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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当然可以。”店老板正愁没能拉近距离,赶紧说道,反正钱也已经付过了,他不怕什么。

    沈凌知道这种店面开在街上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赖账的,不然客人回头一传,谁还敢来这里买东西?他把东西寄存在这里也可以安心,但是他还有点其他的小心思,“那不如请店家写个单据,虽然很冒昧,但是,还是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店老板也没有因为自己不被信任而不爽,直接点点头,一张纸又不费事,不过,难道这人识字不成?

    店老板转身取了一张信纸,提笔写了一张暂存的依据,且注明了日期,也只能今日取走,才交给沈凌,沈凌接过来一看,放下心来,早在沈三给他写切结书的时候他就仔细观察过这里的字体,竟然和繁体字一致,沈凌也就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有着类似于古代华夏文化传承的异次元时空,甚至可以说就是另外一个华夏,这样,他以后也可以坦然的说自己识字也会写字了。

    沈凌带着韩实离开,韩实出了门许久才舒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忧心忡忡,想说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了?”沈凌问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嫌弃我花钱多了?”十两银子转手就花掉了将近一两,在韩实眼里估计是特别的浪费了吧!

    韩实想了想,摇摇头,他可以忍耐寒冷,但是沈凌是病人啊!怎么可以冻着呢?这么想着,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沈凌和韩实继续向前走去,遇到卖猪肉的摊子买了一些肥肉和价格便宜的猪骨头,沈凌在末世是多年没见过油星的,韩实更是从小如此,这里的人大都是见到肥肉比瘦肉馋,沈凌买肥肉韩实也是同意的,至于猪骨头,沈凌告诉韩实,小孩要想长个头必须要多喝骨头汤,而且味道很好。

    沈凌又花了一百文请木匠做一张简易的木床,结实能躺人就成,但是木匠嫌弃钱少,不愿意做好之后送货上门,沈凌表示自己可以来拉,木匠才勉强同意。

    韩实买了米面针线,沈凌花钱特别多,搞得韩实一时间也有些收不住手脚,原本没打算买的东西也买了一些。

    两人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东西,沈凌也不让韩实扶着了,在镇子上好像真的没见到什么认识他的人,干脆也就不怎么装了,也就找了个木棍拄着,装装样子。

    韩实背上背着一大包的东西,手里捧着找的零钱数着,但是他只能数到十,韩实每数到十就放一小堆,再数到十再放过去,几次三番下来,沈凌看的好笑,韩实却突然僵住,喃喃道:“我数了几个十了?”

    “哈哈哈……”沈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心算了每笔的花销就已经知道是多少了,韩实拿着钱还是把自己给数懵了。

    “一共一百七十四文。”沈凌见小孩脸红,赶紧收起笑容,严肃的道。

    “你怎么知道?”韩实瞪大眼睛。

    “算账啊!一共一两银子,每笔多少钱,一算就出来了。”不过就是加加减减的问题,换做现代,连个小学生都算得出来。

    韩实对沈凌佩服的无与伦比,目光中竟隐约带出一丝崇拜,沈凌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这种技能被夸,实在是有些淡淡的害羞。

    大街上,正有人叫卖春联,沈凌猛地转头朝着摊子走过去,摊子周围已经三三两两的站了不少人,举着春联的人正在努力吆喝,“春联嘞,春联嘞,快来看一看啊!”

    周围的人意思意思的想要搞价,问道:“老板,便宜点怎么卖?”

    “一副春联十文钱,不搞价不还价啊!”

    沈凌瞪大眼睛,一副春联也就巴掌宽,半人高,加在一起用的纸张都不多,看成衣店的老板随手就给了他一张信纸,还写了字,便可知纸张其实并没有那么的金贵,怎么红纸比较贵吗?

    “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呢!你卖这么早,便宜点啦!”又有人开口搞价,越到春节前后东西越贵,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才春节,办年货的人还都没开始,这个时候叫卖春联,当然也可以,但是,总应该比春节前的稍微便宜一点吧!

