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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节

      赵德芳拖着瘫软的双腿。走到了两名已经毙命地大内侍卫身边,他盯着两名大内侍卫腹部衣衫上的两个破口发呆,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样子有别于这个时代的匕首。

    他只记得老师将这匕首交给他时,特意强调用的时候务必要小心,因为匕首很锋利,而且上面有剧毒。但他却没有想到手中的匕首是如此的锋利,剧毒是如此的厉害恐怖。

    他先前只是胡乱挥了两下,却不仅是割断了两名刺客的刀,而且割破了他们的衣服,也略微擦过了对方衣服下的肌肤。然而因为匕首太利,或者是鬼医在这把匕首上涂抹的剧毒有些诡异,竟是让这两名刺客没有任何感觉。

    死里逃生的赵德芳,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颤抖,手里紧握着匕首,看着脚下脸色渐渐变成一片乌黑的两名大内侍卫,终于再也站不住,跌坐于地。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匕首上有这么厉害地毒药,如果不是这两名刺客因为他是小孩而轻敌,且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么今天不论自己如何挣扎,最后还是逃不过死亡这个结局。

    他浑身颤抖地坐在两具尸体旁,脸色煞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初次被杀,初次杀人,即便他是很厉害地早熟皇子,可依然被震骇地心神大乱。

    四名美女毒卫一直没有过来,另外四名刺客也没有过来。因为美女毒卫已经死了,和四名刺客同归于尽了。

    没过多久,水儿便匆匆找了过来,赵德芳心神一松,直接晕了过去。

    ……

    ……

    开封的城墙除了四个正门外,还有九个偏门。所以,有一个衙门叫十三城门司。

    十三城门司下辖九千步兵,其中九个偏门各驻有五百人,看守四个正门的各一千人。

    这个司衙自然也隶属于掌管天下兵马的枢密院,但是因为是京师,所以极为特殊,实事上城门司将官的任命向来都是由皇帝陛下亲自过问,没有任何人敢冒着忌讳去插手。包括赵普、赵光义和叶尘这三个大宋巨头都不敢。当然,这里所说的不敢是指明面上不敢,只要有把握插手而不被皇帝知道,自然还是可以插手的。

    但相对来说,十三城门司的将官是对皇帝陛下最为忠诚的。

    这些天,天子西巡未归。十三城门司地官兵们在暑气中强打精神,细心但却不怎么警惕的查验进京人们地关防文书,毕竟开封无战事已经十四年了。

    而看守城墙的京都守备禁军的一万军队,这些天因为曹彬暗中叮嘱下令,却是明松暗紧的提高了警戒,而守护皇宫的三千禁军更是站在高高地宫墙上,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脚下所有的一切,任何敢接近皇城十丈范围的可疑人员会直接被他们毫无犹豫的以强弓射死。

    整个京都地防卫力量,便控制在这三部分军队的手中,因为曹彬、赵普、李君浩、胡三光、魏王赵德昭知道一些玉皇顶引蛇出动的事情,以及赵光义和圣堂提前在开封布置的一些手段或者势力蠢蠢欲动,当前开封便是这样一个安静诡异的状态,稍有不慎,或者说只等某个消息或者某个人的到来,便会是一场大乱,甚至一场厮杀或者兵变。

    第615章 天子回京

    所以,真正控制开封的大人物都不敢有丝毫松懈,当曹彬和赵普、李君浩、胡三光暗中相见密谈之后,一张覆盖朝堂、大军以及民间的权力和打探消息的大网已经形成,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捕杀任何存有异心或者敢有所异动之人。

    京都的百姓,却没有官员和军队这般紧张,这般热的天气,富庶地宋国子民们却是不愿意呆在家中硬抗着酷暑闷热,而是习惯躲进遮阴的茶楼里,喝着并不贵的凉茶,享用着叶氏工坊出产的廉价冰块所带来的各种清凉冰爽,同时又讲一讲最近朝廷里发生的事情,说一说邻居的家长里短。当然,有钱的人都去了永乐会馆,因为永乐会馆用来吃、喝、嫖、赌、玩的每间屋子都铺满了冰块,凉爽之极。

