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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节

      “老丁啊……你这事搞得……”

    皇上端起茶杯,长长的叹气,其实昨天晚上张清树一个劲的劝酒,他就觉得不对劲,常年生活在皇宫,只要他们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很少有人能够瞒得过去。

    再说了,作为一国之君,哪怕是微服出巡,身边也跟着暗卫,有他们在,他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只是,没想到这小子……想到这里,皇上瞥了澹台俞明一眼,垂头丧气,但昨晚……

    昨晚,张清树见他们都喝醉了,醉醺醺的进了房间,就赶紧让自己的女儿进屋去,可张晶晶先是在澹台俞明的房间前面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向他的房间,只不过进了房间之后,他就让暗卫把张晶晶丢出去了,张晶晶脑袋晕乎乎的,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身子踉踉跄跄就直接推进了丁贵义的房间,算起来,丁贵义也是被他陷害的。

    当然,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他送了一个娇滴滴小姑娘给他,两人呢,不负所望,也成了好事,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老爷,臣,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我,我冤枉啊!”

    丁贵义后院不是没有小妾,只是这些年,他的夫人尽职尽责,给他们丁家绵延香火,儿女双全,如今小女儿都要出嫁了,他又来这么一出,回去之后,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发怒,丁贵义都快哭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喝了一点就,迷迷糊糊的,先是有个姑娘滚烫的身体紧挨着自己,那鼻尖的香气萦绕,他一时酒精上脑,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你冤不冤枉,等下张清树来了你就知道了!只是,你如何打算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跟了你,其实很委屈了,又是在梅花村,这件事如何了结,你自己看着办!”

    皇上很不厚道,直接将事情丢给丁贵义,自己心情愉悦。

    没过多久,张清树就来了,他黑着脸,装得还挺有样子,上前僵硬的行了礼,就死死的盯着丁贵义,恨不得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丁贵义无奈,回头对张清树说道:“张老弟,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是我不对,昨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我都心甘情愿。”

    “丁大人,您身份贵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里正,一介贱民罢了,什么罚你?我压根没有这个权力!我张清树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惯了一些,但却不是……给你糟蹋的,你都做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前面那么多话都说铺垫,最后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张清树故意板着脸,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为了女儿的将来,他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眼前的几人,谁都不是普通人,稍有不慎,可能身首异处,所以,他此刻真的是有种行走在刀刃上的感觉。

    第801章掐死

    皇上淡淡的瞥了张清树一眼,那一眼,张清树觉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自己那点心思,在他面前毫无阻挡,自己被戳穿晒在他面前一样,他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一滴一滴的冷汗往外渗出,他恨不得这会儿拔腿就跑,可身体还动弹不得。

    澹台俞明也不管他们,自己低着头,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郦芜蘅说的话,哪里还有心思管他们。

    “我,我愿意负责!”丁贵义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他可以想象,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不仅如此,可能还会影响自己的仕途,可若是不管,怕更是让皇上厌恶,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怎么担当得起重任?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丁贵义硬着头皮,对张清树说道:“张……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让她在这里将养身体,等我回到神都,会派人前来接她!”

    张晶晶就这样成了丁贵义后院中的一个女人,接下来,他们还要去一个城,郦芜蘅跟皇上告了别,带着韩氏,踏上了回归神都的路途。

    澹台俞明没送郦芜蘅,郦芜蘅也不再提起澹台俞明,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条鸿沟,看不见摸不着,却生生将他们隔开了。

    “主人,你怎么不开心啊?”

    安康县,韩氏躺在床上,正一个劲的抹眼泪,她想到她可怜的儿子还在大牢里面,想到自己即将和小儿子分别,心里就难受的很。

    郦芜蘅一手托着腮帮子,窗外,几张硕大的芭蕉叶子正慵懒的上下扑闪着,像是在给她扇风一样。

    郦芜蘅收回视线,耷拉着脑袋:“没什么,对了,去问问丁大人是如何审案的,我小婶婶是不是去衙门了?”

    “主人,我方才已经告诉你了,你小叔被判罚钱三百两银子并游街示众三日,并且今后不得再犯,若是再犯,从重处理!至于你小婶婶,两个孩子丢在家里,自己去衙门了。”

    “郦芜蘅,你个白眼狼,你小叔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收拾他,他好歹也是个童生啊,游街示众三日,你们,你们要逼死他啊,呜呜,我可怜的沧海,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份罪……”

    郦芜蘅回头觑了韩氏一眼:“我很想知道他哪里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家!你若是不开心,不如,我们叫黄大人好好审审,一定要审个水落石出,比如说强抢民女这一条,游街示众三日,我看是秋后处斩吧!”

