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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廖响云拿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踉跄的离开了那间小屋,他像幽魂一样一路跌跌撞撞着离开,他被很多人看见了他一身鲜血的模样,骇得老幼孩子惊呼着躲进家门,有人报了警。

    处理尸体的办法很简单,放入浴缸加入生石灰和盐卤,注水。一段时间后放水,剩下的只有少量肌肉、内脏和完整的骨骼,此时可以选择重复以上步骤,直到剩下骨骼,将骨骼从浴缸中拿出,用酸性物质消除多米诺反应向下水道倒入大量洁厕剂,将骨骼用剔骨刀弄断放入压力锅十小时后放入食醋数小时,锤子砸碎,马桶冲走。

    这些是王子替廖响云善的后,廖响云疯了,杀人之后竟然到派出所自首,穷乡僻壤出来个杀人案在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

    这事儿兹事体大,饶是全家再有实力也难手眼通天,尤其有人暗中使绊子,上面施加压力,这事儿倒是可以“偷龙转凤”,但必须得出来个人顶上。

    廖响云那样儿的真进了号子,不得被人揉扁捏圆,操都得操死他,随随便便交个人去顶罪显然不能领上面的人满意,被关押在局子里的廖响云整个人都蔫蔫的,他情绪极其低落,除了承认杀人之外其他不愿与警方合作。

    这种非常时期出了这档子事无疑是雪上加霜,大伙谁都没敢把这事儿告诉迟骋,更吃惊廖响云的魄力,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一天竟然会穷凶极恶到杀人的地步。

    再三衡量,最后站出来替廖响云顶罪入狱的是擅自做主的王子,他觉得他够分量,这么些人里头只有水色与他可以与廖响云平换,王子不愿让全二与全三为难,便自己主动请缨进了号子。

    王子进去的前一天晚上,全二又喝的酩酊大醉,他觉着王子这辈子跟了他始终在吃苦,不用任何人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入狱的最佳人选只有他的王子,可这话谁也开不了口,所以这事儿始终胶在这人无法继续往下进行。

    趁全二睡死过去,天还没亮王子就动身去了警局“认罪”,又不是生离死别,他可受不住俩老爷们抱一块哭哭咧咧的,不就进去小住个三俩年,托托关系走走后门小半年也就出来了。

    “小云,你振作些,老大那里还需要你去照顾。”廖响云的精神状况始终不好,在做了几次心理辅导后才有所好转。

    “爸,我没想这样的,我不是故意害王子的,真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没人责怪你小云,老大现在这样,你愿意替爸爸分担分担帮着照料老大的饮食起居吗?他很需要你,我看得出他想你想得日夜寝食难安。”

    “爸,二弟一定恨死我了,大家一定都很讨厌我是不是?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骂我打我吧,要不我把王子再换出来,我不用他替我,我杀的人我去抵命。”

    “你给我冷静些——”迟岚加重了语气,“记住了人不是你杀的,如果你在这样不争气没人帮得了你。”

    “爸——”眼泪汪汪。

    “进去吧,给老大个惊喜,其他的不要在想了,成为老大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他需要你。”

    “嗯……”

    给全家施加压力的不是别人,正是bnian(布莱恩)的表叔,这事儿xx克仍旧不插手过问,其实就是放纵下面的人对全家出招。

    毕竟迟骋先教训布莱恩在先,念及着旧交情,孩子的事儿不插手,这会儿被人家逮住了小辫子,自然也得把这口闷气撒回来,谁也不多谁一截,但谁也别想把谁搞下去,势力始终要平衡。

    缓缓地推开房门,瞧见的是架着双拐努力行走的迟骋摔倒的那一幕,廖响云的心被狠狠揪住,他将眼中的泪水逼退回去,轻轻地合上门,悄悄地从跌坐在地毯上的迟骋背后环住了男人的腰杆。

    “老公,我回来了……”

    侧脸枕在男人宽厚的脊背,廖响云感觉到迟骋瘦了,十指交叉,紧紧抱住怀里的爱人,廖响云小声的讨好:“我是傻子,我有眼无珠,我要你伤心了迟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都错怪了你……你原谅我好吗?”

