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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更何况,英明神武的天子会想不到此事?

    实事上,此时天子的沉默,众人都在猜测,天子也正在衡量得失。

    是开封下辖某县的十数万百姓生死重要,还是自己安危重要。这就是此时天子的衡量和抉择。这样的抉择只有天子自己去做,外人不可有,也不敢有丝毫建议,包括最亲的儿子、皇后、兄弟。

    自古以来,不管儒家,还是墨家,甚至包括道家,在《左传》、《国语》、《管子》等著作中,都不同程度地蕴含着“民为邦本”的思想。如《老子》又明确宣称:“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为心。”

    而大宋秉持的儒家正宗,所代表的民本思想更是最强烈、最集中。孔孟的思想核心是“仁”,仁者爱人,这是民本思想的根本出发点。甚至一度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石破天惊观念。

    可是真正现实中出现这样的抉择时,又有谁敢不顾天子的安危,而去维护百姓生命。即使是唐时以直谏敢言著称,是中国史上最负盛名的谏臣魏征,以及原本历史中数十年后的包拯,在此时状态之下,恐怕都不敢说出那句话。

    赵匡胤自己在衡量,同时也想看一下众人此时的神色表情。可惜除了叶尘身体一直站的笔直,正常抬着头,紧蹙着脸,一幅思考状。其他人无不半低着头,让人难以看清此时脸色。

    “还是这小子心怀最为坦荡。”赵匡胤心中低语。

    “五万拱卫京师的禁军不可轻离。诸卿!还有没有什么良策,可加快筑造河堤。”赵匡胤沉声问道。

    赵普看了一眼赵光义,说道:“官家!如今开封下辖十七个县能动用的劳力已经达到了极致,但是开封城内有近百万人口,若是能够在开封城内征调十万劳役,一个月时间,应该可以将除白马县之外,其它各处河堤加固、加高不少。”

    赵光义脸色微变,不等赵匡胤说什么,便紧接着说道:“官家!此事万万不可啊!开封城如今虽然号称百万人,但有户籍的只有五十多万,其余都是从各地来到京师做工、做生意的流动人口,先不说这些人的存在直接关系着京师繁华,就算征调劳役也于法不合,强行征调,他们完全可以离开京师。而开封城内有户籍的五十多万人,其中男丁大约占一半,也就二十五万左右,而这其中在十六岁至五十岁之间的只有十五万人左右,其中官吏占了一万多人,而这一万多官吏的家人,按照历朝规定,都是免役的,按照一个官吏家中五名免役男丁,只剩下五万人,而这五万人再除去宗亲及各官员府上家丁、护卫,所剩也就两三万人而已。”

    说到这里,赵光义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赵普身上,淡淡说道:“更何况,在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征集大量劳役,让百姓怨声载道,以致于引起民变,此事赵相公难道想不到?”

    赵匡胤闻言,脸色微变,看向赵普时目光中多了一丝莫名意味。

    赵普此时更是脸色大变,赶紧躬身道:“陛下恕罪,是臣考虑不周。”

    这样说着,赵普心中暗自自责不已,此事是他轻敌了。他没想到赵光义对开封人口构成如此熟悉不说,反应也是如此之快,不但没能将这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砸在赵光义身上,而且还被其反咬一口。

    半晌之后,赵匡胤说道:“相公不必自责,提此建议也是为了国之社稷。要知道,若是黄河决堤,百姓受灾,比起劳役之苦,哪个更容易引起民变?自然显而易见。”

    赵普长松了口气,直起身站了回去,一时间再也不敢开口。

    接下来,好长时间没有人开口。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匡胤语气中蕴含着怒火,再次问道:“难道此事真的没有办法解决。”

    赵匡胤目光逐一扫过诸位重臣,最后落在叶尘身上。这个频频创造奇迹的年轻人,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再次给自己带来惊喜。

    叶尘感受到赵匡胤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臣有两项提议,或许可解决眼前危局。”

