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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

      蔡七竟然是这么靠不住的人?

    难怪薛梦梧勾搭了蔡星梅,又转而勾搭蔡星竹,却原来还真能从蔡七这里得到消息。以后得告诉魏珞,不能把太紧要的事情告诉蔡七。

    杨妡笑着道谢,送她出了门,等回转至晴照阁,恰听到杨娇在与杨姵说话,“……蔡星竹看着也不是太规矩的人,往后远着她点,别被她累及声名。”

    显然杨娇已经瞧出蔡星竹非处子之身了,只是难得性子一向孤傲的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成亲后长进了不少,竟是懂得了姐妹间要互相帮衬的道理。

    杨婉则对杨妡道:“明儿四妹妹出阁,紧接着就轮到你了,你们嫁得好可别忘记拉扯我一把,也得帮忙给小六妹寻个如意郎君。”

    杨妡看着她满头珠翠却掩不住脸上的憔悴,鬓角遮掩处隐约有块青紫,料想必定又与大姐夫发生了争执,便笑道:“嫁得好门户是其一,另一方面就是要处得好,知道怎样跟相公相处,怎样在夫家立足。我觉得人心换人心,你要是真心待别人,别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真心待你,再没有过不好的。”

    杨娇点头同意,“五妹妹说得在理儿。”

    杨姵打趣道:“她私下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回怎么与三表哥相处呢?不过三表哥有一样好,就是家里没长辈,不需要讨好那么多人。”

    杨妡捏一下杨姵脸颊,“这明明是你好不好?是你马上要成亲,别来排喧我。”

    几人都“咯咯”地笑。

    一晃儿天就夜了。

    杨妡洗浴过,绞干头发,正倚在床头看杜子美的诗集,忽听外面红莲惊讶的声音,“四姑娘?”

    时辰已经不早了,明天杨姵还要早起。

    也不知什么紧急事情非得这个时候来?

    杨妡一愣,下床趿拉着鞋准备出迎,就见门帘被撩起,杨姵一头钻进来,打发走红莲,脱下身上披风,从怀里掏出本册子,羞羞答答地道:“阿妡,我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杨妡扫一眼册子,正瞧见上面画着相拥的一男一女,立刻醒悟到这是钱氏给她的压箱底儿,连忙道:“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大伯母没告诉你?”

    “告诉了,可我娘说我只管老老实实地躺着,就是疼也暂且忍一忍,说完就走了。但是躺着怎么会疼,而且我翻着册子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你瞧,这还有坐着的。”

    杨妡哭笑不得。

    她自然知道有坐着的,不但能坐着还能站着,趴着,而且不止限于床上,榻上桌子上椅子上都可以行事。

    但是,这教她怎么说出口?

    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说起房事头头是道?

    不行,她做不到,就是面对杨姵她也做不到。

    杨妡摇头道:“你别问我,我也不明白。要不明儿你问问王爷,他见多识广……”

    “我才不问他,”杨姵涨红了脸,将册子硬塞到杨妡手里,“你那么聪明,肯定一看就知道,而且你早晚也得看,咱们先一起揣摩揣摩。”

    杨妡无语,可又有几分好奇钱氏传下来的压箱底会是什么样子,遂半推半就地接了册子,将灯烛移到炕桌上,挑亮烛芯,盘腿坐上去,翻开头一页。

    不得不说,钱氏收藏的这本册子其实没多大用。人像画得不好,腰粗得跟水桶似的,屁股大得像瓢,毫无美感不说,动作也不清楚,就只两个模糊的人形抱在一起,完全没有细节。

    继续往下翻几页,终于找到个比较清晰的。

    杨妡思量好一阵儿,指着男子那处突起的物件道:“你看到没有,这几页都是这样,男人把这个东西放到女人身上。”

    杨姵盯着看了片刻,“这是什么?”

    “是撒尿的,你看过我娘把阿嶙撒尿吧,就是那玩意儿。”

    杨姵大吃一惊,“这是要往我身上撒尿?我不干!”

    “不是撒尿,”杨妡连忙解释,可态度太坚决了,又赶紧往后找补,“肯定不是撒尿,哪能那么脏,是……唉,反正跟撒尿应该也差不多。”

    “到底是不是?”杨姵抢过册子从头到尾翻一遍,斩钉截铁地说:“就是撒尿,你看,每张图上都画那个东西,不行,我受不了。难怪我娘不肯细说……”说没说完就将册子一卷,风风火火地走了。

    杨妡本待要追,可外面风冷,她身上只穿着中衣,只好作罢,想明儿一早再过去跟她解释。

    没想到第二天杨妡醒来,杨姵那边全福人已经到了,正帮她洗脸绞面,晴照阁围了一大群人。

    直到杨姵上花轿,杨妡都没有找到机会跟她私下说句悄悄话。

    一晚上,杨妡辗转反侧睡不踏实,生怕杨姵得罪了瑞王。

    杨姵有个臭毛病,闻不得臭味见不得腌臜东西,如果真以为洞房就是撒尿……杨妡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提心吊胆过了两天,终于等到杨姵回门,杨妡早早往松鹤院等着迎接。

    辰正刚过,二门上婆子打发个小丫鬟过来禀告,说瑞王夫妇已经进了大门,正往二门走。

    杨妡一听,立刻提着裙子往外走,“我去迎迎。”

    张氏低嗔:“能不能稳重点儿,走那么快裙子都歪了。”不经意回头瞧,见钱氏也行色匆匆地跟着,忙闭了嘴。

    钱氏自嘲道:“我这两天就没睡个囫囵觉,心总是揪着。”又笑着看向杨妡,“她俩天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肯定也惦记着。”

    几人在二门站定,远远地就看见数位内侍簇拥着两人缓缓走来。

    新嫁娘三日回门,按理夫君是该陪着的,可李昌铭是王爷,陪不陪都无可厚非,既然他愿意陪着来,这就意味着对杨姵非常看重。

    杨妡暗暗松口气。

    不过数息,李昌铭与杨姵一前一后错开半个身子的距离走来,前头李昌铭面沉如水眸光犀利,周身散发着皇室贵胄独有的傲气与锐气,而身后的杨姵脸色却很平静,瞧见杨妡偷偷使了个眼色。

    国礼在前,家礼在后。

    钱氏等人立刻屈膝行礼,瑞王微微侧转身子虚扶一下,“岳母切莫多礼,小婿不敢。”又对张氏与杨妡等人点点头,“婶娘及诸位妹妹也快请起。”

    并没有特意摆出王爷的架子,反而将自己放在新姑爷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