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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赵胤神色如常,淡淡道:“我之前带她去杀花凌渊的时候,她狠不下心,竟然被花凌渊伤了,于是我便刺了她一剑,让她长点记性,为这事儿,她一直和我赌气,已经好几天不曾见到了。”

    闻言,楚云晗不由得唏嘘,眸光看向赵胤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轻叹道:“你是不是太过于狠心了?竟然下手这般重,若是她这么快便原谅了你,那就奇怪了。”

    “不狠心,如何能保全自己?你也是从尸骨上踏过来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赵胤眉心微拧,神色间隐隐有些疲倦。

    “话虽如此,但她终究只是个女子,你对她也别要求太苛刻了。”楚云晗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

    赵胤摇了摇头,神色竟有些悠远,缓缓道:“她不一样,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可她是永南王府嫡女,上次想要暗害她的幕后之人,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如果自己心不够狠,便是武功再高,迟早有一天也会丢了性命。”

    闻言,楚云晗俊眉微挑,眸光笑看向赵胤,戏虐道:“你为她操的心还真是够多。”

    赵胤自嘲一笑,神色间颇有些无奈的道:“她最近可是不待见我,这几天我去了永南王府两三次,她都避而不见。”

    语罢,楚云晗不禁笑了笑,含着几分幸灾乐祸的道:“啧啧啧,你也有今天,果真是难得。”

    赵胤微微眯了眯眼,不以为意的道:“别得意,早晚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是吗?”楚云晗轻轻勾了勾嘴角,眉目间依然是一派倨傲自信,扬眉道:“成大事者,必将绝情弃爱,心如枯井,这生便不能被女人所累,若是有了心爱的人,便也有了软肋;只会成为我通往成功路上的障碍,所以我这一生可以有无数多的女人,但却绝对不会有让我能真心相待的女子。”

    话落,赵胤薄唇微勾,黑色的眸光看向楚云晗,好整以暇的道:“既然你可以做到绝情弃爱,那你还是不要找这画卷上的女子了。”

    “我找画卷上的女子与我绝情弃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楚云晗嗤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

    “因为你这话若是让卫芷岚听到,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画卷上之人。”赵胤轻轻勾了勾唇角,同样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闻言,楚云晗俊脸黑了黑,轻哼:“那你就不能看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别让她知道?”

    “交情?咱俩什么时候有过交情了?”赵胤微微眯了眯眼,语气不咸不淡。

    语罢,楚云晗一阵无语,连连赏了赵胤好几个眼刀子。

    ……

    皇宫,怡宁宫——

    华丽的寝殿内,纱帐飘飞,静谧无声,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朦朦胧胧间,宁妃闭着美眸躺在床榻上,似是睡着了一般,呼吸轻微,绝美的容颜泛着一抹病态,神色间隐隐有些苍白。

    直到过了良久,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忽而,面色似有些痛苦,抬手捂着嘴,轻轻咳了起来。

    猛然听闻让人心焦的咳嗽声,正在外殿熬药的绿裳心中一惊,连忙站了起来,掀开帘子,便走进了内室。

    “娘娘。”绿裳疾步走近,便立即抬手将宁妃轻轻扶了起来,再给她拿了个软枕靠在身后。

    宁妃眉目间隐隐有些痛苦,仍然是捂着嘴不停的猛咳,不消一会儿,唇角已是渗出了丝丝血迹。

    绿裳见此,面色不由得大惊,忙颤着声音道:“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许久,宁妃方才止住了咳,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轻微的道:“我没事。”

    “娘娘,您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绿裳面含担忧之色,便连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

    宁妃轻叹一声,神色间隐隐有些疲惫,抬手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便背靠在床榻上,不再多言。

    绿裳瞧着她此番病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焦虑万分,轻声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求见皇上,让他给您寻访名医?奴婢相信,只要皇上肯下令,这天下定然会有很多医术精湛者为您诊治,如此一来,娘娘的病定能治好。”

    闻言,宁妃却是摇了摇头,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道:“我这病已是有了好些年,时好时坏,这些年胤儿也从暗中寻访名医,却都毫无效果,便是连太医院也是束手无策,怕是难以根治,又如何能再去劳烦皇上?”