    众人闻言,神色一振,赵匡胤更是眼睛一亮,喜形于色,到目前为止,叶尘所言所行,无一不实现,最近的一次筹粮方案就是叶尘所定。

    “叶卿快说!”赵匡胤说道。

    “陛下!臣两项提议中所说的方法,都涉及到一个钱字。要耗用不少钱财。”叶尘看了一眼瞬间苦着脸的楚昭铺,继续说道:“臣曾听师傅说过‘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而所谓重赏之下又必有勇夫。朝廷若是能够拿出一些钱财,然后制定相应的鼓励和奖励策略,必可使现在正在修建河堤的军民发挥出超越现在一倍,甚至两倍的劳动力和效率。从而让白马县河堤早日完工,腾出人手,修建其它地方河堤。此为一策。”

    “臣所要说的第二个方法,却是和赵相公刚才所说一样,调用开封城内壮丁劳力。但却不是征调劳役,而是以钱财征聘劳工。且这征聘劳工不是简单的定下一日一人劳作多长时间,出多少工钱。而是同样要以相应策略去统筹,方能达到目的。”

    叶尘说完,便目光扫过众臣,发现只有曹彬、沈义沦这两位枢密副使一幅若有所思之色,而其他人竟然大多数都是一幅嗤之以鼻之色,反倒是赵匡胤眸中精光闪动,显然心中正在衡量,看似对叶尘多了几分信心。

    “诸卿!你们以为叶尘所说之法,是否可用?”赵匡胤问道。

    “陛下!臣以为,祥符伯所说第一种方法,以钱财让河堤上军民去拼命的方法并不可用,所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也乃是谬言误论,须知人力有时而穷,只能尽人事而待天命。在臣看来,就算耗费再多的钱,所取得的效果也定是有限,甚至微乎其微。而第二个方法更是无稽之谈。开封城百姓的富庶,天下有名,试想谁会为了些许钱财,丢下自己当前的生计,去河堤上拼命修河堤。”参知政事吕馀庆说道。

    “赵卿!此事你怎么看?”赵匡胤眉头微皱,又问赵普。

    赵普可不同于吕馀庆不但与叶尘没有打过交道,更没有在晋阳城亲眼目睹叶尘所创造的种种奇迹。叶尘敢在这个时候,站在这里向天子提出这两个方法,又怎么可能如吕馀庆所说那般不堪和简单。但他一时也想不通叶尘的底气在何处,看了一眼神色平静淡定的叶尘,说道:“官家!臣以为祥符伯所说两个提议是否可行,全在于祥符伯所说具体实施的策略。不如先听一下祥符伯如说策略。”

    赵匡胤微微颔首,赵普想的和他一样。

    “既然如此,叶卿!你将你所说配合实施的策略说一下。”赵匡胤一脸期待地说道。

    叶尘心想这些人可是主宰着大宋天下的重臣,竟然连提升劳力效率最有科学有效的方法都不知道,终归还是一群土鳖啊!

    这样想着,叶尘说道:“官家!臣所说两个提议,最核心的策略就两个字——‘包工’。”

    “包工?”众人无不一脸疑惑。

    “包工?此话何意?”赵匡胤皱眉问道。

    叶尘心中叹了口气,说道:“所谓包工,简而言之,就是承包工程,将已经在河堤修建河堤的军民包干分组,对率先完成任务的前几组,分别给予不同却又丰厚的奖励。而在开封城内包工,指的是将所修河堤,分段直接包工给商人。官家!诸位大人,你们或许低估了商人的力量,特别是一些大豪商的力量。当然,这些大豪商并不缺钱,可是他们缺少身份,陛下只要拿出一些低品的闲职官位,甚至都不用出钱,便可让开封城内大豪商为之相争,竭尽全力去修建所包干的河堤。”

    第163章 御前打赌

    “祥符伯此法无疑于买卖官身,我大宋官身岂能授予这等九流之辈。我等又怎能与这等贪利营私之辈同朝为官。”参知政事吕馀庆又第一个跳出来说道,甚至一脸的激动愤慨,好像叶尘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似的。

