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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有不少东西伙计都给不出价来,拿给掌柜判断,这个掌柜应该还算见多识广的,可是手里很多饰品外形独特别致,根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本来想打听一下,张恕怕有遗漏,提着坤袋检查里边,掌柜一看修仙者才能用的坤袋,很精明地把所有怀疑和问题忍了下去。

    在修仙者眼睛,这些俗世值钱的贵重物品只不过是消遣才用得到的,还不如钱币来的方便,这么看来,倒是不会有假,因为修仙者不屑在这些东西上作假。

    张恕不知道他无意中检查坤袋,居然让掌柜放下心,后面的很多饰品没有再仔细检查,只是快快过了一遍,半个时辰后,掌柜点出一叠银票交给张恕。

    张恕拿着银票,想必店家占了大便宜,不过反正他是白拿的,又赶时间,没法去计较亏了多少。

    张恕在当铺里问好米店、法器店等等位置,他不计较当的钱数,当铺的掌柜和伙计笑都笑死了,指路分外热情。

    从当铺出来,张恕就直奔地方。

    手里有一摞一百两一张的银票,而一袋几百斤的米只要一两二钱,简直太便宜了!

    云鸠给的谷种虽然一个月就能熟,但至少也得半年以后才吃得上,洞里的粮食根本撑不了半年那么久,现在能买当然要买。

    张恕就像个财主一样,把人家米仓都买空了,也才花了几张银票,心里很舒坦,有种财大气粗的感觉,要不是坤袋里装了几百袋米之后没剩下多少地方,他恐怕还要再找一家买空才甘心。

    从米店出来,就有几个人远远跟在张恕背后,张恕知道,不过只剩一个时辰多点,只要别去偏僻的地方,哪里怕人惦记?于是一脸坦然地继续大采购。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样子就像某些修仙的门派派出来采买日常用品的弟子,那一脸单纯的新奇和满足,还有花钱不还价的势头,明显在门派里修为不怎么样,才被派出来做杂事。

    这样的修仙弟子,一般都不怎么能打,但身怀巨资,只要敢冒险,打劫一次就可以歇业好久。

    只要不伤性命,一般也没有修仙门派有那个闲功夫出来揖盗捉贼。

    张恕浑然不觉自己在身后几个人眼里,就像一只移动的不带锁的atm,兀自大肆采购,农具一买几十把,种子一买几十袋,而且还都品种齐全一样不落。

    看着他大把大把的花钱,人还以为他身上还有很多。

    其实等把跟吃饭有关的东西买齐,银票也花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去法器店了。

    第三十九章

    当铺的掌柜说法器店有专门一条街,在内坊,从现在在的外坊到内坊,步行要走一个时辰,不想走可以雇车。

    张恕按照掌柜指的,往牌坊下面去找车,走到最近的牌坊下后,却没看到什么车。

    刚打算徒步,就从另外一边跑来一辆一匹马拉的木头车,尽管是马车,可是速度不慢,像是也有什么法术加在上面的样子。

    赶车的是个满脸凶恶模样的汉子,看到张恕后把马一勒,马车骤然停下。

    “去哪?”

    把问句问得跟打劫一样,不知道这个人以前怎么邀揽客人的!?

    “内坊法器店。”

    “三十文!上来!”

    张恕摸出先前买了东西找补来的散钱,给了车资,刚要上车,一个声音喊:“等等!”

    随即,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点的男孩几步窜上车,好像没看到张恕,转头对后面喊:“你倒是给我快点啊!!慢腾腾的!耽误事!”

    “来了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瘸着一条腿,一步一晃地从街边屋檐下走出来,看样子跟跳上车的男孩是祖孙两,脸颊都往下塌着,下巴上还有一模一样的一条沟槽,长得很是……丑陋。

    满脸凶恶的汉子说:“内坊,一人三十文!”

    男孩指着张恕怪叫:“钱不是他给了吗?反正你都要去内坊,怎么还收!?”

    汉子说:“人多跑得慢!不给钱就滚下去!!”

    男孩高叫:“没钱!有本事把我赶下去!”

    汉子掳了袖子,真的要来赶人,张恕看看一步一蹭的老太太,出声道:“他们的钱我出了。”

    说着,走了几步,扶着老太太,一直把她扶上车,然后付了这两人的车资。

    这祖孙两坐在车里也不说话,连谢都没谢一下。

    到了内坊,张恕坐得最靠外,跳下车后仍旧把老太太扶下车,而那个孙子样的男孩已经跑出好大一截,根本没有照顾下老人的意思。

    而老太太也一脸张恕就该如此的表情,等张恕松开手后,目不斜视地走了。

    张恕也没把这事放心里,看着一整条街的店铺震撼得无与伦比——每一间店铺都有一团比店铺本身还要高出一倍的灵光,颜色各异,深浅不一,从神识里看,整条街就像处在彩虹里一样,玄幻得十分不真实。

    马车驶离,驾车的汉子忽然对张恕说了声:“你这孩子,不错。”说这话时,连凶恶的神情都温和了很多。

    张恕看过去时,马车很快地拐过街角不见了。

    表象凶恶丑陋的,不一定是坏人,外表美丽的,不一定其心也善——师父说过这样的话,果然也是对的。

    张恕不懂做事问心不问欲的道理,本性如此,做事也就如此而已。

    仰头看着各色招牌旗帜的张恕可不知道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会影响到之后的整个人生。

    天道循环,因果相生,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独立的,有起必有落,有生必有死,条条脉络中最影响关键的那一丝,谁能看透?