    “已经很便宜啦!春节前半个月的春联可是能卖到十五文一对儿的,老兄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你知道请读书人写春联要给润笔费的,几文钱你以为人家看得上眼啊?”

    这话倒是这个道理,这年头,读书人金贵,读书人高人一等,写春联是贱业,正所谓士农工商,写春联拿出来卖更是比庄户人家种地还要低两等,除非是特别想得开的或者本身就是商人的读书人,大部分读书人很少会用这个技能来牟利,而且,也牟不了多少利益,春联能卖多少,又能卖多久?

    再加上一般的商人掌柜账房最多只是会写字,比如刚刚成衣店的老板,字倒是字,但也仅仅是字,哪里写的了春联,没点写毛笔字的功底,一般人也只是在浪费笔墨而已。

    沈凌突然想到他那个便宜三弟,好像那小孩的字还不错,不知道过年的时候会不会去写春联。

    沈凌只是随便想了一下就又关注起卖春联的摊位,其实摊位上的春联并不多,而且在沈凌看来,写春联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字体从最初的行云流水一直到有些字都出现拐弯扭曲,最后可能是累了,下笔越发的没有力度,虚飘飘的毫无张力。

    估计也正是因为累了,所以这个摊位上的春联也不多,正如这个老板所说的,请读书人写春联,是一件要给润笔费还要求人的事情,一般人家就写个一百来副交差给你就算完事,除非你再追加润笔费。

    可是即使是这些字有些写的并不好,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看不出来的,看得出来的人也都会自己写,不屑于关心一个卖春联的卖的字好不好。

    沈凌自己也会写毛笔字,小时候他也是从小被家里人报了各种补习班学习传统文化的,而他唯一坚持下来的只有毛笔字,因为他被夸赞最多,也最有用的业余技能就是毛笔字,直到后来工作,平时还会有朋友因为需要找人写毛笔字而来找他。

    沈凌开始关注起春联上的对联,很简单也很普通,甚至重复性很高。比如‘旧岁又添几个喜,新年更上一层楼,横批,辞旧迎新’;再比如‘年年顺景则源广,岁岁平安福寿多,横批,吉星高照’; ‘天地和顺家添财,平安如意人多福,横批,四季平安’,类似于这些种种,看一眼大致就能记得,而且,在现代的时候,沈凌即使是没有背过春联,那也是能勉强想起来几对的。

    看了一会儿之后,沈凌才站起来,道:“走吧!你不是要糊窗户吗?我们去买笔墨纸砚。”

    韩实答应了一声,不过却觉得奇怪,他明明只需要买纸就行了,为什么要买笔墨纸砚?

    第十一章

    杂货铺内,韩实微红着脸拿起店家给他包的白纸,还买了一些菜种调味料,其中就有辣椒粉,沈凌喜欢吃辣,或者说他觉得冬天吃点辣的挺好,以后家里种点辣椒,晒干可以在冬天做调料用,辣椒面用热油一泼,那股香喷喷的味道。

    话说,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这么吃辣椒,如果没有人知道的话,那他可以做点辣椒油出去卖嘛!沈凌默默的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准备回去试试看。

    “店家,你们这里有卖春联用的红纸吗?哦,家里好像也没有剪刀。”

    “怎么?小哥你找得到门路写春联?”杂货铺老板来了兴趣。

    “嗯。”沈凌也不说是打算自己写,“就是想买点笔墨纸砚,回去写点春联来卖,怎么,店家也卖春联么?”沈凌微笑。

    “那当然,我这里也是收春联的,但是这个字一定要写的好,不能随便凑合的就往我这里拿,如果好的话,我比市价低一文收,也省的你们跑到镇子里去摆摊,还要交十文钱的摊位费。”杂货铺老板笑呵呵的道。

    “那挺好的,店家,我们买些红纸。”沈凌颔首。

    杂货铺老板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生意,熟练的取出一叠来,放在柜台上,“但是这红纸可比白纸贵一点。”

    “应该的。”沈凌颔首,好歹红纸还要用颜料染呢,当然要贵一点。不过,沈凌疑惑,“只有这些吗?”

