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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何必那么麻烦?哪里用你亲自上京城?明日让我家大郎带着两个汉子去京里挑选花种,你又不精通此道,去了也是白去。”

    齐蓁听了这话,也没反驳,她只会做一些女子所用的脂膏蜜粉等物,要说这侍弄花草,当真只是个门外汉。

    “我想在西山上种玫瑰、蔷薇、兰草、茶树、橄榄以及桂树。”

    “你倒是不贪心!”

    郑三娘没好气儿的说了一句,玫瑰与兰草都娇贵的很,若是一个不好,可能都养不活,西山的地界儿虽说宽阔,但一开始他们总不能将西山都给种满了,否则不止人手不够,恐怕那些好东西也都浪费了。

    齐蓁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橄榄,不过那东西在京城周围少见的很,种植的人也不算多,前世里齐蓁就见到老太监用橄榄榨出油来,与花油混合在一处,当成头油。

    但凡涂过这种橄榄头油的女子,头发没有一个不好的,齐蓁就曾见过,一个妇人因产后失调,头发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枯黄如同干草一般,半点儿光泽都没有,但涂了头油只两个月,不止不再落发,甚至原本的头发也变得乌黑浓密,长出新的发茬儿来。

    这头油的方子并不是老太监原本从宫里带出来的,而是他买到橄榄后,自行研制一番,才得出的结果。

    说起来,老太监在研制这些脂粉香膏一道上,当真是个中翘楚,连带着也传授了齐蓁不少东西,在齐蓁跟着老太监做脂膏时,老太监曾经又羡又妒的提了一句,说齐蓁在这方面的天赋比他还高,若是再过几年,恐怕手艺超过他也不是难事儿。

    只可惜那没了根儿的老太监根本就是个变态,先是在床榻上日日折磨于齐蓁,毁了她的身子,让她难有子嗣,后来又用玉势将她生生捅死在床榻之上,死的那么不体面。

    想起临死之前的痛苦,齐蓁就恨不得将老太监杀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好在齐蓁还记得郑三娘在房中,也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露的太多,只开口道:

    “就算桂树今年种上了,也得再过了三五年才能开花,茶树虽说能够随取随用,但榨出来的茶油贵重的很,分量也不会很多,定不会亏本的,三娘放心就是。”

    见着齐蓁坚持,郑三娘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只要让郑大郎好好看着那些农户们,也不怕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

    对于郑大郎一身古怪的力气,郑三娘夜夜受着,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才能放心。

    “罢了罢了,就听你一回,等到那些花草树木都栽好了,你再随我去京城一趟,看看铺面。”

    齐蓁点了点头,转身将早已准备好的五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往郑三娘手中一推,道:

    “买树种的钱恐怕不在少数,不过我这手头上余钱并不很多,五十两也不知够不够。”

    “自然是够的,你当那些花草是金子做的不成?若是遇上喜欢的,花草自然不算便宜,但在咱们等着农人眼中,那些东西还没有粮食实在,何况明日去京里买的还是花苞儿,更要便宜不少。”

    正文 第25章 西山栽花

    廉肃一共给齐蓁留了百十两银子,但她却不能全都交到郑三娘手中,否则若是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该如何是好?再者说来,现在冰雪消融,正好是送廉伯元入京读书的好时候,虽说京城里面租房实在是不便宜,但两个小娃却万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若是廉家两小有一人身上能有功名,就不必再被征了兵丁,去边关做苦役,弄不好还将自己的性命给丢在异乡。

    等到第二日,郑大郎一早就找了几个农人去到京城,因为郑家的豆腐做的极为鲜嫩,京里头的富贵人家有的就好这么一口儿,郑大郎为了做生意,时不时就驾着驴车去京城卖豆腐。

    今个儿板车上虽没有豆腐,但却拉着两个约莫三十七八的汉子,一肥一瘦,两人都晒着皮肤黝黑,一笑的时候眼尾都是褶子,看着十分憨厚淳朴,一看这模样就是常年在日头底下干活的。

    “郑大郎,真有这好差事,一个月只要种种花草,就能给五百文?”

    五百文对于土里刨食儿的农人而言,实在不算一笔小数目了,一亩地才能收多少粮食?充其量也不过卖一两银子罢了,还得一大家子累死累活的。

    不过好在每年忙的时候只有春耕秋收,余下时间都闲得很,种花草又与播种的日子不同,若是此事为真,他们一年岂不是能多得六两银子?

    郑大郎板着张脸,也没有回头,手中拿着柳条制成的鞭子,时不时在驴子屁股上抽一下,刚毅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耐之色,低吼道:

    “愿意干不干,老子还能找别人!”

    郑大郎原本是个寡言少语之人,脾气也算不得好,但却不常对外人发泄出来,不过昨夜里发生了一点意外,原本他已经入了道,谁曾经三娘她小日子突然来了,让他生生将硬的如同铁杵一般的东西给抽出来,郑大郎肚子里不憋气吗?

    偏偏郑三娘是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疼宠的女人,即是妹子,又是婆娘,含在嘴里都生怕那身娇肉贵的人化了,郑大郎又怎会对她发脾气?

    所以可怜了这两个刘姓农户,两兄弟一起面对这吃了枪药的郑大郎,着实算不得好差事。

    刘老大心宽体胖,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刘老二的后背,没让他再开口。

    毕竟郑大郎可是给他们兄弟两个送银子的,说话难听些又算什么?若是有人愿意一年给他六两银子,日日铲他耳屎都成!

    驴车嘎悠嘎悠的,足足两个时辰才到京城。

    一入京城,这几人就直奔买花种树种的坊市去了,好在因为这些东西都卖不上高价,摆摊的位置也偏僻,一般都靠近城门,所以位置倒是好找的很。

    待走到一个摊子前头,刘老二蹲在地上,嘴里嚼着烟叶子,伸手摸了摸打了花苞儿的玫瑰,只觉得这玫瑰花的花瓣娇嫩的很,颜色也是鲜亮的大红色,拿起一株放在鼻子下头嗅了嗅,香味儿十足,又不腻人。

    现在并不是玫瑰的花期,这小贩竟然能弄来这么多的玫瑰花苞儿,当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应该是温泉庄子里的农户,偷偷拿着花苞出来卖的,否则玫瑰花开的不会这么早。

    刘老二看着憨实,但实际上也是个有心眼儿的,知道这些花苞儿都是好东西,更是不愿错过了。

    刚才进城之前,郑大郎就已经说了,廉家那婆娘是为了做女人用的脂粉,所以选的花朵必须既新鲜又带着芳香,否则若是没有味道,脂膏还怎么做出来?

    这摊子上的花苞儿拿回大湾村一种就活,可比种子长得快多了,要不了个把月,就能开出大朵大朵的玫瑰来。

    “你这花苞儿怎么卖的?”

    “二文钱一株。”小贩懒洋洋的答了一句,今日日头正好,打在人身上当真舒坦的很,让他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呵欠。

    “买的多了能不能便宜点儿?”

    “那得看你买多少了,要是超过一百株的话,十株减一文。”

    刘老二知道这小贩也没要谎价,扭头看着郑大郎,后者大步流星走到前头,道:

    “一千株。”

    一千株听起来不少,但一共还不到二两银子,而且三娘最喜欢玫瑰香,到时候齐蓁做出的脂膏若是多了,他也能买回来一盒,讨三娘欢心。

    小贩见着郑大郎这般爽利,一个鹞子翻身就蹿了起来,他这摊子上拢共也就一千株的玫瑰,不过因为花苞儿刚打出来,还没有指甲大,自然不好卖,没曾想下午就来了个大主顾,直接将他这里的东西给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