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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反正……今天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了,晨、勃也比在他床上梦、遗了强吧。

    真是让我这个极其好面子的郝学霸,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我也想开个贴子了,我那么多心事,都没地方说。

    洗漱完和季朗一起上学,他走在我前面,一会儿吹哨一会唱歌……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高兴的?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从头到尾难堪的只有我一个,我真心觉得不爽。

    “季朗,你中午别睡午觉了,去买新风扇和凉席子。”我说。

    季朗不吹哨了,脚步也放慢了,“我觉得……”

    “什么?”

    “我觉得我最近缺乏锻炼了……”他这样说。

    “什么意思?”我问。

    季朗:“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打架了。”

    “……”所以,要揍我?

    “你别误会,我想在咱阁楼里弄个沙袋或者是……跑步机也行,我跑跑,然后让狗子也上去跑跑,咱平时没时间让它锻炼。”

    “啊?跑步机?根本没地方放啊。”我不是很赞同,屁大的地儿,他要求太多了。

    “可以放啊,”季朗上来搂住我的肩膀往前走,“我觉得我的床睡咱两个正好,把你的小破床扔掉,然后放我新买的跑步机,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两个以后要一直睡一个床了?

    那我刷他的暗恋帖子的时候会被他发现的吧?

    “不要,”我摇头拒绝,“你太折腾了,我们每天放学都很晚了,你玩跑步机楼下会睡不着的。”

    他搂着我继续往教学楼走,“不会啊,平时的时候让狗子跑,它又不重,然后咱暑假的时候不是要留在这里学习吗?到时候五楼的人回家,楼下是空的,我们跑,没事的。”

    “那你暑假的时候带狗子去楼下跑步去就行呗,而且跑步机跑起来多伤膝盖啊,又不是懒癌晚期,出去跑。”我说。

    季朗摇头,一脸的不情愿,“不去,你都没发现我不太在楼下逗留吗。”

    “为什么?”我还真没发现。

    “咱学校的老师都住这个小区,去买个雪糕都能碰到两三个,比上课还可怕,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的多了,还能什么事儿都顺着他吗。

    “没必要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跑步机那么贵,难道你还买了留在那儿吗,太可惜了。”和这么一个壕二代相处,天天把我衬的像个穷、逼屌丝一样。

    “可以搬走啊,”季朗得意洋洋的,“到大学咱继续一起租房子,把跑步机和狗子都弄过去。”

    他想的还挺多,又是狗子长大了,又是高中毕业了,他好像也没想过我们也许会上不同的大学,在不同的城市,身边会有更多不同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像是相册里的照片,画面定格了,它确实存在过,可再也回不去了。

    就连人,也可能变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或者墙上的蚊子血。

    我突如其来的沉默。

    我可能到青春期了吧,快要成人的青春期。

    “郝宇,你到底怎么了?”季朗掐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仰头看他。

    “没肿么啊……”我想挣开他的手,这家伙把我嘴都捏变形了,一句话也说不清。

    “我觉得你从刚才洗漱完就不开心了。”季朗竟然也能察觉出我的不对来,神奇。

    他说话时还是这样搂着我,姿势亲密,在某些人眼里看来,我们现在可以称之为很基,“你想多了。”

    这两节班空期间季朗没来找我,我竟然还有些不习惯,可我也不知道再用何种脸面见他了,下一个班空的时候我就去找阮学海了。

    那家伙可真狂啊,长那么高的个子,在后排和他同学闹着玩竟然把人家推垃圾桶里去了。

    “阮学海!”我站在后面喊了他一句。

    这家伙耳朵长垃圾桶里去了,没听见。

    “阮学海!”我鼓起勇气又喊了一遍。

    “海子,有人喊你。”好心人帮我提醒他了。

    阮学海一脸兴奋的把他同学继续往垃圾桶里塞,满面通红的转过来,“谁找我啊?”

    “……”他可真傻啊,不是很想理他了。

    “诶,我去!我的娇羞小娘子!”阮学海看到我,松开他同学大长腿跨过两个凳子跑过来了。

    我用白眼和他对视:“你这是什么鬼外号?”

    阮学海:“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刚才一瞬间觉得我像是下地干活的农夫,你是来给我送午饭的娇娘子。”

    ……最近的人们都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的戏都这么多。

    “找哥哥干啥?平时喊你你都不来找我。”

    我往阳台走去,阮学海跟在我身后,“我觉得……今天很丢人,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阮学海的表情明显兴奋了,“不是吧!郝宇丢人了?卧槽哈哈哈哈快说来给哥笑笑。”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阮学海自取其辱。

    阮学海看我好像是真的有事儿,也不嘻嘻哈哈的了,他用手指戳我的肩膀,“我说你不会真的受挫了吧?表白被拒了?”

