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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翌日一早周士文就回了镇上,周士武和周士仁帮着把剩下的竹墙弄好,黄菁菁和刘氏打下手,饭仍在黄菁菁锅里煮的,为此范翠翠才释怀了些。

    她负责刘慧梅一日三餐,刘氏给刘慧梅洗衣服倒尿屎盆,刘氏做的是脏活臭活,范翠翠心里平衡了。

    竹墙围好,周士武又忙地里的事儿去了,黄菁菁担心下雨,和周士仁将剩下的竹子搭成了竹屋,避免猪遭风吹日晒,黄菁菁做事干练,周士仁和刘氏跟着黄菁菁的吩咐走,花了几天便把竹屋弄好了。

    竹屋建成的第二天,和风明媚的天便下起了雨,连绵小雨,夹杂着轻雾,天色朦胧下来。

    村里人靠天吃饭,一下雨,大家就喜欢凑一起缝缝补补,家长里短,周家因着黄菁菁的关系,村里人不怎么过来,黄菁菁和刘氏也不是爱串门的性子,婆媳两端着木盆,结伴去河边洗衣服。

    小雨湿地,脚下滑溜溜的,刘氏怕黄菁菁站不稳,中途好几次想伸手搀扶,被黄菁菁拒绝了,“你好好端着你的盆,别不小心闪了腰,我这么胖还怕我稳不住?”

    换作去年黄菁菁不敢说这话,经过几个月的劳作,她体力好了很多,走路不会喘气了。

    身体是基础,她重视着呢。

    刘氏颤颤的应了声好,小雨湿漉漉的,田地没什么干活的人,经过菜地,黄菁菁举目望去,菜苗参差不齐的长着,绿油油的迎风飘扬,分外喜人,笑意不自主了爬满了脸颊,她问刘氏,“我那儿还有菜种,你要不要?”

    刘氏有些不好意思,“娘,不用了,我......我和栓子爹用去年留种的种子就成。”

    每年在庄稼地种蔬菜,家家户户都会留种,黄菁菁也不例外,只是庄稼地里的蔬菜长势不好,种子也不好,三五年后就只长苗了。

    “去年的种子哪还长得出来,家里又不是没有,去年的种子就不用了。”黄菁菁道,“家里有两个孩子,你和老三最好腾出块地种点蔬菜,撒在庄稼地里,庄稼长不好,菜苗也长不好,还不如不撒呢。”

    黄菁菁不怕刘氏生疑,她这些时日的改变大家也看到了,比起庄稼,她更看重蔬菜。

    刘氏不敢忤逆黄菁菁,“我和栓子爹说说。”

    黄菁菁听着还算高兴,她没有大本事,只能借着原主的手,慢慢的把日子过好。

    至于家里人,只有经年久月的教导。

    河边人不多,黄菁菁和刘氏找着块大石板,周围的人见是黄菁菁,笑呵呵的喊婶子,以前黄菁菁的衣服都是几个儿媳轮着洗的,她没来河边,和大家不怎么熟,今年来了几回,慢慢能融进去聊几句,村里人多,是非也多,但凑一堆仍爱家长里短,黄菁菁把衣服拿出来,笑着回应。

    洗衣服的都是年轻的媳妇,黄菁菁是年纪最大的,辈分也最高。

    “婶子,您的猪长得好不好,听说你去中源村老张氏家看过猪,她们家今年的猪得了瘟疫,全死了,幸亏您没买,老张氏做事特不地道了,明明有病还想卖出去,不是坑人吗?”

    说话的是孙达媳妇李菊,孙婆子儿媳,为人热忱,不像孙婆子爱阴人,刘氏平时和她关系不错,黄菁菁拿出衣服,双手托着木盆舀了点水,回道,“可不就是,真把病猪卖给我,我铁定要把猪还回去,还要她赔钱。”

    李菊笑,“肯定要她还钱,都是庄稼人,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婶子怕是不知道,老张氏这次的名声算是臭了,去年她家还有小猪,卖不卖得出去都不好说呢。”

    黄菁菁讶然,李菊见黄菁菁不知内情,将老张氏卖小猪给娘家村里人的事说了,“猪买回家第二天就死了,那家悲痛欲绝,听说老的晕过去了,找上门,老张氏抵死不认账,还骂那户人家运气不好,猪到他们家都不想活,两家人打起来了呢。”

    黄菁菁忙院子的事儿,不知道还有这事,“最后怎么了?”

