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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节

      他又不是他手里面的木偶。

    “母妃,你亲儿子在这里了,你便不多看看?”

    荣贵妃没停下来给长生擦脸的动作,不过也不是没注意到了儿子情绪的不对,“又跟你父皇闹什么了?”

    “我哪有这个本事!”秦阳嗤笑。

    荣贵妃用热毛巾擦完了,又换干的,“既然没有,那在这里嚷嚷什么?你妹妹这样子你还恨的起心来?”

    秦阳气的牙痒痒的,“放心,她哪里有这般容易死!”

    “秦阳!”荣贵妃沉下了声音。

    秦阳恹了,“我就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也不行!”

    秦阳没敢反驳,“父皇让我去打京城。”

    “一大堆人冲在你前头,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秦阳不忿道,“我便是咽不下这口气!母妃你知不知道他说什么了?他说秦靖没资格给皇后当儿子,所以他明知道秦靖才是最合适去打京城收拾秦韶的,可他偏偏不用,还有你知道他给了我什么诏书吗?他要把这江山给我!母妃,你说他这算什么?”

    荣贵妃面色一变。

    “母妃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秦阳继续道,“因为他觉得你对这臭丫头好,我便是再讨厌她也不敢不看在你的份上护着她,他让我当皇帝不过就是为了给这臭丫头找一个护身符,你说他做的是什么事?他可是大周的皇帝,是这大周江山的主人,可他都做了什么事情?!”

    荣贵妃看着儿子,也并未注意到原本安睡的人儿眼皮儿颤动了两下,“那你的意思呢?”

    “我……”秦阳的话顿住了,看着母亲平静的面容,“母妃你该不会也觉得这是好事吧?”

    荣贵妃道:“你父皇岂会为了这事便枉顾大周江山?”

    秦阳一愣。

    “陛下曾说过不再立后,所以你也成不了嫡子,陛下便是可以对燕王狠下心来,可安王还在,安王没有过错。”荣贵妃继续道,“你是幼子,又不是嫡子,陛下的计划未必能够实现。”

    “他连女皇帝都想过,他还有什么……”

    “秦阳!”荣贵妃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你父皇!”

    秦阳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好!不说这事,可他这般对燕王……我对燕王也没有什么好感,可他这般多年幸幸苦苦的为了谁?不就是为了讨他欢心吗?虽然不能说他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可总不至于被他这般对待吧?母妃,儿臣这心里发寒!”

    那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哪里可以说不在乎便不在乎的?!

    荣贵妃沉默许久,“你父皇这般多总有他的道理的,况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是你们的父皇,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错。”

    “而我们都得受着?”秦阳嗤笑。

    荣贵妃道:“你们既享了这份富贵尊荣,便也该担起责任。”

    秦阳一窒。

    “阳儿。”荣贵妃语重心长,“不要总是觉得你父皇欠了你们的,他生了你们出来,养育了你们,给予了你们常人无法享受的富贵与尊荣,他没有欠你们的,相反,是你们欠了他。”

    “可是……”秦阳心里终究意难平。

    荣贵妃吸了口气,“皇位传承关系重大,便是你父皇也无法一意孤行,便是他筹谋多年的计划也终究落空,更何况如今或许他不过是意气罢了,长生出事,他心里难受,之前将燕王过继更是意气用事,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母妃放心,我对他那位子没兴趣!”秦阳撇嘴道。

    荣贵妃失笑:“好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得,你父皇又不是让你去送死,不过是让你代替他去罢了,再说燕王身上有伤,而且秦韶正是以燕王谋逆为名占据京城的,他去也不合适,总不能让你父皇自己去吧?”

    “怎么就……”秦阳的话没有说完,父皇自己去的话岂不是太给那秦韶里面了?

    荣贵妃继续道:“你去一趟也好,跟南王世子好生合作,尽快把事情平息了,免得京城的百姓再受苦,还有,顾家也在京中,顾家姑娘可是你未婚妻,你若是亲自带人去救他们的话,也算是一桩美事。”

    “母妃你说什么呢?”

    荣贵妃笑了笑,“可别把人家给忘了,否则以后成亲了你王妃记仇不理你,母妃可不会为你做主。”

    “她敢!”秦阳瞪大了眼睛。

    荣贵妃挑眉,“有什么不敢的?感情你还要欺负我儿媳妇?”

    “我去找人商量怎么打回京城!”秦阳说下去了,直接溜了。

    荣贵妃看着儿子傻乎乎的样子,笑了笑,转身看向安睡的人儿,虽然还是没醒,不过伤口一日比一日好,脸上也有了血色了,看起来便跟睡着了一般,“孩子,你也该醒来了。”

    ……

    不管秦阳心里到底带着什么气,可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他还是去了。

    许昭跟着去了,本来想拉着萧惟一起去的,可不知道皇帝陛下不想萧惟去立功还是担心他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不放心,说是让他负责皇陵的守卫,没让他去。

    许昭只得叮嘱了他许多话,这才跟着秦阳离开。

    燕王秦靖也请旨离开了,本来是想跟着秦阳去的,不过裕明帝没有允许,至于理由他没给出,倒是秦阳有些看不过去,便拿了荣贵妃那话来解释了一番,也算是掩饰了皇帝陛下那份狠心,之后,燕王便请旨去找自家王妃去了。

    裕明帝这下没有阻止。

    一帮人,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裕明帝像是故意磋磨萧惟一般,让他跟在自己身边护卫,“你觉得你配的起朕的女儿吗?”

