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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卫庄深吸一口气:“他那么可怕?”

    萧槿觉得跟他说得严重一些可能震慑性强一些,当下神色一正,点头道:“他性子阴晴不定,发起脾气来很吓人的,而且整人的手段很多。”

    恶毒上司发起脾气来肯定吓人,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些大小官吏整得服服帖帖的。不过最要紧的是,这个人将来权焰赫赫,鬼知道他是不是也很记仇,还是让卫庄多加小心才是。

    卫庄瞧着萧槿满面的严肃之色,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四公子的脾气应该没有那么坏。”卫庄无奈道。

    萧槿伸手拍拍他:“你一定要听我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卫庄再度摸了摸她的头,与她作辞时,言辞间皆是不舍,萧槿也被激起了离愁别绪,一时很是伤感。

    卫庄临上马车时,萧槿又跑上前来,仰头道:“表哥那几件预备传家的衣裳带走了吧?”

    卫庄一顿,随即笑着点头。

    “我会好好收着表哥给的礼物的,”萧槿笑道,“等过两年,我再拿出表哥给的画,看表哥画得准不准。”

    卫庄缄默片时,点头道好。

    萧槿抬手揩了揩忽然涌上来的眼泪,嗓音微哑:“表哥记得抽空回来看看。”

    她正抹泪间,一抬头,忽然瞧见卫庄递来了一串糖葫芦。

    “啾啾不要哭了,”卫庄低声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萧槿点点头,只是顾着擦泪,不肯收下糖葫芦。

    卫庄将糖葫芦拿到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我方才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才给你买的糖葫芦,真的不要?我难得大方一回的。”

    萧槿倏然破涕为笑,接过糖葫芦,微笑道:“谢谢表哥。”

    卫庄最后看了萧槿一眼,回身上了马车。

    宋氏与卫晏早就坐了进来。宋氏掀起帘子朝着萧槿挥了挥手,话别几句,这才重新坐回去。

    “真不懂你近来都在折腾什么,”宋氏瞥了卫庄一眼,又叹道,“不过也好,许久没回去了,是该归家看看。”

    卫庄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马车开动,渐渐驶离萧家。

    光阴荏苒,冬去春来夏又至,转眼半年过去。

    卫庄走后,萧槿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似的,有时候路过空荡荡的西跨院,也会驻足停留片刻。

    这日午后,她刚刚睡醒中觉,才从床上坐起,就见萧榆兴冲冲地奔进来,一把抓住她。

    “啾啾快收拾收拾,”萧榆抓住她的手臂晃了晃,“卫家公子来咱们家拜访来了!”

    萧槿揉了揉脸,蹙眉道:“卫启沨又来了?”

    “不是卫家二公子,是卫四公子,”萧榆笑嘻嘻道,“听闻他容貌更胜二公子呢,我很好奇他究竟长得多好看。”

    萧槿睡意未消,掩口打了个哈欠:“哦,四公子啊……”说话间忽然反应过来,蓦地瞪大眼睛,“卫四公子?!”

    卫启濯来了?!

    ☆、第三十二章

    萧槿仔细回想了一番,但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卫启濯上一世来过聊城的事。她前世与卫启濯初次见面时,已经嫁给了卫启沨,她绝对没有在聊城见过卫启濯。

    所以前世的轨迹确实会有所改变。

    萧槿思及此倒是又松了口气。不过她想不明白,卫启濯来萧家作甚。

    前院正堂。卫启濯端着新烹的江南风团雀舌芽茶,慢慢啜饮。

    萧安见今不在府中,卫启濯来时,是萧定前去迎候的。萧定对于这位贵公子的突然到访深感意外,忙忙奉上点心果饼,又殷勤地命人去烹了最好的茶。

    两厢揖让坐定之后,萧定便禁不住探问起了他此番前来的缘由。

    卫启濯只道是来聊城这边办事,顺道来萧家拜望。

    两人说话间,萧家几个兄弟到了。

    萧嵘很有些兴奋。卫家是多少人想攀却攀不上的高枝,而卫家的人也不知怎的,都喜欢往他们家跑,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攀交机会。只是上回卫启沨来时,他没能跟卫启沨走得太近,这次的机会定要抓紧了。

    萧嵘方欲上前搭话,就见卫启濯倏而起身朝他这边走来。他正感到受宠若惊,卫启濯径直越过他,走到萧岑面前,笑道:“这位便是五公子吧?”

    萧岑仰头望着面前浅笑微微的少年,忍不住揉了揉眼。

    这人笑起来简直晃人眼。萧岑原本以为卫启沨那种长相已是稀世罕有了,谁知道竟然还有长得比卫启沨生得更出色的。

    这位四公子只是静静地坐着吃茶,便衬得厅堂内如琼枝互映,辉煌满室。

    萧岑点头道是,就听卫启濯道:“义兄跟我提起过五公子与八姑娘,说住在萧家的那段时日,同二位颇为亲厚。”

    萧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义兄”指的是卫庄。

    萧嵘忍不住看了卫启濯一眼。卫庄那个不知道怎么着搭上荣公的义子,竟然真的跟国公府的公子有交情?

