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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眼看着情敌也死了,居然还有人出来横杠一脚,无论是谁都不会痛快的。

    妒忌、心酸、愤恨,这就是现在这个女人最真实的感受。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要想欺瞒他,不冒险去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机会让他对那个人死心。

    但这之前,自己得先找到庇护。一旦事迹败露,招致他的报复,就算不能全身而退,至少性命还是要保住的。

    所以呢?就得好好利用手上的情报,外边的三个人现在可是有用的紧呢!

    女人要利用他们去营救,对!就是营救,营救之后再杀戮。

    没有真正意义上杀过人的这双手能够做到吗?女人看着自己的双手,舔了舔嘴唇。

    雨水顺着她鼻翼的两侧滑进嘴巴里,弄得嘴唇,但喉咙却相反很干渴。

    深吸一口气,女人继续努力调动着在此之前并不很聪明的小小脑细胞。

    先将必要的人营救出去,然后想办法让他们死在半山腰里,以绝后患。

    这样做虽然很危险,但是,如果自己心爱之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么被弃之如敝履将会是自己未来不可逆转的命运。

    所以比起这个,冒险对女人来说就是小之又小的事情了。

    反正身在这栋罗雀屋本来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是吗?

    打定主意,女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了林木之间。

    ——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天色已经十分阴暗,快要退下地平线的夕阳映照得大地红彤彤的,给山林和房屋染上的一层瑰丽的色彩。

    就像介于淡妆与浓抹之间的女人妆容一样,相宜得体,美丽非常。

    众人来到罗雀屋是第一天的下午,也可以说是接近第一天傍晚的时候,到现在其实仅仅过去了一天一夜多一点的时间。

    但是,那些目前还存活在罗雀屋内部或者附近的人,对他们来说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却是亢长的折磨,仿佛把一生的劫难、一生的不幸都浓缩到了这里。当然也包括凶手在内。

    残杀还没有停止,背叛却已然接连发生。

    那些凶狠残暴的凶手或者高傲自信的反击者们,或许一开始会更多的考虑自己的破绽所在。

    但是,漫长的折磨会让灰色的脑细胞不再细腻,渐渐膨胀,原先的深思熟虑将被决绝和孤树一帜所代替。

    这个罗雀屋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每个人的伤痛和罪恶都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论是死人还是活人,还是……那妄图涅盘重生的嗜血者。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者,也没有绝对的善者,生活和命运会把一个人折磨成恶者,也会把一个人改变成善者。

    在那黑暗的地下,枉生罪孽的人大都已经倒下。

    但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之手却更加的肆无忌惮了,爱人、财富他都想抓进那已经糜烂不堪的黑色手心里,就算血河将会把他锁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第四十四章 诱饵计划三

    刚刚已经经历了生死考验,所以面对突然之间打开的桎梏,布和很快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现在要两个都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只能先救有生存机率比较大的那个。

    从出血状况和伤口情况来看,罗意凡毋庸置疑不死也已经丢了半条命,而且他的身形和体重都要远远超过梁泳心,带上他等于是找死。

    所以布和果断地放弃了援救罗意凡的念头。

    而且从私心来讲,布和觉得罗意凡这完全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自私地要撇开梁泳心,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怕梁泳心摔下去的时候受到什么严重的创击,布和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还好,气息平和!看来不要紧。’

    然后,布和俯下身,轻轻抱起梁泳心的上半身,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没有伤,也没有出血。布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情急之下推得很猛,缓过劲来他还真担心梁泳心有什么事。

    收紧双手,将昏迷的人儿贴在胸前,依然保持着半蹲半跪姿势的布和看向地上生死不明的罗意凡。

    从梁泳心的话中布和可以听出,他和罗意凡的关系并不一般,虽然不知道罗意凡有几分真心,但至少梁泳心应该是十分痴情的,不然怎么会在遭到背判之后还要自己先救罗意凡呢?

    布和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古以来,痴情必被无情伤……何苦呢!’

    “只希望你醒来之后不要怨恨我才好!”轻声对怀里人说着,布和收回停留在罗意凡身上的目光,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判断自己该从哪边离开。

    地下室肯定是去不得了,凶手的同伙很可能从那里过来,万一碰上就麻烦了。自己受的伤本就不轻,再加上抱着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与对手抗衡。

    卧室和书房是死路,不用考虑。

    上二楼也一样,死路一条。所以现在唯一可以逃脱地只有走廊通向客厅的房门了。

    打定主意,布和不敢再耽搁,快步向一楼客厅方向转移,路过走廊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害怕还是没看见,他都没有在意地上费古恐怖的尸体,甚至连脚无意中踩在了死人的手背上都好像没有发觉。

    ————

    感觉到声音渐渐远离,估计已经安全了,男人这才慢慢直起身体。

    饥饿、疲累,再加上一身的污秽,冲入鼻孔的腥臭,让男人一阵恶心。

    刚才的样子有点太过了,男人不知道有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不光如此,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恶魔’有没有到来,有没有看到他歇斯底里地‘作为’。

    稳定一下情绪,男人不敢太过耽搁,一把脱掉已经污秽不堪的上衣,精壮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十分匀称好看。

    没有忘记取出上衣袋中重要的笔记本放进裤子口袋里,男人用脱下来的衣服随便抹了一下脸,抹掉一点糊上眼睛和嘴巴的血污,迅速脱下皮鞋,猫下身躯向某人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判断得是对是错,万一凶手还在自己身后,到时一切就都晚了。

    但目前的形势容不得多想,下面被打倒的人是什么身份估且先不谈,布和死里逃生是事实,但桥已经断了,他又能将梁泳心带到哪里去呢?