    叶尘知道封建社会主宰国家的文人对商人极为轻视,商人的地位甚至包含在下九流之内,但却没想到吕馀庆反应如此之大。怪不得他们从来没想过利用商人之力。

    叶尘目光扫过其他人,发现包括赵匡胤在内,无一不是眉头皱起,显然对他所说两种包工方法,或许是听明白了,但对于第一次听到这种方法的他们,对此都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也没有人理会吕馀庆,叶尘甚至装作没有听见,吕馀庆堂堂副相,何时受过如此礼遇,天子不回他的话也就算了,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敢无视他的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天子和朝臣能够容忍与商人同朝为官,难道叶尘的方法真的可行,实在是可笑,吕馀庆打死都不相信朝廷办不到的事情,交给这些商人就能做到。

    吕馀庆右手戟指着叶尘,嘴哆嗦着说不出话,半天才挤出两字:“竖子!”

    “陛下!臣弹劾祥符伯叶尘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哗众取宠,藐视陛下,不惩不足以戒示天下。”吕馀庆躬身向天子一拜,咬着牙说道。

    赵匡胤对叶尘所说的方法,同样没有多大的信心,但他对叶尘本人很有信心。至于几个上不了台面,只有官身,又没有差遣的小官位,他却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够解决眼前难题,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吕馀庆的面子又不能全然不顾。他正想着如何措辞,不料吕馀庆又说道:“祥符伯所说计划若能成功,老夫宁愿辞去参知政事一职。”

    赵匡胤眉头一皱,心中对吕馀庆生出不满,其它重臣对于吕馀庆顿时看轻不少,但包括赵普、赵光义在内的少数几人想起吕馀庆的出身,特别是早年发生在吕馀庆身上的事情,便对其此时所为,为何生出如此激烈的反应,感到恍然和理解。

    吕馀庆早些年官职不高时,家中长子瞒着他做生意,结果被几名奸商设下圈套,不但将家中余财全部陪了进去,甚至借下高利贷,将家中房屋、地契都陪了进去。此事被吕馀庆一直视为奇耻大辱,从那之后,便对商人恨之入骨,产生偏见,视天下商人全部被奸商。

    实事上,吕馀庆的顽固死板和守礼、遵制虽然名声在外,但他处理政事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否则也不会走到如今副相的这个显赫位置上。

    叶尘本来不想理会这个顽固腐朽的副相,不料吕馀庆竟然没完没了了,他心中禁不住生出几分火气出来,先前本来还不想得罪这位副相,但此时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沉声说道:“吕相公此言,莫非是不愿意看到下官所说之法成功,以解决开封洪水之难?”

    吕馀庆脸色一白,叶尘此话是反问句,但若是引起天子误会,可谓是有些诛心之意。但不等他质问叶尘,叶尘又紧接着说道:“一国副相岂能因下官几句话说辞就辞,吕相公若是不信下官所说之法,不如与下官打赌如何?”

    吕馀庆怒极反笑,说道:“好!不知祥符伯想如何赌法。”

    叶尘心想既然你如此讨厌,那就不要怪我了,正想说话,这时赵匡胤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尘,说道:“叶卿!朕若将此事交于你全权负责,你有多大信心。”

    叶尘知道天子此时开口,是想做那和事佬的意思,是不想让二人继续打赌。叶尘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吕馀庆,毫不犹豫地说道:“官家!剩余这一个多月中,关中、关西、河东雨水几何?臣并不知道,所以,若是说臣是否有信心让所修河堤不决堤,此话臣不敢说。但臣可以保证,只要再给臣十万贯钱和两个从九品、一个正九品,一个从八品,一个正八品的官身,臣便能够让正在修建的白马县河堤速度会加快不少。另外,至少能够从开封城内招聘到五万的劳工,去修建其它几处河堤。”

    叶尘的话在赵匡胤预料之内,但还是让他禁不住微微有些遗憾,不过叶尘能够做出这样的保证,比起现场其他人的束手无策,已经算是极为可贵了。

    但就叶尘所说的这些保证,曹彬也为叶尘捏一把冷汗,这不是私下里说说,这里是朝堂讲究一口唾沫砸个坑,一旦把话说死,就没有回寰的余地。不过,了解叶尘以往经历的曹彬,虽然担心,但还是对叶尘充满一定的信心。

