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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点醒?”王忱有点不同的想法,“但不管母亲病了多久,孩子都会揪心的吧?乔立这种大孝子,看到自己妈这个样子,哪儿能没点反应呢。”

    高思源连连摆手,“不,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人是会麻木的,所谓温水煮青蛙,现在乔立就是那个青蛙,他必须跳出这个水坑,出去,再回来,才能意识到有多烫……懂吗?”

    王忱仔细想了想,虽然他不太完全能理解高思源想要的效果,但并不争执,而是选择尊重导演的想法,顺着对的话说:“所以我现在,是跳回水坑的感受?”

    “对啊,你看下剧本,前面……对对,这里,工头给你钱的时候不是说过,有病要治,赶紧治,所以他才借你钱,当然了,他借钱给你,也是要给你创造需要用钱的意识和契机,但这个契机从什么地方来呢?从你觉得要送你|妈去医院了,这样光吃药,养着,没用了。所以你确实是很着急地进来……但然后,你想的应该是……”

    王忱领悟,“应该是我帮不到我妈什么了,她很痛苦,可我的存在没有什么意义,我可以给她倒水、拍背,但这些动作其实于事无补,她的痛苦我没法分担,也没法消退,她就是这样生熬着,我手足无措。”

    高思源导演一拍手,“没错!非常好,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忱点点头。

    高思源导演放心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去酝酿下情绪吧,我进去看看机位,准备好了让副导叫你。”

    王忱老老实实找地方坐下来,开始摸索高导想要的内容。

    十几分钟过后,演员副导来请:“万辰老师,您能过来试戏了吗?”

    “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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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王忱身边的许多人, 包括他自己,曾经一度认为, 在表演上他是毫无天分的。

    然而, 也包括他在内,很多人恰恰都忽略了,表演不是一个可以归类于技巧的工匠职业。

    人生的经历, 思考,情感的变化与融合,以及对角色共情的能力, 都能够影响一个演员在自己事业上发展的前路。

    今时今日的王忱, 便是在这十几年的成长中, 尝遍了酸甜苦辣, 融成的一个全新的他。

    高思源坐在监视器前,听到执行罗少新喊出了一声“开始”,便见画面中紧闭的门, 猛然被王忱推开。

    昏暗的室内,伴随着这个动作,霎然涌进一道光,而这光里正包裹着乔立,他从外面鲜亮的、闻所未闻的世界里,回到这个逼仄的小屋中。母亲接连的咳嗽,像是一道劈开夜里伪装假象的惊雷,将一切赤|裸裸的现实照亮在乔立的眼前。

    母亲病得这样重了,瘦得这样吓人了。

    她趴在床边咳得无力, 可乔立却并不能帮到母亲。

    监视器里,镜头轻轻一推,便对焦在王忱的脸上。

    他的着急是,眉毛微挑,而他茫然得僵立原地,则是眼神的失焦。

    画面里,王忱嘴唇以极小幅度地震动了下,像是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

    就是这样细致的一个动作,立刻将那份复杂而挣扎的情绪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刻的王忱,想到的便是多年以前,他向家人出柜的那一刻。

    父母病重,却排斥他的帮助。

    他明明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办法,可以接父母到北京接受很好的治疗,可父母并不接受。

    王忱想起自己悄悄跟在散步的父亲身后,那时候,父亲的背影是佝偻却平和的。

    夕阳远远照在一片林地里,父亲就往那边走,脚步安然,像是明知自己阳寿将近,因为抗拒一个“变|态儿子”的援手,连赴死都觉得自己坦然磊落。

    那时,王忱低落地想,或许不出现,不打扰,才是对父母最大的尽孝吧。

    正如此刻的乔立。

    他是那么舍不得这个从小就偏爱自己的母亲,他在这个村子里,曾经是那么多人眼里,母亲的骄傲。

    母亲能够挺直脊梁的生活,就是因为他生了自己这样一个儿子。

    可如今,母亲病了,他留在身边依然百无一用。

    离开,赚钱,让母亲去城里的医院住,跟着姐姐生活。

    要比在小村子里守着自己这个只知道种地的儿子,怕是要幸福得多。

    “卡!”

    高思源导演满意地喊停,“不错,小万,就是我要的这个感觉……来吧,再来保一条,我们就拍下一镜!”

    ……

    三月初,整部电影正式杀青。

    延续了开机以来的营销基调,高思源导演只是请全剧组的人一起吃了顿饭,就彻底散伙。既没有举办发布会,也没有做任何新闻宣传。

    这部戏的内容有些沉重,一直使用负面情绪共情的王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爬上岸,借着酒精在杀青宴当晚大醉一场,成功甩掉沉重的心情。

    这是他演员身份的电影处|女作,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忱对这部戏,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凭实力拿到资格,凭努力演完所有戏份,结束时,就像是完成一场普通的考试。既没有早前的战战兢兢,也没有过多的兴奋。

    宿醉醒来,平静地收整行囊,便准备离组。

    “小辰!”

    王忱刚拉着行李箱从酒店房间出来,罗少新便紧追了两步,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