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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节

      诗诗嘟着嘴不走:“王妃不是还有三瓶吗?”

    顾烟寒挑眉,这丫头是还想要?她可是听褚妈妈说,诗诗将自己的那瓶藏得好好的。

    见她不动声色,诗诗更的表情更是委屈。

    顾烟寒站起身:“那些是我要留给王爷的。夏至,带她去上药。”说完也不理会她,转身进屋。

    第二日,顾烟寒亲自烹茶招待时淑。她一直都很欣赏时淑,与她也说的来。

    然而今日刚坐下,时淑茶也没有喝一杯,便说道:“王妃,今日我是来与你请辞的。”

    顾烟寒诧异:“可是王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

    “并非。”时淑摇头,“王爷与王妃皆是人中龙凤,只是我忝居西席之位,实在是心中有愧。”

    时淑并非是那种妄自菲薄之人,顾烟寒屏退下人,亲手将玉盏茶杯奉上:“先生与我都是敞亮人,如今屋里没有外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时淑握着茶盏有所迟疑,思索好半天,道:“说句僭越的话,王妃这嫡母也不好当吧?”

    果然是和诗诗有关!

    顾烟寒这会儿还不得不给诗诗打圆场:“诗诗还小,我往后也会多关照一些。还请先生不要辞去。王爷还在边关,我不想让他分心。”

    时淑有些无奈:“其实,若非王爷走得急,我早已经向他请辞。”

    “诗诗是哪里做的不好?先生不妨明言,我也好让孩子改。”顾烟寒再一次挽留。

    时淑摇头,露出一抹苦笑:“王妃,我教书向来秉持眼缘。此番若非王爷亲自出面,我也不会来洛北王府。可是教了几个月,着实没有缘分。”

    时家遇难之时,洛北王府曾经出手相助,因而时家对洛北王府一直都很尊敬。如今时淑这么说,想来是不能忍了。

    顾烟寒也不好强求,只能准备礼物送人,另外派人再去寻访西席。

    时淑走之前,蓦然拉住了顾烟寒的手:“我不能说东家的坏话,但王妃待我如知己好友。既是知己,我有句话还是想要提醒王妃。”

    “时先生请说。”顾烟寒洗耳恭听。

    第85章 仁至义尽

    时淑压低声音:“王妃最好还是去查查诗诗的生母。这孩子虽说养在你们身边,却与你和王爷完全不像。行事做派想必像极她的生母。”

    她顿了顿,见顾烟寒没有恼意,才继续,“我看人向来很准。这孩子不是个好相与的。”

    顾烟寒谢过她的好意,心中却是苦涩。她这个嫡母就算是再残忍,也不至于拿对付成人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更何况,诗诗无论品行如何,都是席慕远的庶女。

    下午,顾烟寒一觉醒来,兰嬷嬷已经等候在外面。

    兰嬷嬷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发髻高高的梳起,脸型略长,总是板着,连顾烟寒见着都有几分发憷。

    她招呼兰嬷嬷坐下,兰嬷嬷却执意不肯:“奴婢今日来,是想跟王妃请辞。”

    怎么又是请辞的!

    顾烟寒一个头两个大,面上还要带笑:“可是诗诗调皮气着您了?”这是教过秦子鱼的老嬷嬷,顾烟寒不敢怠慢。

    兰嬷嬷不多说,只是道:“奴婢来王府已经三月有余,能教的都已教了。如今家中有事,还望王妃恩准。”

    兰嬷嬷家人早亡,只有一个侄子远在湖州。这理由显然是借口。

    顾烟寒知道诗诗有些爱投机取巧,因而可能会惹得时淑不喜。可兰嬷嬷也是席慕远亲自请来的,要是也走了,她没办法像席慕远交代。

    “嬷嬷,您看这样好不好。往后由王府照顾您,您就再多呆几个月?”

    兰嬷嬷坚持不肯,顾烟寒没办法,只能再次准备礼物送她出门。

    然而,出门之时,兰嬷嬷抓住她的手:“王妃,奴婢有句话,还是想要跟您说。”

    “嬷嬷请说。”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套路?

    兰嬷嬷将她带到一处:“奴婢年轻时有幸去忠毅侯府教导主子们规矩,因而得了老太君的眼。”

    “奴婢入王府之时,老太君曾经特地关照,让奴婢瞧瞧您在王府如何,别叫人欺负去。您将王府管的井井有条,这一点奴婢也是钦佩。但是有一点,您约摸顾虑王爷的面子,因而有些疏漏。”

    兰嬷嬷放轻声音,“您对诗诗小姐太放纵。她虽然不是您亲生,但总归也管您叫一声母亲。您管教她,是她的福气。奴婢知道自古后母难做,可您是嫡母!是王府主母!用不着给一个庶女这么大面子。如今您对一个庶女这般客气,往后您有了孩子,咱们正经小世子、小郡主又该如何自处?总不能让一个庶女爬到您嫡子、嫡女的头上去!”

    这件事老太君也说过她,但顾烟寒没听进去。如今连续走了两个先生,顾烟寒不得不重视起来。

    “来人,去将诗诗带去正院。”

    “王妃,您找诗诗?”诗诗仰着头天真问顾烟寒。

    顾烟寒颔首:“时先生与兰嬷嬷都走了。”

    诗诗低头,委屈的道:“是不是诗诗太笨,先生和嬷嬷才走了?”

    自古先生都喜欢聪明好学的孩子,但纵然有些孩子资质差一些,一个好的老师不会因此就厌恶。他们看不惯的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诗诗显然是踩了两人的底线。

    “看看你自己写的字帖。”顾烟寒冷冷将手中的一沓纸递给她。

    虽说一个五岁的孩子笔力不深也正常,但这字帖上的字相当的浮躁,一看就是敷衍。而且,还有更严重的事!

    诗诗低头不语。

    “时先生是给你请的,不是给你房里的丫鬟!她给你布置课业是为让你进步,你竟然敢让房里的丫鬟帮你写字!”顾烟寒不求诗诗成为时淑那样的才女,但总不能让她辱没洛北王府的门楣!

    “这些又是怎么回事?”顾烟寒拿起桌上的蓝皮书,里头一首首都是闺怨词,她都不好意思当着诗诗的面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