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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大憨子林三叔两人去了镇上采买需要的东西了,路过林媛家时,两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进去,毕竟只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去不去哭丧,他们两个外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却说林家孝被大哥讹走了二两银子,气急败坏地回了房间。

    李凤娥正给两个儿子穿孝服,冷眼斜了他一下,嘲笑道:“有胆子干那事,怎么就没胆子承认了?当初打我时候那股狠劲儿呢?窝里横!”

    林家孝懒得搭理她,闷闷地坐到炕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自己的腿。林家忠说的事的确是真的,他不仅在春风楼里做打手,还跟里边的一个小妖精勾搭到了一块,上次被李凤娥发现的那块帕子,就是那个小妖精的。

    自从上次跟媳妇儿大打出手以后,这女人就不管不顾地回了娘家,扔下两个儿子又是哭又是闹。虽然有杨氏帮忙看着,但是大过年的没了媳妇儿,说出去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所以大年初二那天,他就灰溜溜地去了娘家叫媳妇儿了。这一去不要紧,还在娘家挨了顿揍!

    不仅如此,他还被大舅子压着保证以后不再动媳妇儿一根手指头了,才被放开。这下,城里的工也别想干了,跟那个小妖精自然也就断了联系。

    虽然李凤娥跟着林家孝回来了,但是两口子之间的关系却是再也不似往常那般亲密了,这不,若是以往被讹走了二两银子,李凤娥早就蹦了,今日不仅不气,反而还有一点儿幸灾乐祸,谁让那家伙偷偷藏银子了?活该!

    经过一天的准备,虽然晚了,但是好歹是把灵堂什么的搭了起来,因为没有足够的银子,林建领的棺材用的是最便宜的木材。灵堂里的陈设基本也是能简就简,甚至连村里一些普通家人的灵堂都不如,看起来几乎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了。

    看了这样的灵堂,杨氏不免又是一阵痛哭,自己老头子生前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没想到死了却是这样的待遇,真是讽刺啊!

    林家忠兄弟俩自然也看出来这灵堂的简陋,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谁让大家都没有银子了呢?

    虽然两个儿子说不上多么孝顺,但是在林建领最后一程上,还是尽了心的。陪灵的时候,就连两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奶娃儿也穿上孝服,带着孝帽跪坐在一边。只是两个小家伙儿根本不懂这是在干嘛,大眼睛咕噜咕噜转来转去,觉得十分好奇有趣。

    林建领活着的时候虽然人缘不是甚好,但是死者为大,村里人来吊唁的不在少数。

    老村长在小儿子的搀扶下,亲自过来给林建领上了柱香,老先生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沙哑着嗓子痛心念叨着:“你这老头子啊,说走就走了,就算不为了自己儿孙,也要想想你老伴儿啊。哎,剩下她一个人,可怎么是好。”

    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林家忠兄弟俩,老村长其实还想再训斥这二人几句的,林三叔和大憨子已经把他们做的事全都告诉了老村长,有这样两个儿子,这林建领的确是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啊,只是苦了活着的人了。杨氏以后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了。

    在灵前待了一会儿,老村长就坐到一边去了,老村长的老伴儿正在后边安慰着杨氏,经此事打击,杨氏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大家都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随着老头子一起走了。

    院子里忙活着,来吊唁的人各自说着话,突然门口一阵寂静,林家忠兄弟俩觉得蹊跷,抬头一看,就见林家信带着妻女一家人进门了。

    他们已经跟林家没关系了,虽然没有资格戴孝送终,但是林家信还是带着一家人来了,毕竟那是他爹,能在灵前哭一哭也算是尽了孝心了。

    只是,他们这样想,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林家忠一看到这一家子进门,当即就站起身来,气吼吼地嚷道:“谁让你们来的?滚!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哭灵?一家被撵出去的人了,还舔着脸来装孝子!真不要脸!滚走,滚走!”

