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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她吓得要死,磕磕巴巴地说:“将军,你要不要再喝点酒?”

    却见他起身脱下大红喜服,里面竟然还有件红色袍子,领口与袖口密密地缀着金线绣成的云雁纹,袍身处没绣并枝连理,没有交颈鸳鸯,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大雁。

    男人低声解释:“大雁最是痴情专一,一只亡另一只绝不肯独活。”

    好端端的大喜日子,他却说起死不死活不活,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发成功,快被jj气疯了

    第36章 挑唆

    杨妡睁开眼, 隔着帐帘,隐隐约约地瞧见红莲已起了身, 正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走。

    “什么时辰了?”杨妡问道。

    “卯初一刻, 姑娘今儿倒醒得早。”红莲撩起帐帘,挂在床边银钩上, 又将昨夜准备出来的褙子罗裙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

    杨妡刚坐起来, 就觉得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根针扎着似的,又疼又涨,不由“唉哟”了声,用手扶住了额头。

    红莲忙伸手去试, 也跟着“哎呀”一声,“这么烫!定是夜里受了寒,姑娘再躺会,我去找青菱姐姐。”

    刚说完, 青菱便进了门, 试一下杨妡额头,回身就骂红莲:“昨儿睡觉前还好端端的, 你怎么伺候的,夜里也不惊醒点,常过来看看给姑娘掩好被子?傻站着干什么, 还不快吩咐人请太医,还有使人往松鹤院和二太太那里都禀一声。”

    “我本是要去的,但姑娘身边没人伺候,就想先等姐姐过来……”红莲分辩两句, 见青菱脸色不好,便住了声,急匆匆走出去。

    杨妡笑着对青菱道:“你唬她干什么,我躺着没事,就是起身时头疼,许是夜里出了身汗,凉着了。”因想起昨夜的梦,又吩咐声,“你把盛大雁那只匣子拿过来。”

    青菱先端来热茶,看着杨妡喝了大半,才将匣子取了来。

    两只大雁亲密地依偎着,与梦里那人衣衫上的图样虽不一样,却给人莫名的相似感。

    杨妡摆弄片刻,张氏与府医先后到了。

    府医仔细地诊过脉,笃定地道:“脉相有些浮缓,是外感风邪,寒气入体所致,风寒并不严重,我开个方子,喝上一剂出身透汗就好了。不过五姑娘思虑过重,伤神劳体,长此以往神思不属精力不济,于身体大为不益。”

    张氏沉默片刻道:“劳烦先生开个方子。”

    府医先开了风寒方子,斟酌一会又写了个纾缓开解的方子,告诉张氏,“药补只能治标不治本,要多劝五姑娘心思别太重,经常到院子走动走动也好。”

    张氏看过方子应了,吩咐个小丫鬟送他回去顺道跟着拿药。

    回到内室,瞧见杨妡已半坐了靠在靠枕上,巴掌大的小脸分明仍是一团稚气,可眸中却是心事重重。

    张氏伸手理一下她鬓间碎发,叹道:“都是娘不好,让你跟着操心。”

    杨妡笑道:“我天天除了吃就是玩儿,哪里操心了?倒是娘为了我吃苦受累不得安生。”

    张氏怔怔打量她片刻,长长出了一口气。

    少顷丫鬟按方拿了药回来,趁着青菱煎药的工夫,杨妡与张氏一道用了早饭。

    腹里饱足,杨妡觉得困意上来,不知不觉就阖了眼。

    梦里好似还是那间张灯结彩铺红挂绿的喜房,男人已褪下外衫,中衣领口敞着,露出健硕的胸膛,隐约可见腹部微微隆起的肌肉。

    男人温和地问:“你吃过东西没有,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她摇头,“不饿,也不渴……嗯,有点渴,我陪将军喝盅酒吧。”

    男人幽黑的眼眸亮晶晶地盯着她,“刚才在席上已喝了许多,再喝就不成了。要不,我给你倒一盅?”

    她连忙拒绝,“不用,我吃不得酒。”

    “那就早点安歇,”男人侧头看向那个面目不清的丫鬟,“你下去吧。”

    丫鬟朝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行礼退下。

    屋子顿时变得狭窄逼仄起来,温度似乎也高了许多。

    男人站在她跟前,将她困在床边。

    往前就是他高大的身体,往后则是绣着百年好合的大红锦被。

    她双手揪着领口,紧张地抖个不停,不知道是要解开还是要捏拢。

    “你别怕,我不会伤着你,”男人低低安慰她,“我喜欢你,阿妡,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穿水粉色袄子,头上戴着珍珠花冠,就像桃花仙子下凡。”边说,边伸手拂向她脸颊。

    他指腹密布着薄茧,慢慢擦过她的脸滑下脖颈,触到颈间的盘扣,便要去解。

    她突然就干呕起来,弯了腰扶着床边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抬头却已是满脸泪水。

    她无力地滑倒在地上,跪在他脚前求恳,“你别碰我,求你别碰我,求求你。”

    她的头碰着他的鞋,是双精致的麂皮靴子。

    他飞快地移开,在屋子里如猛兽般疯狂地转了几圈,然后蹲在她面前,拉她的手,“你起来吧。”

    “不!”她尖利地叫一声,一把甩开他的手,警惕地护住了领口。

    她瞧见他的眸中的光彩渐渐地暗淡下去,然后他猛地起身,一把抬起屋子中间的圆桌,“当啷”摔在了地上……

    杨妡一个激灵醒来,只觉得背后汗涔涔的湿冷一片。

    那满桌的杯碟茶壶落地的声音仿佛还在眼前,碎瓷片扎破她手背的痛楚仿佛就是刚才,可这些总归比不过那一瞬间她看到那个男人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来得震惊。

    那扳指分明就是玉屏山下纵火的男人套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