    迟骋僵直背脊,随手覆上廖响云牢牢抱住他腰杆的那双手,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别上演韩剧里那种老套的戏码好吗?你别推开我,我一直都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我想通了迟骋,就算你是个变态,我这辈子也栽你身上了,我根本离不开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还有——我跟黑林什么都没有,除夕那晚我很伤心喝多了酒,他就只亲了我脖子一下,真的就只亲那一下,后来我们不知道被谁给软禁起来了,他们每晚都喂黑林吃春药,可他一下没碰我,结果那帮坏人就给我下药,我,我挺不住那药力,很失态很丢人,可黑林是个好人,我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心上,无论我多难受他都没趁人之危,你能相信我吗迟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不软禁我们了,我们自由了,我打你电话始终没人接,我不知道实情所以不敢给家人打电话,是竟文和他姐夫开车来接我和黑林的,那天我很累,先洗了澡就睡了,黑林暂住在家里,他仁义我不能不管他,我们真是青白的迟骋,你还愿意要我吗啊?”

    “别说了小云,我都相信,我很自私,虽然我现在瘫了,可我不打算推开你,我爱你,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到我死去的那天。”

    “迟骋,都是我都是我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这些都是天意,乖——转过来给我抱抱。”

    “嗯——我,我杀了温泉,是王子替我顶罪坐的牢,我很对不起他们,迟骋你别生我的气,你帮我跟二弟说说好话行吗?别要大家讨厌我,我真知道错了……”

    “不会的小云,二弟不会责怪你,他们都喜欢你,不然王子怎么会替你顶罪呢?别难过了,回来就好,一切都过去了。”

    “迟骋……”猛的扑进男人的胸怀,廖响云埋首在迟骋的心窝嚎啕大哭,“都是我混,我没脑子,我知错了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混蛋了,害人害己呜呜呜……”

    “是礼拜和谭竟文接你回来的吗?”轻拍着廖响云的脊背,迟骋将话题转移,不想廖响云太过自责。

    “嗯,怎么了?”抬首,泪流满面的模样真令人心疼。

    “想不想听听他们之间的故事?”迟骋笑,用拇指擦抹掉廖响云眼睑下挂着的两行泪。

    “你知道?”果然这蹄子被迟骋成功的转移注意力。

    “当然了——过来,我搂着你说给你听,”廖响云爬了起来,乖乖地窝进迟骋的怀抱,竖起耳朵倾听,“谭竟文家境不好,却与礼氏千金礼球一见钟情,俩人很快坠入爱河,但他们门不当户不对,在一起自然不会有结果,可礼球一心一意认准了谭竟文这个老实的男人,横竖都要做谭家的儿媳,礼家气极,用尽各种手段折腾谭竟文,最后把礼球逼的急了,恒生了俩人殉情的极端想法,俩人约着去第一次相遇的湖边自杀,礼球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她义无反顾的拿着尖刀刺入自己的心窝,当场毙命,可谭竟文却在亲眼瞧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退缩了,颤抖着丢下手中的尖刀,嚎啕着抱住礼球的尸体,最后他报了警,礼家痛失爱女,把这笔账全都算在了懦弱、背信弃义的谭竟文头上,转眼他就成了杀人凶手锒铛入狱。经年后他出狱,礼拜成了他的姐夫。”

    第142章 回来的幸福

    “礼拜根本不爱他的姐姐。”廖响云激动的吼出来。

    “的确,礼拜是个有虐恋情结的gay。”

    “所以他娶竟文的姐姐都是在报复竟文对不对?”

    “倒是可以这么理解。”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迟骋?礼拜他有虐恋情结,那竟文岂不是?”

    “他有受虐情结,而竟文却是圈子里的‘△’,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厉害呢。”

    “啊——?”嘴巴大张,廖响云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礼拜是求虐型的,他们俩个在一起都是竟文收拾他吗?”

    迟骋笑,廖响云仍旧一副暂时无法消化的傻样子,在那自己瞎琢磨起来。

    “我觉得不可思议,竟文居然会是你们圈子里的人?他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他可真深藏不露!”

