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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秦靖睁大着眼睛,似乎没想到一向清高的二皇兄居然会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没错,并不是没了母亲便不要父亲,即使父皇真的下旨杀了他们母亲也改变不了他是他们父亲的事实,他们可以恨,却不能像秦钰一般反叛,可却不能是秦韶这般狡辩,这般无耻!“四皇妹还小,一切事情与她无关,二皇兄若是真的有本事便不该找她下手!”他如此狡辩都要亲近四皇妹,不是另有所图是什么?“唯有懦夫才会欺凌弱者,二皇兄若真是个男人便不要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下手!”

    “呵呵……”秦韶却笑了,“看七皇弟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皇妹跟你一母同胞了,不,便是一母同胞也没这般的感情深厚,本殿亲近四皇妹便是要害她,那不知七皇弟这屡次找上她,又是什么?保护她?”

    秦靖脸色骤然发白。

    “罢了。”秦韶却没有继续,“既然七皇弟这般想要当一个好兄长,那本殿自然也不能输的太多,我听七皇弟的话,不进去便是。”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秦靖没有说话,一直白着脸傻傻地站在原地。

    ……

    冷宫继余德妃之后,孟淑妃也死了,这件事在二皇子秦韶得了战功重新入了朝臣的视线之时,格外的引人注目。

    朝堂中隐隐有人猜测,孟淑妃这时候没了,是不是表明二皇子便有机会了?

    一个犯了大罪,且被命令下旨永不饶恕的母妃活着跟死了可是两回事,活着,二皇子认,便是背负着孟淑妃的罪孽,若不认,便是大不孝,可人死如灯灭,孟淑妃没了,二皇子便彻底地与当年许皇后的案子撇清关系了,更是彻底砍断了与孟氏的关系,不管当年的案子是否另有内情,在裕明帝那里,如今的秦韶只是二皇子秦韶。

    而大皇子秦恪已经失踪多时了,便是他回来,亦及不上立有战功的二皇子,还有便是谁不知道大皇子对当年裕明帝诛杀母族一事而怨恨颇深?

    没了大皇子,二皇子便是长子!

    长子在大周皇室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裕明帝是尚在盛年,可即便他不想马上立太子也更改不了立嫡立长的祖制,除非他立后!

    可现在谁都知道,裕明帝是不想立后的。

    ……

    没了三妃的冷宫更像是冷宫了。

    因为秦韶立了功的缘故,孟淑妃被允许在冷宫里面设立灵堂,而不需要向林贵妃一般,被安安静静地抬着出去。

    满院子的白幡,入夜之后,显得阴气森森。

    秦韶一身孝服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往火盆里面投放纸钱,木然而僵硬,纸钱在火盆里面越燃越旺,映照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母妃,儿臣不后悔!”

    许久许久,安静的可怕的灵堂中,秦韶低声呢喃,却是决绝而冰冷。

    他不后悔!

    绝对不会后悔!

    ☆、062 凭什么?!

    长生相信安嬷嬷若是真的如她口中所说的主仆情深一定会不惜一切拿到遗书的,而留给她的时间十分有限,所以,便是她无所不用其极,长生也不会觉得惊讶,可是却仍旧是没想到她会用这般一个方法。

    子时方过没多久,昭阳殿忽然冒出了火光,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在黑夜里面,格外的耀目。

    长生几乎是被安嬷嬷从床上给挖出来的,即便她自愿跟着她走,可亦说明了一件事,在这后宫之中危险还真的是防不胜防。

    安嬷嬷不过是荣妃的宫人,只不过是八皇子的乳母,可却可以悄无声息地进了昭阳殿,放了这般一把大火。

    “委屈公主了。”宫墙之下,安嬷嬷放下了长生,“宫门前有人守着,奴婢无法陛下派来的守卫,陛下是铁了心要娘娘的命了,奴婢只能委屈公主,请公主从这墙角下的缺口进去。”说完,便跪下,“奴婢求公主务必救娘娘一命!”

    “我只要你把遗书拿给我,并没有让你烧了朝阳殿!”长生盯着她,“你可知道烧了昭阳殿意味着什么?”

    “奴婢知道!”安嬷嬷决绝地道,“但奴婢没有其他的法子,便是奴婢能见到娘娘,可却无法说服娘娘把先皇后的遗书交出来,奴婢只能让公主亲自去见娘娘!奴婢知道烧了昭阳殿便是冒犯了先皇后,公主必定是恨奴婢,可奴婢求公主看在先皇后的份上,看在八皇子的份上先不要动怒!奴婢定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给公主一个交代,求公主务必救救娘娘!”

    “你不怕死?”长生道。

    安嬷嬷惨淡地笑了,“奴婢怕,可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娘死!”

    “希望你不会后悔。”长生并未动怒,烧了昭阳殿对她来说首先意味着的只是流血,不管裕明帝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都绝对不会饶恕在昭阳殿纵火的人,安嬷嬷不是皇长子秦恪,“也最好祈祷没连累到你主子。”

    安嬷嬷道:“奴婢会一力承当!”

