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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颜玉看着那窗外的昏暗幽光,伸手慢慢抱住了江秉臣,“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你,只是……你该告诉我一声。”官场之事哪里有干干净净不欺瞒利用的,她并不是因这个生气,只是怪他瞒着自己,“我们该甘苦与共。”

    “对不起。”江秉臣亲了亲颜玉的脸颊,叹息道:“我想让你轻松一些,像小姑娘一样开开心心的就好。”她不知道,多少次看她独当一面替颜家处理事情的时候他都在心疼,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她是颜家的顶梁柱,却是他的小姑娘。

    颜玉眼睛红了红,搂紧他埋在他脖颈间,哑哑道:“我重生一世加起来都三十了……”

    “那也是我的小姑娘。”江秉臣笑了笑,捧起她的脸道:“不要担心,我都已安排好了,你又这么厉害带来了薛谭,我已命薛谭带人在一处山涧等着你们了,一会儿闻人业和裴迎真会带着你假冒公主去引开山匪,你和闻人业假装失足掉落山涧就好,薛谭会带人救下你们。”

    他低头亲了亲她红红的眼睛,“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只用和你的父亲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我,等着我来接你们回京成亲。”

    颜玉望着他就笑了,笑的眼泪掉下来,又搂住了他,“那你可要快一些。”

    “好,我快一些。”江秉臣摸了摸她的头,“不让我的新娘子等我太久。”

    第103章 、一百四

    窗外无星无月, 阴阴沉沉的山雨欲来。

    江秉臣带着颜玉出了屋子,闻人业与裴迎真早就整顿了人马在外等着, 闻人业与宁康公主说了几句她才同意让颜玉顶替她冒险。

    宁康公主拉着颜玉欲言又止, 颜玉笑笑道:“没事的, 公主快进屋去换好衣服,准备跟江大人去将四皇子吧。”

    “你要多加小心。”宁康伸手抱了她一把, 才转身进了屋子去换衣服。

    颜玉等她进了屋子, 又伸手抱了一下江秉臣,“万事小心。”

    “我会的。”江秉臣再不舍得也只能松开颜玉,亲自送她上马。

    那阴暗的天色下, 颜玉又低头看了看他,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江秉臣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亲了亲。

    裴迎真勒马在前道:“江大人放心, 我既答应了,就会护她安危。”

    江秉臣朝他拱手,郑重的道:“我夫人就托付给裴相国了。”

    弹幕里心惊胆战——

    霸道总裁:不要这样难分难舍啊,总让我觉得是生离死别一样……

    奸臣爱好者:闭嘴!不要乌鸦嘴啊总裁!

    江迷妹:一定不会有事的!江大人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主播有事的!

    大玉儿:可是那些人都是皇上的人吧?他们得了命令, 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主播呢?

    宅斗爽:绝对不会有事的,不是不虐了吗?

    裴迎真挥手下令, 冲破山匪的包围,闻人业带着一小队人马护送‘公主’趁乱逃出深山。

    颜玉在马上将披风的围帽兜上,跟着闻人业打马前行。

    江秉臣看着她在那一大干的人马之中渐渐上山,消失在山道之中看不清, 心中波涛翻涌,难以平定。

    就算知道已经安排妥当,可他还是会担心,只怕出了万一。

    那山中闷雷滚滚忽然下起了大雨。

    裴迎真带着人马直面迎击山匪,那厮杀之声响彻整个山脉。

    颜玉被闻人业带的人马包围着,被大雨冲刷着,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清,只觉得一片混乱,有人死在马下又有人冲上来。

    她只看到脚下泥泞的山路被血水染透,那雨大的冲在她脸上令她呼吸不过来。

    裴迎真带着人马冲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行了短短的一小段路。

    这绝对不是山匪,一批一批往上冲,全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作风。

    他在那大雨之中下令道:“护送公主走小路!”

