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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我摔死了十几只狼崽子,黑尾和那母狼也都像是要死了一般,那母狼受了重伤血流的很多,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黑尾虽然无恙,但困在污泥中间也无法脱身,肯定会活活的饿死,到此时,我才算是真正的替父报了仇。哈哈哈。恶狼又如何?还不是全部死在我手里?虽然我全身都懂得僵硬了,差点便死在那里,要不是我娘发现我不在帐篷里,带着族人找到我,我恐怕便也回不去了。但那又算什么?我到底是为父报了大仇。你们说精彩不精彩?”

    “精彩绝伦。田某从未听过大帅小时候的事情,今日一听,惊为天人。似安帅这等英雄人物,怕是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我等能跟随安帅麾下,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诸位说是不是?”田承嗣高声叫道。

    “是,是,跟随安帅是我等的荣幸。”众人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安禄山哈哈大笑,举起酒碗道:“来,干了。有你们这般兄弟,也是我安禄山的荣幸。”

    众人齐声应和,纷纷举碗干了酒,王源也默默举起碗来,咕咚咚喝完了今晚的第六碗酒。

    第323章 恩怨

    安禄山显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王源其实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安禄山。后世的史书和电影电视上的安禄山大多被描绘的极为脸谱化,而眼前的安禄山才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安禄山。而若历史不会改变的话,正是眼前此人酿成了大唐历史上最大的一场叛乱,深刻的了解安禄山,对自己而言意义很大。

    安禄山满不在乎的伸袖子抹去胡子上的淋漓酒水,伸手抓过一只热腾腾的烤羊腿咬了一口大嚼。口中含糊不清的继续道:“十一岁那年,突厥人袭击了我们的部落,我和娘被突厥王当做奴仆送给了突厥将军安波注。安波注的兄长安延偃见我娘有几分姿色,便要了我娘去当妾。我娘死活带着我一起走,安延偃便也同意了,于是我便改了安姓,取名为禄山。安延偃对我很不好,并不将我当继子看待,当然,我也从未当他是我的父亲,我心中的父亲只有一个,那是谁也不能替代的。”

    安禄山放下羊腿,擦了擦手,面带沉思状,竭力回忆过往之事。

    “安延偃让我和奴仆们住在一起,晚上睡在牛羊圈棚里,给我吃的都是残羹剩饭,稍有不开心便鞭打我出气。他的亲儿子安道海安平庄两个狗东西也跟着欺负我,骂我是奚族的野种,我都一一的记在心里。”

    “这帮狗东西,竟然如此对待父帅,父帅,他们现在在何处?儿子带人去割了他们的狗头来让父帅消气。”安庆绪怒道。

    “对,我等也愿意去替安帅报仇,割了他们的狗头来交给安帅,让安帅拿他们的头当尿壶。”众人群情激奋,七嘴八舌的叫嚷道。

    安禄山呵呵一笑道:“我的事情倒要你们来替我办?我的仇我自己当然会报。开元初年,那年我二十一岁,大唐和突厥开战,安波注的部落被大唐兵马击溃,安延偃带着全家人往北逃,我和娘亲也跟着他们往北逃。在北上的一天夜里,我偷偷在他们喝的酒里下了毒药,那一晚连安延偃和他的两个儿子,连同他的几名手下一起一锅炖了,全部被我毒死。我将他们的头统统砍了下来挂在身上,抱着娘亲上马往南逃。可是我娘亲怪我毒杀了安延偃竟然不肯跟我走,抱着安延偃的尸身大哭,趁我稍不注意,她居然偷喝了剩下的毒酒自尽了。哎,教我猝不及防。”

    安禄山满脸的懊悔之色,额头上的发梢低垂下来,遮挡住阴郁的双目,呼吸有些急促。座上众人无一敢接话,安禄山这是变相的杀了自己的母亲,但谁也不敢说一句,生恐得咎。

    “令堂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既对安帅先父有个交代,又对安延偃有了交代,为安帅所想,思虑良多。”有人静静开口道。

    众人齐齐循声看去,但见王源举着酒碗在唇边不动,脸上带着笑意。众人怒目而视,有人当即就要斥责王源道:“你懂什么?胡乱插话。”

