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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老太太点了点头,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只开口道:“十五的时候,我还是得往龙岩寺跑一趟,家里最近可不安生,你个胳膊才好些呢,二丫头和三丫头又摔了,这叫什么事儿呢!”

    沈清薇听说老太太要去龙岩寺,想起那日弘善大师那些云里雾里的话来,便开口道:“我和老太太一起去吧。”

    老太太便道:“好,你跟我一起去,正好你上回抄的经书,我也可以带上,帮你在佛前供着。”

    沈清萱眨着眼睛看她们两人聊天,只嘟嘴道:“老祖宗明明是来看我的,倒是和三姐姐聊了起来,可见老祖宗并不是真疼我呢,还是疼三姐姐多一些。”

    老太太听了,只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你们两个都是我嫡嫡亲的孙女,我不疼你们我疼谁去?”

    沈清萱便笑道:“我有件高兴事情要跟老祖宗说呢,昨儿就想告诉老太太了,只可惜太疼了,实在不能去老祖宗那边请安。”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反正我今儿过来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听着!”老太太只呵呵道。

    沈清萱便笑着,偷偷看了一眼沈清薇,只开口道:“老祖宗,昨儿三姐姐在诗会上得了魁首,她还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封了我一个副社长呢!”

    “哟哟,原来是你当官了呀!那可是恭喜恭喜了。”老太太故意玩笑起来。

    沈清萱便红着脸颊,一脸得意的样子:“可不是,我头一回当社长,还想着怎么能让我们琅嬛诗社兴盛起来呢,一眨眼就把给摔了,这下可要好一阵子不能动了。”

    沈清薇也被沈清萱给逗笑了,只笑道:“你呀,就给我好好养着吧,横竖这会儿才九月份,等下第一场冬雪,估摸着也要到十月底了,到时候你的早好了!”沈清薇说着,还假作轻轻的拍了沈清萱的一把,吓得她赶紧两只手捂着求饶道:“三姐姐饶了我吧,可得心疼心疼我这摔坏了的腚子。”

    众人闻言,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95章 假说梦境

    老太太从沈清萱那里出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又想起方才在沈清蓉那边听见的那些话,到底摇了摇头,只吩咐下去道:“到我的库房里,取一些上好的燕窝、三七出来,给二姑娘和四姑娘送过去吧。”

    沈清薇看在眼底,老太太虽然表面上没怎么样,可在心里头,只怕早已经把沈清蓉给丢到一边去了。

    沈清薇在家里休息了两日,家中有两个伤病员不能去书院,她这唯一一个好着的,反倒不好意思不去了。况且上回在九安山虽然是随便作了一首诗,可毕竟被点为了魁首,她这也是最后一年在琅嬛书院里上课了,总不能不给卿钰山长面子,不去做那个主社人。

    谢氏虽然想让沈清薇在家再多休息几日,但也不好意思开口,只嘱咐了几声,就送她出门去了。

    沈清薇到书院的时候,崔锦屏也已经来了,见沈清薇来了,只开口道:“我前天累狠了,昨儿便没来上学,结果晚上听我兄长说,你二姐姐和四妹妹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沈清薇知道这必定是谢玉告诉了崔锦琛,崔锦琛有告诉了崔锦屏的。

    “四妹妹倒是还好些,二姐姐只怕严重一些,昨儿已经请了宫里的医女来看过了,说是要好好在床上躺一阵子了。”沈清薇只淡淡道。

    崔锦屏听了,倒也松了一口气,两人手挽手的往里面去,又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我这个人平素也是不喜欢说人坏话的,只是你那二姐姐,有时候看着也确实有些没样子,这书院里喜欢豫王殿下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的,没几个把这个写在脸上的,有时候我瞧着都替她臊得慌。”

    沈清薇知道崔锦屏是聪明人,这些事情如何能看不出来,便也苦笑道:“如今她要在床上躺一两个月呢,反倒也安生了。”

    两人正说着,只听见前面有几个姑娘在那边叽叽喳喳道:“听说豫王殿下病了,今天的棋艺课不上了。”

    沈清薇昨天没来,自然不知道这些消息,心下有些好奇,却不知如何开口去问,倒是崔锦屏先帮她问了一句道:“豫王殿下病了?可知道是什么病?前天我们一起爬九安山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这时候正好卢倩雪和柔佳县主从外面进来,卢倩雪见沈清薇也在,只扭过头不去看她,那边柔佳县主对崔锦屏还算交好,便开口道:“我听说是着了风寒,表哥从小就有喘鸣症,经不得风,也不能过于劳累。”

    沈清薇心下一动,原来他说的旧疾,竟是喘鸣症,得亏得他昨日还拉着他一路走,沈清薇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微微脸红,又想起自己昨儿还气了他几回,到底有些不应该。可是……可是最后说开口不见的,不也是他吗?