    萧安听闻家中来了贵客,便提前从衙署里赶了回来。卫启濯直言来得匆忙,尚未寻见下榻之处,萧安便又让季氏为他收拾住处。

    黄昏时分,卫启濯表示坐在屋里太闷,想出去走走,萧家兄弟四个便被萧安萧定派去为他引路。

    萧嵘有心领着卫启濯去后花园花台那边赏景喝酒,如此方便套近乎,但奇怪的是,卫启濯根本不按他指的路走,他指东,卫启濯偏对西边感兴趣,他指南,卫启濯转头就往北走,几番之下,让他颇为尴尬,但人家身份摆着,他非但不敢质疑,还要仍旧赔着笑脸。

    就这么七拐八绕地兜了一大圈,就在萧嵘走得腿肚子抽筋时,卫启濯终于停下,望向不远处的一座观景亭:“那位是谁?”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瞧见萧槿正趴在亭内石桌上小憩。

    萧槿有个习惯,春夏黄昏时,喜欢独自跑来这座亭子里纳凉,去年她生辰那日,卫庄便是来这里给她送戒指的,还附赠了一个公主抱。

    萧槿半睡半醒间想起去年的情形,还觉得清晰如昨。她正迷迷糊糊地想着卫庄送她的那个戒指上的猫好像真的有点大,就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声传来。

    她蓦地惊醒,一回头,正与一个人目光相撞。

    那人在众人簇拥之下,踏着晚霞,径直朝着她这边走来,气度特出,风神无两。

    萧槿懵了片刻,慢慢睁大眼睛。

    真的是卫启濯!当年的宰辅大人好生青葱,瞧着倒是和日后的恶毒上司画风不太搭边。不过她暗暗算了算,他今年应当才十四五岁,这个模样很正常。

    只是,他怎么转悠到这里来了?

    她心中疑惑间,卫启濯已然缓步上前,到得她跟前时,彬彬有礼地唱了个喏,旋笑着自报家门。

    萧槿想起他前世那个狠绝手腕、雷霆作风,再看看眼前这个温和儒雅的少年,深觉她可能遇见了个假卫启濯。

    萧槿起身还了礼。她见清静被打搅,正欲开言作辞,却见卫启濯自动自觉地坐到了她对面,又含笑道:“八姑娘莫要拘谨,坐着便是。”

    萧槿嘴角微抽,她不坐下是因为想离开,但经他这么一说,她倒是不好即刻提告辞的事,她可不敢扫了他的面子。

    萧槿硬着头皮重新坐下,正琢磨着要寻个什么由头脱身时,就听卫启濯笑道:“表妹可曾用了饭?”

    萧槿被他一声“表妹”叫得毛骨悚然,瞠目道:“我与卫公子是表兄妹?”

    萧岑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这关系是怎么捋的?

    “八姑娘是我义兄的表妹,那自然也是我的表妹。”

    萧槿深吸一口气。

    这话……没毛病。

    萧槿说尚未用饭,卫启濯便表示要将晚膳摆在这里,问她可愿留下一道用饭。

    萧槿正想婉言拒绝,紧跟着又听他道:“算起来,我与表妹也算是一家人。表妹和我初次谋面可能不知我脾性,我这个人,最是温和好脾性,认识我的都说我好相与得很。”

    萧槿听得目瞪口呆。

    这年头自夸已经可以到这种不要脸的地步了?

    萧槿不好推辞,勉强应下。卫启濯以石桌太小坐不下为由,让四房的几兄弟先回去,只留下了萧槿姐弟两个一道用膳。

    等肴馔摆上来,萧槿见卫启濯含笑招呼萧岑坐到他身边,又亲自帮他布菜,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有些忧虑。

    她弟弟也是有些姿色的,要是入了卫启濯的眼可就不妙了,以他将来的权势地位,要是想夺她弟弟,萧家恐怕根本拦不住。

    毕竟这个恶毒上司很可能是个弯的。

    萧槿觉得或许她应当提醒她弟弟离卫启濯远一些。

    卫启濯与萧岑说笑时也在留意着萧槿,见她神色怪异,微微一顿。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他的言行应当没有不妥之处,但萧槿看他的眼神实在有点不对头。

    卫启濯转而要帮萧槿布菜时,被萧槿婉拒了。他瞧着萧槿疏离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做卫庄的时候,经常跟萧槿一道读书一道用饭,萧槿后来还带吃食给他。

    卫启濯心中暗叹,果然有得必有失。

    饭毕,萧槿起身作辞,卫启濯主动相送。

    路上,萧槿想尽量离他远点,但她往哪边挪他也往哪边挪,始终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容易熬到了地方,萧槿与他道别,扭头往自己院子里走时,被他一声“表妹”叫住了。

    卫启濯上前,在走至距她两步远处才停下,道:“我与府上几位公子商议好了,后日出城游山,表妹要不要同往?”

    萧槿觉得一股压迫感迎面袭来,往后退了几步,摇头推拒。

    他语气一低:“表妹不要见外,表妹想带着姐妹一道陪着也可以。”

    萧槿觉得被这个前小叔叫表妹真是浑身不自在,不自觉继续往后退。她往后退,他就往前进,如此这般,最后等退无可退,才发现自己已经贴到了墙上。

    萧槿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像……壁咚。

    虽然四下无人,周遭又弥漫夜色,但萧槿还是觉得窘迫,转身欲走,却又被他堵住了路。

    “表妹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萧槿小脸一僵,默默按了按额角。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场景这么诡异……他好像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

    萧槿叹气,再度出言拒绝,行礼离开。

    卫启濯面上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他半年没见她,十分想念,今日特地打选衣冠,仔细拾掇了一番才登门造访,为的就是让她第一眼见到他时能眼前一亮,好歹对他改观一些。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她一直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