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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展凝每次想到闹心的问题就忍不住的脸黑。

    她懒得再跟程谨言对着干很大一个原因是知道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的失联,然后会开始大规模的寻找。

    程谨言就算把她藏的再深,也绝对会被人找到,因为很多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准备捕鱼工具的效率很高,次日下午他们再次来到这条溪边开始抓鱼,几个大男人在那赤脚涉水找鱼的模样不难看,甚至因着程谨言出色的身材和样貌而十分养眼。

    展凝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腿坐着,嘴里叼了根草在那嘬。

    身为大企业接班人,照理说应该是忙的脚不沾地,连闭个眼都得求奶奶告爷爷,更不用说一个连着一个的应酬。

    程斯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展凝瞟了眼不远处扭着腰肢的程谨言,这人怎么就能闲成这样?

    在展凝过着暗无天日堪比牢笼的苦逼日子时,另一头终于有人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宋阳在连着两天打展凝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后,瞬间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驱车四小时过去一探究竟,结果被告知展凝已经退租,不单如此,帮她办理手续的还是几个高大男人。

    房东老太太乐呵呵的说:“是被她弟弟接走的,那小伙子长得可清爽喽。”

    宋阳心下一沉,不用细说也差不多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

    驻扎在s市的程氏分部很好找,宋阳直截了当驱车到了他们的办公地点,巨大的欧式建筑古堡一般的竖立在那。

    宋阳刚进大门就被前台拦了下来,得知他的来意,也没有改变什么态度,公事公办的说明需要提前预约。

    日理万机的商业巨头,接待的都是有着同样身份地位的大人物,并不是随便来个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在宋阳的意料之中,他会坚持过来一趟纯粹是想碰碰本就不多的运气。

    从这边离开回到店里,宋阳给展铭扬去了电话。

    想来想去能找的也只有这小子了,虽然展凝不一定希望展铭扬知晓这些事,但情况已经迫在眉睫,已经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当天展铭扬坐车赶了过来,他的表情非常不好看,向来嬉笑天真的脸上难得布了忧愁。

    电话里宋阳说的并不详细,但也能猜的七七八八,还算蒙了层纱的真相将展铭扬砸的几乎要昏过去,直到坐进宋阳的私家车里依旧没回过神。

    “这、这是不是太荒唐了?”展铭扬整个五官都纠结在那,一边担心失踪的展凝,一边又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程谨言那小子得多缺虐啊,才能看上他姐,就连展铭扬的印象里展凝对程谨言的态度也是向来不假辞色,甚至某些时候都称的上是刻薄。

    现在居然告诉他,程谨言看上他姐了,不单如此还把他姐给囚禁起来了。

    天啊,这到底是谁的脑子坏了?

    宋阳理解展铭扬的震惊,毕竟自己最开始听说这消息时也吓得够呛,但他懒得在胡扯些有的没的,把着方向盘说:“现在赶紧把程谨言找出来是重点,前几天没联系展凝,我估计着那会说不定展凝就被带走了。”

    展铭扬木偶似得在那点了点头,随后给程谨言去电话。

    过了很久才接通,程谨言在那边平和的唤了声:“小扬?”

    展铭扬喉结鼓动了下,盯着前方的车道:“有看到我姐吗?我这几天联系不上她。”

    今天晚饭时间迟了点,展凝正坐在餐桌旁安静进食,程谨言避着她站在落地窗边接电话,视线里的女人变得平静而美好。

    程谨言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强买强卖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没有,”他不愿现在的一切前功尽弃,也不愿被任何人打扰,“最近没跟她联系过。”

    开了扬声,程谨言的声音充斥满逼仄的车厢。

    宋阳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一紧,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展铭扬:“你知不知道我姐搬家了?”

    程谨言:“是吗?不太清楚。”

    展铭扬声音有点发抖:“房东说来了一个自称是她弟弟的人,给她退了租,并把人带走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姐在哪?”

    程谨言轻轻皱眉,倒是没想到展铭扬这么快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他以为至少还得过段时间。

    “程谨言!”展铭扬提高音量喊了声。

    程谨言:“展凝在我这,我会照顾好她。”

    清浅的语音砸的展铭扬措不及防,居然是真的……

    可前一秒这个人还想骗他,若最开始还抱着可能是搞错了的想法,那么现在是程谨言自己扎扎实实将那些事给盖了章,再也假不了。

    展铭扬:“你让我姐听电话。”

    “太晚了,下次吧。”

    展铭扬吼道:“你让我姐听电话!”

    “小扬!”程谨言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你听话,我会照顾好她。”

    “照顾个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赶紧把我姐放了!”

    那边安静了会,随后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展铭扬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这是要翻天了?!”