    林家忠突如其来的大吼,把在刘氏怀里的小永严给吓了一跳,当即就哇哇大哭起来。

    刘氏脸色苍白,哄着怀里的孩儿。林媛眯眯眼睛,瞪了林家忠一眼。要不是看在林家信的份上,他们才不会来林家老宅。虽然他们已经没了亲戚关系,但是毕竟是一个村里的,前来吊唁也是说得过去的。

    更何况,当初林永乐死的时候,他们也是拿了份子钱的,若是林家忠不想跟他们走这层关系,当时怎么没有把份子钱退回来?今儿他们没有戴孝,依旧只是作为同村人来吊唁,这林家忠就不乐意了,还真是可笑。

    “大哥,我们,我们是来给,给林老爷子上柱香的。”林家信的声音因为大哭变得有些沙哑,“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好歹也是一个村里的,上柱香不算越距吧。”

    看到曾经的大哥对自己一家人恶言相对,林家信的脾气也硬了起来,就算不为自己,也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儿女跟着受气。他只是想上柱香而已,别的,根本没有想过。

    “上柱香?”林家忠嘲弄一笑,显然对林家信说的话很是怀疑:“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早不登门晚不登门,如今老爷子死了,你们到来了,是看我们林家没了当家的,想要来打秋风不成?哼!你们家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怎么?那么有钱的林大老板,居然还看得上我们林家这几间破房子,还有那几块儿破地,我们是不是还要激动地感恩戴德?”

    林媛眉头一皱,这林家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张口闭口就是房子地的,比她这个商人还要市侩。

    一旁的林家孝却是眼珠子一转,拦在了大哥面前,语气十分地倨傲:“大哥,你想岔了,人家可是住了红砖大房子了,哪里看得上咱们的破房子?再说了,就算真的看上了,卖给他们就是了。不过嘛,这价钱可得好好商量商量,咱们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爹的心血给卖出去。”

    林家孝的话一出口,更是惹得在场众人议论纷纷,十分不齿这两人的所作所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起来。

    林媛一家人也算是听了出来,他们兄弟俩拦着不让他们上香祭拜,哪里是因为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而是想要以此事为要挟,讹些银子罢了。

    林媛冷笑一声,刚想站出来斥责这见钱眼开的两兄弟,就听得自家爹爹怒不可遏地指责道:“林家忠,林家孝,我敬你们,还唤你们一声大哥三弟,但是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以前在家里时你们怎么对我无所谓,现在我们既然没有关系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大呼小叫?再说了,我今日前来吊唁,只是看在我们都同住林家坳的关系,你们居然这么厚颜无耻地要银子,哼,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林家孝没有想到往日憨厚地有些木讷的二哥竟然也有翻脸无情的时候,当即有些愣了,呆呆地指着他们,你们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林家孝来点硬的还行,若是让他摆事实讲道理,还真没那个本事。

    林家忠的嘴就更不如他弟弟了,被林家信指着鼻子指责气得脸都绿了,以前都是他指责这个老二的,怎么今日又变了?

    他跺着脚,气得只有一句话了:“你们走!我爹死了,我身为长子我说了算!不让你们上香,不让你们进门!你们给我滚!滚!”

    林家信瞪了他一眼,就算今日不让他们上香,他也要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才痛快。

    他看了四周围观的村民一眼,沙哑着声音冷冷说道:“身为长子?呵,亏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既然你是长子,那爹中风瘫痪在炕的时候,你有为他请过郎中吗?你有到跟前儿端过屎尿伺候过一天吗?爹病重那天,你去镇上给他老人家请大夫了吗?你自己说说,你这个长子,到底做得够不够格?”

    这些事情都是以前老村长跟他说起的,当时老村长还劝他去看看林建领,只是林家信顾及妻女们的心情没有同意。而且说到底,他也是相信大哥他们不会真的虐待老人,毕竟那是他们的亲爹。

    可是,直到今天,老爷子死了,他才相信,自己的大哥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大哥了,他这么冷血,这么无情,对自己的亲爹都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老人家因为病痛苦苦挣扎而无动于衷。这样的儿子,还妄称自己是长子,自己说了算,他都替他觉得臊得慌!

