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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赵普府上,客厅之中,分主宾坐了六七人,一名全程参加了春风楼包工之事的治河堤使,正在躬身向赵普禀报。

    “恭喜相公轻易便赚了八千贯。”待赵普让那名治河堤使下去之后,皇甫同立即笑着说道。

    “半日时间,不花费一贯一文,便借来十万劳役,而付出只是五个不入流,且没有差遣的官身。如此手段满朝文武有几人能拥有,不愧是高人弟子。之前对其拉拢或许还不够。”赵普冲着皇甫同微微一笑,神色复杂的对众人说道。

    “只是……泗州窦士海之事,叶尘此子实为罪魁祸首啊!”李佑说道。

    “哼!那窦士海也是活该,此次筹集粮食多大事情,本相亲自以政事堂的名义下发江淮各州,他竟然还想趁机谋以私利。叶尘或许是被开封府王鑫和胡正一利用,但并非冲着本相而来,纯属为公。”说起窦士海的事情,赵普就很是恼火,且有些担心。因为至今窦士海还在开封府手中,赵普上书天子几次,想让御史台从开封府手中接过此案,但硬是被赵光义强硬相争,没有得逞。

    “唉!早知道窦士海在江淮置办的那三百亩良田和一座庄园府邸,当初就不应该要。”赵普突然有些后悔,心中想道。

    但下一刻,赵普深吸一口气,环顾左右一众心腹,沉声说道:“本相容忍他十年,如今……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是的!”李佑颔首赞同:“皇长子已长大成人,封皇长子为王,遣皇长子代天巡狩,今日朝会又让皇长子德昭任禁军殿前司都点检,官家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兄终弟及,毕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如今皇长子已然成人,而且显露了他的才干,官家这番举动,已是明白的告诉我们,他要立储了,而这皇储……不是皇弟晋王,而是皇长子魏王!”

    众幕僚摩拳擦掌,一脸振奋,只有坐在赵普下首的一个皓首夫子抚须不语,赵普向他微微一瞟,问道:“刘先生以为如何?”

    这皓首夫子姓刘名成,就相府幕僚中赵普最为倚重的人。

    刘成着胡须,蹙紧眉头苦苦思索半晌,方沉沉说道:“相公,天子有培植魏王之意,也有传位于自己子嗣的真意,但他未必有扳倒晋王之心啊!晋王苦心经营开封多年,他的潜势力着实不小,要扳倒这棵大树,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要看天是否有这个心?如果天子不想动他,那咱们倾力一击,徒然暴露咱们的实力。引起天子的戒心,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赵普本是心思沉稳的人,近日也是因为担心窦士海之事对他有所牵连,所以扳倒赵光义的心思就急切了一些,此时听刘成这么一说,冲动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沉思片刻,赵普肃然问道:“那依刘先生之见,我们应该如何行事?”

    刘成道:“天子有意于子嗣之中立储,这该是无疑的了,子继父业、家国相传,这是人之常情,帝王之家也不能免俗。但是,天子对晋王的兄弟之情也毋庸置疑。天子春秋正盛,并不着急为皇储扫清一切障碍,也未必没有慢慢培植,让魏王羽翼渐渐丰满,直至水到渠成的打算。如果是那样,他就不会动晋王。这一点,我们不可不虑。”

    第167章 一万贯的故事

    皇甫同小心的看了一眼赵普,想起因为江淮一行自己和李佑事情没有做好,导致赵相公因窦士海之事,如今处于被动。虽然赵普对他依然如故,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对他和李佑的不满。此时终于按捺不住问道:“那依刘先生之见,咱们就继续容忍晋王专权跋扈,时时凌驾于我们相府之上?”

