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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被护卫拦着了去路,其人便是厉言厉色:“你们这是作甚?”

    郁容见其强自镇定,仍隐约可见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怀疑更大,不过……

    唉,系统给的信息不太妙。

    他想“怼”人,也不知如何下手,如今对方这副心虚的姿态,倒是省了麻烦。

    种种思量,转瞬即逝。

    郁容温声开口:“阿大阿二,莫慢待了贵客。”

    两位护卫听懂了意思,让开了路。

    易道人匆匆一拱手,告辞便离开了王府。

    郁容自始至终一头雾水,不过……

    他转头对聂昕之道:“如何,兄长?我不敢说他是不是真的高人,但看那样子……不是心虚是甚么?”

    没好说易道人心怀叵测,万一真冤枉了人就不好了。

    反正,观对方莫名其妙的行为,聂昕之肯定会派人暗查,真是有什么鬼祟,也不会错放。

    聂昕之微微点头:“容儿自非虚言之人。”

    郁容轻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嘴上道:“既如此,不若我给兄长看一看手相?”

    聂昕之配合地摊开两只手掌。

    那样子,看得郁容偷笑不已。

    笑够了,新鲜出炉的“高人”,握着男人的手,细细观察手纹:“兄长你看,”他指着对方掌心,“这中间的是智慧线,嗯,兄长非常聪明;还有生命线……”

    糟糕,哪一条是生命线,他不记得了。

    毕竟他不过是只看表妹玩过一次。

    郁容面上镇定,指着最长的,靠近中指的线纹:“这就是生命线,兄长放心吧,这么长的生命线起码能活九十九。”

    聂昕之静静地听他瞎说,不时配合地颔首。

    郁容看向断裂成一半的最后一根线,愣了愣,也没介意,反正他又不信这个,笑着道:“这是……”

    诶?什么线来着?

    第163章

    不记得没关系, 反正本来就是安慰人地瞎扯。

    郁容牌高人淡定说明:“这是事业线。”

    一般算命的,少不了讲事业和婚姻家庭嘛, 到底这一条线断裂了, 说感情方面的忒不吉利了,他便自作主张决定其为事业线。

    “事业略有不顺,”郁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看线纹断裂的地方,尚未过一半……诶呀,”语气浮夸,“如果兄长活到九十九,这逆鸧卫指挥使的职位可能做不到五十年。”

    聂昕之听了, 云淡风轻地表示:“无妨。”

    郁容继续说着:“也就是兄长差不多干到六十八岁左右,后面三十年退休养老, 嗯……”故作沉吟, 遂一击掌,精神振奋,“到时候咱们可以游走寰内,阅尽风俗民情、赏玩山光水色、吃遍天下美食……”

    言语未尽, 自个儿愣了愣,竟真的有些心动。

    “好像不错的样子, 兄长以为如何?”

    聂昕之颔首:“皆遂容儿之愿。”

    郁容忍不住笑开。

    他俩的岁数加一块还没满五十, 居然就讨论起了六十八岁往后的事情,实在……有些想太多。

    不过……

    反正目的是开解,让兄长别再犯轴了。

    活着好好的担心什么老啊死的, 人生的意外谁能说得准?

    还在现代时,也有个算命的说他将来会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

    结果吧……

    没见他过个马路,只为买杯奶茶,便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吗?

    白富美连个影子也没见到,就栽到了黑大壮的手里。

    “容儿。”

    聂昕之浅声唤,尽管语调不见波澜,对熟悉他的人来说,却明显感觉到了一丝疑问。

    郁容淡定地收起腹诽之心,大大方方地作着结言,说起神棍的套路话。

    “总而言之,兄长的命数堪称三星高照,一点小风小波在所难免,只要有心,皆是有惊无险,正是谓日中则昃、月亏转盈……”

    头头是道,洋洋洒洒,说得跟真的似的,差点把自个儿给说服了。

    聂昕之回了句:“承容儿吉言。”

    郁容瞪眼:“兄长不信我说的?”

    聂昕之当即表态:“信。”

    郁容狐疑地端详着这男人的面瘫脸,半晌,觉得其所言非虚,遂满意地点头。

    一场无伤大雅的风波至此揭过去。

    聂昕之继续忙着没完没了的公务,郁容则在王府提前过着养老的生活。

    毕竟人在王府,一般没哪个寻医求药的敢堵门。

    当然,郁容也不是真的闲。

    除了例行给匡万春堂制备中成药外,他借用这一段清静时光,好好地沉淀自己。

    经由这些年的临床实践,及在虚拟空间丰富的实习经验,他的医术堪称是突飞猛进,早超过了系统的职业等级。

    想到系统奖励的珍贵道具,郁容有计划在今年参加“升级考核”。

    在此前,自要好好地巩固“复习”,也好一举得个优秀分,拿最好的奖励。

    自是摩拳擦掌。

    偶尔,郁容不经意地会想起给兄长添堵的易道人。

    想到那日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免纳闷,琢磨又琢磨,怎么感觉好像是自己将人吓跑了?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嘀咕了几回,想不明白,便渐渐将人遗忘在脑后了。

    丝丝微风,带着清凉,轻缓地穿过清暑亭。

    躺在玉簟上的青年,眼睫微动,少刻,慢慢睁开了眼。

    夏乏。

    睡在这旻朝版的“空调间”,恨不得长眠不起。

    郁容懒洋洋地翻滚着身,这时一簇俗粉艳红跃入眼帘,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艳色妖娆的紫薇花,一大……捆插在清暑亭一侧入口。

    莫名有些囧。

    郁容起了床,走近这捆花枝前,手指轻弹着红粉小花,微眯了眯眼。

    不用问人,他就知这是谁放在这儿的。

    郁容不由得吐槽:

    兄长这又是在玩什么?接连四五天吧,每每醒来,双目甫一睁开,就被成捆成捆的艳红洗眼醒神。

    “勺子送的?”

    突如其来的一声问,惊得郁容回过神。

    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来了王府,真真的神出鬼没。

    不等郁容回话,他欣赏着那一大捆的紫薇花,语气赞美:“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岂不美哉?”

    瞅着那拥簇的粉红,郁容默默无言。

    圣人赞完了,话锋陡然一转:“勺子木头呆脑,千万拜托匙儿多多担待,别与他计较。”

    郁容眨了眨眼:诶?啥意思?

    圣人见他这副反应,摇头叹息:“果然我没想错。”

    郁容黑线。

    官家到底想说啥,搞不懂。

    圣人下一句话便是解惑:“勺子他呀,前些天找我哭诉,说做错了事,怕是让你伤心了,便询我出个主意,好求得匙儿你的谅解。”

    郁容:“……”

    兄长,哭诉?

    官家说话可真是……嘴上跑马,找不着边际。

    圣人道:“我绞尽脑汁想到了以花示情这一妙计,还好勺子没笨到家。”

    郁容恍然大悟,合着每天一醒来,眼睛就遭“荼毒”,却是兄长在……道歉?

    招是好招,虽老套了,但就算在现代,送花表意也是永不过时的招数。

    然而……

    有谁送花直接砍上一堆花枝,捆得像柴禾一样啊?这就不说了。

    选的花不是俗烂的粉,就是糜艳的红,郁容表示……他又不是满怀少女心的小姑娘!

    哪怕他其实不排斥粉啊红的,这般扎成捆,挤成一团的,也忒刺眼了。

    圣人再度出声:“贤婿啊!”

    郁容瞬时被雷得回了神,宁愿被叫匙儿……反正听多了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