    语罢,绿裳眼中似有泪花涌动,焦急道:“可娘娘若是不去求求皇上,这病要再这么拖下去,奴婢怕娘娘的身子,终有一日会受不住啊。”

    宁妃淡淡一笑,如空谷幽兰一般静绽初放,柔声道:“这后宫中从来便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皇上若是知道我病重,定然会看在往昔对于我的情分上来探望,但如今我这副病弱的模样,又岂能面见圣颜?让皇上看见了,怕是会更加心烦。”

    “娘娘,您总是如此冷静,心思看得比旁人更加透彻,但需知有时候,您这样可是会苦了自己。”绿裳眸中有泪滚落,便连言语间也含了几分哭音。

    “我十五岁便进宫,如今在这后宫中已是二十几年,若是看不透,怕是早已死了很多回了。”宁妃柔柔一笑,面色却是更加苍白,缓缓道:“这些年,我早已厌倦了争宠,后宫中年年都有娇美可人的年轻女子进宫,如今我年华已逝,所幸皇上对我还有几分眷顾。”

    “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皇上现在对我的几分好,也是念在往昔我侍候他时,对于我的情分,若是我姿色不再,让皇上看见我如今这副病怏怏的容貌,即便当时心底或许会有些怜惜;但久而久之只会渐渐将我遗忘,如此倒不如不去求见他,或许皇上偶尔还能念起我的好。”

    闻言,绿裳从宁妃方才所说的一番话中,似是隐隐明白了其中隐含的深意,心知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只轻声劝道:“娘娘,您即便不想让皇上知道,也该告诉景王,不应如此瞒着他。”

    语罢,宁妃却是悲伤一笑,声音似是有些哽咽的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如今我这副病弱的身体也不知还能撑多久,便是告诉了胤儿,也不过只会让他更心焦而已;从小胤儿心思便深不可测,偶尔我也能窥探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野心,而我不应该成为胤儿的软肋。”

    绿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尽量平缓自己的声音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一心为了景王,可这皇宫到处都安插了景王的人,即便您有心隐瞒,估计景王迟早也会知道。”

    “能瞒多久便瞒多久罢。”宁妃淡淡一笑,语气微微有些缥缈。

    话落,绿裳“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娘娘,便是为了景王,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还有,奴婢也很担心您。”

    “绿裳,你起来。”宁妃眸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绿裳,心中微暖,淡淡道:“你在我身边已是侍候了多年,我心知你对我的忠心,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若是我真到了快要支撑不住的那天,一定会为你寻个好去处。”

    “这宫中的主子虽多,但因着你侍奉过我,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到时候我会去求见皇上,让他放你出宫。”

    闻言,绿裳心中不由得感动,眼中的泪水已是滴落到了地面上,磕头道:“奴婢多谢娘娘。”

    语罢,宁妃淡淡一笑,忽而,又轻轻咳了几声,面容也显得更加苍白柔弱。

    绿裳见此,连忙起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瞧着她似乎好些了,语带哽咽的道:“娘娘,药应该是熬好了,奴婢这就去将您的药端来。”

    说完,绿裳已是快步出了内室,转身去了外殿,将在火炉上熬好的汤药端了下来。

    连忙舀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绿裳便回了内室,宁妃伸手接过,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因着这药极苦,她不由得柳眉微蹙,然而面上依然毫无一丝血色。

    喝完之后,绿裳忙又跑去给宁妃拿了颗蜜饯,感觉口里的苦味似乎散去了些,宁妃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胤儿和芷岚这段时间可是如何了?”

    “回娘娘,奴婢听说芷岚小姐最近似乎正在和景王赌气呢。”绿裳笑道。

    闻言,宁妃神情似有些不解,疑惑道:“他们感情不是向来很好的么?芷岚因何而与胤儿置气?”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绿裳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奴婢听说前些时日芷岚小姐同景王曾一起出过府,不知道去了哪儿,最后芷岚小姐受伤了,还是景王抱她回来的。”

    “受伤?”宁妃闻言面色一惊,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问道:“芷岚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难道又要人想要加害于她?”