    萧惟低着头,没回答。

    “不说身份,便说朕女儿这日常用度,哪一样不是精细的?”裕明帝机修道,“一日三餐……”

    “末将听闻公主常年在外,衣食住行都极为简陋,甚至有时候还会风餐露宿的。”萧惟没等他说完话便道,“陛下口中所说的这精细公主怕是也没享受过几日。”

    “是吗?”裕明帝倒也没被他给气着,“便是不说这衣食住行,就说她这性子吧,朕这个女儿被朕给宠坏了,任性跋扈,凡事都得顺着她的心意,一旦不顺着她,不管是谁,说翻脸便翻脸,一点情面也不留,而且从来也不将人放在眼里,不喜欢的人,管他是什么身份,一点面子也不给,收拾了便收拾了,结下的冤仇数不尽数,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能够护的了她吗?”

    “沈文俊便成?”萧惟问道。

    裕明帝脸色微变。

    “而且,公主出嫁了便不是公主了吗?”萧惟继续问道,“便不再是陛下的女儿吗?”他笑了笑,继续道:“而且陛下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很嫌弃长生似得?这也难怪陛下会给她选了那般一个驸马。”

    “你——”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末将便去巡防了。”萧惟也没有继续,“虽说叛军已经被击退了,但也难保魏王会狗急跳墙,虽说陛下极为嫌弃长生,可长生却是可以为了陛下不要命的,末将自然也要舍命护陛下。”

    “萧惟——”裕明帝阴沉着脸,“朕绝不会让长生跟你!”

    “看来陛下真的不待见公主。”萧惟抬着头,正色道,“不然怎么会用跟这般词来羞辱公主?”

    “你——”

    “末将的确配不上公主。”萧惟继续道,“不管是出身还是其他,末将甚至不能给她好的生活,不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生活,但是,她心里有我,我亦爱她!而且,即便萧惟再不济,也比陛下为她选的人好!”

    “比朕选的好?”裕明帝冷笑,“沈文俊虽不是出身名门,但也世代清白,满腹诗论,青年才俊,你拿什么跟他比?”

    “陛下想必不知道长生不喜欢文人吧?”萧惟笑道,“她总是说文人薄情,说什么负心总是读书人。”

    “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陛下自然敢,陛下连公主都能下手,哪里会对末将手软?”

    “你——”

    “陛下。”荣贵妃及时出现灭火,“药煎好了,你可要亲自喂长生?”

    萧惟看向她,心里更想自己去喂,便是他留在了皇陵,便是皇帝将他拘在了身边,可他根本便没有机会接触到长生,也便没有机会去印证心里的猜测!

    “自然是朕亲自来喂!”裕明帝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荣贵妃却听的暗暗失笑。

    萧惟看着示威一般端着药进里屋的皇帝,一点也没有被他激怒,反而是更加的安心,他越是这般便代表长生越安全!

    只是,还是得找机会去见见长生!

    ……

    秦阳到了京城之时,南王世子已经领着一众大臣在城门外开始了文攻了。

    ☆、398 救人

    所谓文攻自然便不是真刀真枪地打的鲜血横流了,就是让那些从围场中带回来的大臣发挥他们的作用。

    半个朝堂的大臣在哪里说里面的秦韶才是乱臣贼子,哪里还有假的?二十万的京畿大军也不都是傻的,其实根本不用打便已经有了结果了,之所以一直还没有开城门投降,也不过是担心这谋逆大罪罢了。

    秦韶也知道自己输了,至于为什么会输的这般的惨,这般的荒唐,他也已经不愿意去考虑了,不过即便是输,他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至少在他们攻进来之前,他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多拉一些人陪葬!

    “将陈家的人都杀了——”他一字一字地吩咐道,眼中赤红,“还有钱家满门!砍立决!将人头挂在城门上!”

    “王爷”

    “本王还没输了,你们便反了本王了?!”秦韶面目狰狞,“你们可是本王的心腹,即便背叛本王,甚至拿本王的人头去讨好他们,他们也不会当过你们!”

    “王爷,小人怎么会”

    “那就去!”秦韶怒斥道,“本王要他们给本王陪葬!要所有人随本王一起陪葬——”陈家、谢家还不够!

    他要整个京城的人都给他陪葬!

    杀——

    杀杀杀——

    “回禀世子,城中传出的消息!”

    秦桓接过了手中的信笺,看了之后脸色骤一变,“传令下去,立即攻城!”

    “是!”

    “启禀世子,衡王殿下到了!”

    秦桓收起了信笺,快步走了过去。

    南王世子的营帐便设在了城门之下不远,站在营帐内便可见城门,而且南王世子似乎也不怕城门口的人会对他们下手似得,因为只要一通箭射,便能够将他们射成筛子!

    秦阳是被眼前的大臣劝降一幕给惊呆了,虽说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法子,可这场面恐怕前无古人吧?

    “见过衡王殿下。”

    秦阳收敛神色,“南王世子。”

    “陛下可有何指使?”秦桓也没有废话,直接便道。

    秦阳道,“父皇说了,一切事宜世子可衡量处置,本王不过是来向城中的京畿大军传达父皇的圣谕,主动投降者,可免谋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