    “既然如此!朕便授予你河提举银堤司使的差遣,并给叶卿五道空名宣札。另外,三司使全力配合叶尘,所需人力、财力、物力都要及时提供。”赵匡胤做出了决断。

    叶尘知道这宣札,填了姓名、年甲、籍贯,登时就能吃上七品以下小官的俸禄,成为大宋官员中的一个。不过,俸禄比起寻常百姓,虽然不低,但比起一些大商人却是差得远了,更不用说一些大豪商。但在这个时代,官员的身份,在商人手中利用的好,本身价值何止千金。

    一个多月前,楚州大粮绅黄东明让开封府王鑫和胡正一束手无策,便是因为其身上有从九品的官身。更何况只要拥有官身,其麾下土地便不用上税,家人不用服劳役等等好处。

    另外,大宋建国十多年,比起建国上百年之后官员渐渐腐败的情形,官位本身就很稀少,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官身本身就更显得珍贵了。就拿那漕帮帮主周杰来说,这些时日拼了命的帮助朝廷运粮,一开始虽然也有讨好圣女玉道香的意思,但等叶尘许诺一个官身之后,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后圣堂的大事,他就真正开始拼命了,不但不留一点余力去帮助运粮,甚至宁愿倒贴都要将此事做好。

    叶尘正是掌握到了当世商人的需求和价值观,以及远比朝堂众人更加明白商人的背后的潜势力,用金钱所能够调动的劳力的人数。所以才敢提出“包工”的方法。

    领了天子的旨意,叶尘心中冷笑,千古难逢的敲竹杠的机会哪能错过。此事免不了要东奔西跑一番辛苦,府中一大帮子人需要养活,特别是那六十名老兵在他家担任护卫,就目前来看,可是远比在其他文武大臣家里要担惊受怕的多,且还有生命危险。最开始叶尘定下家中一百多名仆人的俸禄,便是开封各府重臣家的两倍,护卫更是三倍。此次江淮一行回来之后,因为冰店效益不错,一个多月帮他赚了两万贯,所以他昨晚上便便将护卫的俸禄直接提升到了寻常府中护卫的四倍。而且让麻刚子帮他们购置强兵利器。

    如此大的花销,若只靠叶尘一人的俸禄,以及祥符县那一千亩良田的租子,根本是入不敷出。这也是为什么高官贵族暗中都会让亲信之人做一些生意的原因。像吕馀庆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吕馀庆那也写了一幅好字,偶尔一幅字流出,配上他如今的身份,那也能买个几百上千贯,这还是吕馀庆不愿意为开封诸店铺题词写匾的缘故。否则还能赚得更多。

    “吕相公刚才训斥臣所提之法,且以辞去参知政事为赌注。臣虽不懂事,也不会以我大宋副相之职胡闹。不过,前些日子蒙陛下赏赐,臣家中人口简单,用不了万贯家财,那不妨与吕相公打个赌,就以这一万贯为赌注,臣赌自己的想法会实现,不知吕相公可有胆量一赌?”叶尘说道。

    吕馀庆被叶尘话语激得眼睛突突只跳,叶尘暗中讽刺他之前所说言“辞去副相之职”为胡闹。另外,叶尘拿出一万贯作为赌注,他可没有这么多现钱,除非卖了自家的宅子。不过他绝不认为,或者说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承认叶尘所说方法能够实现。所以便要硬着头皮答应。

    不料,就在这时,另一位一直没有吭声的参知政事薛居正突然开口:“老夫薛居正愿与吕大人一起打个这赌,家中虽然小康,区区五千贯还拿得出手,就与祥符伯赌了,老夫衷心希望祥符伯能够获胜,解决此次国之困局,不过就老夫看来……难难难。”

    “老夫楚昭辅出八千贯与吕大人同赌。”三司使楚昭辅说道。

    见此两位重臣支持自己的想法,吕馀庆更有信心,说道:“哈哈哈!老夫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拿出一万贯。加上薛大人和楚大人赌注,已经有两万三千贯。不知祥符伯能否拿得出。喔!据老夫所知,近日开封城内正大买特卖几家冰店都出自祥符伯之手,这区区两万三千贯钱想来祥符伯还是能够拿得出的。”