    而且,男人还有一层担心,g已经帮他去救另一个人了,但是为何这么久都没有任何音讯,照g的处事方法不应该这样啊!

    男人对g多少是了解的,g这个人不是个胆小如鼠,不讲义气之辈!

    难道是出了什么状况?!

    男人一边走一边想着,现在再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吧!只有祈祷g可以平安顺利。

    而他自己这边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大家都在冒生命危险,他答应过g的绝不能食言。

    ————

    没走几步,布和就站在了一楼客厅的中央。

    客厅里的摆设还是同来的时候一样,只不过窗户已经被关上,地上多了一点血迹而已。

    怀里的梁泳心被他打横抱在胸前,头和手脚都软绵绵地向下垂,完全是不省人事的状态。

    布和并没有直接向罗雀屋大门冲过去,而是站在客厅中央沉默了几秒钟,他看着玄关的方向,目光和表情都十分奇怪。

    此刻的天色已经十分昏暗,估摸着应该是5月3日(也就是众人到罗雀屋第二天)傍晚了。

    仿佛发现了某些异常,又好像是本就不打算通过玄关,布和一转身,进入了罗雀屋的厨房。

    从前文中大家应该知道,厨房位于罗雀屋的偏屋。偏屋一层是由厨房、洗衣房和仓库组成,二层是一个种满花草的温室。

    现在厨房琉璃台上堆满了昨天晚上因为边本颐和蒋兴龙打架而弄得一团糟的各种菜肴。是陆绘美和元木槿两个收拾餐桌的时候端进来的。

    鱼和肉的香味飘散在厨房的空气中,淡化了外面传进来的血腥味,这估计是一天两夜以来布和闻到的最好闻的味道了。

    不过布和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菜肴,比起饥饿,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何保住两个人的性命。

    闪身躲进冰箱的后面,布和不安地向客厅方向张望,尤其是露出半截费古尸体的走廊门那边,那里是连通地下室入口处的地方,布和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会随时从那里跟着他们出来。

    十几秒、二十几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布和却并没有打算行动。

    他紧紧的贴靠著厨房里侧的墙壁,梁泳心也被他换了个站立的姿势固定在怀里。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梁泳心的头颅被布和死死按在自己的肩窝处。

    侧过身体,布和从冰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眉头紧皱,本就让人感觉有些阴鸷的目光此刻明显透出内心恐惧不安的情绪。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从那扇门里出来。十来分钟之后,布和终于松了一口气,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他显得出奇的有耐心,这对于一个受了重伤而且生命仍然面临威胁的人来说是不多见的。

    可能,是因为布和本身的阅历十分丰富,再加上常年在外探险对紧急事件有足够的应变能力的缘故吧。

    总之,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讲,小心谨慎总是不错的。

    ‘看来是我多虑了……’布和腾出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心里放松下来。

    不再张望,头缩回冰箱后面同身体一起靠在墙壁上,布和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目前这个厨房暂时是安全的。这里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暗道或者密道。

    如果把厨房移门关好并锁上锁扣,两个人转移到偏屋一层最里侧的食品仓库里,同时把厨房连接洗衣房和洗衣房连接食品仓库的两扇木门都锁住,会怎么样呢?

    首先,这个方法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比较安全的,也是最保守的办法——躲在狭小的空间里,将凶手拒之门外,像老鼠一样藏起来等待外部的救援。

    其次食品仓库里有对外透气的小格子窗,凶手不可能从外部爬进来,里面的人也不会被闷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水和食物,坚持个几天等待救援完全不成问题。

    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和梁泳心就完全被封闭了起来,万一食物耗尽了,没有等到救援,外面再被凶手恶意堵住的话,两个人等于是死路一条。

    那出去的话又会怎么样呢?

    索桥已经彻底报废了,自己如果没有受伤还好说,或许可以勉强爬过那长长的铁索。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受了重伤,梁泳心又昏迷不醒,爬过铁索简直是痴人说梦。

    从北山头下山更不可能,昨天晚上蒋兴龙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布和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北山头不可能下得去。

    那么,即使出了罗雀屋的大门还是得被困在山上,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办呢?!’布和犹豫着,不知不觉中,胸口的梁泳心正在慢慢醒转,小小的头颅微微转动了一下,瞬间搅扰了布和的思绪。

    “哎!”布和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儿,轻声说:“你醒啦……没事吧?!”

    “……”

    “唔——”皱起好看的眉眼,梁泳心轻哼一声,右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被摔疼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