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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这话针对性太强,主要是许青珂、张生跟应成安都是寒门出身,也都看起来身体单薄,当然,羸弱若女子肯定说的是许青珂。

    许青珂转头看去,看到楼梯那边下了几个人,公子哥打扮,看佩玉习惯应该是邯炀周边州城的人。

    摇着扇子的人看她的目光十分鄙夷,却又似笑非笑,“果然是面若女相,寒门倒是难得出这样的人……”

    张生恼怒,刚要说话却被应成安拉住了,显然忌惮。

    见他们忌惮,这些人气焰更甚。

    他刚要继续挤兑许青珂三人。

    “读书自有天赋环境决定?努力无用么?那么历朝历代科举立意鼓励本朝学子多读书上进怕也是无用的,且从开国之起,开国君上便言科举选拔不分世家寒门,意在充沛朝廷人才,后历代帝王也素来尊祖训,从未懈怠,是以才有儒家法家兵家等诸家兴盛,活跃于我蜀国朝堂之上,如此才是蜀国底蕴。但我等区区学子却是没想到会有同窗学子竟这般见识左向,先逆国之科举立意,后无视历代君上之政绩,且轻慢诸子百家。”

    她指尖撩了下衣袖,浅淡凉薄得瞥了他一眼,“思想端不端正未为人所知,不谨慎于言行的话……”

    她一笑,目光淡淡一笑在场诸多学子,“阁下最好希望这里没有于你不和之人,否则寥寥几句话告上去,怕是你连在科场上于我这等寒门学子一较高下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她甩袖转身,张生亲眼看着这段时日屡屡接着身份讥讽他们寒门学子的公子哥儿脸色苍白,一屁股滑落地上,心中大为畅快,对许青珂越发钦佩敬重,便是忙跟上。

    应成安愣松了一下,对上阿青冰冷的眼,心中一寒,跟了上去。

    “痛快,太痛快了,许兄,你不知道,这林……”

    “不必说,一个自送把柄于人前的蠢货没必要记着名字。”

    张生一愣,却察觉到这话不是许青珂说的,而是从后头……

    他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上前,看样子倒不像是学子,反而像是什么管事。

    “公子实在一鸣惊人,绝不是那些普通学子可比的,想来必是考学成绩极好的人才。”

    也是有趣,才几句话而已,能看出才学?还一鸣惊人。

    怕是里面那些人该觉得她许青珂歹毒阴狠了——至少于那些信奉世家弟子的贵家子弟是这样想的。

    “过奖”许青珂也只这样浅淡回应,中年男子琢磨了下许青珂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动容,心里也是有些疑惑。

    这人是一无所知,还是淡定自若呢?

    “不瞒公子,我乃是一贵门庭麾下客卿,我家主人素来仰慕当朝才子们的才名,想设宴款待,不知公子可愿前去。”

    阿青看到张生跟应成安的脸色,似乎这两人是对这男子有些了解的。

    “我的名好像素来跟才没什么关系,去了也是他人之附庸,罢了吧。”许青珂婉拒,中年男子也不恼,淡淡一笑,“无妨,来日总有机会见到公子扬名的。”

    他告辞而去,很有风度,许青珂瞥了他背影一眼,“他这般已经笼络了不少人吧。”

    张生竖起大拇指:“就说瞒不过许兄,你不知道,这邯炀之中世家贵族招募才子们已成风气,有才学名声的有许多被养于府内,很多才子都以被这些门庭招募为荣。”

    许青珂:“是么,那我刚刚所言倒是笑话了。”

    于是她笑了,张生两人面面相觑。

    殊不知对面茶楼二楼走廊,有一少年冷笑:“还真是肆无忌惮,一个都不肯放过,也不知这天下学子到底是谁家的。”

    “九弟何必生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可三哥,长此已久下去,这些未来是朝廷新生血液的学子们岂不是全被他们笼络去了。”

    “废材庸才再多也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贵在精不在多。”

    冷面男子坐在屋中喝茶,轻轻吹散茶杯上的热气,“现在就能被笼络过去的都是蠢材,留下的那些才是真正聪明的人才。”

    少年似懂非懂,但挠挠头,“诶,反正我听三哥的,不过刚刚那学子还真是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我瞧着她若是真跟着走 ,怕是也不用考试了,保管被……”

    他一脸坏笑,却见自己的兄长愣了一下,起身到走廊,便已看不到人了。

    呵,是那人吧,已经来了?倒是比他预料的还慢了好些天。

    指尖摩挲了下,他偏头吩咐:“密切监视,若是发现此人被那边的人笼络了,那就……”

    他指尖敲了下栏杆,暗卫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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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皮包骨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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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爆满, 许青珂也不费心去找房子了,她既救了那江东的土豪,自不缺银两, 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直接花上数百两买了三进的宅子, 一边先住进去,一边雇人修禅装点,不过几日也就装饰得差不多了。

    但也就这几日, 那街道上暴露出的蜀国后族外戚跟军候之争已经初显狰狞, 何况还有太子的跋扈, 朝堂之上再起硝烟,便让这邯炀繁华的背后有了几分摇晃欲坠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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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跟郎中将的位置果然让太子跟三皇子一党争斗十分厉害, 在我们来的路上就已经你死我活了, □□有圣眷在手,借着之前三皇子路上押送粮食乘机吃掉了他在礼部两个大将,可转头户部又被三皇子的人用一个贪污案拔掉了一个头头, 对比起来算是亏的, 太子不肯吃亏, 这两个位置便是咬死了不给三皇子,三皇子竟退了一步, 也不知做了什么, 竟让君上主动给了他……”

