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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在公主府没多久,两位小姐就被丞相府的人接了回府,回府后襄芸直接回了蔺芸阁养病,襄秋清则被人请去了老祖宗那里。

    平乐公主的人未多添加一丝一毫,把所见所闻一字一句都说了个清楚,老祖宗也未传襄芸去问话,直接罚了襄秋清三个月禁闭。

    襄芸回到蔺芸阁的这夜,突然高烧不退,府中的大夫一直降不下去,直到老祖宗派人去请了宫中的御医,才慢慢退了烧。

    ☆、第九章 新仇旧恨一起算

    “喜鹊?”襄芸哑着声音,轻颤着睫毛,用手撑着起来靠在了床头,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她回到蔺芸阁了。

    喜鹊守了一夜,迷迷糊糊的,听到小姐唤自己,清醒过来,忙上前伺候。

    襄芸就着喜鹊的手喝了口水,缓了一缓,问了昨日的那件事情,便神色倦怠的又躺下睡着了。

    秋清苑。

    “小姐,您不能出去,老祖宗吩咐了的。夫人说您闷了,就去抄抄佛经。”婢女一脸紧张的拦着襄秋清,怎么都不肯让她出去一步。

    襄秋清绝美的容颜稍微有些扭曲,怒视着那个婢女,到底忍住了,扭头就把门关上了。

    那婢女见襄秋清进去了,松了口气,继续站在外边守着。

    “都给我出去!”襄秋清冷着脸,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把桌上摆的茶具全部摔在了地上,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贱人!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没让襄芸身败名裂,还惹了一身骚。

    襄秋清满脸戾气的瞧着地上的碎片,喃喃道:“这次运气好,被你逃过了。下一次,新仇旧恨一起算,看你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呸,真是个病秧子,不过轻轻用了点力,竟然就倒在湖里了。”

    二小姐三个月不能出清秋苑的消息,府里上下都知晓了。

    传到襄芸这里的时候,喜鹊怒道:“还真是偏心,小姐你受的苦哪里能被三个月禁足就抵去了。”

    “收敛些,不要喜怒都展现在脸上。”襄芸只提醒了一句,便让喜鹊收了声。

    三个月过的很快,襄芸此间每日都去祖母的院中请安,时不时会拿着书寻丞相解惑。

    府中下人都看在眼里,也知大小姐去老祖宗院里的时候,老祖宗的饭都会多用小半碗。

    而公主府落水一事,经过三个月的发酵,外头对于丞相府中大小姐、二小姐的风评也稍微有些不一样了。

    今日,正是二小姐解禁得到日子,林熳如一早就过去陪女儿,准备带她去老祖宗那里好生说说话,这三个月,眼瞧着老祖宗要被襄芸给迷惑了。

    “要不是祖母罚我,谁会罚我?父亲都不会罚我,顶多罚我抄书几遍。”襄秋清是一点也不愿意得到自由的第一天就又要去祖母那里受罪,满脸的嫌弃以及不情愿。

    林熳如好说歹说了几句,见她还是冥顽不灵,有些火了,道:“你祖母已经偏心你了,你若不给我省点心,以后你祖母就偏心襄芸了。”

    “母亲,我不过抱怨几句。到了外头,我哪一次不守规矩了。”襄秋清满脸委屈,伸出手帕假意擦了下没泪水的眼眶,“我知道自己家嫡庶女的身份,是比不上襄芸的,所以到了外头我处处谦让着的。可这一次她陷害我,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林熳如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瞧着女儿伤心的样子,眼中的墨色愈来愈深。

    她能在丞相府其他的女人中脱颖而出,坐上夫人的位子,心机手段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

    且她也料理了丞相府大小事务多年,其也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夫人了。

    为了不在外头有刻薄前夫人所出之女的名声,她只能一碗水端平不说,还要委屈清儿几分。

    她心里头也知道清儿的不甘心,但都视而不见,因为这都是规矩,没人能够逾越的。

    前夫人死了,她便能成为夫人,即便百年之后不是主棺的位置,但那又怎样,富贵是活人才能享的!

    那么,襄芸也可以从嫡小姐的位置离开,给清儿让位,使之成为丞相府地位最尊贵的小姐。

    “我的清儿也不是生来就受气的,万事都有我。”林熳如温柔的摸了下襄秋清的头,这是在给襄秋清一个保证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视而不见的,反之,还会帮襄秋清的!