    长生没有去质疑她究竟承担不承担的起,但是却很清楚,荣妃便是熬过了这一劫,以后在这后宫里头亦不过苟且过日子,“最好如此。”她说完,便转身弯腰钻进了那被人强行敲出来的缺口。

    安嬷嬷笑了,“奴婢不会后悔,怎么会后悔?”

    ……

    荣妃的住处,本尊没来过,长生自然无法从记忆中找到路,不过这宫里的布局都是差不多的,便是有所不同,长生亦能找到。

    这个时候屋里还灯火通明的,除了荣妃的寝殿还能有谁?

    外边看守究竟有多严密,长生不知道,不过这殿内此时却是没有一个人,一个宫人也没看到,整座宫殿像是空无一人一般。

    若不是廊下的宫灯依旧璀璨,若不是前方的寝殿依旧灯火通明,谁能相信这是后妃的住处?

    冷宫怕也不会如此。

    长生心底忽然冒起了一股寒意,安嬷嬷说的是真的,裕明帝真的想要荣妃的命,而且是以最残忍的方式。

    让她独自一人慢慢地熬尽了最后一点生命。

    那封遗书,究竟写着什么让他如此的恨之入骨?

    长生顿住了脚步,胆怯在这一刻涌上来,看遗书的后果,是她所能承担的吗?尤其是在这时候?

    不过,却只是一会儿而已。

    都到了这一步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谁?”

    方才走进了寝室,迎面扑来的是阴森森的死气,还有那虚弱而又凌厉的声音,长生抬脚走进了内室,便见荣妃扶着窗沿,面色惨白地盯向自己,她长发散落,面容消瘦,整个人都弥漫着一层死气,便是满屋子的灯火也驱散不了!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睛亦是幽深的仿佛只剩下黑暗,不过在看清楚了来人之后,却是变了。

    变得惊愕,变得不敢相信。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几乎是惊恐地吼了出声。

    长生握紧了拳头压下了心里的颤抖,“听说你跟我母后并非表面这般疏离。”

    “你……”

    “我既然来了,就是想知道真相的。”长生没等她说完便道,“你若真的与我母后姐们情深,便将我该知道的都告诉我。”

    荣妃跌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你快走……快走……”

    长生却起步走了过去。

    “我让你走——”

    长生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我能走到哪里去?”

    荣妃狰狞的面容僵住了。

    “孟淑妃死了,你知道吗?”长生看着她继续道,不等她反应便继续:“父皇查出来说是许昭指使阿若下的手,还是罪证确凿,如今父皇把许昭弄去燕州戍边去了,而明日,我也会被送出宫,父皇说她怕今日死的是孟淑妃,来日便是他。”

    荣妃瞪大了眼睛,原本便凹陷了的眼眶显得更加的可怕。

    长生继续道:“荣妃娘娘,现在我只想死的明白一点。”

    “不!”荣妃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却无法做到,“陛下不会的!他不会的!他……”

    “他既然能杀了我母后,便可以……”

    “不!”荣妃情绪激动,“他没有……”

    “没有什么?!”

    荣妃断了话,定定地看着她。

    长生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没有杀我母后吗?”

    荣妃没有回答。

    “可若是如此,他为何要瞒着?为何要这般怕你手里的遗书被我看到?为此不惜弄死你?”长生讥笑了起来,“荣妃娘娘,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便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也可以有一刀两断的痛快,可是你们……”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却只会一点一点地折磨我!”

    “阿熹……”

    “母后喜欢叫我长生的!”

    荣妃忽然落了泪,“所以你母后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

    “不知道便能平安吗?我现在平安过吗?”长生反驳,“父皇不止一次说过有他在绝不会让我受到伤害,可如今呢?他要把我赶出宫去!”

    荣妃的嘴唇动着,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娘娘想如何说服我这都不是真的?还是想告诉我父皇有苦衷一切都是为了我好?”长生继续道,“连你现在都是为了我好?”

    “长生……”

    “可你们都不是我,哪里来的权利决定如何才是对我好?”长生动了怒,“你们凭什么?”

    ☆、062 玩不起

    是啊,凭什么?

    要杀要剐明说就是,现在这算什么?!

    “我有权利知道我为什么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长生一字一字地道,“荣妃娘娘,难道母后希望看到我一辈子就这样不明不白惴惴不安地活着?!”

    荣妃仍是没说话。

    长生跪坐下来,拉着她颤抖的手,“荣妃娘娘,我求你给我一个干脆!”

    “你……”荣妃笑了,却笑得很难看,“你会后悔的。”

    “不会。”长生坚决道,她怎么会后悔?当年的真相难道还会比如今更加的难堪吗?更何况,她不是本尊!

    荣妃还是犹豫。

    长生也没有再说话,如今的沉默比说话更加的有用!许久许久,便在长生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的时候,荣妃终于开口了。

    “你……父皇……没有杀你母后……”

    长生心头一紧,便是隐隐猜到了,可听了仍是如此,“不是父皇……那是母后……”

    “其实……”荣妃撑起了身子,随后背靠在了僵硬的墙壁上,喘着气,也是笑着,即便是凄凉的,仍是有着一种别样的风情,“陛下的皇位没有面上的这般稳固,立许姐姐为皇后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一切,许姐姐很清楚这一点,也因为清楚,所以才会那般的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