    老板有些惊奇,“你还想要多少?写字是个很累的事儿,你就算是给了读书人润笔费,他也不可能几天什么都不干就给你写春联了,能写个一百来副就不错了。”一百来副也是要几天时间去写的,毕竟一副春联二十个字左右,一百来副也两千多字了。写两千大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活儿。

    所以他们卖红纸的一叠基本等于能裁出近两百副对联的大小,留出余地供人写坏裁坏。

    “那我要两叠,笔墨也多要一些。”沈凌点点头。

    既然客人要两叠,店家当然不会拦着不让买,也就又拿出一叠,顺带着包上笔墨砚台,道:“一共一两银子。”

    “这么贵?”他买了一堆冬衣棉被才八百文。

    “小哥,我这一叠纸确实是不贵,才五十文一叠,两叠也才一百文,墨也不算贵,给你富裕点拿了两块,也才两百文,毛笔二十文,看你买的多再送你一支有些破损的毛笔,算两支,但是砚台贵啊!这东西买一块有的人能用一辈子,好一点的砚台都要几两,差不多的读书人家用的砚台,说不定还要几十两,我给你拿的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店老板决口不提一般请读书人写春联都是用读书人自己砚台。

    沈凌也没打算请人,如果他以后要写字的话,砚台确实是必须有一个的,而且春联简直暴利,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按照十文钱算的话也不过就是一百副对联,两叠纸写完,他怎么着都能赚一笔,只是赚的不多了。

    沈凌想了想,“好吧!老板,那你再送我一些红纸吧!”

    “得了。”杂货铺老板眉开眼笑,“我这里还有几叠沾了水的,仔细裁一裁还能用,便宜点十文钱一叠你要么?”

    “先看一下。”要是毁的多他当然不能要。

    店老板将沾了水的红纸拿出来放在柜台,沈凌看了一下,确实是损毁了不少,而且有些地方颜色散开还发皱了,而且面积不小,损毁了将近一半,“十文钱两叠,我全要了。”

    店老板刚想搞价,就听到沈凌说他全要了,想到自己积攒了数十叠,这种东西就只能给读书人用的,哪个读书人见到给润笔费的人拿了一叠损坏的红纸过去,不恼怒生气的,所以他的红纸也一直没有出手,有人要就不错了,而且,今天只算这一个客人,基本上在他这里花了就有一两多银子,已经是大赚了,白送这些废了的红纸都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店老板点点头,“成,一共十一叠损坏的红纸,你给六十文吧!也别五文了。”

    “成。”沈凌点点头。

    韩实晕乎乎的将银子交出去,觉得心肝肺都纠结成一团,十两银子在他这里还没有暖热,他们这出了一趟门就花了将近三两银子,他这辈子还没有一下子花过这么多钱。

    韩实可怜巴巴的看了眼沈凌,却不敢在外人面前说什么,怕落了他的面子,只能自己忍着,等到出了门韩实才迫不及待的道:“三弟肯定不会给我们写字的。”他以为沈凌是想求沈三写春联。

    以前他就听说过,沈家虽然会给人写春联,但那也是给亲戚朋友,而且是不要钱的,最多就是收下亲戚朋友送的几个鸡蛋或者白菜萝卜之类的谢礼,不算做生意,沈家对名声看的极重,绝不会同意沈三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沈凌翻了个白眼,“谁说我要去找沈三了?我要去找他拿一叠裁好的损毁的红纸去就行了,而且保证他不会好好的给我写完,最多写个十几副,我能去找他吗?”沈凌不了解沈家的行事作风,但是他觉得沈三也不是会给他好好写字的人,那人,聪明是聪明,但是也有些冷漠,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

    韩实顿了顿,默默的道:“那我们找谁写?”

