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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展凝沉着脸,整个人都透着阴霾。

    程谨言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声音,见人表情也不对,顿时又收了看好戏的心,事实上他比谁都不愿展凝难受。

    “我可以放了他。”程谨言盖在棉被下的手微微屈拢,有点紧张的揪了揪毯子,“我们可以当做这些事什么都没发生,只要你嫁给我。”

    展凝被他突来的求婚砸的懵逼了两秒,随后说:“有你这么得寸进尺的?”

    “怪我坐地起价太狠吗?”程谨言大眼半合着,好似要睡过去的模样,“我至始至终要的就只有你,我心心念念想了两辈子,我……”

    展凝突然笑了,嘲讽的笑声打断了他自以为的深情:“你搞错了,没有两辈子,上辈子你当我是垃圾,这辈子我当你是疯子,两者都是不正常的。”

    “知道如何才能对彼此都好吗?”展凝俯身靠过去,接近了他一些,程谨言缓慢的睁大了眼睛,手突然从被子下伸出来要去拉她,展凝迅速避过,残忍又决绝的说,“那就是放手,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因着她的话,程谨言瞬间想起前世的种种点滴,他深深觉得自己那会确实混蛋,回忆又很快跌落至展凝去世那会,然后被掩埋的绝望再次卷土重来,好似永远不见天日。

    “不,不是的……”程谨言有些激动起来,他坐不起身,脑袋陷在蓬松的枕头里,吃力的摇了摇,苍白的脸色因着过激的情绪而微微带出血色,看过去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程谨言着急到语无伦次的说:“我喜欢你,我上辈子就喜欢你,我只是来不及说,展凝,真的,你再信我一次,你再给我次机会,我再不那样了,再不会忽略你,求求你……”

    他像一只去了壳的河蚌,露着柔软的内里,只余任人踩踏的结果。

    可依着程谨言的地位,如此卑微的模样理应是不该存在的。

    展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悲,她死死的拧着眉,跟看陌生人似得在那看着床上已然失态的男人。

    程谨言见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心脏生生要被她冷漠的态度所绞碎,自觉的开始做出退让:“可以不结婚,我们可以不结婚的,只要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我只求一个机会,行不行?”

    第80章

    “回去吧,别跟爸妈说, 免得他们操心。”展凝将展铭扬从派出所接了出来。

    在里面呆了几天, 看过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憔悴。

    展凝心疼的往他背上拍了下:“先去洗个澡, 把衣服换了。”

    展铭扬斜过去一眼:“我馊了?”

    “难不成还是香的?”

    “……”展铭扬眼皮一耷拉, 脸上的表情不见轻松, 也不跟她继续瞎扯, 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我不能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小阳哥又怎么办, 他都还没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天事发太过突然,他怎么都没想到向来温柔没什么声音的宋阳能干出这么牛逼的事来。

    他希望展凝能平平安安过舒坦日子, 他也不喜欢程谨言现今的态度, 对他反感有之,失望有之, 还有因着一起长大的交情而衍生出的更复杂的负面情绪。

    但再怎么样,他都没想过让那个人死, 他只希望程谨言脑子能赶紧正常点, 能变得跟以前一样, 尽管木讷少言,却能安安静静的站在他们姐弟身边,就像小时候那样, 三个人都能好好的。

    前方有车过来,展凝拽了把失神的大孩子说:“这边的事不会再有大的问题,宋阳马上也会出来,你赶紧回去,不是马上毕业了吗?”

    展铭扬的关注点全在前两者上:“事情解决了?怎么解决的?你妥协了?”

    被限制人生自由,全方面人为监控,关在一个巨型盒子里,被当宠物似得圈养起来,让展凝去过那种不是人过的日子?

    展铭扬激动的一把拉住展凝,着急道:“你真妥协了?我不同意!我告诉你,我绝不同意!”

    展凝挺欣慰,又好笑的看着他:“放心,我哪有这么蠢,只是我有筹码,足够让他做出退让。”

    展铭扬压根不信:“什么筹码?”

    “你了解这么仔细干嘛?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展铭扬:“姐!”

    展凝不由分说的将人拉着走了,之后不管展铭扬问什么,都模棱两可的在那打擦边球。

    先去商场买了身衣服,就近开了间房让他去洗澡。

    等展铭扬顶着一头潮湿的头发出来时,展凝神情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会:“你交女朋友了吧?”

    往常展凝是不怎么八卦这块的,就现下的环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着实有点诡异。

    展铭扬将毛巾盖在头上,整张脸埋在阴影,闷声声音说:“也没怎么交女朋友。”

    展凝笑了下:“你瞎害羞什么,姐是认真问你呢,到底交没交?”