    “奴婢也不清楚。”绿裳轻叹一声,心中沉思了片刻,便又道:“不过奴婢觉得,如今依着景王与芷岚小姐两人的武功,便是有人行刺,芷岚小姐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受伤;而且那次之后,若是又有人暗中加害,景王与永南王一定会派人彻查,可是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如此种种看上去倒不像是被人暗杀。”

    “你说得有道理。”宁妃认同的点了点头,面容淡淡道:“但我相信胤儿,那日他进宫,为人母妃,自是能看出他对芷岚的一番情意,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言明的理由,倒不知芷岚因何事而置气。”

    语罢,绿裳笑了笑,上前两步轻轻给宁妃揉了揉肩,笑道:“娘娘,不管芷岚小姐与景王两人发生了何事,但这终归是年轻人的事儿,您无需多想,只要好好调理身体便好。”

    宁妃淡淡一笑,心中却仍是有些担忧,沉思了一瞬,便又开口道:“绿裳,你方才说芷岚受伤了,如今可是好些了?”

    “回娘娘,芷岚小姐本就是练武之人,因着休养了好几天,如今这身体倒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绿裳笑着回道。

    “虽是好些了,但毕竟受了伤,身子肯定还弱着。”宁妃眉目柔和,淡淡笑道:“绿裳,等会儿你派人送去一些补品到永南王府,顺便将我一些珠翠首饰也送去一些。”

    “是,娘娘。”绿裳笑着应了一声。

    宁妃柔柔一笑,绝美的面容依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伸手揉了揉眉心,方才缓缓道:“绿裳,你退下吧,我又有些乏了,想要歇一歇。”

    “是,娘娘,您好好歇息,奴婢就在外殿,您若有什么事,只需要轻轻喊一声,奴婢便能听到。”绿裳语气含着几分关怀,说完,便掀开帘子,退出了内室。

    宁妃眸光柔和,却渐渐泛起一抹哀伤之色,忽而,喉间一热,似乎又有腥甜涌了上来,她抬手用帕子捂住嘴,丝丝鲜血却又顺着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

    永南王府——

    卫芷岚一连休养了好几天,胸口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突然听闻宁妃派人给她送来了补品和一些名贵的珠翠首饰,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

    她对宁妃没有很深的印象,似乎也只在两次宫宴上见到过,那时候卫芷岚还没有喜欢上赵胤,自然便对宁妃没有过多的关注,只知道那是赵胤的母妃,面容看上去婉约如水,给人的感觉很是温和。

    卫芷岚记得赵胤之前似乎给她说过,宁妃身体一直便不大好,病情时好时坏,几乎年年缠绵于病榻,纵然他派人暗中寻访名医,却也是丝毫不见起色,为此而一直忧心。

    却也不知为何宁妃怎么突然派人给她送来一大堆补品,思来想去,卫芷岚觉得宁妃应该是知道自己与赵胤互相生了情意,这才对她更多了几分照顾。

    卫芷岚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这几日一直便对赵胤避而不见,心中却早已没有生气,不过是有些怨他太过于心狠,竟然能将那一剑刺得那么深,且还将她一个人丢在小树林而独自离开罢了。

    恰时,正在卫芷岚胡思乱想的时候,紫兰却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恭声道:“小姐,七皇子来府上了。”

    闻言,卫芷岚面色一惊,不由得心中有些诧异,楚云晗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虽然心中知晓他将画卷中的女子认成了郑葭,却还是不由得担忧楚云晗会突然发现,毕竟卫芷晴就在府上,若是两人接触多了,依着楚云晗这男人精明的性子,应该能发现其中端倪。

    想了想,卫芷岚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去大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云晗发现画卷上的女子便是卫芷晴,于是乎,当下便立即起身,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门。

