量钟水月。

    钟水月听到这话,耳根一红,脸上微微浮现羞意,但很快因为左裕淸的打量而恼羞成怒。

    “左少侠,这似乎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吧?我跟大人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罢,似乎都跟你没关系吧?”

    噗嗤,这话说得,卫长风都忍不住笑起来,眼神里默默地表扬了一遍,而后目光一斜看向了左裕淸,好奇这个男人会如何回答。

    左裕淸面对卫长风的笑,倒也不觉得别扭,还是一脸平静,“恕左某多嘴了,左某也是看钟姑娘颧骨高耸,五官分明,是富贵之相,所以多揣了揣。想来卫大人身边的,应该都不是简单人物。”

    卫长风这时倒有了回应,“恩恩,你这话倒是说对了。她的确不简单。”

    谈话间,不远处的几张桌子,客人来了走,走了又来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