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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节

      锦华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双明亮的眼眸敛着眸里的神色,将目光淡淡的投落在她家主子的身上。

    男人优雅的抬首,薄唇轻轻的抿着,“为何要与母妃说这样的话?”

    冷曦月细长的眼睫轻轻的颤了下。

    她回眸,视线重新落在男人的脸上,“因为王爷现在的举动,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多少人想看见凤澜的笑话……

    又有多少人想抓住凤澜的把柄……

    “贵妃娘娘说了,如果王爷再一次出了这个府门,皇上那边可能不会有动作,但皇后那边必定会说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圣意,不将皇上的话放在心里,届时天子大怒,王爷该如何应对?”

    冷曦月的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总之曦月不会让王爷涉险,当初已经依了王爷一次,这一次不能再依了。”

    上一次凤澜要为郁唯楚渡真气,她便已经很反对了。

    但到底只是伤了元气,性命还是无碍的。

    这一次事情若是闹得大发了,凤澜出事不说,还会轻易叫人明白,苏凉就是他的缺点。

    到时候,可真说不清楚,是苏凉容易出事,还是他容易出事了……

    男人的唇线维持着微笑,眸色沉静却并无一丝一毫的笑意,深敛的目光看向了冷曦月,“锦华,带曦月进府,你们一路奔波幸苦了,回府好生歇着罢。”

    他微微抬了手,吐词冷静,“锦书。”

    锦书心领神会,锦华看着他将手重新搭在那轮椅之上,欲要推动轮椅,身前的那位穿着紫衣长裙的女子,却是蓦然屈膝下跪,腰身挺直,脑袋下垂,“如果王爷要离开,那便请先给曦月休书罢。

    锦华近乎是在同一时间俯下了身子,欲要将冷曦月扶起,不过冷曦月身形坚定,不肯起身。

    锦华又急忙朝凤澜拱手道,“主子,冷侧妃去灵波寺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膝盖上的伤口至今未愈,看在侧妃娘娘一心一意为主子求药的份上,求您还是让她起身罢。”

    锦书眸色一深。

    凤澜微微抿了唇角,漆黑幽深的双眸眯了眯,望着眼前双膝跪地的女子,绞着的双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回府。”

    冷曦月面上一喜,便听男人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如果你还是一心为母妃做事,那本王就把休书给你,还你自由。”

    冷曦月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望向眼前神色淡漠的男子,“王爷――”

    锦华眉头紧锁,锦书面上却是毫无波动。

    他的主子决定的事情,岂会因他人威胁而改变?

    尤其还是关乎,苏凉的事情。

    ……

    郁唯楚神色恍惚,绯色的唇抿得极紧,寒回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她攥着他衣襟的手上,她的指尖寸寸泛白,可见有多忍耐和压抑。

    男人眯眼笑了下,色调阴暗,“你是在意那破烂红绳,还是在意寒墨夜会有什么反应,嗯?”

    郁唯楚被蒙着眼睛,看不见男人的神色变化,也瞧不见彼时他猩红眸底涌动的光芒有多幽暗,甚至有点扭曲的诡异。

    她满脑子都是那相思红绳的断裂的消息,男人阴阴沉沉的声音闯入耳中,带了抹明显的警告和危险之意,她也还是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启唇哑着声音回应了两个字,“没有。”

    男人的脸色愈发的深沉晦涩,眉眼之间沁出阴鸷。

    修长而白皙如玉的手指抬了起来,捏住了她的下颌,静谧的空气之下,他的嗓音渗的有些冷,“你现在是在挑战我的耐性?”

    他最后一个尾音甚至都还没有说完,眼前的女人竟无声无息的流下了泪。

    她的眼睛被黑布蒙着,白皙干净的脸庞上滑落两行清泪,男人的眉眼骤然一拧,俊美的容颜凑到了她的跟前,声音又低又沉,“郁唯楚,你敢在我的面前为别的男人哭?”

    郁唯楚没有动,男人的声音如此近,出声张口,呼吸都能打在她的脸上。

    眼前一片昏黑,她有些迷茫的从寒回的身上收回手,摸了摸脸颊上沁凉的液体,潋滟而微微红肿的唇倏地扯开了笑,“我没有哭啊……为什么要哭?”

    她下意识的将那泪意擦掉,笑容放肆,说话却有些语无伦次,“断了才好……断了就断了……”

    呼吸微微有些困难,郁唯楚抽了抽鼻子,从凳子上站起来,避开了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我困了,我要睡觉。”

    男人的视线从桌面上一扫而过,“继续吃饭。”

    “不要,我好困。”

    男人拧着眉头抿着唇,一声不吭。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语调过于情绪化,郁唯楚摸了摸他的身子,纤细的手恰好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轻轻的拍了拍,“我听你的声音也很疲倦,你昨晚是没有好好休息对罢,等吃完了你自己睡一会,现在是你送我回床上,还是我自己扯开布条走回去?”

    郁唯楚真是一个打了巴掌还会给他甩一颗糖讨好他的女人,无情而又要勾着他的心,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正文 第181章 寒回,是谁?

    男人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子高出郁唯楚许多,女人被他揽入怀中,娇小的身子没入他的怀里,脑袋才刚过着他的肩膀。

    清俊而斯文的脸上辗转过一抹戾气,只是开口说话的声音却又想的特别的低沉和冷静,“不许想他,更不许梦到他。”

    他抱着她,郁唯楚没有动,没有抬手推开,也没有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

    脸上的凉意越来越重,那白皙纤长的手指颤抖了好久,湿意弥漫了整条黑布。

    也许这就是她和寒墨夜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