    襄秋清听了,双眼立马笑着的弯弯,扑到林熳如的怀里:“还是母亲最疼我了。”

    她就是想要母亲的一句话,得一个保证,这样,她就全无后顾之忧了。

    新仇旧恨一起报,这三个月里,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仍然可以让襄芸身败名裂,还不会惹火上身!

    襄秋清趴在林熳如怀里,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等再起身梳妆的时候,又恢复了清纯如莲,善良温和的模样。

    两母女收拾妥当,就母女融洽的挽着一起去老祖宗那里请安。

    还未走到屋子里,就听见里头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祖母,这您可不能贪嘴多吃,不易消化。”

    “你这个促狭鬼,还管起我来了。”老祖宗哪里被管的不高兴了,明明就乐意之极,笑的十分大声。

    襄秋清挽着林熳如的手一顿,面上笑意盈盈的问婢女:“里面可是大姐姐在?”

    “是呢。夫人、二小姐,请——”

    林熳如安抚性的拍了下襄秋清的手,道:“进去吧。”

    襄芸坐在老祖宗身边,静静的看着两人进来,报以淡笑,起身问好:“母亲好,二妹妹。”

    “芸儿倒是来的早。”林熳如笑着赞赏一句,暗示性的瞧了襄秋清一眼,让她赶紧表现表现。今日本想着带着她早点过来请安,博老祖宗一笑,未想到被襄芸抢了先。

    “母亲倒是夸错了,我昨日是在祖母这里睡下的。母亲与妹妹才是来的早,我是比不得的。”襄芸看了一眼老祖宗,身子不由的倾斜了一些,窘迫一笑。

    老祖宗心中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握住襄芸的手,道:“你一早就带着清儿过来,你有心了。”老祖宗这是在心疼大孙女生母早逝,二孙女却有母亲疼爱呢。

    林熳如动作一顿,随后自然流畅的放下茶杯,笑着说:“哪里啊,是清儿说,许久未见祖母了,想您了呢。可她又怕您还怪她,这不就求了妾身一早陪着她来嘛。”没想到,襄芸这三个月在老祖宗这里刷足了好感,从未有过的这种心疼都出现了,林熳如狐疑的打量了襄芸好几眼。

    ☆、第十章 下血本

    要知道,原来,老祖宗可不会因为林熳如为襄秋清打算几分,就对失去生母没有生母打算的孙女有一丁点心疼的!

    襄秋清早已做好准备,瞧好时机就从位置上起身,趴在了老祖宗的面前,口中所说,让人潸然泪下。

    “三个月的禁足,清儿多谢祖母,让清儿有时间知道如何处事。正好姐姐也在这里,清儿也向姐姐正式赔个不是,望姐姐原谅清儿鲁莽行事。闭门思过期间,清儿抄写了许多佛经,为祖母祈福。”襄秋清话音刚落,便有婢女呈上她抄写的佛经。

    老祖宗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道:“写的好,清儿懂事了就好,也不枉费你姐姐,你母亲,你父亲对你的维护。”

    襄秋清低声应下,一副认错极好的样子,还时不时擦拭着眼角的眼泪,眼睛红彤彤的。

    “妹妹以后万万要记住,万事都要谨慎行事。”襄芸一脸真诚的劝诫,可千万别得罪了别人,让她不能亲手报仇雪恨!

    襄秋清暗恨,却脸上带着感动,起身一福:“妹妹记下了。”

    似这些都只是小插曲,过不了多久,几人其乐融融说着京中最近发生的趣事。

    到了时辰,老祖宗就把林熳如留下了,让小姐们回去。

    两姐妹走在路上,一气质脱俗,步步生莲;一眉目如画,貌美如花。

    在丞相府花园里的小径上,就已惊艳了无数。

    “妹妹,方在祖母那里,我还有一句未叮嘱你的。”走到分叉口,襄芸突然开口。

    襄秋清眼里含笑,轻声问:“姐姐请说。”

    襄芸抬脚,与襄秋清面对面站立,莞尔一笑:“妹妹不用紧张,姐姐只是多一句嘴罢了。妹妹以后行事不仅要谨慎,还需记得,不可随着自己的性子,任性妄为的胡来。”

    “那日,我就说了,妹妹不用帮我整理绢花,可妹妹就因为想着我,就去做了。我不让妹妹去做,是因为这是奴婢做的事情,那随后的事情,不说也罢。即便是好意,妹妹以后也要在心里掂量三分再去做,可记住了?”襄芸一脸正色的看着襄秋清,一副若是她不答应,就不放她走的样子。

    襄秋清有苦说不出,恼恨她说自己做了奴婢的事情,又恼恨她竟然说自己是个任性妄为,只会胡来的人!

