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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向寒耳垂有些麻痒,瑟缩了一下避开。

    过了许久,就在赵泽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他忽然说:“至少得先从宗室过继一个子嗣,待他能继承皇位才行。”

    赵泽身体微震,眼中瞬间闪过狂喜,不敢相信的问:“陛下……这是应了臣?”

    向寒微恼的推开他,哼道:“那是你自己的理解,滚回臣子该住的地方去。”

    赵泽喜不自胜,很快又将他揽入怀中,一阵细密亲吻,声音含糊:“陛下重病在身,臣理当侍疾。”

    说完,直接压着小皇帝躺下,侍到龙床上去了。

    向寒踹了几次没踹动,反而累的腰酸,只好作罢。

    自此之后,赵泽时不时就‘被’小皇帝留下商议朝政,而且每次都议至半夜,不得不留宿宫中。

    邓太医最先知道两人的事,因为赵泽有一次折腾的太狠,导致小皇帝第二天有些发烧,不得不传他过来。

    可怜邓太医一把年纪,被小皇帝敲打一通后,差点没吓晕过去。好不容易把完脉,战战兢兢的回到太医署,赵泽又黑着脸跟过来,先是警告一番,然后又让他配些润滑、保养方面的药。

    邓太医差点呕血,经过这事,他还能猜不出陛下之前那药是给谁配的?配吧,得罪陛下,不配吧,得罪赵大人。

    邓太医纠结一番,最后决定,还是配吧。这一来,他也是为陛下龙体着想,二来嘛……得罪了陛下,还有赵大人挡在前头,可要是得罪赵大人,赵大人那枕头风一吹,陛下还能记得邓太医是谁?

    赵泽得了药后,变的愈加磨人,花样也是百出。有次批折子时,忍不住就把向寒扑倒在御案上,气的向寒半个月没理他。

    赵泽自知理亏,于是趁这段时间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处理了。也不知他跟赵母说了什么,赵母听完哭了一场,果然没再逼过他。

    向寒知道后,忍不住又召他入宫,问:“你到底说了什么?”他最近也被大臣们逼的紧,得想个理由推脱才行。

    赵泽眨眨眼,说:“臣告诉臣母,臣在西南时受过伤,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向寒拿着折子斜他:“那就来耽误朕?”

    赵泽已经半个月没单独见他了,忍不住靠的近一些,低声说:“臣那里受没受伤,陛下难道不清楚吗?”

    温热的气流吹进耳中,带来一阵麻痒。向寒忙侧身避过,哼道:“朕倒希望你受过伤。”

    赵泽笑而不语,只把他搂入怀中一番揉捏。

    过了几日,上书请向寒立后的折子越来越多,连赵老太傅都忍不住进宫,语重心长的劝道:“陛下,后嗣关乎国本,就算您不喜欢女子,也该为江山社稷多考虑一些。实在不行,可以……用药啊。”

    向寒被老太傅的话震惊了,这还是那个总板着脸、对什么事都严肃认真的老学究吗?

    看来朝臣们是真的急了,于是向寒也苦着脸,神情一阵难堪:“老师,不是朕不想,而是……唉,罢了,宣邓太医过来。”

    邓太医来后,战战兢兢的把向寒不久前教他的话说了一遍:“陛下体虚,用药恐伤身,有损寿命,且子嗣艰难,万一有幸得了小皇子,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见他支支吾吾,老太傅有些急。

    “可能也不健康,容易早夭。”邓太医几乎是咬牙说完,出了一身冷汗,他实在没听说哪位帝王会这么诅咒自己。

    老太傅‘啊’了一声,惊愕的看向向寒,见对方难堪的转开脸,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最后赧颜离开。

    这之后,无论是谁前去劝说,老太傅都避而不见,只偶尔让赵泽帮忙递些大补之物给小皇帝。

    向寒收到后,真是感动又惭愧。

    没过多久,向寒子嗣艰难的事不知怎么被朝臣知道了,上书的折子顿时锐减,朝堂上也无人再提立后之事。陛下都不能生了,还提立后,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向寒对这个状况十分满意,见时机差不多后,终于宣布:“为社稷考虑,朕决定从宗室过继子嗣,立为储君。”

    话音方落,都不用赵泽带头,群臣就‘呼啦’全跪了下来,高呼:“陛下圣明。”