    安禄山却呵呵笑了起来,叹道:“你们都没王钦使看的明白,王钦使说的甚是,这个道理我竟然过了数年才想通。起初我以为我娘的自尽是一时糊涂,但后来我才理解了我娘确实是重情重义,也了解了我娘的心思。那时我已经长大成人,娘亲忍辱负重终于保存了我父的骨血,而安延偃再对我不好,毕竟也是把我养成人了。若那时不是安延偃的收留,我和娘是否能活下去都很难说。娘的死一方面是因为安延偃于我们母子有恩,另一方面也是对我父的一个交代。这正是既有情又有义之举。她知道我要往南去大唐,她也不想成为我的累赘,所以她选择了自尽。王钦使,你很厉害,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王源微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按照常理揣度罢了。令堂舔犊情深,为了你能活下来定然不惜一切,但人非草木,岂会无情,安延偃对安帅虽然不好,但对令堂定是极好的。令堂也不能不感念其恩,但又会觉得对不住安帅的生父,令堂心中定然备受煎熬。”

    安禄山抬手锤了一下桌案,震得桌案上的东西哗啦啦作响,叹道:“要是那是我能如王钦使这般善解人意知道我娘的心便好了。”

    王源一笑,不愿再说这个话题,于是问道:“然则安帅便带着安延偃他们的人头投奔大唐了?”

    安禄山呵呵笑道:“正是,埋了我娘之后,我便携安延偃他们的人头前往大唐军营之中。有了这几个人头做见面礼,我便有栖身的本钱了。先是被授予了火长,之后慢慢的熬,慢慢的奋斗,终于有了如今的局面。本来我来到大唐之后打算恢复原来的姓氏的,但正如王钦使所言,安延偃毕竟于我有养育之恩,我又杀了他的儿子们,那么我便依旧姓安,也算是替他留下些香火之续吧。恩是恩,仇是仇,仇我要报,恩也不能不理,这便是我安禄山的处世之道。”

    众人嗡然鼓掌,赞颂之声不绝于耳。安禄山呵呵笑着往大椅上一靠,叹道:“本帅今晚高兴的很,又多喝了几碗酒,所以话有些多,王钦使怕是都听的厌烦了吧。”

    王源摆手道:“本使听的津津有味,哪有什么厌烦,没想到安帅的经历如此坎坷,正应了那句话,一个人的成功绝非是轻易所得。轻易所得的成功不算是真正的成功。”

    安禄山点头大笑道:“果然文人说出的话就是好听,这两句总结的不错。本来本帅还想跟你聊一聊边境上打仗的事情,但今日天色太晚了,反正王钦使就在我范阳,随时可以把酒言欢,今日且不谈了吧。”

    王源点头道:“好,我也不想过多的打搅安帅。安帅才从崇州边镇归来,身子定然乏累,再多要求,岂非不恭。”

    安禄山微微点头道:“多谢关心。未知王钦使的公务何时开始,我让严先生和安庆绪配合你便是。”

    王源道:“其实我也不太急,但年前我想赶回长安,又听说这里过不了十月半便会下雪,所以我还是想早些完事儿为好。我的想法是,随便的走一圈看一看,回到京城时陛下问起来,我也有话好说也好交差。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明日动身前往在建的雄武城一趟,然后顺着雄武城北边的边境往平卢崇州一带绕一圈回来,那时怕也快到月底了。再在这幽州和安帅畅聊数日,我便该回京城了。安帅你认为如何?”