    刘成微微一笑:“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以为,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摸清天子的心思。”

    赵普道:“本相追随官家多年,对官家的心思脾气最是了解,官家是有心动一动晋王的,这一点你们不必怀疑。在兄弟和儿子之间,如果要选择一个继承人。官家必会选择皇子,皇长子德昭品行向来无大错,才干能力经此筹粮之事也已经证实,我看官家是属意于他了,且他又是官家元配夫人贺皇后的嫡子,继承大统乃是实至名归。”

    刘成皱眉沉思半晌之后,说道:“这些年晋王苦心经营,许多势力都没有搬到台面上来,咱们大意不得啊,如无十分把握,就一定要留有后手,以免反受其制。”

    皇甫同道:“既然如此,老夫认为若是要动手,便要彻底把他扳倒,叫他彻底离开南衙,从此做一个有名无权的闲王,这才能永绝后患。”

    赵普自信一笑道:“这些年来,晋王的确利用开封府尹和皇弟的双重身份拉拢了一些人手,可是……他开封府尹的身份,就限制了他能交结的人脉,那些上不了朝堂的人物,拉拢的再多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在天子面前说上话?”

    说到这里,他眸中流露出慑人精光,说道:“参知政事薛居正、吕馀庆,向来唯老夫马首是瞻,是不敢从中作梗的。至于枢密使么……呵呵,那是老夫的儿女亲家。再有一个,就是三司使了,楚昭辅的昏庸无能在此次筹粮一事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当年的功劳在官家心中已经消磨一空。哼!今早上还愚蠢的站在吕馀庆一边,与叶尘打赌,这不是盼着那五县的河堤没人修筑吗?官家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是不喜的。不管怎么说,楚昭辅这个官儿是做到头了。本相打算举荐罗公明担任三司使……”

    李佑想起罗家与叶尘的关系,心中有些不愿,说道:“相公,罗公明那老狐狸,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相公保举他当三司使,他也未必就感念相公这份恩德。死心塌地的站在相公一边。”

    赵普微微一笑,说道:“罗公明明哲保身而已,却非不识时务的人,本相保举他当三司使,至少他不会与本相做对。更何况,他此次帮助魏王筹集粮食,不遗余力,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都多多少少印上魏王的痕迹。再加上以往晋王多番招揽他,可他一直没有理会,所以他已经恶了晋王。而只要咱们压倒了晋王,到那时候,罗公明定是心甘情愿,伸出一只脚来,帮咱们踩一踩晋王的。”

    说到这里,他环顾一班幕僚,捋须微笑道:“中书在本相掌握之中,枢密在本相的儿女亲家掌握之中,曹彬定是两不相帮,再说他刚进入枢密院,军中威望虽高,但在枢密院中却没有多少心腹。如今中书、枢密二府把持着我大宋的文武二权,再有掌握财权的三司使不置可否,就算是官家见了如此声势,那时也必须在朝廷社稷的平稳和晋王之间做一个选择。如果你是官家,你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幕僚们略一沉思,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

    中书、枢密,代表的是满朝文武,而满朝文武就是朝廷的根本。就算是皇帝,就算是传承百年之后,承平天下已久的太平皇帝,也不敢为保一个兄弟,同满朝文对立。更何况,这个皇帝本就有意削弱兄弟的权柄,确保儿子顺利上位。在这种情形下,满朝文武不过是请求皇帝让他的兄弟放弃官职,去做他的太平王爷,以确保皇子能稳稳当当的做太子,哪个皇帝会不顺水推舟?

    刘成道:“既然如此,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晋王把柄。”

    赵普神色一肃,道:“晋王做事谨小慎微,很少遗人把柄,他交结朝臣的事我们虽然清楚,却很难找到真凭实据,更无法叫那些受其贿赂或拒其贿赂的朝臣出面来指证,唯有另图他计。本相叫你们来,正是想要你们近日想方设法去寻找晋王的把柄。嗯……说起来,待会皇甫先生还要连夜到吕馀庆府上跑一躺。”