    林家信的指责不无道理,且句句说到了点上,林家忠兄弟俩被说得哑口无言,老脸通红。

    倒是一旁一直低头跪着的林永诚突然抬起头来,冷冷一哼:“瞧你说的多大义凛然,好像你这个儿子就做的很孝顺似的。若你真的孝顺,当初干嘛要跟爷爷断绝关系?如今爷爷死了,你又来装孝子了,还口口声声指责别人不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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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8 挨揍,上香

    林永诚不说话,大家都没有发现他。这么一看,可把林媛给吓了一跳。也就是短短三个来月没见吧,这林永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用骨瘦如柴来形容都不为过,瞧他眼底那片乌青,就跟好几天没睡觉似的。怪不得他一直低着头不让大家看到呢。

    林媛心中一凛,突然想起了过年时刘志阳跟她说过的事,这林永诚果然是被驻马镇学堂给撵出来了,只是,真的是因为那件事吗?

    一开始林媛还有些疑虑,此时见到他这个样子,多少有些相信了。

    “怎么?没话可说了?”见他们不说话了,林永诚冷笑一声,十分得意。

    林媛确定了心中疑虑,对这个林永诚更加不耻了,笑道:“呦,这驻马镇学堂里出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呢,说话都比别人厉害的多。不过,就是不知道做事咋就那么丢人呢?”

    听到林媛说起学堂的事,林家忠两口子面上微讪,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兮兮地看着林媛,生怕她知道了什么。

    林永诚心里也咯噔一响,不过许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竟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不甚在意地说道:“丢人?敢问福满楼老板娘,我做过什么丢人的事了?”

    村里不少人知道稻花香的东家就是林媛,但是知道她也是福满楼东家的人,却不多。林永诚也是在春风楼喝花酒时偶然听别人提起的。

    在场的村民全都震惊不已,议论纷纷起来,闻讯出门的杨氏不知道福满楼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到大家的议论也知道自己孙女是个了不起的人了,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激动。

    林媛挑挑眉,神秘地挤了挤眼睛:“怎么,林大公子确定要让我说出来吗?”

    “你说!”林永诚咽了口唾沫,无非就是他进出春风楼的事呗,还能有什么事?

    见他如此信心满满,林媛低笑一声,这家伙还以为她是在说春风楼吧?真是,他都被学堂赶出来了,就算她说了春风楼的事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哎,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林媛眼睛一眯,朝林家忠两口子望去,大声说道:“你们可知道林永乐的腿,是如何受伤的吗?”

    一听林媛提起林永乐,林永诚脸色大变,声音又尖又厉:“林媛,你这个小灾星!不许你侮辱我弟弟!爹娘,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说的都是假的,都是故意来给我们挑拨离间的!你们别信她!”

    林永诚一边说,一边急得站起身来,奔到爹娘身边拉着两人就要离开。他这样的举动,更是加深了大家的猜疑。

    小儿子的死,是马氏心里最深的一根刺,若不是他的腿受了伤,被关进了大牢,他也不会被那些肮脏的人欺侮,更不会神智失常最终落得个冻死街头的下场。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害他进大牢伤了腿的人。

    “儿子,她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真的?”马氏的脑袋难得的灵光了一次,挣脱了儿子的拉扯,就是不跟他走。

    她这样一问,林家忠也不走了,为了小儿子能出牢,他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借了不少银子呢,他得把这件事弄清楚才行。

    “你要是不说,就让林媛说。”

    林永诚见爹娘都不肯听他的,恼羞成怒,可是爹娘拉也拉不得,拽也拽不得,只好扭头去找林媛的麻烦了。

    “小灾星,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信口雌黄!不然的话,我让你家从此永无安宁之日!”

    对于林永诚的威胁,林媛根本不在乎,她家有林毅坐镇,还会怕了林永诚这个骨瘦如柴的东西?再说了,过了今天,只怕以后他们都不会在村里再见到林永诚的身影了,就算不把他打死,林家忠也会把他关起来好好看管的。

    “林永诚,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林媛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说的这些永无安宁之日什么的,我非但不信,还有些期待,我啊,最近实在是过得太舒坦了,还真的挺期待能有人给我带来点刺激呢!”

    林永诚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这小灾星,真的是个女子吗?这叉腰嘚瑟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跟个市井泼妇有什么两样?

