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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节

      “积极承认错误,然后屡教不改?”太清楚你秉性了。

    被自家主公兼爱人如此一针见血,傅辰也有些尴尬,尝试转移话题,“我不会跑,永远都在这里,先松开看看您的伤口?”

    上辈子恋爱经验不足,这辈子的经验更是零,傅辰还是想着一点点了解,之前那些伤害总能补起来。

    “再信你,我就是猪。”冷嘲着。

    “殿下,请您不要如此形容自己。”你顶多就是只哈士奇。

    傅辰好心情地抚摸着那一头秀丽的银发,他一直喜爱长发,这样柔亮又细软的,摸上去就会产生抑制不住的柔情,邵华池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制的美人。

    邵华池不再回答,懒得理会傅辰的诱哄,他知道傅辰是故意在调节气氛,这是傅辰独特的温柔。一想到刚才看到那两具残破不全的尸体,想到差点又要失去这个人,这样窒息的痛苦已经来了无数次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是否还承受的住。

    既然已经牢牢抓住了,他就不会再放手了。

    “傅辰。”邵华池已经收拾好刚才满到溢出来的感情。

    他与傅辰这场没有输赢的战争要耗费一辈子的时间,现在是结束亦是——开始!

    “嗯?”傅辰细细密密地回抱住怀里的人,几乎忘了手臂上的疼痛,邵华池每次喊他,总让他想起在掖亭湖边,这人时不时确认自己是否安全的场面。柔情的低音含着一丝沙哑与性感,这是完全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来的情绪,唯有怀里人能享用到。

    “还记得你曾经让我做出的选择吗,皇位与你的选择?”

    傅辰一挑眉,心中一黯,难道邵华池都忘了湖边的事了?

    “记得。”

    “而后你以变相的方式告诉我以后我们之间只是主仆,我明白,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强求,你碍于身份没办法阻止我的介入。这些日以来,我看到了你的无可奈何和不忍,我明白你无法心悦男人,却要面对我这样的主公。如今,我也有些疲乏了,我放你自由,可好?”邵华池一脸晦暗,笑容像是硬挤出来的,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给我一次任性的机会,再给我多一点点的心动。

    傅辰松开邵华池,看着一脸平静的人。

    傅辰难以克制地露出了“你在逗我”的表情,开什么玩笑。

    可好?

    一点都不好!

    你在刚才不顾自己伤势,亲自下来把我从黑暗中救出来,后面一系列的作为,是在对待属下吗?你倒是给我对别人如此试试?

    你累了?你早不累,晚不累,现在累?

    被邵华一句话差点气到的傅辰,气息不稳,恨不得把眼前人捞过来狠狠揍一顿屁股。

    傅辰心情少有波动,他不会让自己的心情有太大起伏,特别是在危险的环境中,不冷静往往是失败的源头之一。以前是为了生存,现在是为了保下这个国家,保下家人和眼前这个男人。

    刚才邵华池撕破他面前的黑暗,让他看到那逆光中的身影。

    那一刻,邵华池的形象从未那么高大,那找到自己时迸射出来的喜悦刺入傅辰心底。

    傅辰是震撼的,有那么个瞬间他想把这个男人狠狠揉入怀里,再也不放走。

    所以他愿意承受耳光,愿意等待对方慢慢体会到自己的接受,让这个缓慢而磨人的过程渗入邵华池心尖,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开始。

    不过才过了那么一会儿,如何会情况直转而下?

    过了那短暂的怒气,傅辰很快收敛了自己。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邵华池的态度?还是说的话?

    那句话,根本不像邵华池会说出来的,他不是失忆后的那个傅辰,对于邵华池的了解也算深,从他一直以来的种种作为来看,邵华池是个就算放弃也会沉默离开的,断然不会选择这么当面说出来,更不会用这种示弱的方式。

    傅辰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在玩花招?

    不过,当初用选择项来逼迫邵华池放弃,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看来是作茧自缚了。

    自己种下的因,还要自己来填上。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邵华池这么说的意思,其实是在试探他的心意?

    傅辰想到曾经的邵华池,能把疯癫装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就是他都分辨不出。那时候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今成年后的邵华池却能被他看出破绽,不是演技下降,而是心。是因为邵华池自己被影响的更多,这么一想,又有种[他傅辰何德何能,能让瑞王做到如此地步]的感慨。

    傅辰是个思绪跳转相当快的人,想明白这些也不过一会儿。

    再抬头看去,邵华池就一脸欲哭不哭的模样,哽咽的音调还未褪去,并不知道傅辰在短短时间思考了那么多,只是按照自己的剧本,继续说道:“你只想要主从情谊,我成全你。”

    虽然现在的难过,有一大半是演出来的,但情绪或多或少是真的,当初在宝宣城被傅辰这样当头一棒的时候,他的确是恨的,恨的是自己,到了那种地步都还不愿意松手的自己,害人害己。

    年少时还会想着为何傅辰就是不爱自己,除了是男的,他有哪点比不上穆君凝,但在这些失去傅辰的年岁中,他沉淀了许多,渐渐体会到感情是最不能强求的,傅辰没有义务回应他,只要傅辰不喜欢,他再好有什么用。

    说道后面,伴随着一丝哭腔,猛地低下头,把自己的所有表情隐了起来。

    傅辰也感受到邵华池那些话背后的真实伤感,是沉闷而压抑的情感,似乎连大声表达出来都担心被拒绝。

    终究是伤了他,傅辰觉得他们之间的空气也是微酸的,一手拦住邵华池的后脑,将头凑了过去。

    只差一点点,傅辰就能碰到唇。

    邵华池呼吸滞住,离得太近了,连傅辰的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

    傅辰眼角余光看到他们身后远远站着的梁成文,那人也是明白不能打扰,见傅辰不轻不重地瞟了自己一眼,作为老伙伴,最是清楚傅辰杀人不见血的本性,梁成文非常“非礼勿视”地背过身。