    ……

    ……

    城东,参知政事吕馀庆府中。

    看着送信之人走出客厅,吕馀庆如丧考妣,脸色惨白,异常难看。

    “这怎么可能?那叶尘小儿怎么就如此轻易做到此事。十万劳力啊!那些该死的奸商怎么拥有如此大的能力。”吕馀庆喃喃自语,为今早朝堂之上一时冲动,感到后悔的要死。

    说实话,他与叶尘本来是没有任何矛盾仇怨的,只是因为他当年的旧事,痛恨一切商人,早朝时一听要给商人授官,便忍不住说了两句,结果或许是说话重了一点,叶尘毕竟年轻气盛,再加上心中胜券在握,所以便以言语相激,最终成了如今这般他吕馀庆要卖掉自家宅子,偿还输给叶尘的那一万贯钱的结果。虽然不至于一家人没有地方住(朝廷重臣另有朝廷赏赐的宅子),可此事传出去,光是对他名声的打击就让他郁闷不已,更不用说自己为官多年,才在开封买下一座宅子就这样输给叶尘。

    至于打赌内容中另外一部分,叶尘以包工奖励法,能否让白马县那边劳役提升效率,有了开封城这边十万劳力的先例,吕馀庆也不抱有什么信心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开封府推官任志亮求见。

    吕馀庆想都不想,喝道:“不见!”

    下人看出了自家老爷的心情不好,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那任大人说当年欺骗大衙内,让咱家倾家荡产的那几个奸商被开封府抓了,经过开封府的审问,几个奸商已经认罪,且将欺骗咱家的钱财交了出来,总共一万贯。任大人刚才已经交给小人,小人已经带了进来。”

    吕馀庆闻言,脸上先是惊喜,紧接着听到一万贯时又眉头紧蹙,脸色变幻不定,到这名跟随多年老管家说到最后时,才发现后者后面还跟着四名家丁,各自手中提着一大箱子。之前自己竟然没有注意,这一发现,便脸色一变,站起来喝道:“糊涂啊!赶紧出去,将这一万贯送回去,快去。”

    这时,一名半老徐娘从侧门领着两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大声喝道:“吕馀庆!不许将钱送回去。”

    言罢,紧接着又对吕馀庆说道:“吕馀庆!你好大的豪情啊!一张嘴就输了一万贯,还是在天子面前,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这又是想让我们家倾家荡产啊。如今当年骗去我们家钱的那些奸商被开封府抓了,把咱们家钱还了回来,你竟然要还回去,你还想不想让这一家人活了。呜呜呜呜……”

    这半老徐娘自然是吕馀庆正妻郭氏,说到后面,却已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是不得不这样不顾自己仪容的这去撒泼,因为她太了解自家这位死板犟驴老头,他若是不死命拦着,非要连夜将钱扔到开封府院子里面去。

    就在这时,一名门卫跑了过来,说道:“老爷!开封府任大人说今天太晚,就不打扰老爷了,然后就坐马车走了。”

    吕馀庆一听,不由一怔,砰的一声,又坐了下去,只是眉头蹙的越来越深。

    吕馀庆静静坐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又有家仆跑来,说赵相公府上皇甫先生来访,且言明带了重礼时,吕馀庆才回过神来,只是苦笑一声,说道:“就说我已经睡了,让皇甫先生回去吧!”

    说起来,皇甫同来的却是太迟了,这会都已经过了亥时,是真正的深更半夜了。他虽然是赵普府中幕僚,但吕馀庆毕竟是副相,这么晚吕馀庆不见,也很正常。

    “今晚的确太晚,可是情况毕竟特殊,难道吕相公没有收到春风楼上的事情。”皇甫同脸色有些难看,说起来他今晚也是倒霉,不知怎么一回事,短短五六里路,他的马车竟然先是轮胎坏了,然后不知为何马突然受惊发疯,硬是拉着他向另一方向胡乱跑了十多里路。等到两名骑马的护卫一路追着,拼命的帮他将马强拉住,一路担惊受怕,脸色发白的皇甫同才下了马车。

    可这马车已经不能用了,而他又不会骑马,让他与一名武夫护卫同乘一马,对于他这样的文人来说,乃是奇耻大辱。可是大晚上,又到那去找马车,他只能一路走到吕馀庆的府上。这一耽误,便到了这个时候,成了如今这样欲哭无泪的局面。

    第168章 开封府的手段

    皇甫同知道这一万贯的重要性,不管怎么说都要把钱留在吕馀庆府上,正准备编个理由,让出来的管家将钱收下,不料这时突然从吕馀庆府邸对面巷子上中冲出一群人。先头是一名五十多岁老头,后面跟着七八名开封府的捕快。

