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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安静的走道上,一阵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阮绵绵抬头,脸上的凝重下一刻倏然凝固。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可能?

    等等,白霄莫非早就知道了?

    心中的惊诧没有一丝表现出来,平静的望向来人。

    来人满满的笑容,视线游移在阮绵绵身上,当发现对方没有一丝惊诧显得有些失落,来到阮绵绵跟前,离得极近,像是要贴上了一般,“久违了,大少。”

    “你似乎有恃无恐?”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有恃无恐是什么?

    “大少在说笑呢,你们白家家大业大的,我孤家寡人的,怎么敢!”余池洋做恐慌状,眼眸深处却刻出一道戾气。

    还想再说什么的余池洋突然噤声,在腰腹间多了一个冷硬的东西,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阮绵绵狭长的眸子散着冰冷气息,平凡无奇的脸孔危险异常,缓缓靠近他,清冷的吐息喷在他的脸上。“回来好玩吗?”

    阮绵绵说的轻,也不凶狠,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余池洋的心像被高高落下的锤子砸中。

    “你!”生命被威胁,余池洋几乎要跳着逃开,但却被阮绵绵一把抱住,一掌贴在细腰间。

    “嘘,别动!要是突然走火,你说怎么办……”阮绵绵邪笑,低声威胁着,一侧头贴着余池洋的脖间动脉上,远看疑似种吻痕。

    也许是因为紧张,经脉在薄薄的肌肤下隐隐跳动,像是怕阮绵绵就这么咬下去。

    “你别乱来,这里是国家重地!!”余池洋不得不小声说道,他小伎俩不少但真枪实弹的受威胁却是第一次,虽然不信阮绵绵会在这光天化日下乱来,但谁知道白家那疯子是不是培养了个小疯子出来,而且该死的,到底是谁教的这熊孩子枪法的?竟然硬是用两人拥抱的遮掩将抢口抵着了,偏偏外人只以为他们两人热情相拥。

    “白同志……”那小兵看这缠缠绵绵的两人,不得不出声打扰。

    “同志,对不住了!我和余少爷好久没见,没想到在这儿巧遇,叙叙旧。易老那边我会帮你解释,能先离开吗?”说着,像是为了证明所言的[叙叙旧],于澄红缨的舌轻添了余池洋一记,引得一阵轻颤。

    小兵忍不住抖了一个,真人版男男戏码还是第一次看到,努力做了个敬礼的姿势才落荒逃了出去。

    暗自嘀咕着:没想到看上去正正经经的世家子,竟然是gay,还这么不检点,让这样的人过来参军简直就是害群之马,该死的官二代……

    这么伤风败俗的事要被人看到怎么办?阿米豆腐,被看到也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阮绵绵神情一窒,耳朵里的窃听器在“嘶嘶嘶”的声音后断线了,看来那东西被白霄毁了?他本就没想过瞒得住白霄,若谈话内容真不想让他知道,白霄早就毁掉那小东西。

    “白大少,要是有人经过看到我们……”特意顿了顿,眼神转了转,余池洋才继续道:“我的名誉到是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没人关注我了,但是你可是炙手可热的白家继承人,贪上一宗丑闻可是对你不利哦?”

    余池洋慢慢回复冷静,在刚才门外就注意到了白家父子,被迫远赴国外,失去了余家家主的憋屈让他迫不及待出现在阮绵绵面前,恨不得下一刻就能看到阮绵绵的憋屈郁闷。

    正是知道阮绵绵在这里不可能动手,他才出现这么明目张胆。再说在他眼里白家除了白霄外,根本没什么值得上心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阮绵绵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个青年的狠劲一点也不输白霄,果然是白家的种,够狠!

    “我只知道,父亲教我,不听话的猎物最好一击毙命,再也不能蹦跶。你说你给的礼我怎么还给你才不算辜负?不然在你胸口上也开个血窟窿?”白霄是给曾经的白展机这样的教育,只是原来的大少日子过混了,早将这些教育抛到角落里了。

    前世被暗杀,这一世又为白霄挡枪,算的上不死不休的仇了。加上刚不久前连一个婴儿都要利用,还偏偏长的和自己很像,阮绵绵堵着一口气没地儿发,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余池洋自己送上门来了。

    与其等待猎物动作,还不如一枪毙了干净。

    阮绵绵根本没注意到,手里从没沾过鲜血的他,已经连思想都被白霄渐渐同化。

    在说血窟窿几个的时候,阮绵绵的神情冷漠,似乎下一刻就会突然来上一记,余池洋才注意到,大少竟然是认真的。

    “难得你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白霄视线落到两人相拥的画面上,似乎对本该在逃亡的余池洋出现在这儿一点都不惊讶。

    “爸,如果我这枪不小心走了火,又不小心误中了,怎么办呢?”

