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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他嘱咐姬缜照顾好咕噜,自己带着剑进宫去了。姬缜攥紧的手松了又紧,反反复复,直到手心里浸满汗水。

    “王爷,放松。”监正把一支算筹扔出来,“殿下很强,宫里那位未必就能讨了便宜。”

    姬缜看着星点闪烁的星图:“但愿。”

    若是刘涟有什么事,他发誓会让大军铁蹄踏平整个玉京。

    手心里的虎符微光闪烁。

    ***

    没有系统,没有姬缜,独自一人去面对那披着画皮的妖妃。

    但刘涟心情平静得出奇。

    他双手垫着头,在温润的珠光里注视头顶悬着的纱幔,重重叠叠全是繁丽的绣花。鎏金炉里燃着名贵的香料,只有皇帝能用,现在破例让他也用上了。这空置了几十年的太子寝宫,终于有了那么点活人气息。

    刘涟没有睡,他在等人。或者说,等一条毒蛇。

    “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刘涟悠然道:“还行吧。也不是很大。至少不怕蛇就是了。”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刘涟哂然:“那你就不怕,做出什么的是我?”

    “有胆色。”那甜腻柔媚的嗓音在纱幔外想起,“春宵苦短,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浪费了?”

    一只白嫩纤长却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挑开华丽纱幔,妖娆冶艳的体香随着微风拂进来。

    光是这诱人的香味,便足以撩动人心深处隐秘的欲念。

    贵妃单膝跪在床边,俯视平躺着的刘涟。

    刘涟大大方方地给他看,也无所顾忌地盯着他。

    “勇敢的孩子……”贵妃抬手取下精致发髻上的凤钗,珠玉叮当。长得惊人的黑发倾泻下来,背光处他艳丽如鬼。

    他轻叹着凑近刘涟,屈起一条修长雪白的大腿压住这位未来天子,刘涟注意到他身下什么都没有穿,不禁辣得闭上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念叨着。

    贵妃伏在他胸口,尖细的红指甲轻轻刮过他的脸,在他耳边吹出一□□.靡湿润的气:“好孩子,有没有做过大人的事?有么?姬缜教过你么?”

    刘涟:“……”卧槽,他要受不了了,这个软软的东西是什么鬼好恶心的!

    贵妃吃吃笑起来,觉得刘涟在害羞,五指更加肆无忌惮地探进他衣襟里:“乖乖的,让母妃来教你……”

    他陡然兴奋起来,沉浸在背德与性别颠倒的错乱感之中,这些扭曲的欲念烧得他心底越发干涸,刘涟从未被人探索过的身体和那身躯里蕴藏的,纯净强大的龙气更是勾得他快要发狂。正牌帝星的力量可不是皇帝那老狗能比得上的,光是轻轻闻一点味儿,就叫他迷醉。

    上天眷顾,呵呵……也确实是眷顾的。在他吃腻了凡俗肉体后,把如此香甜的一个孩子送到他面前来。

    贵妃轻吟着,湿漉漉的妩媚双眼看着刘涟,双手撑在他脸颊旁:“乖孩子,我的小可爱啊……你就给了我吧,给了我吧!”

    意乱情迷中他没有注意到刘涟惨不忍睹的表情,涂着甜腻口脂的唇眼看着就要印在刘涟颈侧,手也快要摸到他的胸口,刘涟终于忍无可忍。

    “我日你个飞天棒槌螺旋蛇皮怪啊啊啊啊啊——!!”

    他从床上暴起,当胸一脚把贵妃踹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你涟哥,人狠骚话多

    这篇灵感有点短缺,新文准备中请戳专栏→《[星际]怪物与我》决哥和小溪的故事

    请你们相信我没有带着我的坑跑路

    第94章 榴莲炖鸡胗(十三)

    刘涟那一脚力道不轻, 但他就寝后是光着脚的, 因此威力多少打了些折扣。贵妃砰地砸在墙上又滚落下来,竟然还能站起身。

    他捂着心口轻咳,颇有几分弱不胜衣的风情, 只是脸色难看得紧。刘涟有些后悔, 应该踹他下面才对。

    贵妃冷笑:“对着本宫这般尤物你也踹得下去!小杂种好狠的心肠!”

    衣裙飘拂间他朝刘涟扑过去,却硬生生止步在寒光凛冽的剑锋前。

    刘涟叹了口气:“停一下, 麻烦停一下。”

    那剑尖对准贵妃的眼球,要是他敢动一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刘涟绝对会把他的头刺个对穿。

    “殿下……”贵妃笑得妖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这样动刀动枪的。”

    刘涟:“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打扰。”

    贵妃后退一步,抬袖掩唇,目光里似乎要甩出钩子来:“您不喜欢男子,本宫也可以做你的女人……”

    刘涟身上的鸡皮疙瘩快要掉了,他另一手揉揉鼻子:“那个, 还是别吧。我不喜欢掏出来比我还大的‘女人’。”

    想想就很恐怖了。

    贵妃嗤笑一声, 转身慢吞吞在花梨木椅子上坐下,浑身上下好似没有骨头一样柔软:“借口。”

    他单手支着头,放软嗓音继续勾引刘涟:“你若是尝过本宫的滋味儿, 便知道是何等销魂了。殿下,想不想变成大人呢?”

    刘涟收剑抱臂看他:“哦, 尝了之后第二天变成人干被抬出去吗?”

    贵妃蹙眉,转而笑了:“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别怕,本宫会有分寸的。”

    “你这般可爱……我又如何舍得吸干你?”

    好东西, 当然要留着慢慢吃,细细品才是。

    刘涟不能按时睡觉,心里烦躁不安,他忍着性子对贵妃说:“我不想打架,你能不能让我睡觉?大半夜的作什么妖?”

