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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那你说吧,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和顾家的联姻?我承认这是我几天的心结,你说出来,解释清楚,大家都畅快坦荡。”

    陆司野被问住了,停了片刻,突然耍赖般甩出了一句:“那我还有问题呢!你和陆和壁又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私下联系,东西还送来送去……我不过问这些,也相信你自己会有自己的坚持,允许你有个人空间允许你有瞒着我的秘密……这是相互的,我希望你和我一样。”

    一样?怎么一样?

    她脑子开始发涨,没时间去深究陆司野话里的细节,只知道他说了一堆自己都没怎么听懂,显然又是常玩的那一套栽赃把戏。陆和壁和她之间非要说什么,也就是这几次的接触有些频繁。

    “行,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顾染点头,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失望。

    他们都是天生戒心极重的人,迈不过去这个说实话的坎,之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任由这个心结梗在喉咙里,不管不顾吗?

    “明天上午我要出门,欢欢你带。”

    “我和你一起去。”陆司野在后面追了一句。

    顾染手指收了收——明天是林衣祭日,也是……自己重生的日子。这个日子对她来说十分特别,带上陆司野,似乎也不坏。

    她点头,转身握了握手上包扎的结,抬腿离开。

    第二天。

    顾染起床时身边就已经没了人,伸手一摸,被子里已经没了温度,看来陆司野走了挺久。

    她给欢欢冲了奶粉之后开了电动牙刷,睡眼惺忪地站在了镜子前,脑子里浮现出手臂受伤的画面。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她更加确定那一次露营的事情和白念柔有关,而且不仅仅是有关,以白念柔的性子,很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现在事情还要比之前棘手些,江夕蓝已经和白念柔有了合作,不管是短期还是长期,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在她和陆司野有心结的节骨眼上……可真会挑时间。

    顾染漱了口,轻声叹了一句,转身出门。

    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陆司野的人影,电话也打不通,顾染皱了皱眉,拨通了闫肃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几番辗转,她才打通了徐子冀的手机。

    “喂,嫂子啊哈哈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不会是因为思念吧?”徐子冀干笑了几声,第一句便是客套而尴尬的对话,听着让人不舒服。

    顾染皱起了眉头,沉默片刻之后道:“陆司野在你身边吗?”

    “老大?什么?他失踪了?他不见了吗!”

    “……行了,我知道了。”顾染道,转手就要挂断电话。

    “喂喂喂大嫂!”徐子冀还在电话那头瞎蹦哒,下一秒,顾染就切给他一片忙音。

    顾染挂了电话,头有些疼。

    昨天约好了出发,今天临时爽约,能让她想到的理由也只有一个……而陆司野,就算是对徐子冀都有了交代,绝对自己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心底发凉。

    顾染抿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拨通了萧晚的电话,将欢欢带到了她家,开车朝着墓地的方向驶去。

    徐子冀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在自己的脑海中浮动着,每一个字拆开,她都能听懂。

    陆司野今天早晨去做了什么,因为什么……她心里大概是清楚的。这种情况,也不用再等了。

    车子朝着墓地的方向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跳也莫名加快起来。

    她想起自己在车库里看见的那一幕,想起了那些关于背叛和死亡的誓言,想起了很多很多她和俞磊共同挽手去过的地方……然后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放大,身边挽着的那个人的脸,也渐渐变换了一下,变成了……另一张带着些许妖媚和不羁的五官。

    陆司野。

    不一样的人,会不会是一样的结局?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的脑海,就被她疯狂掐断,一秒钟都没有停留。

    不,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可她凭什么说他不是?她对他又了解多少?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敞开心扉,难道要当第二次傻子,渡第二次劫,给别人再做一次失败的感情标本?

    车子在墓地大门口停了下来。

    顾染喘息着,几乎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长跑,胸腔里填满了愤怒和恐惧,以及一丝自己都说不出的荒凉。

    她闭着眼睛休息了很久,才推门下了车。

    脸上湿漉漉的,她抬手,摸到了一丝冰凉。

    这个墓地十分偏僻,当初林衣突然死亡,负责处理后事的就是俞磊,葬礼虽然看着盛大,但能省的都省了,打着“林衣爱清净,生性温婉不喜人多”的名号,特意将墓地给安排在了一个鸟不拉屎的郊区,以至于林季尘都和自己抱怨过,要看林衣一次十分不易。

    顾染没走两步便看见了熟悉的照片,微微一愣。

    看惯了现在的这张脸,突然看见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另一张,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墓地旁已经有鲜花,还放了一些她以前爱吃的食物,看着十分可口。

    顾染看一眼便知是林季尘已经来过了,笑了笑,转身在墓地旁坐了下来。

    “才四年,能记得我的人也就只有季尘了……”她低声道,伸手拿了一个小零食,拆开袋子便往嘴里塞。

    反正这也是给她吃的,不用避讳什么。

    发脆,口感不错,季尘还专门挑了新鲜的日期给自己买了,连这么小小的习惯都记得……

    她吃着吃着便笑了,瞥了一眼墓碑上刻着的“爱妻”两个字,其余的字眼都看不清了,只觉得讽刺。

    这个世界上讽刺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桩桩件件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今天之后,她还是需要靠着猜测和疑心过活,如果她的第二次感情还和第一次一样坎坷……那她不如孑然一身,反倒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