    大厅内,楚云晗神色悠然,正单手端着茶杯,轻轻晃着杯中茶水,俊朗的面容上流光溢彩,似乎含了几分笑意。

    卫芷岚走得极快,“蹬蹬瞪”的便进了大厅,待走至楚云晗身前,便在他一侧的梨木椅上坐了下来。

    楚云晗唇角含笑,眸光似笑非笑的瞅了卫芷岚一眼,勾唇道:“你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便是想着来见本皇子,也不用走这么快。”

    闻言,卫芷岚唇角抽了抽,瞪着他道:“楚云晗,说这话你脸红不红?我都替你害臊。”

    “是吗?”楚云晗轻轻勾了勾嘴角,似乎心情愉悦,挑眉道:“既然不是,你走这么快作甚么?”

    “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管得着吗?”卫芷岚轻哼。

    “我是管不着,本皇子知道只有赵胤才能管得着,你不用刻意说出来。”楚云晗轻轻勾唇一笑,眸光看向卫芷岚时满是戏虐。

    闻言,卫芷岚一噎,眸光瞪着楚云晗,没好气的道:“你怎么又来永南王府了?别告诉我你是跑来喝茶的。”

    楚云晗俊眉微杨,眸光似有些若有所思,眯着眼睛道:“怎么?你这么不希望本皇子来?”

    语罢,卫芷岚心中一惊,心中不由得感叹楚云晗这男人好敏锐得洞察力,竟能从她无意间的话语中,窥探到其中隐含的深意。

    “我和你又不熟,你这样隔三差五的跑来永南王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你关系好着呢。”卫芷岚撇了撇嘴,轻哼。

    闻言,楚云晗唇角一抽,瞪着卫芷岚道:“是吗?我们不熟?”

    卫芷岚秀眉微挑,回眸笑看着楚云晗,慢悠悠的道:“我们什么时候熟过了?”

    语罢,楚云晗俊脸黑了黑,此刻,她恨不得一掌将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拍飞,想起赵胤之前也说过同相类似的话,不由得一阵气堵,冷哼道:“果然你和赵胤这黑心肝的男人真是一丘之貉。”

    卫芷岚神色得意的瞥了楚云晗一眼,笑着耸了耸肩。

    “你没发觉本皇子是特意跑来永南王府看你的?”楚云晗轻轻勾唇一笑,俊朗的面容显得有些慵懒。

    “我好端端的,你没事不去花舞坊看歌舞,搂美人,跑来看我作甚么?”卫芷岚神色有些狐疑的瞅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道。

    “果真是心狠的女人,若不是知道你前几日受了伤,本皇子会这么好心跑来看你?”楚云晗俊眉微挑,语气却是含了几分笑意。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没什么事,能吃好睡好每天过好,你可以滚了。”卫芷岚回眸看向楚云晗,面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欠扁。

    闻言,楚云晗微微眯了眯眼,却是不曾说话,顿了好一会儿,方才笑道:“看你这样子,似乎赵胤那一剑刺得轻了点,若不然你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语罢,卫芷岚不由得白了楚云晗一眼,轻哼:“你别给我提他。”

    “怎么?你还在生赵胤的气?”楚云晗薄唇微勾,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笑意。

    “谁生他气了?我才没有。”卫芷岚撇了撇嘴,却也是说得实话,她是没有生气,不过是有点埋怨而已。

    “没有?”楚云晗俊眉微挑,面上明显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戏虐道:“女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你越说没有便越是有。”

    闻言,卫芷岚顿时无语,索性不再搭理他。

    “本皇子知道你是在怨怪赵胤心狠,但他若是心不够狠不够硬,你认为赵胤能走到今天?”楚云晗神色渐渐变得悠远,缓缓道:“我们都是踩着尸体往上爬的人,从小便见惯了各种尔虞我诈,对人心更是防不胜防,若不是他心里有了你,怕你再次被人暗杀,无法保全自己,所以才教了你三个月武功;但你和我们不同,你不曾见到满眼血腥,也不曾双手沾染过人血,便不曾知道在逆境中的人有多绝望,也不会知道周围的人满是算计,是一种怎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