    “老张氏收了钱,哪会还钱,闹到里正跟前也没用。”百姓怕官,那户人家也不敢闹到里正跟前,闹也闹了,打也打了,最后还不是只得认下了。

    黄菁菁想了想,追根究底还是人善被人欺的问题,“几百文就打水漂了,是够倒霉的。”

    其他人附和,为那户人家不平,说笑着岔开了话题,黄菁菁时不时应一下,听着大家讲村里的八卦,祖上八辈的事儿都翻得出来,她不得不佩服大家,不可避免聊起了文莲被娘家父母打棺材摔着腰的事,黄菁菁听得兴起,远处传来唤她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个村里喊她四娘的人不多,孙婆子算是头一个吧。

    “娘,好像是孙婶子喊您,家里来客了。”刘氏见黄菁菁竖着耳朵,不由得小声提醒她。

    黄菁菁吃了一惊,家里来客,她的火爆脾气,谁还敢来家里?

    “老二媳妇,不是你娘家人吧?”

    刘氏脸色微变,蹭的下站了起来,细雨蒙蒙,孙婆子的声音近了,“四娘,四娘,你大媳妇娘家来人了,你快家去啊。”

    黄菁菁手上全是皂角泡沫,她伸河里洗了洗,扯着嗓门回道,“来了。”

    刘慧梅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刘家没来人,她以为刘家忙没往心里去,何况对她来说,刘家人来不来不重要,范翠翠和刘氏能把刘慧梅照顾好,刘慧梅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过些日子慢慢就好了。

    今早小雨淅淅沥沥就没停过,没料到刘家人会来。

    她反手在身上擦了擦,孙婆子的身形由远及近,路滑,她走得歪歪扭扭,好几次差点摔着,“四娘,你大儿媳妇的娘家人来了,我看你亲家母是气派的,坐在牛车上,衣服上绣着牡丹花呢,不像村里人,你赶紧回去瞧瞧。”

    上回被孙婆子摆了一道黄菁菁深有体会,孙婆子看着柔柔弱弱,心阴着呢,这不又在挑拨离间了,她顺势回道,“她娘家离镇上近,比咱富裕。”

    刘家的条件确实比他们好,黄菁菁心里没啥落差,好日子,苦日子,不都得过吗?

    况且,刘慧梅娘家的情形,村里人谁不知道啊,孙婆子不可能忘记了,黄菁菁站起身,和刘氏道,“我先回去看看,待会过来。”

    “我把娘的衣服一起洗了,您先回吧。”说着,刘氏拉过黄菁菁装衣服的木盆,要先给黄菁菁洗,黄菁菁摆手,有些脸臊,“你洗自己的吧,我待会就过来。”

    她打个照面就是了,他们主要来看刘慧梅的,她在那反而不合适。

    刘氏不敢再动,缩回手,继续搓手里的衣服。

    孙婆子抚着胸口喘着粗气,头上沾满了雨,黑白发罩上了层晶莹,“四娘真是好福气,分了家,儿子儿媳照样孝顺你,不枉费你辛辛苦苦养活他们一场。”

    黄菁菁提着裤脚,小心翼翼走上去,“分了家也是我生出来的种,难道分了家就不管老娘了?”

    敲打过范翠翠后,家里平静了很多,黄菁菁乐见其成,不受孙婆子的挑拨。

    孙婆子要伸手挽黄菁菁手臂,被黄菁菁躲开了,“路不好走,你挽着我,我摔倒岂不是连累你了?”

    孙婆子想想也是,黄菁菁这体型,压着她,她可受不住,“说的哪儿的话,是我连累你还差不多,走吧走吧。”

    黄菁菁走得慢,生怕不小心摔着了,走到门口,拽着裤脚的手心都在冒汗。

    “娘,您回来了,婶子他们来了。”范翠翠的声音分外热络和谄媚,黄菁菁抬起头,便看见檐廊上放着两个背篓,里边花花绿绿装满了东西,身后的孙婆子推了推自己,“四娘,你别要强了,都是亲家,互相帮衬没什么,别人不会说你占儿媳娘家便宜的。”

    第38章 038 内里蹊跷

    黄菁菁没搭理她, 掸了掸身上的雨水, 就着边上的草擦了擦脚底的泥,这才不慌不乱走了进去。

    滴水的屋檐下,肖氏一身暗红色襦裙, 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 柳眉长眼, 五官温和, 的确不像村妇, 肖氏年纪和她差不多,身材比她匀称, 气质比她好,黄菁菁心里不酸, 只是有些羡慕, 都说她瘦了,可能不能瘦到她想要的效果还不知道。

    滴着雨,肖氏没下台阶, 站在门槛边, 像老熟人一般和黄菁菁问候,“亲家母,听说慧梅受伤了, 我和他爹手里有事走不开,今天下雨,忙叫桩子带我们过来看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黄菁菁脚上穿的是雨靴, 整个周家,就她和儿子有,她左右歪着脚在台阶上刮了刮,寒暄道,“春种了,家家户户都忙,老大媳妇有人照顾,亲家母不用担心。”