    “就是他,就是他的马车撞翻了小人家的酿酒坛子,一百多坛价值万贯的陈年竹叶青全部被打碎,流失一空。”老头指着皇甫同痛心疾首的哭喊道。

    众铺快在一名捕头的带领下,二话不说,便向皇甫同冲了上去。

    皇甫同两名护卫上前,正要说什么,那名捕头大喝一声:“贼人若敢抗捕,格杀勿论。”

    这一下,两名护卫再也不敢反抗,而皇甫同刚刚说了一个“我是……”就被捕头一脚踹倒,绑了就走。

    整个过程眼花缭乱,刚走出府邸的吕府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回去,告诉自家老爷。

    赵光义虽然从自己府上陈先生那里知道,叶尘不是寻常人。也猜测叶尘应该能够办成其所说之事,但他却没想到,叶尘竟然用了半天时间,如此轻易便借来了十万劳力,使得他给吕馀庆送一万贯的计划都显得仓促,破绽百出。还好总算事情完成了。

    “那几个奸商、以及供词,连夜准备好,明天一早公事公办送到吕馀庆府上。”赵光义对眼前任志亮说道。

    任志亮躬身称是。

    等任志亮走后,赵光义脑海中又仔细想了一下叶尘征收十万劳力整个过程,不由让他首次将目光放在了一直不重视的豪商身上。

    “或许开封城这些行首也是一大助力。”赵光义眸中精光闪动,喃喃自语。

    另一名参知政事薛居正和三司使楚昭辅在知道了叶尘轻易以五位不入流的官身换来十万劳力之后,也是小小的郁闷了一番。毕竟输了好几千贯呢。当然,正好相反,曹彬今晚上可是心情大好,他随口一句话,便赢了五千贯,这可是相当于他五年的俸禄,而他向来为官清廉,这五千贯对他来说,还真不是小数目。

    一宿无话。

    叶尘早上起来,照常修炼了一个时辰的内功之后,交待麻刚子将从江淮带来的各种特产,分成四份,分别派人送给曹彬、王超、永庆公主、皇子赵德芳,特别强调将那糟白鱼,全部送给天子的一对儿女。

    当然,外臣给皇子公主送礼,可不能乱送,以什么理由送进皇宫也是个问题,叶尘想了一下,直接让以魏王赵德昭的名义去送。至于罗府,罗公明也去了江淮,自然不用去了。

    叶尘办完送礼的事情,便找来府中最好的三名铁匠,带着量尺寸的工具,去见鬼医。

    走进鬼医小院子,叶尘看见坐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的鬼医旁边正和前者说着什么的喻清妍,不由大吃一惊。他昨天起早贪黑,一刻都没有闲着,都将喻清妍的事情忘到了一边,可打死都没想到,此女会和鬼医待在一起。

    惊讶意外之后,叶尘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微变,仔细盯着正向他微微行礼的喻清妍看了半晌。

    “哼!小子,你不要瞎想了。这丫头是自愿待在我身边,拜我为师,当我徒弟的。”鬼医瞪了一眼叶尘,说道。喻清妍看出了叶尘心中的关心,心中叹了口气,也是点了点头。

    叶尘见此,这才微松了口气,但依然心中充满疑惑。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交集到一起的。

    叶尘指导着两位铁匠量好了鬼医所要打造假腿脚的尺寸,然后当着鬼医的面,画了一幅构造图,仔细叮嘱了两位铁匠,然后便要让两位铁匠去打造。不料,喻清妍突然开口,对他所画构造图提出了几点修改意见,叶尘惊讶之余,仔细思考推衍之后,再看向喻清妍时,不由眼睛发亮。喻清妍所提几点修改意见极为合理,也正是叶尘构造图所疏忽的地方。