    “姐姐说的,妹妹都记住了。”襄秋清尽量保持语气平淡,见襄芸走了,才甩袖快步回清秋苑了。

    襄秋清回了清秋苑,就直接冲到了闺房,让人把一个盒子开了锁,她细细数了一遍里头的银票,眼中是熊熊怒火。

    她等不及了,她现在就要让襄芸,永世不得翻身!

    “去给我找一套小厮的衣服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吧。”襄秋清温婉的笑着,笑里藏刀的恐吓了下贴身婢女。

    不过片刻,襄秋清就换了一身男装,她把一叠银票贴身藏好,从丞相府后门处出了府。

    蔺芸阁。

    “小姐,二小姐穿着小厮的衣服出府了。”喜鹊低声在襄芸耳边禀告。

    这三个月,襄芸在下人心中的地位呈直线上升状态,不仅祖母与父亲的更加宠爱,还因为府外对她的好评。

    如此一来,襄芸释放出友好的气息,自然有人会上门,而后门的门房恰好就有个叫王二狗的人,也是这其中的一个。

    王二狗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偏他认了个干娘,是蔺芸阁的,自然也就想在襄芸面前卖个好了。

    “你去查查,近日可有人来打探什么。你让王二狗盯着襄秋清回来的时候,可带了什么,有什么异样与否。”襄芸沉着冷静的下令,喜鹊就下去办事了。

    襄秋清才被里外刺激了一番,现下出府了,会是去做什么呢?

    她可不认为襄秋清是心里难受去散心了,穿上了小厮的衣服掩人耳目,一定是去办什么不可为人知的事情。

    襄芸拧着眉细细的想,也没有丝毫头绪,她在这府中才刚刚布局,那清秋苑都是林熳如为襄秋清布的人,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那里的消息能够拿到手。

    喜鹊出去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时,才愁着脸回来。

    “小姐,是有人来打探咱们蔺芸阁的事情,但是什么事情都有,奴婢根本分辨不出……”喜鹊苦着脸禀告,这件差事,好像没办好。

    “莫慌了阵脚!”襄芸清喝一声,沉下心来,淡淡的模样让喜鹊也冷静了几分,“你细细的把听到的全部都说一遍。”

    喜鹊理清了思路,开始把今日所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些消息,一大半都是想摸清楚她脾性的试探,她如今也跟突变成嫡庶女的襄秋清一样,因着祖母的宠爱,水涨船高,要被讨好,小心对待了。

    真是可笑,原先占嫡、占长的小姐还比不上一个襄秋清!

    襄芸细细听了一遍后,只觉得有三条是可疑的。

    一是有人来打探她的首饰有些什么,二是有人来打探她的作息时间,三是有人打探她落水那日的事情。

    “把我的首饰全部清点一遍,写个册子给我,里屋除了你不准任何人进。近日,也敲打下下面的人都给我紧闭嘴巴,行事小心些。”襄芸拧着眉,不管襄秋清想从哪一处入手,她都不能让之有机可趁!

    至于她的作息时间,明面上不能变,但暗地里却是要变一变的。

    不管襄秋清使出何种手段,她都是不惧的!

    却说那司徒赫,那日与襄芸一别,就一直在朝中与文官相对立,丞相属于文官之首,他若是去了丞相府,那这其立场就微妙了。

    文官主和,武官主战。

    如今边牧游民聚集形成部落,试图突破边关防线,此事,便是司徒赫从边关回来的原因。

    镇国将军镇守边关,派了独子回京请命,为国一战!

    “少将军,丞相府的二小姐乔装打扮出府了。”虽说不能入府一见襄芸,但司徒赫在府外是安排了人手,密切关注丞相府的动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