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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节

      林媛吊着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原来不是他回来了。

    等等!

    刘掌柜说的是不知道,不是没有,难道……

    林媛使劲瞪着眼睛,想要从二楼看清楚身处一楼柜台后面的刘掌柜的眼睛。只是可惜,距离实在有些远,她的目力又远没有夏征那么好,竟是难以看清楚刘掌柜的眼神是否闪烁不定。

    但是即便看不清楚,林媛还是扒着头瞪着眼睛使劲看着他。

    终于,刘掌柜的老脸一红,抬手迅速地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290、嫌弃(7)

    林媛眼睛一亮,立即掉转头朝着刘掌柜指的那个方向的房间里跑去。耳边散碎的发丝像是带了风一般潇洒而自在地飞扬着,那上下翻飞的裙角更像是可爱活泼的小姑娘,随着林媛雀跃的脚步奔向了思念多日的人。

    看着林媛雀跃的背影,刘掌柜会心一笑,不过很快便变了神色。少东家说了不让东家知道他回来了的,哎呀,又说漏了嘴,还是避一避的好。

    讪讪的咳嗽了一下,刘掌柜立即跟小伙计叮嘱了一声便乘着马车去了林媛最新买的那个茶楼了。年东家说今儿搬家的,他还是过去盯着比较好。

    这会儿还早,洞天还没有顾客上门,整个二楼的雅间都是空着的,只有偶尔几个小姑娘收拾着各自负责的雅间。

    不过有一间,是刘掌柜明令禁止不许她们靠近的,因为那里好像有个人正在睡觉。

    林媛此时,就在这个房间的门口。

    所谓近乡情怯,没想到刚刚还激动地难以自持的林媛,竟然在房间门口胆怯了。

    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回来了,难道是受伤了?

    一想到受伤,林媛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老烦受伤了,她和田惠也差点出意外,若是夏征……

    林媛不敢往下想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声音。

    林媛的心跳的更厉害了,难道真的受伤了?伤重的都不能给她起身开门了?

    林媛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快要冲出嗓子眼儿跳出来了,甚至连举着的手都已经冰凉地近乎僵硬了。

    “夏征,你,你不能有事。”

    心中默默祈祷着,林媛轻轻推了推门,竟然发现那门居然没有上栓。

    林媛闭紧了眼睛,深深吸气,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推开门,慢慢走进去。

    挺巧精致的鼻子微微动了动,林媛稍稍放了心,雅间里没有草药的味道,看来即便是受伤了应该也不是很重。

    床上锦被微微凸起,床头的帷幔挡住了床上那人的脸,让她一时看不到夏征的脸。

    不管有没有受伤,此时看到自己思念了近三个月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林媛又是激动又是急切。

    “夏征,夏征!”

    口中激动地低喃着,林媛快走两步,却发现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身子,好像自己的脚步声吵到了他一般。

    林媛像是触电一般赶紧停了下来,脚步顿时放慢,就像一只马上要接触到猎物的猫一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三尺,两尺,一尺。

    当林媛快要接触到那床头的帷幔时,那动了一下就不再动弹的被子下,突然横伸出一只大手,拽住她的胳膊就将她带到了床上。

    啊!

    林媛的身子被他拽地一个趔趄,忍不住惊呼出声,可是那人的目的显然不是将她拽到床上就算完事。

    当她扑倒在那人的身上时,那人长腿一个用力,便将她连人带被子通通掀翻到了床榻的里侧。

    屁股第一时间与墙壁亲密接触,林媛的头被那人拽地还有些晕,眼看着后脑勺儿也要跟墙壁做最亲密的动作,她便被一只胳膊温柔地揽了过去,躺在了那人的怀里了。

    林媛瞪大了眼睛,以他的胳膊为枕,她的额头则顶着他的脖颈。而他的大手则翻了过来落在了她精致而柔软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

    被这一捏,还在扭动着反抗的林媛顿时安静了,鼻孔里也被熟悉的气息所充斥。

    这家伙,不是在睡觉吗?

    其实一开始林媛的确知道此人就是夏征,只是刚刚那个动作太过突然野蛮,竟让她错以为房间里的人是戴了夏征模样的面具的人。

    刚刚那个反抗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

    “才多久不见你就抗拒我了?嗯?是不是我没在的这几个月,你又有了新欢?”

    夏征略微沙哑的低沉声音在头顶响起,震得林媛的头皮一阵一阵地发痒,甚是不舒服。

    她缩了缩有些发痒的脖子,闷闷地回道:“对啊,我已经有了新欢,所以你这个旧爱回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头顶又是一阵压抑的笑声,林媛的脸正好埋在夏征的胸前,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胸腔在震动。

    林媛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手指头在他胸前戳了戳,哼道:“想笑就笑呗,憋着做什么!”

    “谁说我憋着了,我像是憋着的人吗?”

    许是看出了林媛微微缩脖子的动作,夏征再说话的时候故意从口中吹出了一口气,果然看见林媛缩脖子了。

    这缩脖子的动作真是太可爱了,惹得夏征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林媛的小脸儿顿时就红了,敢情这家伙是故意看自己出糗的啊!