    话说回来,这些法器店的店面看着跟普通的没什么不一样,不过店里放东西的货架高高低低,隔出好几道,上面摆放的物品也各式各样的。

    张恕用神识一看,每件东西上都放出团团灵光,果然都是法器。

    店里只有稀稀拉拉三个客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和一对男女,那对男女一边看一边眉来眼去,容不下旁人在侧,而那个年轻男子很随意地逛着,不像是要买东西,伙计一看到张恕,就丢下这三个客人朝张恕热情地迎过来。

    “客官想买什么法器?”

    张恕想了想,还是抵御不了飞剑的诱惑,问伙计:“有飞剑吗?”

    这话一问出来,店里三个客人都看了看张恕,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难道飞剑买不到的?张恕很忐忑,幸好伙计高兴地说:“当然有,飞剑在里边,请客官跟我来。”

    张恕跟着伙计走到店铺里进,有三个架子,架上各自放着几把长剑,有的古朴,有的华丽,有的简单却胜在剑身流畅,不过张恕不是来买外形的,用神识同时打量着这些飞剑,一看就明白为什么放到里边来,它们每一把的灵光都比外面的铜镜、铃铛、扇子等强了好几倍!

    只怕价格也不便宜。

    张恕决定先问问,找了一把灵光最淡的问伙计:“这把怎么卖?”

    伙计说:“五十块中品灵石。”

    张恕一下愣了,灵石分品,怎么分?云鸠给他的是哪一品的?怕出丑,他只好装作看不上,随意再看了两把,从店里走出来,然后摸出一块灵石捏在手里看——这是什么品的?

    店里闲逛那个年轻人跟出来,站张恕背后说:“飞剑类,一般都去打造,店里卖的品级不高,却卖得很贵,不如打造的合用。”

    原来因为不知道这个常识才引来别人奇怪,张恕回头,对这人说:“谢谢,我不懂。”

    年轻人笑着问:“才踏入修仙的?你若要打一口飞剑,城里有许多家都做,前方就有,若只要二、三品的,十块中品灵石就够了。”

    张恕顺着他指的看,果然看到一家旗帜上画着把剑的,摇头说:“我时间不够,打不了,请问,灵石分品怎么分的?”

    说着把手里灵石递过去。

    年轻人咧嘴一笑:“你这是下品灵石,围棋棋子大小,光泽也差些,灵石分上中下三品,中品灵石象棋棋子大小,光泽映出一尺,若是上品的,大小倒是和中品差不多,不过光泽一丈有余,十分好认,三种灵石一百换一,和俗世金银铜币一样。”

    张恕这回知道怎么分灵石了,可云鸠这小气鬼才给他几十块下品灵石,能买什么!?

    年轻人好像看出张恕窘迫,口气温和地说:“看来你真是第一次来,法器、法宝都用中品灵石买,下品灵石只能买灵谷或是灵草种子。”

    一个月一熟的,肯定是灵谷没错!难怪云鸠哄抬价格,倒是张恕错怪了,听到可以买灵草种子,张恕有兴趣了:“请问,哪里有卖灵草种子?”

    年轻人笑容加深,眨了眨眼,张恕不解,然后年轻人一指对面,张恕一看,法器店对面就是一家挂着“灵草、灵谷种子”牌子的店铺,差点囧死。

    “谢谢……呵呵……”好囧!

    抹一把汗,张恕忙走到店里去。

    等看清楚每一种种子下边的说明,张恕更囧——灵谷是生长快速的稻谷没错,但灵草种子却不是菜,全是一些他根本没听过名字的东西,什么菖蒲花、白檀草、幻生果,不过看说明,作用很不错,要么治伤,要么治病,还有帮助凝神静气的,解毒的,不下百种。

    张恕不懂哪些合用,干脆一样少买一点,一样一小袋,每一样都买了点,把云鸠给的灵石全部败光。

    走出店来,头一阵发晕,太阳好像过分炙热了,三伏天一样。

    张恕拉开点衣襟扇风,还是很热,奇怪的是周围的行人好像都不觉得热,只有他这么觉得一样。

    也许是累的,走了大半天出谷的原因?

    张恕想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顶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该回去了。

    那个给张恕好心说明灵石品阶的年轻人又出现在面前,微笑着问:“你看起来很热。”

    对方一再出现,张恕怀疑其居心不良,说声“我没事”,往别处走。

    这人也怪,就这么跟着他,要说别有用心,跟这么近?长得分明不像地头蛇,打劫什么的怎么这么猖狂?

    张恕加快脚步,想把人甩掉。

    可是越走,越喘不上气,浑身上下热得汗水一颗接一颗不停地涌出来。

    年轻人在后说:“你夺丹筑基不得法,再不找个修为高深的长辈为你行气,今日必死。”

    “少危言耸听。”

    张恕不信,但一回想,从融合了丹田里的那个球以后,就开始有燥热的感觉,果然是越来越严重了。

    不过和云鸠一起的时候云鸠都没看出来,这人凭什么知道的?

    在张恕心里,能御剑飞天的云鸠才是厉害的修仙者,有什么当然先问云鸠,当下在心里喊:云鸠!云鸠!

    ——做甚?

    (有个人说我夺丹筑基不得法,今天要死。)

    ——什么!?

    (我觉得不太好,头晕,身上很热很热。)

    ——早你怎么不说!?

    (早先没觉得……话说,你怎么没看出来呢?)

    ——我……

    (什么?)

    ……

    (云鸠?)

    ……

    不会吧!同处一个世界还会断开信号的?张恕抬起头,眼昏昏地看了看周围,发射塔在哪?

    (云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