    对于京都百姓来说,在一些情况下,皇宫和自己的邻居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蝉儿在茶楼外的树中高声叫着,有几只甚至眼盲地停在了茶楼地青幡之上,把那个大大的茶字涂成了荼字。而这些嘶啦嘶啦的鸣叫,恰好掩住了茶楼里面好事者们的议论。

    议论的当然是陛下此行西巡和祭天事宜,关于当今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为何突然要去西巡和祭天的讨论和闲言碎语,从皇帝离开开封那天开始,便已经在京都大街小巷,各个茶楼酒馆中展开,近一个月下来,各种说法漫天飞。

    “晋王有谋反之意,陛下察觉之后不忍剑斩亲弟,且不想失去兄弟情谊,所以才特意带上晋王去陛下家乡洛阳走一遭,目的是唤起晋王的亲情良知。”这个说法在一夜之间便开始在开封城内广为流传,没有人知道消息的源头是从何处来的。

    这个消息当然是李君浩和胡三光与曹彬和赵普密谋之后,胡三光暗中指使人所为。目的自然是防患于未然,准确的说是为了以防万一——陛下若真引蛇出动未能打死蛇却被蛇咬死,晋王赵光义必然还有后续手段,有了这个谣言,至少在民意上已经占了先手,只要利用的好,便可以给赵光义带来无穷的麻烦。

    当然。此时的京都百姓,包括朝中地文武百官,都没有想到,开宝四年夏秋之交的这场风波来得是如此的突然和猛烈,轰隆隆地如天雷卷过。卷进了几乎所有的人,京都内外所有的土地。

    ……

    ……

    白沧海和白子轩带着三十多名杀手和二十多名剑客从玉皇顶上逃走。接下来,他们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回开封,将晋王弑兄谋反之事告诉开封城里面的人,比如李君浩、胡三光、曹彬、赵普,以及赵德昭和赵德芳兄弟二人。

    事实上,白沧海和白子轩也是这样做的。但是当他们距离开封还有两百多里时,被许方义派出的心腹探子找到了,然后一封信和十根手指头,十个耳朵同时被许方义派来心腹送到他们面前,白沧海和白子轩看过信之后,眼睛顿时红了,杀机瞬间滔天而起。但他们不得不停下,然后再退后百里。

    剑庄之主带着庄中五十名剑客参与到大宋最凶险最大的一件事情之中,以白子轩的谨慎,自然首先要将剑庄上下老弱妇幼,再加上仆从,总计四百多人藏起来,事实上藏得很隐秘,但还是被早就有心盯着他们的许方义找到了地方。所以这四百多人便落在了赵光义的手中,具体办这事的自然是许方义和曹玮的人,前者的人带路,后者的心腹带着三千水军于长江中某个江岛之上抓住了这三千水军。

    白沧海当初加入华夏卫府,完全是因为叶尘,事实上从始至终对已经死去的皇帝赵匡胤并没有多少忠心,而白子轩愿意带着剑庄参与此次引蛇出动,是因为想要给剑庄上下搏一个大大的富贵。如今剑庄妇孺老幼都被对方绑架了,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按照赵光义的要求,带着所有杀手和剑客退到开封城两百里之外,不踏进一步,且不可另派或者另找人给开封城的人报信。

    ……

    ……

    呼的一声。大风毫无先兆地从京都宽阔的街道。密集地民宅间升起。穿过。掠过!风势来得太突然,将那些在街上摆着果摊、低头发困地摊贩凉帽吹掉。露出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睛,吹地满街地果皮乱滚。吹地茶楼外青幡上地蝉只再也附着不住。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荼字又变成了茶字。

    坐在茶楼栏边的茶客们好奇地往外望去,心里纳闷。这已经酷热难耐了三个月的老天,难道终于要落下一场及时的秋雨了?