    “夏征,你真是太可恶……”

    林媛气呼呼地抬起头来,一句嗔怪的话还未说完,她自己当先便愣住了。

    眼前的人真的是夏征吗?

    那疲惫的脸色,凌乱的头发,大大的黑眼圈,鸦青的眼袋,青黑色的胡茬儿,甚至连嘴角都起了两个大大的火泡。那火泡此时已经破掉了,但是却更显地狰狞可怖,红红的血丝混着微微发黄的水,令人看了有些恶心。

    但是林媛却忍不住抬手想要摸一下他的嘴角,怪不得声音沙哑成这样,这得是熬了多少夜才会变成这样啊!

    “被动,脏。”

    夏征轻轻握住了林媛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微微咧了个笑容出来:“本来想着收拾干净点再出来见你的,谁承想还是让你给发现了。”

    林媛鼻头微微一酸,眼角一滴晶莹的泪便滑落脸颊。

    “傻瓜!我会嫌弃你脏吗?”

    哽咽着将这句话说完,林媛终究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埋头在夏征的胸口轻轻抽泣起来。

    见她如此,夏征竟然傻了,一双手一会儿抬起来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又想着去拍拍她的肩膀。可是,那手来回动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落下的地方。

    “媛,媛儿,你别哭啊,我,我没事啊!你瞧,我没有受伤,没有吃苦,就是心里急着见你,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往回赶路的。你别哭了啊,乖,乖!”

    ☆、291、碗碟(8)

    一边说着安慰的话,夏征的手终于落在了林媛的肩头轻轻拍了起来。

    感受到夏征的安慰,林媛更是心疼了,吃苦受罪的人明明是他,怎么反倒安慰起自己来了?

    林媛抽了抽鼻子,将眼泪强行压了回去,为了不让夏征担心,她猛地靠近了夏征,小脑袋左右摇晃着,在他的衣服上来回蹭着,把眼泪和鼻涕通通都蹭在了上边。

    “反正你身上也已经很脏了,再脏一点也不碍什么事!”顶着微微发红的眼圈,林媛的笑容分外惹人怜爱。

    夏征一愣,微薄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抹狡黠之色在他的眼底划过,而后,将沾沾自喜的林媛一把按到了自己的怀里来回蹭了起来,嘴里还得意地笑着:“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既然我都脏了,你还这么干净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让我们一起脏吧!哈哈。”

    被夏征按着脑袋传染他身上的脏,林媛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这家伙能再幼稚点吗?

    夏征是真的累了,闹腾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不过那只手依旧紧紧地环着林媛的身子,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林媛也就不再动弹,静静地在他怀里躺着,只是她刚刚睡醒一点儿也不困,睁着两只大眼睛只能盯着夏征的胸口看,这一亩三分地,就算是有会跳舞的肌肉也早就看腻了。

    微微咧了咧嘴,林媛想着换个姿势躺着。

    可是头刚刚做了个抬起的动作,甚至都还未来得及离开他的胳膊,夏征慵懒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你睡吧。”林媛吐吐舌头,重新躺了回去。

    夏征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带着青黑色胡茬儿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慢慢道:“不睡了,我已经睡了一晚了。”

    睡了一晚了?

    刚才两人光顾着玩闹了,她都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昨晚就回来了?哦对了,我房里那些账册都是你看的?”

    问完,林媛便感觉夏征的下巴在头顶点了点,那尖尖的有些硬的下巴硌得她有些疼。

    “听刘掌柜说你昨晚早早就回家了,我想着自己的样子太邋遢了,就没有去找你。”

    顿了顿,他又说道:“正好我看到你房里有账簿没有看完,就顺便帮你看完了。”

    看完以后实在是太累了,就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了。

    之所以没有找林媛的房间就是怕她早上来了看到自己的邋遢模样会心疼,谁知躲来躲去还是被她给找到了,还成功地把她的眼泪给惹了出来。

    虽然这是林媛头一次为他落泪,但是看到这丫头哭鼻子,还真是心疼得很。

    夏征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怜惜,这么一想,更是不舍得让林媛走了。最好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抱着,一直躺着,任他们在外边怎么吵,怎么闹,怎么打,怎么夺,都不管了!

    “西凉的事都处理好了?大哥他们也回来了?”想起田惠,林媛忍不住问了一句。

    夏征声音有些闷闷的,似乎对林媛问起别的男人来有些不满,即便那个男人是他大哥。

    不过他还是开口说了:“嗯,差不多了,大哥他们应该也启程了。哼,主要是有那个烦人的大尾巴,不然早就回来了。”

    林媛一愣:“烦人的大尾巴是谁?”

    说起这只大尾巴来,夏征脸上的不耐更甚了:“媛儿,你问错了,不是这样问的。”

    林媛挑了挑眉,不是这样问?那应该怎么问?

    正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林媛便听到夏征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嫌弃的语气嗤笑道:“应该问,烦人的大尾巴是什么东西。”

    噗!

    林媛斜着眼睛剜了他一眼,好吧,一个是谁,一个是东西,端看你有没有把那个烦人的大尾巴当人看了。

    夏征闷闷地笑了一声,才解释道:“那个烦人的大尾巴,不就是抢了咱们琉璃的家伙吗?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他讨要回赔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