    “我自己写。”沈凌笑道:“我会写字。”

    韩实瞪大眼睛,嘴巴微张,露出粉嫩的舌尖,沈凌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韩实的嘴唇,才转过头去,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吓到小孩。韩实脸猛地爆红,快速的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回到村子的时候,沈狗子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自己回去了,还是被人发现抬了回去,沈凌是不怕的,他今天出去走了一圈,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力气上的不妥,想来身体只是躺的久血液不通畅,今天活动了一下就好的差不多了。

    而且,他跟沈狗子是同村,不到一定程度,是打不出人命来的,只要不玩命的打,沈狗子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还需要装病,所以才不能表现的很厉害而已。

    另一边沈寡妇家,沈狗子躺在床上,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几个同样穿着破旧脏污的年轻人围在床边,神情悲愤。

    “兄弟,你说,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被谁给打了,你说出来兄弟们替你去报仇。”

    沈狗子发不出声音,嗓子大喘气都觉得疼,只能拼命的用手指着沈凌家的方向,不断的用手语示意着什么。

    “什么什么?慢点,兄弟我看不懂啊!你是说你是在那里被打的吗?我们知道啊!我们是问是谁打的你。”

    沈狗子神情急躁,嘴不停的做着嘴型,试图发出声音。

    “沈剩子?”

    沈狗子拼命摇头。

    “沈癞?”

    沈狗子继续拼命摇头。

    “那这样兄弟,这样,我们把能打你的人都一个个的报名字,如果是那个人你就点头。”

    沈狗子连忙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先从我们村开始。陈二黑。”

    摇头。

    “陈承祖。”

    继续摇头。

    “陈大牛。”

    再次摇头……

    一个时辰过去了,提名字的人已经换了两个,沈寡妇家的桌子上也摆放了一排水碗,沈寡妇已经又去烧水了。沈狗子摇头已经摇到麻木,只是木木呆呆的等着他们念到沈二的名字。

    “我说兄弟啊!到底是谁打得你啊!这邻村一百里的村庄我能说的人都说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打的你啊!”众人也十分的不解,他们能提出来的都提了,怎么沈狗子就是没有反应呢?沈狗子一脸悲愤,请不要随便减掉人数好吗?沈二虽然是个病人,但是当年也是身强体健的一条好汉啊!

    “要是狗子哥会写字就好了。”有人喃喃道。

    然而沈狗子并不会写字,就算是他会写字,剩下的几个人也都不认识字啊!众人一阵沉默。

    那边,沈凌两人回到家,将食物放在厨房,又换了被褥衣服,韩实开心的穿着新棉衣给沈凌看,这还是他第一次穿新衣服,以前都是穿他哥不要的。“好看么?”

    “好看。”沈凌刚刚收拾完桌子,擦干净,抽空抬起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韩实脸一红,扭捏的捏着衣服角,道:“那我去做饭。”

    “嗯。”沈凌随意的点点头,也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沈凌先取出损毁的红纸,细细的量好尺寸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裁开,先是好的部分的红纸,再是损毁部分的,有些只是发皱,有些则是既晕色也发皱,第一种的还能勉强写几个福字或者四个字的小春联,发皱又掉色的只能凑合着写了,到时候大不了当做饶头给别人,一文钱也可以卖嘛!这世上穷人还很多的,只是掉色和发皱,想来应该有人不太介意。

    沈凌细心的取出砚台放在桌面上,开始加水研磨。等韩实做好饭叫沈凌吃饭的时候,沈凌正在提笔写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纸面上,表情严谨认真,一手握住毛笔,动作行云流水,写出的字力透纸背,遒劲自然。

    韩实虽然看不太懂,但是站在门口也渐渐的有些呆,总觉得沈凌特别特别的厉害,也特别特别的好看,写出的字都比其他人的漂亮,这么厉害的人,是他的丈夫吗?韩实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脸一点点的温热起来,目光无法移开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沈狗子:不好意思兄弟们,我给你们丢脸了,我是被一个病的起不来的人给打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