    “白家人不是莽夫,但更不是懦夫,你从小到大的烂摊子哪一个不是我帮你收拾?不差这一件。”白霄说的云淡风轻。

    简单的一句话,却已足够分量。

    白霄还是一张威重的脸,但眼角却浮上一抹柔和,望着阮绵绵的眼神意味深长。

    和白霄一起过来的易老听到白霄的回话,差点一个趔趄。

    白霄,孩子不能太宠溺的!

    白霄年纪不大,没必要那么早就找继承人,之前听说白霄对两个儿子都不怎么在意,今天才知道,这传闻为虚眼见为实,传闻不可尽信。

    余池洋背对着白霄,却没回头,他全身僵直,如一颗图钉似得被钉在那儿。白霄的声音对他而言像地狱,美国的部下被白霄一一铲除掉,像是不急着杀死他,慢条斯理的一步步让他陷入绝境,如同猫捉老鼠。若不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孤注一掷将其余所有部下将那婴孩送过去,更不会用最后的底牌投靠易家。

    阮绵绵似乎在权衡,半响才收回了枪,动作干净利落,看着就是惯玩枪的人,“他还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余池洋能出现在这儿,白霄又没动手,这人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想通后,阮绵绵果断收手。

    好小子,这拿枪放枪的姿势太自然了,竟深藏不露?易老闪过一丝沉思。

    将托着余池洋的手放开,看对方极力装作镇定的模样,阮绵绵突然觉得这人前世能几乎毙了白霄,运气爆表了。

    [绵绵,你要改变这个想法。]禁书磁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怎么,难道不是吗?]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都必须具备一个素质,不要忽略任何一个人的作用,即使是小人物也可能启到关键用处,往往轻敌,在你最不在意的小环节,可能导致最终的失败。而余池洋既然前世今世都能摆白霄和白展机一道,绝对不止是运气而已。]禁书为他分析道。

    被这样一提醒,阮绵绵才收敛起轻视心态,正了正神情,掀开如羽扇般的眼帘,“爸,你谈完了吗?”

    “嗯。”看着气宇轩昂的儿子,白霄被刚才那幕刺激的暴躁情绪又再次压制,甚至之前对那从天而降的婴儿事件也不打算再提起,向易老打了招呼就带着大少离开,从头到尾看也没看僵在那儿挺尸的余池洋。

    对白霄来说,死人没有关注的必要。

    两人来到那辆悍马面前,注意到还立在门外刚才那勤务兵,眼看白霄要坐上驾驶座,阮绵绵忙道:“爸,换我来开吧。”

    白霄异样的望了眼阮绵绵,到是没再说什么,沉默的坐上了副驾驶位,见白霄合作,阮绵绵才上车发动车子。

    阮绵绵看似专心开着车,却一直紧紧关注着白霄,但自从上了车,对方就躺在靠座上假寐,眉宇间溢出疲惫,阮绵绵放缓了速度。要怎么才能将白霄攻下,已经成为刻不容缓的事情,人心肉长的,他无法保证再长时间和白霄相处下去,初衷是否会改变。即使是出现那长的像自己的孩子,还是没失去冷静。欲擒故纵这招的时效不能拖太长,那么多情圣的思维里存着许多攻略,但这些攻略无一例外,就是要把握时间度,拖得时间长了,什么都淡了,还谈什么压倒白霄。

    白霄的防备像一道铜墙铁壁,自从上次两人的约定后控制的很好,似乎就是真正的父亲一般,那之前的冲动都像是一场梦。

    但又怎么可能,是白霄隐藏的太好了,又或者在计划着什么。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绝佳的契机。

    让白霄彻底打破假象的契机。

    “以后都那么喊吧!”白霄淡淡的说道。

    “啊?”阮绵绵转头,但白霄依然是那闭目养神的模样。

    “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专心开车。”白霄蹙了蹙眉,即使不睁眼儿子的一举一动他都关注着。

    “是。”阮绵绵应了一声,白霄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指的该不会是[爸]这个称呼吧?

    [绵绵,小心!!]禁书在脑海中骤然喊道。

    车前一道人影闪过,阮绵绵握紧方向盘紧急打了个弯,刺耳的刹车声贯穿耳膜,才堪堪停了下来。

    第48章 法则46:扒光谁?

    像是被剪碎的夕阳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将床上的人从昏暗中拉扯出来。

    “唔!”刚有了动作,手臂上传来的微微刺痛就像爬过一只只蚂蚁被时轻时重的啃噬着,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还有那去也去不掉的消毒水味道,他是在医院?