    颜玉只听到许多人应是,然后她被一人抓住了缰绳,她在大雨中抬头看到闻人业,他像个将军一样安慰她道:“不要怕,我的将士拼死也会护你周全。”

    颜玉那颗慌乱的心就定了下来,她跟着闻人业扬鞭策马,“驾!”的一声转头往那山涧小道上逃去。

    却听那山匪们也吆喝道:“她们往小路逃了!快拦住她们!格杀勿论!”

    那之后的人声马声就追了过来。

    颜玉看不清前面的路只盲目的跟着闻人业,她突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放箭!一个都别让逃了!”

    闻人业心中一沉,慌忙伸手一把拉过颜玉的马,飞身一跃跳到了她的马后将她环在了怀抱里,“别怕,往前跑,到了山涧前跳下去!”

    颜玉只听到身后呼啸的箭声和惨叫声,那羽箭如雨点一般穿过她的四周飞射而去,有护着她的人倒在马下。

    颜玉不敢往后看,只感觉闻人业抱着她的手臂一紧,闷哼就咬在唇齿里,扬鞭抽在她的马上,带着她飞窜出去,直奔到山涧边。

    那之下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被大雨冲的看不清深浅。

    就是这里!

    闻人业忽然单臂抱住了她对她道:“抱紧我,不要怕!”他伸手护住颜玉的脸,又是扬鞭策马,连人带马的就冲下了山涧。

    颜玉听到耳侧呼啸的山风,感觉身体周围被树枝刮的生疼,但那双手臂护着她的头和脸,抱得她紧紧牢牢,在她落地的一瞬间翻身将她护在怀里,两个人一路滚了下去……

    颜玉撞在山石和杂树上停了下来,她浑身发疼,天旋地转险些昏过去,挣扎着去看抱着自己的闻人业,却见他浑身是血已经昏了过去,“闻人王爷……”

    颜玉有些发慌的坐起来想去扶他,却在摸到他背后时心猛地一沉,她摸到了箭,射在他的后背,她抬起手看到了一手心的血,“闻人王爷!闻人……”

    “颜侍郎!”薛谭带着人从那密林之中穿了出来飞快的赶来她身边,“颜侍郎可有哪里受伤?”他低头要去扶起颜玉。

    颜玉抱住闻人业抬头慌道:“他中箭了……救他,快救他!”

    “中箭了?”薛谭慌忙蹲下身去查看,果然闻人业的背上中了两箭,血流的非常多,“快,先带王爷去茅屋!”

    他的人快速冲过来,麻利的将闻人业背在了身上。

    薛谭伸手去扶颜玉,轻声问她:“颜侍郎还可以走吗?”

    颜玉浑身疼的发麻,抓着薛谭的手臂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小腿不知道被什么刮破血流了一脚,站都站不稳。

    薛谭忙双手扶住她,说了一句:“得罪了颜侍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薛谭这才发现她抖的厉害,以为她被吓坏了,忙道:“颜侍郎别怕,已经无事了,江大人找好了安全的避难地,我带你们过去。”

    颜玉却抓着他的手臂,忍不住哆嗦的道:“闻人王爷……会有事吗?”

    薛谭有些犹豫,最后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应该……应该不会有事。”可是中了两箭他说这话都心虚。

    颜玉脑子是僵的,比身子还僵,她忽然害怕起来,她才刚刚和闻人业相认,她甚至都没有好好的叫过他一句父亲。

    他一定不要有事……

    那光幕不知道是不是摔坏了,已经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江秉臣找好的避难地,是在有些远的一个山脚下的山庄里,薛谭他们将颜玉带过去时天色已经黑透,颜玉也已经昏了过去。

    早就有大夫候在这里,薛谭一将人抱进来就喊大夫过来。

    那大夫慌慌忙忙进来看到颜玉和闻人业的伤势抽了一口冷气道:“这小姑娘只是些皮外伤,可是这位……只怕是……”

