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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白爷最器重的儿子肯定是人中龙凤,没人怀疑这一点。

    今天就是不来又能如何,但偏偏当所有人以为白家不会来人,却来了,那说明什么?

    说明有好戏看了!

    一双双眼睛唰唰唰的一致看过来。

    这是白家自那事件后第一次在公共场所露面,关注度空前的高。不管是好奇的,打量的……各种各样的眼神都落在打头走来的青年身上。

    冷风卷着雪花吹向走在地毯中央的青年,再多的视线也影响不到他,目不斜视走向灵堂,开玩笑,他可是承受过白霄狂风暴雨的男人,怎么会连这点毛毛细雨的关注都受不住。

    心底虽然默默吐糟了圈,但面上却是冷淡的连眼神也没有丝毫改变,冷漠稳重。

    即使有专人打伞,还是有几片落在绵绵身上,显得冷清寂缪。

    接过侍从恭敬递来的菊花,没有敷衍,实打实的拜过老人的相片。

    相片中慈眉善目的老人,曾经还有一面之缘,即使不熟,绵绵的悲戚也没有丝毫伪装,一个生命的离开没有值得开心的。

    特别是,在前世,易老不该在这个时候去世。

    向家属区鞠躬,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到是那动作有种说不出的雅致,这雅致却没人敢小看,要知道白爷从来都是优雅的,但骨子里却是杀伐果断的,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戏的人这么坚信着。

    绵绵转身迈步走向大门方向,刚出了灵堂随身来的保镖也为他们尊敬又喜欢的大少撑开了伞。

    这要离开的节奏是肿么回事!( ⊙o⊙)

    等等,这就完了?

    众望所归的冲突呢,白展机不是过来算账的吗,怎么那么轻易的就走了呢?要不要上去提醒下小白爷他还忘了点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阻止了绵绵离开的步伐。

    “展机,等一下……”

    绵绵回头,冰冷的面容即使看到有些不修边幅的易品郭,也依旧很平静,那双眼睛就像是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黑的不见底。

    易品郭双拳攥的死死的,几乎嵌入拳头里,说的话却仿佛是哀求,“你原谅我了吗?”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有眼前的人,我再也不会丢开。

    将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

    没人听得懂,易品郭是什么意思。

    但这不影响人们的发散性思维,易公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白爷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中,那个心比天高,似乎体内住着一尊永不低头高傲灵魂的易品郭,他这么直直的跪了下来。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只有多月见不到,却在刚刚看到就要毫不留恋离开的人身上,这些日子他深受良心和感情的双重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军队非人的操练中过下来的,他只知道他要变强,强到能够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这一刻,尊严已经不重要了。

    他就像前世将白展机毁掉名誉毁掉一切一样破釜沉舟,但绵绵不是白展机,他也不想承担这份沉重的感情。

    望向灵堂中间,那张易老太爷慈祥的脸。

    “你站起来,不要堕了老太爷的威名。”这是他对那位为国家鞠躬尽瘁的老人敬意,这样无私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尊敬。

    似乎感受到绵绵的软化,易品郭依言,站了起来。

    但下一刻,那话就像一把尖刀,刺入心脏般,生生将血肉剥离开一半。

    “在你背叛我逃开的那一刻,我们的关系就已经画上句号了。”即使这背叛是不得已,那也是背叛。

    突然涌上来的黑暗让易品郭眼前发黑,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男子离开的背影,似乎要与风雪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易上一世背叛了一次,这一世又背叛了第二次,即使前世的小白对他有朦胧的感情,也会消失殆尽,有些感情,醒悟的太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也是他的悲哀。

    这章是对易的结局做交代,接下去就是白爷了~~~大约还最多2,3章就结束了~~~

    第83章 法则81:计成

    关上的车门将人们的视线隔绝,那双希望的眼神始终都没等到绵绵回头,白家人就这样出现不到几分钟就绝尘而去,但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回主宅。”绵绵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缓缓挤出几个字,闭眼不再注意那个倒在灵堂的男人。

    他的目标只有白霄,他要杜绝所有后患,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似乎车内的暖气也无法驱散沉重的心情,脑袋深深埋入双臂之间。

    白家主宅,一个遥远又熟悉的词,从第一天和白霄见面开始,那似乎就是绵绵在这个世界的家。

    整整两个月,绵绵都没有再回过主宅而选择其他住处,白家成了白展机的禁地,那个地方充满了白霄的气息,一踏入就能万劫不复一般。

    这是第一次,大少主动开口要求回去。

    车子稳稳在白家门口停下,护卫快速下车,就要将伞遮在大少头上,却被挥退,绵绵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的宅子,像是一座雕像被钉在原地。

    才一会儿,肩上和头顶积下一层薄薄雪花,一双手将雪花轻轻掸去,将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风衣披在大少肩上,“大少,我们进去吧。”

    看似晶莹的雪花在狂风中成了利器,如利刃一般扑向绵绵,他的睫毛上沾着一层雪花,远远看去就像是折断的白色羽翼。

    “小时候,有一次我和父亲赌气,跑出了门口,就是在这里摔倒的,当时也是这么大的雪,冷的要把我冻僵了。”像是没听到白瑜的劝慰,绵绵似乎陷入记忆中

    ,氤氲的思绪相似飘到遥远的另一端,“我没哭,自己站了起来,直到父亲出现在我面前,才开始哇哇大哭……”