    阿青交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还尤有几分疑惑。

    这帝王心可真是难测。

    “太子吃相太难看, 怕是后族拉拢才子为己用的事儿被三皇子捅给君上知道了。”

    许青珂摩挲着指尖, “那位妖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御史位置跟郎中将的位置不管落在哪一边,都会让哪边恼怒,拼命让对方折损人手,也相当于削弱他们的势力,但这个时候……总有其他人会冒头的。”

    许青珂捻住一颗棋子,落子吃将。

    “咱们蜀国又不止一个太子一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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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地功名在前的人早早被记了名字在诸多世族门阀的案前,许青珂是解元,还是小三元在手的解元,江东不出其右便是她为尊,含金量很高,宅子才刚买下就有雪花般的帖子送来,其中还有许多地契,不乏高门大宅免费相送。

    先被拉拢的人都是蠢材,高高在上待价而沽的才是人才。

    许青珂不赴宴,不舞风弄月,既淡了一些人的心思,又增了自身的神秘,反更让一些人上心——尤其是他们派去江东的探子传递来她跟三皇子有所接触却并不入三皇子幕僚群,这就惹人玩味了。

    以她在江东办成的事儿跟名声,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三皇子却舍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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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那个书坊,许青珂这几日常出入,也遇上一些认出她而刻意打量的一些人。

    “许公子,今日又来了?”

    “是啊,刚来邯炀,都未带藏书,也只能来你这里解乏了。”许青珂笑着跟书坊老板打招呼,走进书架那边抽了书看。

    一些学子看了看她,窃窃私语,但都不敢当出头鸟。

    许青珂也不管他们,只管自己看书,她看书速度很快,几天下来已经看完许多,因此往里面走去。

    窗子临河,她看了一眼窗外咿呀咿呀小船上唱曲儿的伶人,转头抽出一本书,正要看,忽然觉得不对劲,抬眼一看,书架另一头可不有人在似笑非笑看着她么?

    “久别重逢,欢喜么?”笑眯眯的人很给人好感,可他是姜信。

    “姜大人公务繁忙,也会闲暇来看书吗?”

    “书有什么好看的,我从小就烦这个,我是来看你的。”

    说的跟情话似的。

    许青珂皮不笑肉也不笑,只低头翻开书页看了一眼,“廷狱想看的人大多活不过三天,我的死期到了?”

    “见惯了牢里的那些皮包骨头,我只是单纯觉得你赏心悦目来养养眼而已。”

    许青珂眉梢微微一动,抬眼看向对方,“你真的好龙阳?”

    好直接。

    姜信一愣,暗道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的江东解元啊,却是挑眉:“如果是呢?古往今来龙阳成双好为佳话也不在少数,不若我们两个……”

    他是有心撩拨这个清冷如仙的青珂公子。

    “那很遗憾,外人素来觉得我娇弱似女子,既娇弱,便更契合阳刚高大的人物。”她毫无怒意,竟仿若在说别人的丑闻似的。

    姜信只瞧着矮了他一头的人眉宇清美如画,抬头双目看来的时候,眼中盈盈似清潭冷幽。

    “姜大人是高大了,但好像不够阳刚。”

    不够阳刚……不够阳……刚?

    呵呵,还真是够委婉文艺得嘲笑他不够男人啊。

    姜信这人素来阴晴不定,初始还和善逗趣,此刻却是面无表情。

    气氛冷凝,许青珂若无察觉似的,只要将书塞入书架中,陡然听到那人说:“我现在越发觉得你是个女人了,不然怎会不知道男人都禁不起这般嘲笑呢。”

    许青珂眉宇一凝,暗叫不好,便是往后退,但握书的手腕被攥住……

    书籍啪嗒落地,她的人却是已经被姜信按在了窗上,下半身相贴,她的上半身往后仰,仿若被此人按伏在身下。

    此时她才感觉到这个人的高大跟浑身张扬的戾气。

    这种强迫似的……脑子里滑过一个片段。

    姜信嘴上那般调笑,却不过是想给许青珂一点厉害看看,却在真正攥住她手后感觉到那纤细人柔弱无骨的触感,皮肤滑雪似的,且随着他攥起,袖口下滑,露出曲线纤细玲珑极致的皓白手臂,他不由失神。

    多少年了,他见识过这世上最残忍的龌蹉,也见过这世间最虚无的美景,不是没见过女人,但从未设想过一个男人会让他只看了一截手臂就心胸如火烧,何况下腹贴靠……鼻端满是淡香萦绕,似毒。

    他失神,却陡然叫嚣着危险,身体本能后退,却让匕首直接滑过了他的袖子……

    伤到了血肉,有了略微疼痛,他心上的旖旎顿时淡去,只生了杀机,却在眯起眼看向对方正要下手扼杀的时候,忽然停手,

    只因这个人的脸色苍白如雪,那好看如勾月的眼里有浮沉的梦魇魔障,本粉嫩的唇霎时无血色,在颤抖,那低低的呻吟是挣扎。

    她遭遇过极度可怕痛苦的事情。

    是如何痛苦才让她这样慧极的人难以克制,又是如何的痛苦让她养成了这样淡泊的心性。

    最终都伪装成之前那般美好悠远的皮囊。

    皮包骨头。

    她也是一个擅长伪装的鬼。

    一个美丽绝伦蛊惑人心的鬼。

    于是他朝这个鬼弱了心,竟下意识开口:“对不起。”

    一开口他就怔了,他竟弱了?竟还在她面前弱了阳刚之气?

    这人是他的魔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