    第164章 送你一个官

    叶尘没有将吕馀庆故意将冰店之事告于天子当一回事,若是别人大肆开店做生意拿到明面上少不了会让天子不喜,但叶尘却刚好相反,这些小事上面叶尘所犯错误越多,反而让赵匡胤不会猜忌叶尘。毕竟叶尘出现后,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神奇和神秘了一些,一想起叶尘犹如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前二十年经历一点都查不出来。赵匡胤便感觉叶尘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叶尘所做之事越是符合世俗之人,赵匡胤便越会信任叶尘。

    相反,叶尘心中此时可谓是欣喜不已,如此轻易赚到两万三千贯巨资,怎么不让他欣喜。

    “老夫出五千贯赌祥符伯所做之事能够完成。”

    “官家,臣这几年也小有积蓄,出八千贯赌祥符伯胜出。”

    突然听到这两句话,叶尘就跟吃苍蝇一般难受,谁啊?老子赌钱赌的正要大杀四方,猛然间出来几个分红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哪个混蛋?

    回头恶狠狠的找人,只见是曹彬和赵普这两个打劫的家伙正在相互拱手祝贺。

    吕馀庆眼见当今朝中两位最受皇帝看重的文武重臣,竟然赌叶尘胜出,不由脸色一沉。楚昭辅和薛居正更是脸色微变,心中有些后悔起来,他们拿出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啊!这也不能怪他们,叶尘的事迹虽然如今已经在天下广为流传,但毕竟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也只有参与当初北伐北汉的人。

    ……

    ……

    其他人走了之后,叶尘又被赵匡胤留下来,带到了福宁殿。

    不知什么时候,福宁殿那个长宽近两丈的江山风景的特大屏风变了,大小虽然没变,但上面的画面却变成了一幅地图。

    叶尘走近一看,不正是自己一个多月前在崇政殿所画的那亚欧地图吗!不料被赵匡胤直接让人生生印画到了巨型屏风之上。

    赵匡胤走到屏风面前,盯着上面的广阔地图看了半天,每次一看到大宋只占整个世界这么大一点,他便恨不得现在便领兵将南汉、南唐,乃至契丹、党项诸部都打下来。变成自己的江山。

    “叶卿!朕等不及了,此次开封洪涝困局若是能够顺利度过,朕便要筹划收服南汉、南唐之事。可是若黄河真的决堤,开封被洪水所困,南汉之事免不了又要往后拖。朕能否早日得偿所愿,便要靠叶卿了。”赵匡胤踌躇满志,却又郑重地说道。

    叶尘说道:“官家放心,臣必定全力以赴。”

    “好了,现在将你江淮一行经历,特别是被那弥勒教秃驴掳走之后的经历详细告诉我。”赵匡胤盯着叶尘说道。

    叶尘不敢有丝毫犹豫,将一路上想好的措辞,一一叙述起来。

    他知道自己被掳走之后,玉道香发动大批江湖势力和人手,寻找救援自己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天子。此事必定会让天子对一些事情产生怀疑。还好回开封之前,做了一些事情。

    叶尘此时的叙说以及夹在其中的解释之语,若是不能让天子信服,必定会让天子对叶尘生出猜忌之心。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

    ……

    叶尘从福宁殿中走出时,衣服都湿透了,行出不远,后边忽有人叫道:“喂,前边那个,可是叶尘?”

    叶尘止步停身,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宫装少女,浓眉俏眼,略带慧黠,肩膀上落着一只漂亮的鹦鹉,身后跟着两个宫女儿,远远的,另有一位年龄相仿,眉目俊俏的少年追着她向这边跑来。不是赵匡胤另一对儿女永庆公主和赵德芳,还有谁。

    叶尘忙停下转身躬身行礼说道:“原来是永庆公主殿下,下官这厢有礼了,不知公主唤住在下,可有甚么事么?”

    这时,赵德芳也追了上来,叶尘又行了礼。

    永庆公主舔了舔嘴唇,笑嘻嘻地道:“你刚从江淮一带回来吧?”

    “呃……正是……”

    永庆公主说道:“听说你被贼人掳走,我和德芳可是担心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