    “你……”

    韩氏明显感觉得出来郦芜蘅不高兴,但她同样很不开心,“你这恶毒的贱人,你为什么要诅咒你小叔,那可是你亲小叔啊,你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啊,你怎么这么恶毒,还要他秋后处斩……”

    郦芜蘅背着手:“奶,每次你都这么闹腾,不管自己有理还是没理,都这么折腾,你知道吗,他若是秋后处斩,不是我恶毒,是你,是你恶毒,你从小就教育他差什么就找我们家要,我爹只是他大哥,何况早早的分家出来了,他如今是个残废,可一个残废,居然肖想那些长得好看的女人,秋后处斩,你们母子二人都应该!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我爹是你生下来的,可这些年你不仅连本带利要回去了,还欠下我们家好几条人命,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我,我什么时候欠下你们家几条人命?你,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就是个恶毒的小贱人,跟你那个娘一样,我是她婆婆,不孝敬婆婆,还怂恿我儿子和我断绝关系,不愧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郦芜蘅猛地凑到韩氏跟前,一只手伸到她脖子上,一点一点收紧,韩氏怕了,一个劲的挣扎,但任凭她使劲全身力气,依旧无法挣脱,眼看郦芜蘅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心越跳越快,到后来,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小彩紧张极了,难道主人真的不顾伯伯和伯母,要弄死这个老巫婆?她看得是心情激动,恨不得给郦芜蘅摇旗呐喊,要不然,她上也行啊。

    可郦芜蘅却微微一笑,轻轻松开手,她不屑的望着韩氏:“你逼着我爹上山打猎,这十多年二十年来,他多少次死里逃生,你知道吗每一次我爹受伤,我们兄妹都恨不得将你们母子杀了,哪怕今后背上一辈子的罪名,我们也不管,你这样的老太婆,凭什么得到子女的孝顺,你不配啊!最可恶的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提我娘呢?你骂我就骂我,为什么要替我娘呢?真是有些受够了,真想再使点劲,一劳永逸多好……”说完,她舔舐了嘴唇,就在刚才,就在那一瞬间,只要使劲,这个老东西就真的可以去死了,可到最后关头,她松开了她,她罪不可赦,她罪大恶极,可是却不应该由她来审判并作出决定,这样会脏了自己的手。

    郦芜蘅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她无法忽视自己的家人,他们是自己在这个社会立足的根本原因,要是没有他们,她在这里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还有,他们一家人辛辛苦苦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辛酸,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怒气,就将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诸一炬,不值得,她哪里值得她用上全部的身家?

    韩氏见最终郦芜蘅放开了自己,她有些庆幸,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她终于明白了,郦芜蘅不敢,她不敢,她哈哈大笑:“哈哈,掐死我,郦芜蘅,你掐死我啊,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你不敢!你要是掐死我,你爹不得打死你,你出去之后也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哪里敢?你给我等着,等我见到你爹,一定把你做的事情都告诉他,一定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每次看到韩氏这么嚣张,郦芜蘅真的想掐死她算了,这个念头从一开始猫起来到现在就没有停下来过,可她不能。

    第802章吵架【上】

    这世间怎么就那么不公平啊?澹台俞明也是,为什么会认为成亲了,自己就成了他的私有物品,为什么要求自己这能做,那不能做……她觉得很束缚,身上像是绑着看不见而又数不清的绳子,将自己重重叠叠的捆绑起来,不得呼吸。

    “你这么这么嚣张?哼,我主人不敢,我来,要是伯伯恨我,那就恨我就是了,大不了我永远不见他!你敢骂我主人,骂我伯母,我要你要看!”

    小彩气得不行,气冲冲就朝韩氏冲了过去,郦芜蘅一把拉住小彩:“小彩,我们不用这么麻烦,她这张嘴巴最是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虽然不会相信,但难免我爹心里没有个疙瘩,何况她现在动弹不得,我爹指不定就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这样,你去找人将我小叔报答一顿,把他一条胳膊卸了,对了,最好找那种得了天花的人,把他们关在一起,我不能对她做什么,难道,我还不能对一个笼中鸟做什么吗?”

    小彩一拍手,那笑容灿烂得像绽放的花儿一样,“对啊主人,我怎么没想到呢,这老太婆不就是仗着她是长辈,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吗?没关系,我们去打你小叔就好了,主人,你放心,我一定狠狠的教训他,对了主人,没有天花,要是有瘟疫可不可以?”

    郦芜蘅点点头:“也行,反正到时候我们就说他是游街示众的时候被人打死的,也怪不到我们头上,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韩氏一听,气得恨不得咬死她们主仆二人,可无奈自己动弹不得,只好咬着牙:“你们,你们……你们找天花,找瘟疫……郦芜蘅,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郦芜蘅回头莞尔一笑:“我是不得好死,那又怎么样?在我不得好死之前,我先让你们都不得好死,哼,我拿你没办法,我在想,要是你看到他死了,你会怎么样,真的很好奇呢,就你这样的人,会不会哭的天昏地暗,白发人送黑发人,啧啧!”

    韩氏被郦芜说得仿佛眼前出现一幕,郦沧海已经没了呼吸,他静静的躺在地上,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渐渐地在地上画出一朵妖娆的花儿,无论她如何呼唤,都无法叫醒他。

    韩氏狠狠的甩甩头,那双眼睛像极了庙里怒目的金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样,一只手指着郦芜蘅的鼻子:“你敢!”

    郦芜蘅不说话,很快,外面就想起了孙玉娘的声音,她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对郦芜蘅说道:“蘅儿,谢谢你,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等三日一过,我就和你小叔回梅花村,这里的房子,是你们的,我们不住了。”

    “好!”

    郦芜蘅一点也没让孙玉娘他们继续住下去的意思,她扭头对小彩说道:“小彩,去吩咐车夫,我们今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