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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他的凉席子是我买的时候顺手也给他订了一个,我的没事怎么就他容易出幺蛾子?戏精都这样吗?

    “你快来瞧瞧啊。”他喊我。

    我只能把帖子关掉,关之前再三确保已经收藏帖子,但是我没关注他,因为我还沉浸在他竟然是个内心渴望关注的boy的震惊中,这人实在是太膨胀了。

    季朗对着墙,后背朝向我,我把台灯弯过来照着他的背,“我看看,我去……你这是……”

    他凉席上的竹批散了,一根根的小竹像倒刺一样杵在凉席上,好像是季朗的屁股往前摩擦导致凉席掀起了一块儿。

    季朗的后背有几根刺已经深入进去了,隔着外面的皮生生刺进去了有半厘米,好几根,吓人。

    “你这么皮糙肉厚,还能被竹刺给穿了。”我忍不住感叹。

    “你快别说了,不心疼吗,给我弄弄。”季朗小声哼哼着。

    我用几乎没有的指甲的手指头掐住倒刺头上的一点点,往外慢慢的拔……然后顺利抽出一根细针一样粗细的竹批,一共弄出来三根。

    “疼。”季朗还是委屈。

    “那我给你涂点儿消毒水吧,省的明天发炎。”都在陈昊空送来的药箱里装着呢。

    “没事,”季朗转过身来下床往厕所走去,“我用水冲一下就行。”

    那怎么行啊,弄不干净怎么办?我跟在他身后:“我拿毛巾给你湿一下,擦擦。”

    “好啊。”

    季朗趴在洗手池上,弯着后背让我给他擦,都是小伤口其实没那么严重,擦完就让他去睡觉。

    “我睡不着。”季朗说。

    “为啥?”我问。

    季朗低着头,“我的风扇真的很吵……而且凉席子好多地方都有刺了,我害怕,我没见过这样的凉席子……”

    他还真是矫情,这个戏精内心指不定怎么欢呼雀跃呢。

    我只能再想办法:“那就把你的风扇关上,凉席子撤了,明天都换新的。”

    季朗:“啥?你是要热死我?”

    看他错愕的表情,我又道,“你要舍不得你奶奶,就把这个破风扇运回你家去。”

    反正是前前租客扔下不用的。

    “不是,”季朗摇摇头,“可是我今天晚上睡不着啊,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了。”

    “……”他不仅戏多,而且还事多,这到底关我屁事啊,“那我把我的风扇换成摇头模式行吗?和你共享一晚上。”

    “不行,凉风一阵一阵的不管事儿,我还是会热的睡不着,为什么你的凉席子就没事?”他用手在我床上来回的划,似乎在怀疑我故意给他买了坏的凉席子。

    我没这个必要啊。

    “睡觉就睡觉,我也不在凉席上瞎磨蹭啊。”我说。

    季朗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在我床上,“那我不管,今晚咱俩挤一下好了。”

    “……不要。”我拒绝。

    “不管,”季朗把风扇捞过去对着我的床吹,又自顾自的把他的头枕在我的枕头上,他对着空出的一小半床拍了拍,“郝宇,快上来,哥哄你睡觉觉。”

    第39章

    我……我似乎是动不了了。

    躺在我床上对我发出邀请的人是季朗吗?

    他知道他这样做这对于我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吗?

    我还年轻,除了现在只穿一件儿大裤衩躺在我床上的季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兴奋到流鼻血的事情了,我是易冲动易暴躁的热血青少年。

    但我为人高冷,鼻血不能留,兴奋不能表。

    我心里怎是苦逼两个字可以描述的。

    季朗根本不知道我是个gay。

    他也肯定不知道他这样邀请我,我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对他说出,“你给我滚下去。”

    “你好无情啊,郝宇,”季朗好似很受伤,趴在我床上不肯动弹,头深深的埋在我的枕头上,他的大花裤衩兜着屁股挺在我的凉席上尤为显著,他闷闷的说,“郝宇,你没人性!”

    “我没人性,你就有了,床有多窄?你一个人占多大空子?有凉席子也不是万能的,这么热的天凉席得翻着个的睡,不然一会就热的睡不着了。”真的, 凉席子真不是万能的,我平时都只睡一半,睡一会儿这一半就热的汗湿了,黏糊糊的, 感觉席子在烫小腿肚子,然后赶紧挪到另一边凉快。

    这方法屡试不爽,可季朗显然体会不到我避暑的特殊技巧,他占据了我的避暑圣地。

    “你别担心,我身上很凉的,”季朗抬头对我道,眸子深处还贼亮贼亮的反光,“真的,我这是好身子,冬暖夏凉,包你舒服。”

    “……”不能想歪,郝宇,你是个好学生,不能想歪,“别闹了,都几点了,你快去你床上睡去。”

    “你还说我闹,你都不在乎我的吗,”季朗蔫儿吧唧的又趴下了,“郝宇……别这样……我席子扎人,真的,你再摸摸……”

    我该拿这个戏精怎么办?