    说着重新把电话拨出去,那边已经关了机。

    展铭扬低骂一声,将手机扔在了边上,自顾自在那鼓着胸膛喘气。

    他们把车开去了程谨言在s市的住处,然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没有。

    宋阳看着装潢精致却没有丝毫人气的室内:“肯定搬走了,他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

    “这人是疯了吗?”展铭扬非常奇怪程谨言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歪了。

    他忍不住回忆往昔几人相处的情景,程谨言在态度上确实对他姐会稍微特殊点,但那样的特殊并不会让人有旁的想法,也就是因为熟悉在亲近上感觉更明显罢了。

    谁能想到这样平常的表象下包裹了那么一颗躁动的心,并且躁动到现在直接成了疯子。

    展铭扬躺在这个□□中整整三天,然后终于追到了程谨言的行踪。

    “会不会被他发现?”展铭扬愁的不行,也不知道展凝现在怎么样,程谨言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各种猜测折磨的他短短几天感觉老了不少。

    宋阳注意着车流:“不知道。”

    这个是真不好说,如果对方警醒一些,被察觉到那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展铭扬瞬间双手合十在那拜菩萨。

    宋阳则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前方的名贵私家车,眼中沉着的阴郁只有他自己明白有多么的恨。

    车子开始往僻静的地方开去,车辆逐步减少。

    “程总?”司机已经从后视镜发现异常。

    程谨言跟着瞟了眼:“没事,随他们。”

    这边有大片的荒地,不远处紧挨着几个山头,除去那些普通简单的民房,那幢灰色建筑很有些凤凰掉落鸡窝的意思。

    宋阳:“应该就是那边了。”

    展铭扬吐血的说:“能找到这么处地方也真算他能耐,可怜我姐了,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得闷出病来。”

    宋阳脸色顿时一紧,暗暗的吐了口气,压制着自己猛然翻腾的情绪。

    这么看着似乎展铭扬还要比他理智不少,至少还有心情调侃他姐一句,然而等车子彻底停下,对上不远处明显就是在等他们到来的程谨言,站在霞光里的男人看着温和而无害,那些疯狂事件好像跟他完全不搭边。

    展铭扬的怒火却突然蹭蹭蹭的冒了上来,还没等车停稳就跌跌撞撞的爬了下去,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朝程谨言奔去。

    “来了!”程谨言态度极好的说了句,甚至嘴角还带了笑,大大的圆眼依稀有着曾经的模样。

    展铭扬不为所动,压着满心烦躁:“带我去见我姐。”

    程谨言挑了下眉:“饭吃了吗?”

    展铭扬:“我说带我去见我姐!”

    这一流程从展铭扬出现在这就不可能再避过去,只是程谨言有心还想再拖一拖,他并不希望展凝见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程谨言:“要么……”

    本就不多的耐心耗完,展铭扬突然冲上前一把扯住程谨言的领子,面部因过激的情绪而抽动,双目冒火的逼视对方。

    “我说带我去见我姐,听清楚没?”

    程谨言抬手制止要上前帮忙的保镖,用着一个极度不舒服的姿势看着展铭扬,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哭闹着要玩具的小孩。

    “小扬,我很喜欢展凝,我想跟她在一起,你能理解吗?”他说的非常诚恳,但再诚恳也抹不掉他干的缺德事。

    如果之前展铭扬还抱有一丝可能是误会的幻想,现下则落实的彻彻底底。

    展铭扬因着这事实在过去荒谬而表情快速扭曲了下,随后利落爽快的回应:“这话你不该跟我说,你要跟我姐说,她自己要同意怎么着都行,她要不喜欢谁都不能强迫。”

    程谨言缓慢的眨了眨眼:“嗯,我现在在争取。”

    “争取不是你这样的!”展铭扬感觉自己就像对着一个大石球,说出来的话等于浇在球身上的水,“哗啦啦”的落了满地,而对方依旧无关痛痒。

    “你怎么变这样啊?”展铭扬真心不能理解的看着程谨言,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睡过一个被窝,穿过同条裤子,挨过同样的骂,受过同样的训,怎么自己还好好的,这人就零件毁的乱七八糟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程谨言握住展铭扬气的发抖的手,从自己的领子上扯下来,“只是你不了解。”

    “我懒得去了解,我现在要见我姐!”展铭扬指了指他,“你最好祈求我姐什么都好好的,要是你敢对她做什么,我一定跟你拼命。”

    他们是近乎于比亲兄弟还亲厚的关系,而现在却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展铭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使得他眼底微微有点发热。

    但仍旧一字一句的说:“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不会,我哪舍得呢!”他说。

    展铭扬:“疯子!”

    “疯子”把他带进了别墅,可惜宋阳没有那么走运了,依旧被留在外面。

    他给望过来的展铭扬使了个眼色,表示无妨。

    暮色四合,周边起了薄雾,开门声响起时展凝照例窝沙发那看电视,连个头都没回。

    她最开始是数着分秒过日子,现在则是数着天数过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懒得再跟程谨言去辩驳什么,因为知道已经没什么用,索性就省点力气,直接将无视给做彻底。

    “我回来了。”程谨言每天都好似一个普通归人,对着在家坐等丈夫回家的妻子朗声打招呼。

    展凝觉得他这一行径非常的神经,也非常的讽刺,跟之前一样她连个白眼都没奉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