    安禄山呵呵笑道:“这么急么?也罢,便听你的安排,明日严先生和安庆绪跟你去雄武城。不过,请恕本帅不能同行了。”

    王源起身拱手道:“岂敢岂敢,有严先生和二公子陪同,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安禄山站起身来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严庄,安庆绪,明日你们将行程准备妥当,边境不宁,钦使的安危极为重要,若有闪失,你二人提头来见。”

    严庄和安庆绪忙拱手道:“遵大帅之命。”

    安禄山回过头来朝王源笑道:“那么今日便到此为止了。”

    王源躬身笑道:“叨扰了,告辞了,多谢安帅款待。”

    安禄山呵呵大笑,拱手而立。王源团团行礼,带着公孙兰和柳熏直在众人的目视下出门而去。

    出了安府大门外,冷风一吹,王源酒意顿醒。但见前方街道上火把通明,数百人马齐齐伫立在街口,见到王源等三人,数骑飞驰而来,有人高声说话。

    “老师,老师,你没事吧。”那是柳钧的声音。跟着柳钧旁边的是刘德海和青云儿紫云儿两人,几人都关切的看着王源。

    王源皱眉指着街口那些举着火把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安德海道:“卑职和柳小公子担心您的安危,所以带了弟兄们在安府外接应。”

    王源怒骂道:“胡闹,谁让你们来接应的?接应个什么鬼?我只是来安府赴宴,要你们瞎操什么心?我说的话你们都当放屁是么?”

    “……”刘德海和柳钧吓得不敢开口。

    紫云儿道:“大家还不是担心你么?”

    王源斥道:“担心什么?这里是幽州城,难道还会有性命之忧么?回去在找你们算账。刘德海,立刻带人滚回军营。”

    王源怒斥连声,策马冲出,自顾飞驰而去。

    紫云儿气的直翻白眼,青云儿轻声安慰了她几句,众人急忙追着王源的身后去了。

    第324章 防范

    安府大堂上,王源离去之后,酒宴却未立刻就散。安禄山攥着酒碗坐在座上作沉思状,座上众人都静静等着安禄山说话,没人起身告辞。

    良久之后,安禄山身子一动,仰头喝干了碗中的烈酒,伸手将酒碗丢到宽大的桌案上,沉声道:“诸位认为这个王源如何?”

    座上众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或者说不知大帅心意,担心说的不在点子上,所以保持沉默为佳。

    片刻的沉默后,严庄缓缓起身咳嗽一声道:“大帅,据属下观察,这个王源颇不简单,应该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安禄山长眉微挑,点头道:“说下去。”

    严庄道:“王源今日的言行虽然得体,言语中也对大帅甚是恭敬,但属下总觉得,王源似乎刻意如此。想此人连李适之都敢背叛,显然不是什么一味逢迎拍马之人,之所以如此,恐怕还是因为身在大帅地盘之中,刻意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他的真正目的,属下认为还需再待观察。”

    安禄山面沈似水没有回答,只皱眉不语。座上站起另一人,那是武卫将军田承嗣,他今晚频频发言,那是因为他是安禄山的心腹爱将。武卫将军一职是负责保卫安禄山的嫡系亲军官长,可见安禄山对他的信任。

    “严先生之言,卑职觉得颇有道理。这王源市井出身,能如此快的升迁到如今的职位,显然是有些手段的。卑职认为,今晚他只是在演戏给我们看。不过,卑职倒不认为他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聪明人,知道在大帅地盘上生死掌握在大帅手中,所以卑躬屈膝才是最聪明的作法,所以卑职觉得不用多虑。”

    严庄皱眉道:“田将军,你要搞清楚一点,这王源可是河北道黜陟使,他的职责可是要来查勘大帅的账目和政务的。光是陛下任命倒也罢了,关键是此人是杨国忠举荐的人,又是杨国忠的心腹,若说他没带着目的前来,我是不信的。有人说他和杨国忠反目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长安传来的消息说,此子和秦国夫人之间有一腿,上了秦国夫人的床。杨国忠和他翻脸,对杨家有何好处?秦国夫人难道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禄山呵呵笑道:“严先生知道的比本帅还多,这王源上了秦国夫人的床了?”