    停留在脑海的最后画面就是,他被车子撞了。

    车子,没错,他要找白大少,还有手表!?

    手表呢!?

    慌乱的四处寻找,那只在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表映入眼帘,小心翼翼的拽在手里,幸好,表还在……

    “你醒了?”一位清秀的女子开门进来,婉约的盘发沿着鬓角垂了几丝,浅浅的微笑似乎带着难言的亲和力,她是之前照顾软绵绵的专属护士杜琵梧。

    短短的时间,从普通特护被升到了特护组组长,仅仅因为白大少满意的缘故。她担惊受怕了好些天,那天的白霄依旧让她回想起来就打寒颤。听说过道上白爷的名头,没多少人还能保持平常心,她也一样。特别是那晚狠狠的一脚,让她打从心底害怕那个男人。

    她没想到,只是大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白爷竟没有再说什么,而后她就这么顺利的升了上来,也许是白爷不屑和她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吧。

    但像白爷这样的男人,会容许有人逆了他的面儿吗?不可能……传闻触到白爷的人没一个善终的,这么轻易放过她,只可能是大少,为了大少而放过她?这结论让她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女人都是敏感的,特别是在感情上的敏锐直觉。那夜白霄的眼神,不像父亲看儿子,而像是嫉妒,几近疯狂的嫉妒。

    打了个冷颤,杜琵梧不敢再想下去,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还心有余悸,幸而她适可而止,没有对大少飞蛾扑火,也许就是她这份理智才救了她。

    “先别动,你身上有几处骨折,虽然现在都固定好了,但也不能剧烈运动。”看着床上有些柔美的男孩还有点魂游天外,疼惜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当上了护士长的她不需要再护理患者,但这人是大少送来的,她想都没想就亲自过来照顾。

    “我…我不能待在医院,我必须出去!必须!”木玉叶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头重脚轻的离开床铺,像是一只摇摇欲坠的水滴。

    “你这是做什么!快躺下!”

    “不行,我必须找到……找到,不然二少他……”木玉叶六神无主的离开床,也许是走的太急了,[嘭]的一声跌到地上。

    “你和我说,要去找谁,我会帮你找!”忙跑过去扶起木玉叶。

    “……”木玉叶失神的摇了摇头,二少交给他去做的事情,他不会告诉不相干的人。

    易品郭找到了他的住处,以前在会所,他一直以为易太子是个不错的人,没有特殊癖好,也不酗酒吸毒乱玩女人,在那群乌烟瘴气的二世祖里算很自律的。

    也许这些世家子都有不同的面具用来面对不同的人,那天的场面他还记忆犹新。易太子突然就闯了进来,和二少做起了交易,最后二少也被强行带走了。

    “告诉哥哥,千万不要参加易家宴会,不要靠近易品郭,不要相信对方的话!”随着这三个[不要],二少从不离身的表一起塞入木玉叶手中。

    只有这只表才能证明二少的身份了。

    “打扰到您了吗?……是的,他已经醒了,这……他情绪有点不稳定……那……好吧。”这时,杜琵梧拨通了一则电话,为难问向呆滞的木玉叶,她实在担心这孩子会冲撞到大少,“是撞到你的人,你现在可以接电话吗?”

    木玉叶呆呆的点了点头,将电话拿到耳边。

    “我是白展机,以前见过,还记得吗?”阮绵绵说的自然是以前追求白言郞那会儿的事情。

    “白……白……”木玉叶说的结结巴巴,他太难以置信了,瞬间涌上的狂喜几乎将他淹没,几乎语无伦次,但并没有忘记白廉桦交代的任务,“大……大少,你别去易家,不要相信太子的话!二少被他抓走了!”

    “……”

    “大少……大少,大少!”

    “嘟嘟嘟……”电话被突兀的挂断,没得到任何回应。

    电话那头,正驶往易家的黑色轿车中,阮绵绵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阮绵绵到这里最大的倚仗就是先知先觉,有了他一个变数尚能掌控,但多一个呢,他还有什么优势, [禁书,重生不是唯一的吗?]

    从木玉叶的话中,稍稍一细想,就能猜出白廉桦也恢复了前世记忆。

    [意外的变数随时都可能存在,从你介入这里开始。]

    禁书在更多的时候给阮绵绵自主思考的空间,而阮绵绵也从刚开始的无所适从中脱离,看着再次闪烁的手机屏幕,阮绵绵当机立断的掐掉,将手机塞入身上,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冷静。

    躲避解决不了问题,到不如面对!

    前排司机在后视镜中刚撞上阮绵绵冰冷的视线,状似若无其事的移开,暗道:大少和白爷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