    崔锦屏见沈清薇有些愣怔,便开口道:“殿下有御医为他诊治,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沈清薇便窘迫道:“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放心他的人大有人在了,我可不凑这个热闹。”

    崔锦屏闻言,越发觉得沈清薇这话语里似乎有些一些酸溜溜的感觉,也不与她争辩,只笑着道:“那就当我说错了便是,反正关心豫王殿下的人多着呢!”

    听着崔锦屏那故意加重的语气,沈清薇越发觉得臊了,只轻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就自己走了。

    这一日原本下午是有棋艺课的,因为李煦不在,大家也就都自己活动了,沈清薇便拿着上午女红课的作业出来做。今儿先生教的是做荷包,豪门贵胄人家的姑娘,做衣服自是不用亲自动手的,但是学做一些小玩意儿,送人当礼物也是很必要的,尤其是这么年纪的姑娘家,偷偷绣个荷包,送给情郎什么的,也是有的。

    沈清薇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做起针线活就更心不在焉了,不过就是走几针线的事情,已经被她自己给扎的满手指的血洞洞了……

    “嘶……”看着浅绿色的荷包上染着一朵朵殷红的血迹,崔锦屏都看不下去了,只拉着她的手问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崔锦屏其实心里有猜测,只是不敢说而已,平常沈清薇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她既然说过自己看不上李煦,这必定不是骗人的,可如今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是为了李煦,那又是为了谁呢?

    “哪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平常就不怎么会做针线,我要是针线做的好,一准儿就不学了,这不是做不好才学的嘛……”沈清薇说着,绣花针已经不听使唤的又扎到了自己的指尖上了,只疼的她蹙眉。

    崔锦屏从她手上把荷包给抢了下来,笑着道:“你省省吧,你这样子,只怕把你这一双手都给扎满了窟窿,也绣不好这荷包的,再说了,你看看这上面一朵朵的,看着就挺瘆人的,难不成你还想拿这个送人不成?”

    沈清薇低下头一看,果见那荷包上一团团的血迹,确实不堪入目,只皱着眉头道:“看来这世上果真有事情也是我内行的,我还是不学针线好了。”

    吹了吹被针头折磨了一下午的指尖,沈清薇只郁闷道。

    崔锦屏见她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拉着她走到外头的小花园里面,按着她坐了下来,开口问道:“薇薇,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和豫王殿下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吗?你把我当朋友,我也跟你实话实话,在我们看来,你和豫王这般郎才女貌,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呢!”

    沈清薇最近自己也憋着难受,又发生了张婉玉家的事情,自己心里没底,瞧见崔锦屏这样关心自己,只靠在身后的廊柱上,叹息道:“崔姐姐,我……我也不知道我和豫王之间,算不算有些什么……我……”

    沈清薇抿了抿唇瓣,小声道:“我上回生病的时候,梦见了好多事情,我梦见张家遭难了,也梦见……梦见了豫王他……”

    崔锦屏原本就觉得沈清薇性子变得有些奇怪,这时候听她开口说起,也只竖着耳朵听仔细了,问道:“梦见豫王他怎么了?”

    沈清薇便蹙眉道:“梦见豫王他……他将不久于人世……”

    崔锦屏闻言,只吓了一跳,急忙按住沈清薇的最道:“这可不能乱说,诅咒皇室那是重罪。”

    沈清薇这会儿可没心情管罪不罪的,只继续道:“我本来是不信的,可谁知道的张家的事情,竟然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我这才越发害怕起来的,豫王殿下再好,我也不想我刚过门就……”沈清薇说到这里,终究不好意思在继续说下去了。

    这下倒是让崔锦屏也为难了起来,也跟着沈清薇愁眉苦脸的想了半日,最后只开口道:“这事情你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吧?”

    沈清薇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跟别人提起呢,要是跟别人提起,别人一定会以为她是疯了的。

    “我看看要不咱们这样,你先别着急,等十五的时候,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去龙岩寺求弘善大师问一问,没准大师会给你指点迷津的。”崔锦屏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终究也是心里没底。

    沈清薇只咬牙道:“我初一的时候去过龙岩寺,也见过了弘善大师,当时他说了几句话,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总觉得他似乎知道我做了这个梦一样的,只是不能说出来,可是我心里又害怕,又不敢跟他坦白。”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害怕,这也不能怪沈清薇。崔锦屏只拧了拧眉,又抬眸道:“没准这还是一件好事呢,原本豫王命中该有的劫数,你提早知道了,兴许就帮他避过了呢?这事情谁能说的准呢?你现在一味害怕,避而不谈,说不定反而会害了他。”

    沈清薇被崔锦屏这么一提点,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拧眉道:“我听崔姐姐的,十五的时候,跟着你一起去龙岩寺,请教请教弘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