    “以为谁都像你是个傻蛋呢,呵呵……”迟骋笑着接过廖响云递过来的双拐,然后在廖响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走回床边。

    “我瞧得出礼拜是真心喜欢竟文的,他们之间还真纠结啊。”弯腰,帮迟骋脱掉脚上的鞋子,搬着男人的腿放到床上。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迟岚说对了,爱情的确比亲情受用,在人生最低潮的时候,谁都希望挚爱的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只要陪着,一切都不再是无望,什么都会变得幸福。

    “就上回同学聚会啊,我拜托竟文帮我看孩子,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在咱们门口碰上他们了,竟文要自杀来着,是礼拜用手挡下的,他其实就是爱上竟文了还偏死不承认,这次他们接我回来我也看出来了,礼拜挺疼竟文的——要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啊。”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削果皮?”迟骋调侃。

    “就现在我马上学,”廖响云一边儿说着一边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苹果,然后抓起旁边的水果刀走回了床边,他甩掉脚上的鞋子钻进迟骋的怀里,由男人从他背后抱着他将手覆在一块,俩人一起削一个苹果,“喂喂喂你别用劲儿,你跟着我的来,你老带着我那不成你自己削的了吗?”

    一圈又一圈,廖响云眼中满是兴奋,没有断,苹果皮全连,他高兴的靠在迟骋的身前前仰后合,就是这种感觉,温馨的、甜蜜的、幸福的,终于又回来了。

    “迟骋,你说礼拜会和竟文的姐姐离婚吗?”

    “这个不好说,要看他俩的感情到没到那个份儿上。”

    “迟骋,你相信我,我真跟黑林没什么的,真的。”

    “小云,你怎么又把话题转回来了?我相信你,当然相信你。”

    “迟骋你真的没怨恨过我吗?你……我想知道你怎么会掉进坑里的呢?”

    “咱不说这话题了好吗?把牙签拿来,我要吃苹果了。”

    “迟骋,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天回家了,然后你看见黑林了是不是?所以你误会了是不是?我不知道我怎么又开始纠结这事儿上来,我控制不住迟骋,我杀人了,我犯法了,可我却逍遥法外,那么多的事儿都因我而起,都是我没长脑子,我做了几次心里辅导,我心里有病,你们都别骗我了,我知道我得抑郁症了,不用治的,只要我能回到你的身边我就什么病都好了迟骋。”

    “你瞧,”迟骋摊开手给廖响云看,“我现在病了,如果你也跟着我一块病,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迟骋,你真不怪我吗?我、我都不相信你,还说你恶心,还动手打了你,我其实一点也不好,我有那么多的缺点可你怎么还那么爱我呢迟骋?”

    “爱就是爱了,那里有那么多的原因,你该自信些,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没心没肺的像个傻瓜,只要看到你就开心的要死。”

    “真的吗?”

    “当然,你这个雷人的奇葩,哈哈哈哈。”

    “迟骋——”这人高兴,一个猛子扑进迟骋的怀抱,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说着情人间肉麻的话,“我要给你生孩子。”

    “…………”

    +++++

    “全响,你真的决定要那么干了吗?”仰着小脸,小妄想一脸的不耐烦,小眉毛纠结成了倆道曲线。

    “是的死崽子。”全二虽然是爹,但实际上他自己也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我怎么办?监狱里可以要小孩也进去玩吗?”围着全二绕了一个圈,小人儿停在全二的面前又仰着脸看上去。

    “当然不可以。”肯定又直白的回答,透着某种拒绝。

    “那我怎么办?你和王子又要抛弃我是不是?”撅嘴、瞪眼,化身为一头小喷火龙。

    “你跟着爷爷不好吗?你那三个爷爷一个比一个有钱,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他们一定会满足你的小恶魔。”小的不耐烦,他这大的忍耐度也到了极限,他与妄想不见时想,见了面说不到俩句话就争得面红耳赤。