    然后他们看见本是一片碧蓝地天,忽然间被从东南方向涌来和层层积雨云覆盖,整座京都地上方。宛若加了一个极大的盖子,阴凉笼罩着城郭与其间的子民。

    云层不停的绞动翻滚,像无数巨龙正在排列着阵形。时有云丝扯出,看上去十分恐怖。如此浓厚地乌云,自然预兆着紧接而来的暴雨。看这云头,这场大雨只怕会异常凶猛。

    而那些茶客们不惊反喜。心想老天爷终于肯让这人间清凉一些了。

    咔嚓一声雷响,雨水终于哗啦啦地下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们纷纷走避,楼上的茶客们眯着眼,极为快活的欣赏着许久未见的雨水和宅落被打湿后沁出的些许别样美丽。

    雨下的并不特别大,但却特别凉。不一时功夫,茶客们便开始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不免有些意外。心想往年初秋的雨只是淅淅下着,总要有个三四场大雨,才能尽袪暑意,今年怎么这初秋首场大雨便如此之凉。

    茶客们搓着手,喝着热茶,暗骂这老天爷太怪,众人出门都未带着伞,更不可能带着单衣。只好在这楼中硬抗着丝丝凉意。

    “出什么事了?”忽然有一个人望着城门的方向好奇说道。

    “陛下西巡祭天回来了。”有人喊道,神色之间有着发自内心的欣喜。

    “这么说晋王没有谋反,那就好,那就好啊!不然又要死好多人。”有一个经历过五代乱世的老人感叹地说道。

    ……

    ……

    早在两个时辰前,留守京都的宰相薛居正便收到陛下回京的消息,于半个时辰前便带着文武百官在开封城东门外二十里处远迎。而东门守将和开封府尹赵光美早也将清路、警戒等事宜安排了下去。

    一片平地之上,早已搭起了一片挡雨的棚子,曹彬和李君浩、胡三光和一百多名迎接陛下回宫的大臣跪在棚子下面,在宰相薛居正的带领下齐声道:“恭迎陛下回宫。”

    “都起来吧!”在天子特制大马车中,赵匡胤隔着薄纱冲着众臣挥了挥手,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声音听起来略有些嘶哑,但和皇帝的声音并无不同。

    等众人大声道:“谢陛下!”然后起来之后,赵匡胤的头号心腹宫中太监总管王继恩尖着嗓子大声说道:“陛下在玉皇顶祭天受了风寒,龙体有痒,如今天降大雨,于陛下身体不利,不益下车,陛下有旨,请诸位大臣速速回家,以免着凉!”

    所有人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多谢陛下。”

    曹彬、李君浩、胡三光死死的盯着皇帝的马车,确定看不出什么破绽之后,才看向其他人。只是因为天降大雨,除了陛下和花蕊夫人、晋王乘坐马车之外,其它人不论文武官员都骑马,且都身穿蓑衣,头戴斗笠,遮挡了大半张脸,李君浩、曹彬和胡三光三人远远的看见了骑在马上的沈义伦、卢多逊等所有跟着陛下西巡的官员,甚至还看见了正在和许方义并行骑在马上不知说着什么的白沧海,至少看起来就是白沧海。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等到仪仗远离,众臣三三两两在自家仆从伺候下上了马车一一离开之后,胡三光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没有看见潘美。”

    曹彬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代表什么。”说罢便转身离去。

    “派往玉皇顶打探消息的探子,至今没有一人回来。此事有些蹊跷。”等曹彬走远,只剩下胡三光和李君浩两人时,胡三光犹豫再三,一咬牙对李君浩说道:“自从陛下离开嵩县到玉皇顶祭天之后,许大人每隔两个时辰便会派人回来通报一下那边情况,一切都正常。晋王始终没有任何异动。”

    李君浩皱眉道:“这又如何,现在看来,不正是如此吗?”