    范翠翠有眼力的去灶房打水出来给黄菁菁洗手换鞋,她插话道,“婶子,我就说了,大嫂在家住着你们别担心,娘让三弟妹去村头买猪蹄回来炖汤给大嫂补身子呢。”

    可能手里的钱财全被周士义拿了的缘故,不花白不花,黄菁菁在钱财方面大方了很多,买猪蹄是她自己掏的钱,昨天炖了一根,还有根在灶房放着。

    “亲家心善,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趁着有空总要来看看。”看黄菁菁洗了手,肖氏顺势取了杆子上的巾子递过去,黄菁菁不习惯,道了声谢谢,主动说起刘慧梅受伤的经过。

    她待会还要出门,没有换鞋。

    肖氏脸上始终带着笑,不曾有半分埋怨,“士文和我说了,她这几年住在镇上,不怎么做农活,没注意闪着腰了,不瞒亲家母,我就是怕她闲出一身病来,费尽心思给她找了份工,谁曾想......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了,我进屋和慧梅说会话啊。”

    语气带着明显商量,黄菁菁边擦手边道,“你陪她说说话,宽宽她的心,过些日子就好了。”

    肖氏重重哎了声,朝着刘慧梅屋子去了,走两步又转过身来,交代刘老头和刘桩,“亲家忙,你们别杵在那当大爷,问问有啥需要帮忙的。”

    话完,又朝黄菁菁道,“亲家有什么活让他爹和桩子做,都是庄稼人,做惯了的。”

    来者是客,黄菁菁哪敢使唤他们,引他们去屋里坐,叫范翠翠把周士武喊回来陪他们聊天,她只记得刘家人看不起她们,许多年不曾和她们打过交道了,没料到肖氏这般好说话。

    刘老头眼神不敢乱瞄,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有些排斥黄菁菁,刘桩则笑眯眯的,“婶子,有什么活您说一声就是了,姐夫去我家也像自己人一样干活,您别和我生份。”

    “没什么活计,你和你爹坐着,我让你周二哥回来陪你们说说话,衣服还在河边放着,我洗完了就回来。”

    庄稼人事情多,走亲戚照样干活,黄菁菁习惯如此,她给二人倒了碗水,见刘桩盯着布帘子,她道,“那是后院,养了猪和鸡。”

    “听姐夫说了,婶子越来越能干了,比我娘厉害多了。”刘桩爱拍马屁,张口就来,黄菁菁见识过的,笑笑没有多说。

    待周士武回来她才出门,把范翠翠叫到一边,让她先炖猪蹄,昨天挖的野菜还有,能做菜,她回屋舀了两碗黄豆泡着,范翠翠眼神锃亮,“娘,中午磨豆腐?”

    “嗯,你生你的火,水开了就转小火,别一股脑大火煮,锅里的水都煮干了。”黄菁菁泡好豆子,敲打范翠翠道,“她们是来看你大嫂的,分了家,别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没得叫人轻看了你,往后桃花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刘家带来的东西不少,黄菁菁不是鼠目寸光之人,她有衣穿,有饭吃,不觊觎别人的东西。

    范翠翠偷偷望了眼檐廊,不情不愿点了下头,黄菁菁看到了,语气有些沉,“你敢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出来,别怪我翻脸无情。”

    黄菁菁警告的倪了范翠翠一眼,泡好黄豆,她这才去了河边。

    大家好奇刘家,但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听,黄菁菁是个老寡妇,平生要面子,刘家有钱,骑在黄菁菁头上去了,黄菁菁肯定不高兴,这是大家的的想法。

    故而,小河边洗衣服的妇人们不敢问黄菁菁家里的事儿。

    刘氏不是多嘴的性子,也不会贸然问,小河边安安静静的,只偶尔响起棒槌拍打衣服的声音。

    黄菁菁的衣服少,很快就洗好了,逢着周士仁从山里下来,他特意绕这边的路,见黄菁菁在,木讷的脸上有些许笑,“娘。”

    黄菁菁端起盆子,蹲久了站起身的一瞬眼睛发黑,站稳就没事了,她定睛一瞧,周士仁手里提着野鸡,衣服里揣着好些鸡蛋,她和刘氏来得晚,此刻周围的人全走了,黄菁菁放松的笑,“山里弄的?下着雨,你怎么跑山里去了?”