    严庄躬身道:“启禀大帅,这只是些谣言,未经证实的消息,属下是不会告诉大帅的。但据说那秦国夫人对这王源极好,有几个月的时间,每日午后王源都去秦国夫人府中教授夫人府的少公子柳钧。往往毫不避讳的出入秦国夫人府的后堂,所以便有传言流出。但属下认为,这事儿没准就是真的。”

    “杨家那几个臭婊子什么事干不出来?”一名大胡子将军哈哈笑道。

    安禄山脸色一沉,喝道:“你这是连贵妃娘娘都骂进去了,谁都能骂,但不许骂贵妃娘娘。”

    那人赶忙道歉,安帅对贵妃娘娘的心思大家都懂,虽然据说安帅拜贵妃娘娘为母,但自从见到贵妃娘娘之后,安帅的帐下多了几名美貌女子,据说长相和打扮都是按照贵妃娘娘的样子挑选的,可见安帅的心思了。

    “你们说的都各自有道理,本帅的看法是,这个王源确实不简单。今晚我故意说些以前的旧事给他听,便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一个人内心之中若是有事,便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本帅见他听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坚定神情专注,显然不是敷衍我,而是在认真的倾听。若非是他真的对本帅感兴趣的话,他不会有那样的神情。而且他插话的点很巧妙。本帅说到母亲自尽的时候,你们都不敢说话,但他却敢大胆插话,而且一语中的,这说明他不但在听,而且在思考。”

    严庄点头道:“大帅观察的确实仔细。我也一直在观察他,其实他的酒量并不大,但他来者不拒,喝了那么多碗酒,说明他是要示好的。但他不吃生肉,以巧妙的理由拒绝大帅的逼迫,又说明其实这个人是不畏惧大帅的。我完全同意大帅说的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审时度势何时说话说什么样的话,但同时他又不愿受人逼迫,这说明他心中其实是有主张的。也许只要不去逼迫他干些他不愿干的事情,他还是会尽量和我们和谐相处的。”

    安禄山抚掌笑道:“严先生不亏是我的首席谋士,看的仔细,分析的也有条理。这个王源是个有心机的人,这一点是肯定的了。至于他来此的目的究竟是要找我们的麻烦,还是只是如他所言来走走过场,一时难以确定。但无论如何,对他要严加防范。严庄,庆绪,明日你二人陪同他左右,要严密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若只是乖乖的走个过场那还罢了。若是想找麻烦的话,嘿嘿,那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我范阳之地可不是他想玩花样的地方,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月余之后让他从哪来到哪去,否则,我倒也不介意再宰了一个黜陟使。”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安庆绪道:“父帅,严先生其实不必跟着去了,孩儿一个人便可以了。在孩儿眼皮底下这王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孩儿会让他一无所获的。”

    安禄山斥道:“住口,你以为你是王源的对手?叫严先生前去是主持大局的,你只是协助他,跟着他学的。你还真把自己想的那么聪明?跟这个王源比起来,你可差的远了。”

    安庆绪羞愤难当,却又不敢争辩,倒是严庄微笑安慰道:“二公子,安帅是要你历练,以二公子的聪慧,迟早必成大器。那王源怎有二公子前途远大。这次你我协力办好这件事,让那王源也瞧瞧二公子的能耐便是。”

    安庆绪拱手低声道:“知道了,多谢严先生。”

    ……

    夜半时分,王源从睡梦中醒来,头疼的要炸裂一般,知道是昨晚喝多了的缘故。王源一动,躺在身边的青云儿也惊醒过来,忙点了烛火询问。

    “公子怎么了?”

    “倒些茶水给我喝,我头疼,口中焦渴。”王源闭目道。

    青云儿忙倒了茶水端过来,王源睁眼坐起身子,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是光溜溜的,忙取了衣服披在身上。接过茶水的时候,见青云儿洁白的臂膀上有些青紫的痕迹,忙定神看青云儿的身上,但见青云儿只穿着一条翠绿的肚兜儿,露着胳膊和长腿,头发乱糟糟的,眼泡子也肿肿的。

    “你怎么了?”王源惊讶问道。

    青云儿脸上羞得通红,低声道:“公子喝茶吧。”

    王源接了茶喝下,见青云儿垂着头钻进被窝里背对自己睡下,怔怔的想了一会,猛然间想起自己回道寒梅园时残存的那些画面来。雪白柔软的身体,黯哑的呼喊和泪水,发狂般的凶狠的蹂躏,以及蚀骨销魂的快感,一一回到脑海里。

    难怪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昨晚喝醉了酒,吃了羊肉,回来后的情形虽然有些模糊,但肯定是侵犯了青云儿了,那青云儿身上的伤痕难道竟然是自己的所为?