    叶尘发现自己对喻清妍的了解太少了。“或许这也是鬼医要收她为弟子的原因。”叶尘心中恍然。

    从鬼医的小院出来,叶尘来到白沧海小院时,后者正练剑,孙雪莹和小墨正一脸崇拜、深情的坐在旁边石桌旁边看着,石桌上面放着茶水糕点。看着叶尘都一阵羡慕。

    “白兄练剑之余,两美女陪伴,生活好不滋润啊!”叶尘给向他行礼的二女回了礼,说道。

    白沧海收剑,请叶尘坐下,两女上了茶水,说道:“叶哥儿!我现在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便准备带莹莹和小墨回扬州剑庄,由大师兄做主,娶他们二人进家门。”

    白沧海说话依然是那么直接,没有任何客套的废话,所做之事也是直来直去,想做就做。叶尘虽然在回开封的路上,便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却没想到白沧海这么快就要娶孙雪莹和小墨。

    “恭喜白兄,只是白兄也不急在一时,开封乃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白兄不如带着两位姑娘游玩一些日子,然后再回扬州不迟。另外,在下还想让白兄教授剑术,以好防身之用。”叶尘说道。

    白沧海想了一下,看了一眼两女,眼见后者并没有表现出急着赶紧回扬州结婚的意思,便言简意骇地说道:“这样也好。”

    “嗯!我会在开封待三个月时间,叶哥儿有时间便过来,我一定不会吝啬,悉心教授叶哥儿的剑术。”白沧海紧接着又说道。

    叶尘见过白沧海之后,便又让人叫来胡麻子,交待其这些日子先熟悉熟悉开封城,将自己早就想好的一个计划仔细给胡麻子说了,然后让他挑选一个好的地段铺面,等叶尘忙过这一阵子之后,便出资支持他开一个赌场。

    刚刚忙完,王超、罗耀顺、曹玮三人便一起来访。叶尘让人准备了酒菜,四人吃喝畅谈了大半天。听了叶尘在江淮经历之后,三人惊叹之余,也是对弥勒教充满了无限杀机,只盼望着大宋禁军早日伐南唐,然后他们带人将弥勒教连根拔起,为叶尘报仇。

    王超进叶府,见到叶尘第一句话,便告诉叶尘七娘有喜了,所以提前办了喜事,为没能等到叶尘回来,而愧疚抱歉的不行。

    半个月前,七娘查出有喜之后,王超便用多年的积蓄,在开封城西卖了一个占地两亩大的小院子,然后找人选了一个好日子,又请来曹彬作主,办了喜事,娶了七娘为妾。

    本来按照王超的意思,是要娶七娘为正妻的,但曹彬知道之后,将王超叫去训斥了好半天。

    叶尘对此倒是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出于私心,他也想让自家兄弟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并且,在叶尘的计划和预料中,收服南汉和南唐这两个必胜之战中,一定要让王超全程参加,且立下大功勋,极大的提升王超的官品官职,甚至获得爵位。

    实事上,叶尘知道,曹彬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阻止王超娶七娘为妻。

    不过,从这一件事上,可以看出,王超是真的很喜欢七娘,且王超品性秉性的确没得说,重情重义。

    ……

    ……

    九月十五,天候渐凉。这些天即使是开封也隔三岔五下场大雨,不过今日天朗气清,太阳明亮,照得行人身上暖洋洋的。乃是赶路的好时候。从白马县来往京城的官道上,行人车马便是络绎不绝。

    叶尘骑马在前,后面是石和尚带着足足四十名护卫,一大早便离开京师,带着从三司使领来的十万贯钱,前往白马县。半天之后,就看到了白马县的界碑。

    叶尘谢绝了早早在界碑处迎接着的白马县令一行官吏,直接前往河堤。

    白马县靠着黄河边上,没过多久,叶尘便远远的就听到了水声,高达数丈的黄河大堤如同一条长龙,从西横贯,一直往东而去。立于大堤之下,仰头上望,高耸的堤坝让人惊叹不已。

    今年秋汛,黄河中上游暴雨连连,此时站在几丈高的黄河大堤上,黄河河水竟然就在脚下,相比寻常大多数时候,黄河河堤距离河水都有数百丈距离,可见此时水量有多大。

    这几天,不断传来关西北、关中、河东阴雨连绵,暴雨频频的消息,彻底击碎了天子和几们重臣们最后那点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