    勾唇一笑,林媛接着说道:“当日,林永乐跟着一伙子地痞流氓去大街上收保护费,后来在一个摊位上发生了械斗,林永乐不知被谁的乱棍打到了腿,其实当时他的腿并没有断掉,只不过后来被那些打架斗殴的人给踩踏断掉的。再加上后来在大牢里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这条腿,才算是真正的废掉了。”

    林永乐的腿是如何断的,林家忠两口子一直都不太清楚,直到今日林媛提起才知道。

    不过林家忠显然不太相信:“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林媛耸耸肩:“因为,林永乐带人收保护费时,就是在我的摊位上出的事。”

    什么?

    林家忠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媛,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居然会带着那些地痞流氓去他自己堂妹的摊位上闹事,要知道,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断绝关系啊!

    马氏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她想的全都是自己儿子。

    “既然是你的摊位,那你怎么不救他?就任由他被那些人踩断了腿?”

    望着马氏发红的眼睛,林媛动了动嘴角,要是救了他,她就不会费劲把他的腿打断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哦,这个可不能怪我,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敌得过那么多身强体壮的男人?”林媛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好像当日械斗时她真的老老实实地躲到了一边似的,“再说了,你儿子可是带着外人去自己堂妹的摊子上闹事的,他能以真面目示人吗?他啊,全程都是带了面巾的,若不是衙门里的差役来抓人,将他的面巾摘掉,我都没想到会是他呢!”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这倒是很像儿子做的事。马氏不问了,不过还是不明白,若仅仅是这样,为何老大会说林媛是要挑拨离间呢?

    见马氏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聪明的林媛挑挑眉,继续加了一把猛火:“哦,接着说正事,害林永乐腿残进大牢的人,其实就是那个让林永乐带人来闹事的幕后之人。至于这个人嘛……”

    “这个人是谁?”马氏两口子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林媛的小嘴儿,林家忠甚至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只待林媛说出那个名字来,就要找上门去算账,即便对方是夏征,他也不会放过他。

    只见林媛嫣然一笑,葱白的手指高高抬起,指向了某人:“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你们的好儿子啊。”

    顺着林媛的手指,大家看到的正是林永诚慌张躲闪的脸,再联想之前他极力阻拦,林媛说的话的真实性显而易见。

    马氏哆嗦着嘴唇,脸苍白地比雪都白:“你,居然是你?”

    林家忠多日来的怒气一并发作,上前一步,冲着林永诚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一边打一边骂:“混账东西!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撺掇弟弟跟地痞流氓为伍,去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还害得你弟弟被打断了腿,进了大牢,最终不得善终!”

    自从小儿子进了大牢后,林家忠的心里就憋着一股气,今日终于找到了祸害儿子的元凶,他哪能轻易放过林永诚?越想越气闷,林家忠甚至都忘了此时是在自己老爹的灵前,一边骂着一边转着圈地找了根棍子,追着大儿子就去了。

    林永诚也不是个傻得,见到老爹要揍他,哪里有停在原地等着挨打的道理?拔腿就跑。奈何他本就身体孱弱,再加上这些日子一直被爹娘强行关在屋里不见天日,身子骨更是不行,还没跑两步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林家忠的棍子雨点般地落到他的背上屁股上,打得他嗷嗷乱叫。

    马氏有心护着,但是一想到自己惨死的小儿子,又对大儿子生不起一点怜悯之情了。只是瘫坐在地上,一边捶着地面,一边痛苦哀嚎:“我的儿啊,你死的真是惨啊!啊啊,我可怜的儿啊!”

    看着这一家人哭得哭,叫的叫,嚎的嚎,林媛抽抽嘴角,扶着爹娘往边上靠了靠。

    林媛倒是不怕林永诚在说出什么来,因为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十分混乱,莫说不在现场的林永诚了,就是当时在现场的那些学生,恐怕都没人看到林永乐的腿是被谁打伤的。

    不过,对于林永诚挨揍,她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对不起他,若不是这个大哥心里有鬼,也不会撺掇着弟弟去找她的麻烦,她也不会下手打了他的腿。而之后进大牢的事,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说起来,也算是林永乐命苦。而此时的林永诚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天知道他有多么后悔当日让弟弟带人去惹这个小悍妇,他真是瞎了眼了,若是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打死他也不会那么做的。

    林家忠是真的气坏了,打起儿子来根本没有留一手。老村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赶紧让人把他给拉开了。虽然这个林永诚的确该打,但是现在他可是林家忠唯一的儿子了,若是打出个好歹来就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