    也许是想起了当时情景,绵绵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意,就像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大少记性真好,那么久的事情还记得。”白瑜苦笑的接话,却显得苍白无力。

    “是我在去易家的路上梦到的,原来,那时候的我就懂得了一个道理,哭就要在信任的人面前,不然这眼泪没人会心疼…”似乎是说不下去,哽咽着将剩下的话

    吞了回去。

    气氛压抑,司机和护卫都下了车,他们默默望着大少脆弱的样子,原来大少只是将最深沉的伤痛压在心头,他从来没走出白爷辞世的阴霾中,所有的坚强只是他

    伪装的太好。

    他们的心因为绵绵的话,如同被一根细小的针扎到,绵长的疼丝丝钻入血肉。

    大少背对着他们,那颤抖的肩像是在极力忍耐。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天幕渐渐暗沉下来,大雪却没有停歇的迹象,大少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雪堆里,谁上前劝阻都被大少冰冷的眼神给退了回来。

    绵绵没有再迈开一步,衣服上的刚刚被揩去,就又附上一层新的雪,那背影看上去孤独强硬,让人生不出违抗的心思。

    大少的鞋子早就深深陷入雪堆中,已在原地形成了形状,密密实实的包裹着绵绵,就像要把他掩埋其中。

    这段时间,白瑜没有离开一步,他知道大少心里痛苦需要宣泄,却没想到大少还在不间断的折腾自己,这么下去白爷好了,大少就要倒了!

    不能再任大少这么自我折磨了,白瑜就要强硬拉上大少的时候,似乎也没用多少力气,面前的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像是早就被冻僵了身体。

    他的身体被眼疾手快的白瑜接了过去,将大少整一个裹到自己怀里,好冷!冷的像是冰砖。

    跃入眼帘的是大少已呈现黑青色脸,直直的眼神空洞而让人心酸,宛若干枯了的井,连眼泪都是奢侈,白瑜就像是被绞住了心脏般,这一刻他不想再隐瞒了。

    “大少,其实白爷他……”才说了一半,就被护卫阻止了,开玩笑,在白家没有人会违背白爷的命令!谁也不能!

    白瑜完全不受影响,他不想再忍了,这个隐瞒的秘密在大少面前显得太残忍。这两个月他感到自己的良心受着煎熬,这一刻,他的良心崩溃了,再瞒下去,他还

    是人吗?

    他没有白爷的考量,也没有白爷的深谋远虑,他只知道,大少这样的拳拳赤子之心不能再被欺瞒践踏了。

    “白爷他其实还活着!!”

    一说完,压抑了许久的包袱总算卸了下来。

    绵绵僵在白瑜怀里,呆滞的望着对方,似乎根本没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一直瞒着您,请您相信我,白爷他真的……”

    似乎是刺激太大了,绵绵僵硬想要抬手,却发现因为站的太久,手脚早就麻痹了,就像上绣的机械一般僵硬,动作是那么可笑,黑漆漆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浸泡在

    水银里一般,如黑曜石一般耀眼,但下一刻又沉寂下来,“我亲眼看到父亲的遗体……白瑜,这个安慰一点都不好笑。”

    “大少,我这就带您去见白爷!”

    [绵绵,你成功了!]禁书兴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情圣们都快成摆设了,你靠自己的演技都能骗过他们,这两个月的苦肉计果然没白演,他们主动要求带你去见白霄了,你的计谋成功了!]

    […………]

    [……]

    [绵绵,你怎么了?]

    绵绵却没有再回答禁书,他眼底的悲伤并不作伪。

    到最后一刻他都会演下去,最高明的欺骗是让人到死都生活在他编制的谎言中。

    只要谎言一天没戳穿,被欺骗的人就会幸福下去。

    若禁书能感受绵绵心底真正的想法,也会感慨,绵绵即使表面上看上去计谋百出,强大到即使没有情圣们也能独当一面,但他骨子里的人性却一直没变,他有他的底线和他的坚持。

    一切就要结束了。

    但他却开心不起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没有错,对不对?

    却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

    这是一座美丽的小岛,浪花拍卷着冲上沙滩,棕榈树和热带植物错落在海岸边,怎一幅宁静的画面。

    如若不是定期巡逻的士兵,和潜伏在海港附近的小型船舰,这里俨然就像是私人度假胜地。

    门被轻轻打开,风将白色纱制的窗帘卷起,屋内传来海风咸湿的味道,地板被西落的阳光晕染成橘黄色,带着金属质感的医疗仪器摆放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病

    床上的男人还在沉睡着,继续温暖的光线也不能让他俊美的脸少一些冷硬,冰冷的就像什么都不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从他平稳起伏的的胸膛能够确定,男人还

    活着。

    也许是感到有人靠近,男人若有所觉,他缓缓睁开眼,

    了然的眼睛从容不迫的看向来人,任何时候,他都是冷静的,像一个操控者一般俯瞰所有人,即使是刚刚大病初愈,也没有一丝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