    贵妃故意道:“殿下想要‘妖精打架’么,本宫可以奉陪的。”

    刘涟揉揉太阳穴:“我说,娘娘,你怎么就盯着我呢?皇帝就在宫里,为什么不去找他?”

    贵妃脸上布满讥嘲:“那老东西,几下就不行了,哪有你年轻可口?”

    刘涟毫不犹豫地卖了姬缜:“那你可以去找并肩王嘛,年轻力壮,俊美多金啊。”

    “呕……姬缜此人,令人作呕至极。”贵妃皱着眉头,提到姬缜,他就会想起那锦盒里血淋淋的骷髅。

    不料刘涟借题发挥,瞬息间冲到他面前就是一记重拳:“你敢说我家王爷坏话!找打!”

    贵妃坐在椅子上,身后是博古架,陈列着不少珍奇古玩,一时间退无可退,被刘涟一拳砸在下颌上。骨裂般的剧痛难以忍受,他痛叫着撞倒木架,摆件噼里啪啦砸落,贵妃就地一滚,避开了它们。

    他正要爬起身,脆弱的咽喉突地感受到一丝冰凉。刘涟的剑正好压在他喉管上:“别乱动,我手不是很稳。”

    贵妃恨恨地瞪着他:“放开我!你这个……你这个……”

    他委屈得快要哭了,双眼湿润,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爱。

    刘涟并不吃这一套,要是姬缜哭,他下手还会轻点。

    打蛇必然要打七寸,一击即中,否则那毒牙便要咬进肉里去。

    “你是什么?”刘涟盯着贵妃媚态横生的眼,“现在可以说了吗?”

    贵妃傲慢地眯起眼睛看他:“不告诉你。除非你放开我。”

    刘涟的剑退后几分,距离仍在可控制范围内,防备他暴起伤人。贵妃慢慢站起身来,皱眉道:“你看看你,本宫的裙子都弄脏了。”

    “……我觉得,现在你的小命都被捏在别人手里,就不要介意衣服了吧。”刘涟说。

    贵妃哂道:“本宫就是爱美,你有什么意见?”他提起华丽的裙摆,缓步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把刘涟的枕头拿来当坐垫。

    “听好了小子。”贵妃手指绕着头发,似乎极其不耐烦。有些事情他非常不想开口,但除了刘涟,似乎也没有合适的对象可以说。

    刘涟眼皮子有点抬不起来,他抱着紫砂壶灌几口冷茶,打起精神听贵妃说话。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对方说出来的事情一定非常诡异。

    “你知道长生不老药的配方么?姬云琛王府里有两味,剩下一味,就是我。”他说。

    刘涟道:“剩下的那一方是天人血,你是天人吗?看着不太像啊。”

    贵妃挑眉:“那你说本宫像什么?”

    刘涟态度十分诚恳:“一个磨人的妖精。”

    贵妃冷哼一声不同他计较。

    “很多年前,不记得是几百还是上千了……”贵妃拧着眉头开始回忆,“我忘了是因为什么,从天上来到人间。”

    容貌惊世的天人,被人间的皇帝囚禁在深宫中几十年,直到皇帝死亡,天人都不得自由。

    “他让当时的国师给我下了一个诅咒——除非这个咒语解除,否则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依附他们。”贵妃恨恨道。

    “你知道你的先祖是个什么样的疯子吗?”

    “他说死亡也不能分开我与他……他死之后,就要我殉葬!”

    他语气中的恨意利箭般迸射而来,刘涟冷不丁抖了抖。

    “虚伪卑鄙的凡人。”贵妃翘着腿。

    他就像一个孤魂,在皇陵地宫里游荡,不见天日。除了那具穿着金缕玉衣的尊贵死尸外,陪伴他的只有无数精致冥器。在极端压抑的环境中他心性大变,无所发泄的怨恨驱使他在地宫中大肆破坏。若不是圣祖皇帝的尸骨上加封咒印,他肯定会将其挫骨扬灰。

    许多年后,又一位皇帝被抬进皇陵。他藏身于琉璃天顶的雕花栏后,俯视人群。当时,血腥的宫闱之变刚刚结束,争斗的胜利者为表孝心,亲自扶棺。

    上百盏人鱼之烛火光摇曳,在那跳动的火焰间,皇子看见一个美丽得不应存在于世的鬼魅。

    新皇瞒着所有人,把他带出来。从此,每一代皇帝的后宫里,都有一名绝色男妃。他享有凡世间最奢华的一切,以及宫中鲜活的生命。皇帝们把他视为珍贵的禁脔,严加保护,就连手足心腹也不得窥探分毫。

    “蠢材们,”贵妃如此点评那些过往的枕边人,“只要我稍微吹一吹枕头风,他们就什么都给我——有一个蠢货差点就立我为后了呢,可惜死得早。”

    刘涟有些不解,正要开口,贵妃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问,为什么我没有蛊惑他们放我走是么。”

    他冷冷道:“哪怕这些废物被冲昏头脑,也始终牢记着一点,绝不能解除我身上的诅咒。等他们死了,还想把我也带进棺材里去。”

    那美艳得宛如妖魔的笑容再次在他脸上缓缓绽放:“老子死了,我就蛊惑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刘涟屈指在剑上一弹,指下叮叮作响:“所以你就吸干了他们。”

    贵妃无所谓道:“他们?都是自愿的。口口声声说爱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刘涟淡淡道。

    “你说,我听着。”

    “司天监内的典籍上记载,天人是不老不死的。但我认为,即便是天人,也会有消亡的时候。”刘涟盯着他,“原本你不必靠食人为生,可如今你很虚弱了吧?如果不采补,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