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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这时,颜无常和崔转轮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两人均去摸手机,前后脚接了起来,听完后,又异口同声地炸了:“什么!”

    季九幽和盛连侧头看他们,崔转轮率先道:“戚羡云死了。”

    季九幽拧眉,盛连:“怎么死的?”难道又是内奸?

    颜无常捏着手机在耳边,回道:“似乎是禁制。”

    说完,四人齐齐转头看向密室内,勾邙依旧闭着眼睛昏睡着,人事不省。

    季九幽当机立断:“我和盛连去看看,你们两个留下。”以防是个声东击西的套路。

    然而盛连却拦住季九幽拉自己胳膊的手:“崔转轮跟你上去,我留下来。”

    季九幽回眸看他。

    盛连道:“我还有些话想问问勾邙。”

    现在并不是讨论问什么的时候,季九幽点头同意,与崔转轮一同走了,留下盛连和颜无常。

    颜无常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不解地问盛连:“什么事,你还要亲自问,或者你把你想问的话告诉我,我审他的时候来问。”

    盛连摇头:“不,我亲自来。”

    而季九幽、崔转轮走了没多久,勾邙便醒了。

    他睁开眼睛,转动眼珠子,适应了光线,才缓缓挪动身体,爬起来的动作极慢,盘腿坐下后,耷拉着脑袋,又缓缓地抬胸挺肩,疏散筋骨。

    隔着一道玻璃,他看到了盛连。

    盛连也在看他,旁边站着颜无常。

    颜无常率先开口,冷冷道:“戚羡云死了。”

    勾邙看盛连的时候敛着表情,然而面对颜无常,又是一副嘴硬的模样,冷呵:“死了吗,是该死了。”

    颜无常:“是你下的禁制?”

    勾邙歪了歪头:“当然是我。”

    颜无常心里咯噔一跳,按理来说,激发禁制是需要触发条件的,而下禁制也总是有新相应的目的的,比如余江和戚年生,都是为了以防他们吐露知道的消息和真相,可现在戚羡云死了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也知道什么秘密?

    可勾邙不再看颜无常,只是悄无声息地抬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玻璃外的盛连。

    盛连转头对颜无常:“你先回避下,我有话要问他。”

    颜无常自然不能说不,但还是道:“小心他耍什么花招,我就在步道那头,有事叫我。”

    盛连点头。

    没多久,密室里外,只剩下了盛连和勾邙。

    勾邙垂着眼睛,姿态十分恭敬,盛连也没有废话,直接道:“当年水玉被封,我本就没有法力,不敌你们中的任何一妖,我印象里,你砍了我一剑,霓虹给了我两掌,我后来落在往生树附近,当时水玉已经开始坍塌了,我只记得我看到水玉之界在坍塌,后来或许是死了或许是昏睡过去了,后面的事我已经一概不记得了,你应该多少知道发生了什么。”

    勾邙盘腿坐着,垂着眼睛,盛连问完了,他倒是十分老实地回道:“我也只知道一部分。”

    盛连觉得这话聊得不会很久但也不会几句说完,索性在玻璃前的椅子上坐下:“那就说你知道的那部分。”

    大约是看在救命赐名的恩情上,也可能是这么多年悔悟了自己干了恩将仇报的蠢事,总之,勾邙对盛连的态度很是恭敬,问什么说什么,也老实交代了当年的事——

    “当时我们一行人到了轮回河的尽头,你正昏迷在往生树下面,往生树也烧得差不多一干二净……”

    22年,不算久,那些记忆还是崭新的。

    勾邙甚至清晰的记得,他在水玉之界内杀红了眼,与余江、霓虹跟着十晏落在轮回河尽头的时候,正见倒在树下的神使。

    那时候的神使依旧被拢在一团柔白色的光亮中,大约是昏睡激发了那团光的保护机制,总之,当时他们几人谁都无法靠近。

    水玉正在坍塌,余江一把收了轮回河,催促道:“快走吧,这鬼地方要塌了!”

    勾邙杀得眼红,此刻冷静下来,忽然想起自己也砍了神使一剑,胳膊就跟着颤了起来,目光直愣愣地瞧着那片白光。

    霓虹却将一截还没完全烧焦的树干与树根塞给了他:“发什么愣?走了。”

    然后便领头带着他和余江从打通的水玉人间界之间的缺口离开。

    走之前,勾邙回了一次头,他看见枯树焦木下的一团光,以及站在往生树下的十晏的背影,不远处,水玉摇摇晃晃,正在坍塌。

    盛连听完,一脸深思:“十晏……”

    勾邙没有吭声。

    盛连:“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我后来投胎了。”

    勾邙摇头:“霓虹和我还有余江去到人间界之后,就按照十晏的命令藏起来了。好几年之后,他才现身,联系了我们,让我们各自去想办法修复水玉之界中的那三样法器。”

    轮回河,往生树以及定魂镜。

    盛连没有废话,直接问道:“霓虹和十晏在哪儿?”

    勾邙平静道:“我不知道霓虹在哪儿。”

    盛连挑眉:“也不知道十晏吗?”