    她以为周士仁去地里除草去了,庄稼人就没空闲的时候,晴天砍柴除草,雨天码柴,周士仁勤快,更是个在家待不住的,黄菁菁没料到他会去山里。

    “地太黏了,脚重,我便去山里碰碰运气,没想真被我找着了。”周士仁身上的衣服湿了,发髻上淌着雨水,不过他是真高兴,开春后,上山的大人孩子特别多,山里的鸟窝能掏的全被掏了,更别论地上看得见的了,真是他眼神好,刨开树丛找着个鸡窝,一只野鸡正窝在那下蛋,他扑过去就逮着了。

    周士仁腾不出手帮黄菁菁端木盆,曲了曲手臂,让黄菁菁把木盆让他腰上,他夹着就成。

    “用不着,回去吧,你大嫂娘家人来了,待会和我去磨点豆腐回来。”黄菁菁让周士仁走在前边,周士仁脊背有些驼,常年干活给压的,衣袖上的水甩到黄菁菁脸上,黄菁菁擦了两下,道,“往后下雨你可别出门干活了,衣服打湿了贴在身上穿了容易得病,年轻的时候扛得住,上了年纪就知道厉害了,田地的活一年四季都干不完,犯不着抢时间。”

    周士仁步伐微顿,心里高兴,铿锵有力道,“好。”

    刘氏走在最后,想起一件事来,“娘,我和栓子爹商量着今年多栽种些红薯,秋冬的时候留着做猪食,那个季节的猪草都没了。”

    “你和老三按着你们的意思来,猪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三房要养两个孩子,条件不太好,哪能因为一只猪打乱他们的计划,家家户户都要栽种红薯,多种些也好,但黄菁菁不想是为了她,“家里的粮食,田地里的庄稼你们心里有个数,以前还有我拿主意,如今得自己琢磨。”

    周士仁一听,脸上的笑黯淡下来,“娘,我和栓子娘会好好筹划的。”

    黄菁菁嗯了声,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回到家,刘氏帮她晾衣服,她和周士仁去村子磨豆腐,逢着刘桩出来,看她们出门,不好意思道,“哎哟我的婶子,我们就是来看我姐的,哪用得着您大费周章,随便吃点就成,不用磨豆腐。”

    村里人没什么招待客人的,豆腐是最丰盛的待客之道了,刘桩出来就要拦着黄菁菁。

    “豆子泡着了,今天不吃明天也要,你回屋坐着,我和老三很快就回了。”石磨只村里才有,黄菁菁不去周士仁忙不过来,再者,她留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午饭她是不下厨的,交给刘氏和范翠翠。

    屋里说话的肖氏听见动静,站在窗户前朝外看了看,窗户是纸糊的,有些坏了,只看得到大致,见黄菁菁和周士仁走了她才转身和刘慧梅说话,“我觉得你婆婆变了。”

    刘慧梅脸色一白,兀自落座的肖氏没发现,“你婆婆作威作福惯了,在路上我还和你爹说,今日恐怕会遭到冷待,没料到你婆婆这般热情。”

    刘慧梅有些心不在焉,“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她变了很多,分了家,二弟三弟更听话了,二弟妹都没辙。”

    以前的黄菁菁强势蛮横,全家上上下下都要看她的脸色,当着面不敢忤逆半句,实则背过身心里是不忿的,甚至会诅咒她死,分家后,家里的气氛变了,黄菁菁仍然是那个黄菁菁,周士武和周士仁仍对她言听计从,但是终究不一样了。

    她看得出来,周士武是真孝顺黄菁菁的,和以前的阳奉阴违不同。

    “那她可是个厉害人,小儿子不还债还有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使唤,能把三个儿子紧紧拽在手里,本事真不小,你就得跟你婆婆好好学学,你啊,就是太会为他人着想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看你婆婆,不痛快了就骂就哭就闹,该孝顺她的还不是照样孝顺。”刘慧梅卧床养伤,脸上没瘦,黄菁菁对她的确不错,肖氏欣慰不少,“我看士文是个有心的,你往家里拿钱,甭管他多不高兴都没在我和你爹面前透过一丝不满,他是千好万好,你可要把他看牢了。”

    肖氏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周士文和刘慧梅感情不对,夫妻俩看上去恩爱,终究有些变化,不用想就是为着去年的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你婆婆是疼儿子的,你找她说说,士文就是一根筋,你婆婆生病你没给钱这事是你没考虑周全,可你婆婆不是没计较吗,他还追究做什么?”

    肖氏此来的目的除了看刘慧梅,再有就是和黄菁菁话家常了,对周士文这个女婿,肖氏是觉得无可挑剔,比儿子还孝顺,就是太看重孝道了眼里揉不得沙子,若两口子有个孩子她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偏偏刘慧梅没孩子,周士文会挣钱,如果把刘慧梅休了,刘慧梅可就什么都没了。

    “娘。”刘慧梅朝她摇头,示意她小点声,“相公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以为我婆婆就能了?相公是从婆婆肚里蹦出来的,母子两性格差不多。”

    黄菁菁对她并不满意,刘慧梅有这个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