    后面的事就不用向寒去操心了,赵泽比他更操心,整天忙的不见影。

    三个月后,综合各方面因素,经过重重考核,赵泽与几位重臣终于帮向寒挑好的继承人,端王世孙宋睿隽。

    端王是先帝的堂弟,血缘上不算远。世孙才四五岁,据说秉性端正、聪明伶俐,好教导。

    其实赵泽想挑个年纪大点,好早点让向寒卸下重任,跟自己一起游览山河。但考虑到年纪大些,跟生父生母感情已深,万一日后不孝顺向寒怎么办?于是纠结再三,才选了宋睿隽。

    宋睿隽入宫后,向寒又燃起了养孩子的兴趣。上个世界虽然也养过,但那个年龄太大了,一点都不软糯可爱。

    看看人家小世孙,不,是小太子了,白嫩乖巧又听话,哪像周越泽,各种别扭、叛逆。

    见向寒对小太子这么上心,赵泽又不舒服了。

    宋睿隽刚入宫时,因为认生,整日闷不吭声的掉眼泪,惹的向寒一阵心疼,睡觉都抱着一起。

    赵泽虽有怨念,但尚能忍耐,想着等他习惯宫中生活就好了。

    但没想到,这小家伙熟悉的也太过了,从此就认准了向寒,走哪都跟着。向寒没办法,吃饭、睡觉、批折子都带着,就差上朝时也带着了。

    赵泽憋了好几个月,越来越欲求不满,好不容易趁小太子生病,才缠着向寒满足一番,然后开始吹枕头风,苦心劝导:“溺子如害子,何况太子乃国本,这般宠溺下去,日后只怕难成大器。陛下若是不忍心严苛以待,不如将他交给臣来教导。”

    向寒本来都快睡着了,被他吹的耳朵一阵麻痒,忍不住揉了揉,闭眼哼道:“睿隽还小,不急。”

    还小?赵泽磨了磨牙,又含着他的耳朵边吮噬边吹风:“陛下,太子不小了。臣在他这个年纪,已经会背四书,能做文章了。”

    “呃……”向寒被吮的半身酥麻,含糊道:“他还病着,等、等病好了再、再……唔。”

    话没说完,就被赵泽吻住唇瓣,然后一通肆虐。

    再次满足后,赵泽亲昵搂着他,凑至唇边亲了又亲,向寒气的干瞪眼。

    小太子病愈后,十分痛心的发现,他在宫中的地位变了,每天要早起晚归、背书写字,还要被黑面赵太傅打手心。

    更过分的是,赵太傅不仅整天霸占着父皇,还抢了他在龙床上的位置。小太子暗暗磨牙,想着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赵太傅赶出宫去,这样父皇就又能陪着他了。

    又过几个月,洛白回宫了,还带着几筐红薯、土豆。

    向寒一脸振奋,忙吩咐:“快快,先给朕炸个薯条、薯片,炒盘土豆丝,做个拔丝红薯、烤红薯、红薯片……”

    洛白笑眯眯的说:“臣领命,陛下请稍等。”

    赵泽脸一黑,拽了拽向寒,说:“陛下,您刚用过膳。”

    “咳咳,那个……睿隽最近读书太辛苦,是给他做的。”向寒一脸无辜。

    农作物在皇庄试种成功后,向寒立刻要求在全国推广。

    但正如赵泽所担忧,贫困地区还好,富庶之地根本不愿种。

    向寒也不强求,毕竟鱼米之乡,还是多产稻谷比较好。

    但来年一开春,雨水就比往年要少许多,还未入夏,便连旱数月。各地很快传来灾报,不少田地干裂成纹,秧苗枯死。

    在朝臣的请求下,向寒祈了几次雨。入夏后,很快暴雨连天,河道决口,又淹没数州田地。

    尽管向寒这些年来一再重视水利,还是没能挡住剧情的洪流。

    “唉。”向寒端坐在御案旁,也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

    赵泽一阵心疼,再次请命:“陛下,让臣去江南吧。”

    向寒摇了摇头,赈灾什么的,谁都可以去,唯独赵泽不行。涝灾之后就是瘟疫,这个世界医疗水平太低,万一……

    向寒舍不得,抿着唇说:“西北最近不安稳,赵卿还是留在长安,帮朕震着吧。”

    涝灾之后,囤积了数年的赈灾粮很快送往各地,太医署也带着药材前往治疗瘟疫。

    形势就快稳定之时,西北传来加急军报,梁王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向寒顿时松了口气,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不过,打的旗号怎么还是‘诛奸佞,清君侧’?