    我真的很想把他在网上发的帖子贴到他脸上去,让他知道我早就洞悉他的罪行他的精分他的二十四重戏精人格,以后决不能再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可我做不出来,真的,季朗万一真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戏精,也不是影帝,我顶多心理活动多一些,我就算弹幕满天飞表情一成不变,可我还是会破绽百出,我太弱了,在有关感情的方面。

    而且季朗这个戏精分分钟能脑补出我暗恋他千年的唯美爱情故事来,我怕我吐血。

    “就一晚上行不行?”他又讨价还价,“我的老风扇确实很响,你快把它关了吧,我脑仁儿都要炸了。”

    我觉得这个老风扇也快炸了。

    我上前把他的破风扇关掉,感觉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清静了,只有我的好风扇发出类似莎莎的声音好似夜晚山谷间的凉凉幽风,清爽宜人,只是听声音就令人心旷神怡了。

    “你看,我没有风扇了,现在连席子也没有了。”季朗喊道。

    “行行行,那你睡里面。”我妥协道。

    “真的?”季朗看我同意,嘴叉子都快咧到耳朵根儿后面去了,把凉席子拍的“啪啪”作响,“都听你的,快上来!”

    他要是一条狗,我就能看到他身后粗壮的尾巴在半空中摇摆。

    和季朗睡一张床……

    是我之前想都没想过的,可现在既然睡了,我就要考虑一下睡姿的问题了。

    以前说过,我睡觉喜欢往右侧躺着,因为会左边会压迫心脏,我还喜欢睡前再玩会手机,假如当天的热搜是关于……操,我不行了……我满脑子胡思乱想,我特么太紧张了!

    让我和季朗一起睡,就像让别人和他心仪的姑娘一起睡一模一样……

    我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和阮学海在他家玩一起睡的时候我都是一脚把他踹下去的,怎么到了季朗这……我就无所适从了呢,那个曾经做什么都淡定从容的我呢。

    去哪里了。

    雏儿啊雏儿,悲哀的没见过世面的雏儿,你可要把持住啊。

    “你干嘛呢?”季朗又朝我拍凉席子,“来睡。”

    “我觉得……”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季朗这个戏精……干啥都能脑补。

    季朗:“咋啦?还是不愿意啊?”

    我说:“我们还是去你床上吧?”

    我的床是单人床,真的睡不开两个人,除非我搂着他,或者他搂着我,尽管我知道说出这句话会被戏精脑补十万字关于我苦苦暗恋他的凄美故事,可我没办法。

    “啥?”我眼睁睁看着季朗的笑容越来越淫、荡,他美滋滋道,“咋,我的床香?你喜欢睡我的床?”

    “你……你的床比我的宽50厘米,你忘了?”你平时看不出来你的席子都不够铺你的床的吗,因为我是按照我床的尺寸买的。

    季朗叹了口气,“都怪你,你当初要是不逼着我换床,咱俩现在就能有一个更大的床了。”

    “……”谁跟你咱俩啊。

    换床的时候季朗动作倒是挺快的,“来来来,换,把你的凉席子挪过去。”

    我冷眼看着季朗来回的忙活,也不帮忙。

    季朗把我的席子铺在他床的最里面,转头对我道:“你在里面睡,席子都给你。”

    “你不是为了蹭席子才和我睡的吗?”我问。

    季朗挠头,一时间仿佛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道,“那也要以你的感受为先啊,你在里面睡凉席,我在外面吹风扇,行不?”

    我:“行,别磨蹭了,再不睡就天亮了。”

    学区房里这么多合租的人,别人也都像我们这样每天都折腾到半夜吗?

    我在季朗床上往右侧躺的话,就是面对墙,背后是季朗……这姿势总觉得怪怪的。

    我躺好,季朗把风扇拉过来开到最大的档对着我俩吹,然后关掉了台灯。

    好了,终于可以睡觉了,我闭上眼深呼吸。

    诶对,我的手机呢……帖子我还没刷完呢,心里好奇的要命,我还想知道季朗后面是怎么评价我的,像他这样戏这么多的人不多见,我想看看他们这类人五彩斑斓的内心世界。

    当然,我还是要承认我更想知道在季朗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过我背对着他刷手机,难保这家伙不会看到内容,我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

    算了,睡觉吧。

    但没一会儿我就听到身后有粗重的呼吸声,很粗重……像是蛰伏在我身后的小怪兽……我的后脖颈像是正在被碳烤一样烫的不行。

    我艰难的开口道:“季朗……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他这样面朝我,我特别没有安全感,不是不相信他,问题是我是个基,让我把后背就这样交给他……实在是又羞又惊,心里慌的很,当然,我不是在渴望季朗会对我做些什么,这只是……只是我个人的一些不靠谱想法,就像让我用和季朗一样的姿势在他身后睡那样,我真的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没有任何反应。

    反正和他在一起,我在哪边睡都挺煎熬的。

    季朗:“咋,我也想往右侧躺,不然会压迫心脏,不行吗?”

    季朗的枕头长,我俩公用的一个,他说话的时候热气都窜我脖子上了,我真的很想把上衣套上,可在这种直男眼里会看起来很矫情,我不得不忍受着,“可我也没见你平时往右侧躺过啊。”

    哪次不是一睁眼就看到他在桌子下面偷看我。

    季朗美滋滋的把腿稍微蜷起来,膝盖轻轻的顶在我的腿弯后,似有若无的碰触……他的膝盖凉凉的……这样挨着倒还真挺凉快,他说他身上凉看来是真的。

    “那我今儿就想往右躺。”瞧他这话,说的像个流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