    王源侧首看着青云儿,低声问道:“我昨晚……对你……”

    青云儿微闭着眼睛,雪白的肩头微微的耸动,眼角似乎有泪。

    王源轻叹一声,责怪自己酒后发狂,两次和青云儿欢好都是暴风骤雨,在青云儿眼中自己怕是个恶魔和变态的家伙了。

    王源侧身贴着青云儿柔软的背躺下,探手过去轻轻抚摸她的身体,低声道:“对不起,我发酒疯了。”

    青云儿微微摇头,只是不说话。

    王源嗅着她发梢的香味,身体紧贴着她绵软温热的身体,不觉有了反应。于是轻轻将手探入肚兜里,在两团被挤压变形的粉丘上轻轻抚摸起来。青云儿身子僵硬着,片刻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只是任就背对着王源,闭着眼睛。

    王源有技巧的温柔抚摸着,赎罪般的给青云儿更轻柔的触摸,最后轻轻拨开紧闭的双腿,从后方温柔进入。

    青云儿身子滚烫,身体起伏,配合着温柔的进出,紧闭的双目中流下泪来。

    第325章 雄武

    次日巳时末,王源及随行兵马同严庄和安庆绪领着的一千范阳兵马组成一个庞大的队伍出幽州城奔赴蓟州。当天傍晚,大队兵马抵达蓟州驻扎一夜,次日清晨离开蓟州前往东北三十里外的黄崖关安禄山耗时三年多建造的雄武城就在黄崖关上。

    出蓟州十里之外,满目已是蜿蜒起伏的崇山峻岭,山峰连绵不断,东西纵横,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自北往南而行的道理。这里的山很有特点,不高但险峻,而且连绵不断不知尽头。山谷纵横,面积庞大,树木灌丛密不透风,砂砾石块摇摇欲坠,看上去似乎很好穿越,但是一旦进入其中,便将寸步难行。

    自天宝三年起,安禄山便在这道天然的防线上戮力经营,群山之北的妫州和檀州是和奚族交战的最前线,而连接妫州檀州和大后方的通道便是黄崖关关口。黄崖关关口正是这片群山中唯一南北交通的要道。

    为了既能快速支援妫州和檀州的军事物资,又能在一旦妫州和檀州失守时有一道坚不可破的雄关抵挡进攻的奚族人,安禄山提出来在黄崖关口修筑雄武城,囤积物资兵马,进可支援妫州和檀州,退可力保南下关口不失,起到连接山南山北的承上启下的作用。

    玄宗当然对这个计划很是赞同,边境的安宁从来都是帝王最关心的事情,何况安禄山拍了胸脯保证,只要雄武城建成之后,大唐东北边境将高枕无忧。玄宗信任安禄山,于是批准了建立此城。

    建一座城池所费人力物力可想而知,那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开支,但玄宗有求必应,几乎批准安禄山的所有要求,大笔物资源源不断运往范阳郡中,用来支持安禄山的建城所需。

    安禄山当然也不敢马虎,因为这座雄武城在安禄山的心里可不单单是一座为保范阳郡安全的城池,安禄山建造它是有另外的目的的。雄武城今年夏天已经全部完工,安禄山正不断的将从朝廷索要的战马兵器粮草物资都塞进城中囤积,这里现在已经成了安禄山最大的粮草物资战马的囤积仓库,而且还在朝廷可查的范围之外。

    中午时分,大队人马终于抵达黄崖关西南面的小山坡上,王源策马站在山坡上方,往东北方向高低起伏的群山处看去,在严庄的指点下,王源看见了那座在山口之下的巍峨的雄城。

    “王钦使,那便是雄武城了,安帅呕心沥血历经三年时间才建立此城,其间遭遇艰辛之难,常人难以想象。但自夏天此城建立之后,北境几无战事。因为在七月里,奚族人进犯妫州时,雄武城兵马迅速出关救援,那一站杀了七百多贼寇。奚族人知道我雄武城已经建好,可随时快速支援北境两州,从此再不敢越境犯边了。”严庄指着远处烟尘四起的雄武城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