    ……虽然没有,可我觉得这比表白被拒更丢人,至少人家季朗就没什么反应,怎么就我那么丢人呢?

    “没有,不过我觉得我快装不下去了。”我说。

    阮学海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什么意思?季朗又欺负你了吗?”

    “不是……”他在梦里那样欺负我,导致我丢人了,也不能都算他的错吧……怪我最近也脑补的太多。

    “那是啥?我的天……我和你讲话好费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我真是……”急性子,又好奇,我稍微卖点关子阮学海就恨不得给我跪下让我讲给他听。

    “就是,你说……假如我给季朗说……我是gay,会怎么样?”今天可以说是做梦梦到美妞了,那以后呢?我不断的对他有反应,他要是有点儿脑子的话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与其让他觉得我很恶心,不如主动承认,顺便也让他知道,假如对我没意思的话,就别总撩我了。

    阮学海的表情很是沉默,半天没说话。

    我用脚踢他的小腿肚子,“问你话呢。”

    “你是不是喜欢他了。”阮学海阴阳怪气的。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住在一起,真的挺不方便的,他这人又随性,很多时候……”

    阮学海的表情越来越臭。

    “卧槽,”我有点儿害怕了,“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你喜欢我?”

    “……”阮学海冰冻的表情有一丝裂缝,“你想的怪美,我就是觉得……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娇娃,一个只给我说秘密的小娇娃,现在要把他的秘密分享给别人了,就是老为人父嫁闺女的那种凄凉感觉,你懂吗?”

    草泥马不会用比喻就别瞎用了。

    “你能说点儿靠谱的东西吗?”我问他。

    阮学海凝重的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别说了。”

    “为什么?”

    “至少现在,别告诉他,就算告诉,也等高中毕业吧。”阮学海道。

    “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难道你告诉他你们就能在一起吗?他那种人,要是喜欢你会不追你吗?你就不怕他是耍着你的玩的?你才高二,你不想好好毕业了?不想上大学了?”

    “……”我大概脑子真的昏了头吧,早上被刺激的严重,都没阮学海想的周到了。

    “我觉得你和他……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对季朗不了解,但我对你还是了解的,你别看你现在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一样,但当你真被季朗拒绝了,或者他不是同类的话,别说是室友了,就算是校友你看到他也会不自在的,说不定落荒而逃,你怂的很,郝宇。”

    ……

    阮学海也真几把讨厌,这么了解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行吧,我就是迷茫了,需要有人点醒我,听君一席话,虽然不能胜读十年书,但我冷静下来了。”

    “这才是好孩子嘛,”阮学海像欣慰的老父亲一样拍拍我的肩膀,“高中算什么,你还没上大学呢,到时候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帅小伙儿供你玩乐,你会很快忘了季朗的。”

    “……”我也不是为了忘掉季朗什么的,毕竟我俩真的什么也没有。

    但人啊,一直守着这么重要的一个秘密实在是压抑的很,季朗和我朝夕相处,我很容易就想依赖他,阮学海说的对,我踏出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要慎重。

    季朗……假如能走出第一步的话,我不介意向他走九十九步。

    哎,万事开头难,是真的难啊。

    一直到快上课铃响的时候我才回自己班。

    我一回到座位,我的前戏精奖杯得主同桌赖文乐就一脸神秘的说,“你猜猜,谁来看你了。”

    “谁?”难道是我许久未联系的爸?

    “你猜嘛~”赖文乐企图对我撒娇。

    “滚犊子,不说拉倒。”

    赖文乐憋不住气,“郝宇你真没意思,”他拿自己的书洞里掏出一瓶罐装咖啡放在我的桌上,“呐,给你的。”

    “你买的?”我问。

    “不是啊,”赖文乐一脸“啊爸对你很失望”的表情,“是你的普通室友给你送来的,他说你昨晚没睡好,让你精神振奋一点,好好听课,中午去吃好的,给你补补身子……”

    赖文乐越说越离谱……

    我特么为什么要补身子。

    “你别不信,”赖文乐看我的脸要黑,连忙往后退凳子,“别瞪我,我会守口如瓶的……虽然我平时就觉得你俩挺基的吧,可我没想到……你说你俩晚上干了啥才能白天又困又虚又补身子呢……”

    “……”求您,能别脑补了吗。

    我把咖啡攥在手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喝了。

    赖文乐趴在桌上上盯着我,直到我喝完,他咽了咽口水,期待的问,“咋样,是不是爱情的滋味?”

    “……”爱你个头的滋味……

    中午放学季朗在外面等我。

    他面色不善的问我:“大班空你去哪了?”

    我看着季朗的身形,俊俏挺拔人模狗样儿的,但我知道,我现在只要点进他的帖子就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