    勾邙这次抬起了眼睛,他看着盛连:“没有,他前段时间才联系了我……”

    盛连见他一副犹豫的神态:“有什么直说。”

    勾邙抿唇,不言,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慢慢的道出了十晏联系他后下达的命令:“他让我不要逃,要我带着树根、树果和人形树干,跟你们回幽冥。”

    盛连怔住了。

    勾邙又道:“你先前不是问我地狱火在不在我这里吗?我和你说不在。”

    盛连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当年十晏根本没有带着地狱火离开幽冥,地狱火还在幽冥!

    而戚羡云死了也不是因为他知道什么秘密,而是因为十晏会在幽冥炼造往生树,作为树干的戚羡云必须得死!

    盛连不管勾邙,豁然转头,正要喊颜无常,却见颜无常奔了过来,大喊道:“季总他们晚了一步,有人来森罗殿,把戚羡云带走了!”

    果然!

    盛连拧眉,回眸看密室内的勾邙,勾邙再次垂下眼睛,显然已料到了这一步。

    盛连冷声道:“余江有禁制,被抓了之后失掉轮回河就昏睡,你自始至终都好好的,说吧,十晏让你传什么话。”

    勾邙再次抬眼:“是带给九幽魔王的。”

    盛连:“说。”

    勾邙:“今非昔比,走着瞧。”说完这七个字,勾邙眼睛一闭,当场晕了过去。

    ——

    这次丢掉的不止戚羡云的尸体,还有树根和树果,原本固若金汤的森罗殿全面失守,简直成了纸一样的摆设。

    然而根本不是有人盗取了根果和实体,而是堂而皇之地被领走,甚至是森罗殿级别不低的某两位小领导亲自给将那位“偷盗者”送走,还给人家开了车门。

    那偷盗者,是“季九幽”本人。

    而那两位吧贼亲手送上车的小领导,恰恰是颜无常手下牛头组和马面组的组长。

    颜无常怒不可解:“你们脑子长在屁眼里的吗!平时你们谁有能耐接触到季总?随便谁顶着季总的脸都能在森罗殿进进出出,季总本人轮得到你们两个群蠢接送?”

    两个组长吓得跪在地上,连争辩都不敢。

    颜无常看到他们就烦心:“去去去,自己去领罚接受调查和处分!”

    两个组长忙不迭地滚了,颜无常擦擦汗,转头就给季九幽跪下了:“我手下人出的纰漏,我的责任。”

    季九幽张口道:“教出这种属下,你脑子长痔疮上了?”

    颜无常:“……”

    最近也是多事之秋,森罗殿频繁出状况,这下树根、树果、树干全没了,地狱火也早在几年前便被盗走,如此一来,盗取者重造往生树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忙了一圈,最终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盛连觉得心累得慌,再查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一个月四千的工资,真是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何以解忧,唯有好茶。

    季九幽在森罗殿坐镇亲自看着颜无常、崔转轮整肃森罗殿的时候,盛连打了个车,去了李居易的住处。

    李居易一开门,膝盖骨笔直地就往地上戳,跪得笔直,仰着脖子,星星眼,喊:“爸爸。”

    盛连哭笑不得:“要不要我进去坐了,不要我走了。”

    李居易抱着盛连的腿:“不!你不能走!”

    李居易有颜无常在,就是个消息通,发生了什么都知道。

    盛连这趟过来,见他已经知晓自己恢复记忆这件事,也不意外,进了门,没客气,自顾烧起了热水准备泡茶:“我上次给你烧的茶叶你收到了吧?”

    李居易:“收到了,我珍藏起来了,你要喝吗?我去拿。”

    泡了茶,两人又像从前一样在榻榻米上坐下,品茶聊天。

    李居易是个文人,有文人的风骨和雅致,风骨到完全不记得自己进门时候就跪着喊过一声爸爸的程度,此刻倒是像与多年不见的老友喝茶聊天似的,对盛连道:“我最近呢,又有了新的灵感,写了好几个三角恋的本子。”

    盛连预感不妙:“这主角该不会是我吧?”

    李居易:“不是你,你现在又不是神使,我是神使专业户,我只写神使的。”

    盛连哈哈笑了两声,一脸你接着说,我接着听的表情。

    李居易却奇怪:“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盛连疑惑:“什么?”

    李居易:“季总亲自给文化部打了一个电话,让所有的影院、剧院、电视台轮番播你们两人做主角的爱情题材片。”

    盛连纳闷:“这是干嘛?”

    李居易耸肩:“我不知道啊,他又不是我老公。”

    而不过半天,果然如李居易所说,整个幽冥的娱乐节目全部临时下架,全天24小时播放的电视节目、影院戏楼的电影都只剩下了神使和魔王为主角的爱情题材电视电影。

    颜无常在森罗殿的办公室一边写检讨一边和人间界的孟望雀视屏聊天:“啧啧,你说说看,咱们季总,真是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丢脸啊,他这么干,真是公然打十晏巨巨的脸啊。”

    孟望雀道:“可不是么,十晏现在肯定还在幽冥,季总这是在告诉他,往生树你尽管去造,神使爸爸以前我的、现在我的将来、还是我的,连戏文电影里和他处大象的那个都还是我!你不是要往生树吗?好啊,给你啊,我抱人,你抱树,蹭树皮去吧!”

    还走着瞧?瞧个屁!瞧之前你先吃一缸进口狗粮吧!

    作者有话要说:  炼造往生树炼了一天、洗洗澡爬床打开了电视机的十晏:…………………………………………

    季九幽:呵,吃吧,撑死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