    “一定要将他救下来。”薛谭打断他道:“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他这条命。”

    他低头看了一眼昏在榻上的颜玉,转头出去叫了一个老婆子进来替她换衣检查伤口。

    颜玉受了一些皮外伤,和体力不支加上淋了雨,昏昏沉沉的睡到夜里发起了烧,大夫开了药给她灌下后,她就开始一阵阵的发梦。

    薛谭心神不宁的坐在榻边看那老婆子给她擦汗降温,听着她口中一直含含糊糊的不断说着什么,也听不清。

    他凑近一点才听清,她含含糊糊的是在叫两个名字,一个是江秉臣,一个是心爱。

    她似乎很难受,不住不住的叫着。

    薛谭便轻声对她说:“江大人很快就会来了,你睡一觉起来江大人就来了。”

    她在那榻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薛谭又没有焦距,轻轻哽了一声哭了。

    薛谭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想伸手给她擦眼泪却也不敢,只好让婆子给她擦眼泪,柔声道:“颜侍郎很难受吗?哪里难受?我再找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颜玉就在那榻上昏昏沉沉的哭着,埋在那锦被之中紧紧的抓着锦被哽声道:“我想找心爱……我要心爱……心爱,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回家?”

    薛谭从未见过她如此,她一直都是神采飞扬,志在必得,她似乎就没有失意的时候,可如今她趴在那里瘦瘦小小的一团哭的惹人心碎。

    “他很快就会来了。”薛谭伸手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背上,拍了两下,他不知道心爱是谁,可是那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痛苦的时候最想要依赖的人,“很快,等你病好了,他就来了。”

    她就趴在那里哭着哭着又昏睡了过去。

    薛谭打发了婆子去休息,拿过帕子亲自为她冷敷。

    那窗外的雨声不止,她睡的渐渐安稳。

    薛谭看着她有些走神,她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人,不论是什么性别,她都令人憧憬折服,这样好的人,该一世平安,无忧无愁。

    颜玉一直一直在发梦。

    她梦到江秉臣走了,梦到心爱消失在大雨里。

    她梦到小时候偷偷溜进瑾哥儿和善姐儿的房中,王慧云抱着他们在睡午觉,手中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们摇着扇子赶蚊虫。

    她小心翼翼的爬进去,看到那满屋子花花绿绿的剪纸和草编的小玩意儿,那都是王慧云给她们做的,可真好看。

    她趴在那桌子上,伸手摸了摸那只草编的小蚂蚱,瞧瞧的把它塞进了衣服里,转头就跑。

    她跑的快急了,像是生怕被人逮到,一口气跑出回房中才松了一口气,她将那只小蚂蚱掏出来,它摇摇摆摆的让她喜不自胜。

    她将那小蚂蚱带去国子学,她给小结巴看,给她那一干小弟们看,说这是她母亲亲手编给她的。

    有谁说不好看的,她就揍他。

    大家都不稀罕,只有小结巴满脸艳羡的对她说:“你、你、你母亲对你,可真好。”

    她竟然有些心虚,又有些开心,“那是!”

    那梦境浮浮沉沉,她忽然又梦到一个男人坐在回廊下笨手笨脚的再编蚂蚱,口中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她走进了才看清,是闻人业。

    他低着头依样画葫芦的学着,旁边的侍从挠头道:“王爷何必费这个功夫,找府上会编的婆子来编就是了。”

    “那不行。”闻人业皱着眉,认真编着道:“我看府外那些小娃娃们都是娘亲给编的,我的玉儿没有娘亲,但是我也不能让她丢脸,别人有的,玉儿也得有。”

    她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闻人业就抬起头来看到了她,眉头一展的对她笑着招手,“玉儿回来了,快来,看爹给你编的蚂蚱。”

    她慢慢的走过去,闻人业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坐在腿上,拿着一只很丑的蚂蚱给她看,问她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