    第44章 昏君小皇帝16

    朝臣们听说梁王反了,俱都一脸茫然。

    梁王?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吗?

    还有这个檄文,写的什么玩意?

    逆臣赵泽,以色媚主,淫秽宫闱,祸乱朝纲,于社稷无功,反残害忠良,诱陛下弑兄……西南征战,劳民伤财,耗空国库……

    其他都好说,这个以色媚主、淫秽宫闱……众臣用余光在赵泽和向寒之间偷偷打了个转,然后暗想,分明是陛下更好看些罢?咳咳。

    兵部侍郎侯岩持笏出列,恭敬道:“陛下,梁王早已身故,此事只怕是一帮乱民假借梁王之名,行叛逆之事。西北诸军拥兵自重,竟与各州府合谋,以假乱真、扰乱朝纲,实在是其心可诛。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出兵镇压这帮谋逆之徒。”

    户部尚书不赞同道:“陛下,此事乃天灾激发民变,响应者多为流民。时下灾祸频仍、民不聊生,贸然镇压,只怕会激发民愤,届时不止西北,其他地区流民亦可能跟着响应。依老臣之见,应以安抚、赈灾为首要,镇压为辅。”

    向寒按了按太阳穴,示意赵泽。赵泽忙出列,语调清冽,有条不紊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叛军能在短时间内联合西北诸军,甚至得到各州府驻兵响应,绝非普通民变。军中‘梁王’能号召西北诸军,只怕……亦非傀儡。”

    向寒猛然坐直,惊愕道:“赵卿的意思是……皇兄还活着?”

    群臣一听,顿时恨不得抓住赵泽一通暴打。你不知道陛下对梁王手足情深,连行刺这种事都不愿计较啊?万一真是梁王,陛下知道后又心软怎么办?

    不行,不管是不是,都得让他变成不是!

    兵部尚书立刻出列,苦劝道:“陛下,梁王已死是众人皆知的事,军中这位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操控,陛下切不可心慈手软,上了他们的当啊。”

    群臣纷纷同意,附和道:“犯下这等谋逆大罪,就算真是梁王也不可饶恕,何况还是个假的。”

    向寒一阵为难,最后在群臣的力请之下,命赵泽率禁军亲卫前往镇压,同时从西南调兵增援。

    禁军属于帝王直辖,能交给赵泽,那是莫大的信任。赵泽立刻跪下,激动领命。兵部尚书有些不太满意,又叫赵大人领兵,他们兵部没人了吗?

    事实上,西南调的不是兵,而是粮。赵泽前往西北,主要任务也不是镇压,而是赈灾,顺便推广农作物。

    临别之际,向寒亲自送至城外,谆谆交代:“若真是皇兄,万勿伤他性命。”

    几位重臣心中一紧,趁向寒没注意,偷偷拉着赵泽私下交代:“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赵泽会心一笑,事实上,禁军刚开拔,叛军就出了内乱。

    向寒见梁王一系的人差不多都冒出来后,直接密令王峻,可以动手了。

    兵变当夜,梁王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两条腿被暗卫救出军帐。

    王峻得到消息后心中一阵暗恨,他本想抓了梁王向向寒表功,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居然还能飞,只能命人急追。

    王峻所率乃西北军主力,他一倒戈,梁王手下几乎无可用将才。各州府驻兵还好,那些汇聚而来的乱民基本是散沙一盘,难以号令就罢了,还得浪费粮草养着。

    梁王这几年被向寒禁在长安,不知道有多艰难才能攒下这点粮草,根本舍不得拿去养那些民兵。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正规军吃的饱,民兵吃的少,正规军吃得好,民兵吃的糟。

    那些乱民本就是活不下去了,才到军中混口饭吃,不见得对梁王有多拥护。加上王峻倒戈后,伙食一日不如一日,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打仗时要替正规军冲在前头送死,好不容易活下来,还会被人家看不起,任意打骂,人心渐渐就散了。

    赵泽一路赈灾、招安,帮向寒狠狠塑造了一下仁君形象。等他慢悠悠的到了西北,王峻已经把梁王残部处理的差不多了。

    赵泽到后,毫不愧疚的收割果实,把梁王及残余人马围在一个小城里,只围不打。梁王最后被活活饿死,守城的残军砍了他的头,开城门献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