    胡三光说道:“可是每次来送消息的都是许大人的绝对心腹。而且既然一切正常,为何又要每隔两个时辰便让人送信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李君浩皱眉沉思,没有说话。胡三光话说的很委婉,但怀疑许方义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只是顾虑到自己和许方义关系亲密,所以才没有直接将话挑明而已。

    半晌之后,李君浩说道:“你带所有华夏金卫和在开封的金牌探子去大人府上吧!不管刚才马车里面坐的是不是陛下,也不管接下来开封城要发生什么事,大人的家人绝对不能出任何闪失。”

    胡三光想了一下,说道:“李大人,明天早上的朝会不如……你称病不要去了。”

    李君浩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

    ……

    ……

    第616章 夜入皇宫

    夜色渐浓,初秋第一场大雨渐停。

    徐铉睡得正沉。

    若是在南唐为臣时,才二更天过一点,正是兴致最高的时候,不过自从到了大宋为官之后,他便很少去参加饮宴取乐,几乎每日都是早睡早起,虽然说没了玩乐,精神反倒旺健了起来。只是叶尘的失踪,让他这些天心神有些乱,可是却又做不了什么。

    “老爷!老爷!”

    身旁娇美如花的侍妾推着徐铉沉重的身子,将他从梦乡中唤醒。

    “还没天亮吧。”徐铉缓缓张开眼皮,眼前只有黑沉沉的床帐。

    “老爷,是宫里面来人了!”侍妾着急的说着。对于南唐来的这些降臣来说,即使过去了两三个月,且因为徐铉既是赵光义的人,又是叶尘的人,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身边的人就没有这样淡定了,这些日子可谓是一直谨小慎微。此时宫里来人叫自家老爷进宫,怎能不着急。

    外间同时传来了从南唐带来的老管家带有浓浓江南口音的焦急声音:“老爷,宫里面来人了,要老爷速速入宫!”

    徐铉这才发现有咚咚的声音急促传来,敲门如拆屋,将宅院中上上下下都给惊动了,可他竟然睡得沉沉的,没有被吵醒。

    徐铉坐了起来,让侍妾帮着整理穿戴,皱眉沉思,喃喃自语说道:“陛下刚西巡回到开封,便夜里唤我,这是哪里要我去写文章?”徐铉知道他自己的才能在何处,也知道自己这个中书舍人的职责所在,更知道在赵匡胤眼中,自己的作用便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即使自己的高人一等的口才也丝毫没有放在这位陛下的眼中。

    “老爷!”

    老管家在外面焦急的催促着,等到徐铉不紧不慢出来,又催着他往前面。

    来通知徐铉的内侍,是徐铉感觉很陌生的一名小黄门,还带了四名禁军护卫,见了徐铉,就急匆匆的催促着:“徐舍人,陛下有旨,请你速速入宫。”

    徐铉不慌不忙:“宫里出了何事?陛下可有何吩咐?”

    小黄门闭口不答,只是在说:“请舍人速速入宫。”

    徐铉心中咯噔一声,感觉有些不妙,但为官多年,城府却是不浅,不露声色地说道:“小公公稍等,本官换了衣服便随你进宫。”

    老管家很有眼色,赶紧给那小黄门递上一块银子,小黄门脸上刚才那焦急催促之色顿时荡然无存,笑着说道:“还请舍人换衣服不要耽误,陛下还在宫中等着。”

    徐铉回到内室开始换官服,拿出叶尘早在南唐时便交给他的一根铅笔,撕下一张便条,写道:速进迷宫,王爷未归,不可出来。

    然后他叫来一名从南唐带来的忠心护卫,递给一个令牌,神色凝重之极的吩咐道:“你带上这个令牌,从后门……不!找个最隐蔽的角落翻墙出去,到祥符王府,面见寇准,将这便条交给他。”

    护卫答应一声,便神色肃然的接过令牌和便条,向徐铉一礼,转身快速离去。这名护卫是徐家家生子,上两代都是徐家的护院,忠心度不用担心。

    徐铉不在耽搁,等到下人将马车备好,便在内侍带领下飞快的上了马车出门。

    离开了家门,很快就转上了大道。

    这个时间街道很冷清,除了值夜的巡城,就看不到其他人。

    等上了御街,两百步宽的大街上,更是冷冷清清,当然这个时间断也看不到其他入宫的官员队列。

    徐铉这时候心中却是越加疑惑。

    ……

    ……

    曹玮的母亲,一品诰命卫国夫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枕边人不在床上。

    在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曹彬正站在窗前,窗帘被他拉开了,沉默的望着屋外的夜色。

    “老爷?怎么了?”曹夫人拥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