    两姐弟感情好,有个什么事也经常互相吐槽,展铭扬是属于那种没什么秘密的人,也不觉得有东西需要瞒着展凝。

    但他的感情经历相对比较浅一些,这么直面问题还是有些让人尴尬。

    等了半晌,展凝忍不住又催了句。

    展铭扬才扭扭捏捏的说:“有一个,是隔壁学校的。”

    展凝稍稍问了下情况后便没再继续抓着不放,这辈子程谨言一股脑把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长期呆在s市的结果便是间接的不会再搞黄展铭扬的恋情。

    这算是不幸中的小幸了。

    这天下午,展凝最终把不甘不愿的展铭扬送上了车,并对着人下了一堆保证书。

    从车站出来后,展凝去了医院,程谨言还要再住几天,她到的时候程谨言正靠坐在床上,右手挂着点滴,膝盖上摆着资料,眼睛却发直的盯着窗外。

    他的脸色还没转好,窗外的薄光盖在他脸上,看过去气色就更差了些。

    听到动静,他迅速转过头来,目光触到她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展凝嘲讽的勾了下嘴角:“放心,我说不跑就不跑。”

    “我知道。”

    他知道展凝不会跑,就是压不住心里的慌乱,只要看不到人他就坐立不安。

    病房里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放了一些水果和糕点,边上还有几把椅子,展凝拉过一把坐了。

    程谨言:“小扬走了?”

    展凝应了声:“宋阳什么时候出来?”

    程谨言停了两秒才说:“明天吧。”

    展凝便又不吭声了。

    好一会有了纸页翻动的声响,程谨言靠坐在那开始安静办公,直到饭点都没停过。

    进来做记录的护士看到忍不住教育了几句,当事人教育完,一扭头又朝着展凝炮轰:“真是的,你们做家属的也不看好了,身子糟蹋了最后累的还不是你们?”

    展凝被训的一脸莫名其妙。

    程谨言解围:“她说了,是我自己没听。”

    小护士又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才转身走了。

    程谨言看展凝在那发呆,问了声:“今天想吃什么?”

    展凝回过神:“我不挑。”

    他们每天的吃食都是酒店定制送来的,大厨手中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差到哪去。

    那天程谨言苦求要一个机会,展凝并没有给。

    在程谨言可以拿宋阳威胁她的时候,展凝同样也有一样东西可以作为筹码,她并没有骗展铭扬。

    这个筹码就是自己的命。

    展凝并不是那种会轻易选择轻生人,但上辈子展凝的结局很坑爹,车祸是两个人心中最大的沟壑。

    这一世有很多东西变得不一样,认识了新的人,经历了新的事,然而在这些人事中依旧或多或少的掺杂着上一世的某些痕迹。

    该发生的继续发生着,能避免的少量避免了,那么车祸呢?

    展凝当初将这一点拎出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虚弱到无法动弹的男人突然就哭了。

    他并没有表现的声嘶力竭,只是一颗颗的液体从眼眶里跑了出来,那双大眼中沉了太多东西,展凝分辨不清。

    她只是冷静的说:“离我上一世的死亡不远了,程谨言,你希望用着现在的方式让彼此最后都无法释然,还是说愿意接着往后退,让我在剩下的时间里过的爽一点?”

    “我不会让你死。”他急喘着说。

    很多东西不是你说想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命运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就会踹上一脚,这一点上倒是还挺公平,毕竟它不会看钱和权。

    该你倒霉时,你再牛逼也幸运不到哪去。

    展凝跟听笑话似得看着他:“是吗?那我们就打赌看我会不会死吧!”

    他不会让展凝死,更不会拿她的命来做赌注,他会用尽一切方法来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

    可展凝对自己生命轻松无谓的态度让程谨言崩溃了,他有多看重她,这个崩溃的程度便有多深。

    最后因为程谨言情绪波动太大,整个人开始失控抽搐,展凝叫来了医护人员。

    那个晚上她在走廊站了一宿,程谨言过的不痛快,她其实也没好受到哪里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谁都不愿见到的。

    但展凝总归自私了些,她无法委屈自己,所以只能折腾程谨言了。

    喜闻乐见的是这个晚上的对话多少还是起到了些效果,尽管没有得到绝对的自由,出门时还会远远的拖着一个保镖,但相比之前被锁别墅还是好了不少,并且也不会再去追究宋阳的刑事责任。

    展凝不可能满意这个现状,但似乎除了容忍,也没别的办法。

    去接宋阳出来的前一天,展凝见了一个人,一个有段时间没碰面了的人——孙婉。

    她穿着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头发剪短不少,上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发色,看过去更干练了些。

    孙婉去了宋阳的咖啡店,从员工口中得知老板出了事,于是找了过来。

    展凝接到她发来的信息时愣了下,因为中间时间隔太久,她看着上方的人名有了种无法言说的陌生感。

    两人面对面站了,展凝笑着跟她开玩笑:“伙食很好啊,吃的白嫩嫩胖乎乎的,都可以下锅了。”

    孙婉随口怼过去:“得了,总比你成天到晚减肥强,最近强度是不是又加了,往瘦骨嶙峋方向更靠拢一大步啊。”

    长时间睡不好吃不下的情况下,想要发福也就成了一个技术活了。

    展凝笑容微敛,跟着又胡扯了几句,突然安静下来,氛围莫名生出一股尴尬。

    孙婉咳了声将话题转到正经事上:“宋阳的事你知道了?”

    展凝点头:“马上就出来了,别担心。”

    “具体怎么回事?他店里的人也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这说起来就复杂了,前因后果各种细节一吐估计能说一晚上,展凝觉得累,也没有要对孙婉述说真相的打算。

    两人间的隔阂是很明显的,之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大大小小事件都有孙婉参与的影子,而现在已经被慢慢剥离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