    都这么久了,梁成文以为两人就算诉衷情也该差不多结束了,所以才慢悠悠地晃过来,这里虽没别人,但也算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了。

    得,还没完,你们继续……

    傅辰这才把目光收回,大手揉了揉邵华池柔软的耳廓,在安抚着怀里人,收到了预想的结果。

    邵华池已经来不及想刚才的哀伤,只是看着傅辰发呆。

    傅辰就好像在研究那几句话是真是假,目光有些性感,这种性感配合着散发的荷尔蒙,格外诱人。

    用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暗中挑逗着,却偏偏不彻底靠近。

    从心理上造成令人最欲罢不能的距离。

    傅辰现在想让面前的人为自己痴迷,他就控制着毫厘距离,一举一动都有着目的性,让对方意识到,除了傅辰无人能给他这样的体验。

    邵华池的心随着傅辰的动作忽上忽下的,要近不近,要远不远,要碰不碰,要吻不吻,心痒得难耐。

    想要逃开这样的侵略感十足的傅辰却又不舍得,只有僵硬地跪在原地,就好像呼吸重了就会打扰这片刻似的。

    傅辰抵在他额头,终于回应了邵华池刚才的几句话,“但现在属下胆大包天,有些肖想主公,不知主公可否给一次机会?”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邵华池被傅辰的眼神和语气勾得七晕八素,迷瞪瞪地回道。

    “掖亭湖边的事,您若忘了,臣就再做一次。”说完,傅辰也不等邵华池反应,一手撑住邵华池的后脑勺,唇印了上去,两唇轻柔的触碰,轻地好似被阳光渡了一层柔光。

    傅辰稍离,低低说了一句,又贴了上去,“这次,吻你的是我。”

    这话是[那个自己]要离开前,最后的倾诉。虽然是相似的一句话,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他和[那个自己]融合后的真正回应,把那羡慕却无法做的事,给彻底落实。

    邵华池永远都不知道,曾经有个人那样羡慕着现在的傅辰,得到了他无法得到的一切。

    说完,舔舐着柔软的双唇。

    邵华池还有些晕乎乎的,一会想着梁成文这主意是不是太猛了点,进度是不是快了点?一会儿又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这么从昨天开始,就好像踩在云上,轻飘飘的。

    傅辰并没有深入探索,他可不想太过生猛把本来就小心翼翼试探的人给吓跑。

    直到将邵华池形状姣好的红唇舔得湿漉漉的,傅辰才停下,低语道:“您若再不回答,臣就当您答应请求了。”

    答应属下对您的肖想了。

    邵华池的眼神还直勾勾的发愣,没有半分平时的精明。

    直到傅辰退开了一些距离,微凉的空气钻入毛细孔,打了个激灵。才想起自己答应梁成文的,演戏要演到底,这件事一定要抗住,关乎一辈子的幸福,说什么都要等傅辰亲口非君不嫁不可。

    刚要板起脸严肃教训,就听到傅辰淡声道:“臣恐慌,望殿下恕罪,您真的该好好休息了。”

    邵华池昏迷前想着:恐慌?你什么时候和这个词有过关系,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见你对我恐慌过!

    你到底是怎么道貌岸然的说出这种话的!

    某道貌岸然的男人丝毫没有自觉,依旧恭恭敬敬的做着“奴才的本分”。

    随着那恭顺的语气,就是傅辰朝着邵华池脖颈后方袭击,顺手接住了晕过去的人。

    果然,邵华池对他的靠近和袭击,根本没有设过防备。

    那句被[那个自己]羡慕的话,“谁告诉你,你端来的需要验?”

    有何好羡慕,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最完整的他了吗。

    傅辰觉得好笑,又觉得对的人出现了,就是他也无法阻挡。

    哪怕[那个自己]反利用了这一点逼得邵华池割袍断义,还是不长记性,如果不是他,这家伙是不是被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一点点的心动注入,心头被砸开的口子被邵华池以强硬的姿态进驻,那些往日忽略的细节如今一一浮现。

    心底深处的情愫,就好像打开了阀门,连抵挡都显得薄弱。

    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傅辰头疼地苦笑,朝着邵华池昏迷的过去的脸,轻轻一捏,报复了一下。

    看到那被晒黑后又恢复白皙的脸,被自己捏了个红印子。

    又凑过去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

    “回礼。”

    也许是心境不同了,越看怀里人越是顺眼,居然觉得那安稳昏迷的脸,以及微微湿润无意识张着的唇,有些可爱。

    可爱这个词对傅辰来说是格外新鲜的,他的审美观里只有几个标准,但无论哪个标准,都只是像仪器般的评级。

    很少会出现带有个人情感色彩的词语,可爱一词让傅辰有些玩味又有些意犹未尽。

    顺便捏了捏柔滑的脸蛋,手感不错,傅辰像是撸猫似的又捏了一把。

    梁成文收到傅辰的信号,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傅辰正抱着昏迷的邵华池,一脸淡然的摸脸。

    傅辰你还记得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吗,看到现在的你会不会特别不堪回首?

    他觉得这个画面特刺眼,有一种自戳双目的冲动。

    青染,你们不是总说你们公子心中只有大局,怎会存儿女私情,这是侮辱你们霁月清风的公子。

    真应该让你们也看看你们公子动情起来的幼稚。

    打横抱起邵华池,将人稳稳地放到梁成文身边,“让鄂统领他们过来吧。”

    呵,家务事处理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