    “妄想只想要你和王子,我们三个在一起。”委屈,小孩扁着嘴,软了语气想要全二改变主意。

    “不是说了不可以吗?赶紧滚回房间去睡觉,明天一早我送你到爷爷那里去。”

    “你凶我!我讨厌你全响,呜呜呜呜……”

    爷俩谈崩了,全二最后把小家伙气的哭了鼻子,一脚踹在全二的小腿上,拧着眉毛跑走了。

    男人做了决定,既然王子进去了,他也无心在外面逍遥快活,这阵子全二都在运作着“进监狱”这事儿。

    王子判了个过失杀人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进去第一天就把里面的“大铺”给干了,王子可不是吃干饭的软蛋,宁可关禁闭也不干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

    他破了相,脑袋被干开个大口子,经过处理包扎后被送进了不足三平米大的小黑屋,由于他具有攻击性,所以连他关禁闭的时候都是被铐住双手双脚的。

    王子所在的二监区一大队是重犯营,里面关押暴力型、财产型、淫欲型罪犯,以死刑缓期2年执行、无期徒刑、10年以上有期徒刑罪犯为主的重型犯监区。

    判刑之前,王子在拘留所待过五天,在看守所待过十天,其中拘留所待遇是最好的,饭菜最起码中午还有点肉(像他这种人一般都吃家属给带的大鱼大肉)。

    看守所是最苦逼的,每天干活不说,在里面是真正的等级森严,由于判的天数少,你又没什么熟人的话,狱警根本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新来的蒙上摄像头就是一顿胖揍。

    然后逼着让你打电话给家人送大量吃喝给里面的头吃,干活的时候,你揉眼睛的空你的活瞬间就多一倍(别人塞的),洗衣服帮狱警干活的事,全是你干。

    把人给丢进二监区一大队,明摆着就是故意给王子使绊子,他一进来身份就被公安“套牌”了,原本是过失杀人罪,竟给他套了个二三六强奸罪。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无论在哪儿都有属于它的一套规矩以及潜规则,强奸犯和人贩子在里头是最不受待见的,杀人、打架、黑社会的在里面会混的很好,强奸犯和人贩子在里面的待遇会跟在看守所时的差不了哪儿去,只要在里头的一天你就根本抬不起头来。

    王子这一闹,减刑总分被扣不说,还连累了他们组的管教,他们监狱搞了个连坐制度,现在手底下的犯人闹事,这季度的督察考核绩效算是完了,这笔账能不算在王子头上吗,他这是出头不着好。

    现下的社会遍地皆是官宦、商贾、权贵,谁也别想一手遮天,全二巧舌如簧、八面玲珑,还是给自己谋个肥差,一手漂亮的人生档案,《刑警学院》毕业,一杠双星二级警司。

    从活动开始,二少忙的脚打后脑勺,整天捧着《狱警规范条例》在那熟记,二三二是故意杀人罪,二三四是故意伤害罪,二九四组织和领导黑社会罪,二三六强奸罪,二四七制贩毒品罪,这些全是刑法条例,现下二少已经倒背如流。

    五月春暖花开,在王子正式获刑一个半月后,全二少以他崭新的身份进入了裕华黄炜县二监狱,正式成为二监区一大队的一名普通狱警。

    国家是阶级专政的工具,是暴力组织,军队、警察、监狱组成国家专政机器。以后,监狱就是他与王子暂时的“家”,手铐、禁闭、铁笼子、挣工分、班头、大铺,他们将于这些为伍最多不超三年的光阴。

    一身黑色笔挺狱警制服的全二掏出证件,过了最外层驻监武警连队把手的门禁,走到内院大铁门,在红外线识别器上对了眼膜压了指纹成功地踏入了这一方天地。

    阳光刺目,监狱的操场宽阔无比,全二眯着眼睛迈出了他从这里的第一步,他四下扫去,高墙一左一右俩座小碉堡上俩名武警端着79式微冲,钢盔沿儿下闪出几道戒备的视线。

    路的尽头,仍然是路,只要你愿意走下去。

    有些人,开始是个神话,后来成了笑话,有些人,开始是个笑话,后来成了神话。

    王子,你男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