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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江秉臣笑着看她,她可当真心细如发,“你父亲啊……昨夜跟我哭了好大一场,说如何如何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苦,说当初抱你回颜家时,你在他怀里一声都没吭,像是怕给他惹麻烦一样。”他轻轻摸着她的脸,“他说你从小就很乖,没有母亲,从没满月就自己一个人睡,从来不哭不闹,说你如今能如此为颜家他觉得很愧疚……”

    颜玉眼睛红了红,“他待我很好,从来不曾亏待我,只是……我命不好而已。”她生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得颜鹤年救下已是大恩。

    “如今你转运了。”江秉臣对她挑眉笑道:“你有我了。”

    颜玉忍不住笑了,勾住他的脖子道:“我也会好好疼爱你的。”仰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江秉臣忍不住托着她的头就又吻了进去。

    那马车停在国子学外,车夫说了一声:“大人,到了。”

    颜玉忙要推开他,江秉臣却不松开她,吻的她七荤八素的,才喘了一口气松开,贴着她的额头道:“我帮你穿衣服,记着多喝热茶,不许理那些小子。”

    颜玉红着脸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从她衣襟拿出来,慢慢的替她穿好衣服,系好腰带道:“晚上我来接你。”

    弹幕里——

    霸道总裁:来葵水了都塞糖,简直看不下去!

    大玉儿:感觉江大人被颜老爷哭了一场之后变的好像个小爹哦→_→

    江迷妹:真的不生个猴子吗!江大人和主播这么好的基因不生个猴子好可惜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国子学众同窗:颜玉来了!快快假装看书!她居然真是女的!还这么好看!她定亲了吗?

    许腾飞:别想了你们,要是能想我早就想了。

    感谢:早川,无恙,君子以程的地雷~

    第68章 六十九

    颜玉红着脸下了车,带着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的小厮走到国子学门口又回头看, 江秉臣站在马车下目送她进去, 她忍不住对江秉臣挥了挥手道:“江大人不必急着过来接我,我可以等你的。”

    江秉臣站在那马车下就笑了起来,他从未想过有一日颜玉会说, 可以等他。

    他上一世的执念, 怨恨, 满腹的无可奈何, 化成绵绵细烟,飘散的无影无踪,他失去过太多,母亲,阿姐,如今只想要抓紧颜玉。

    他看着颜玉转身走进国子学,非常开心。

    那国子学里早围了一大干过来看热闹的学子,不止是会试中第的同窗, 还有那些各个学堂里的大小学子, 颜会元是个女的这件事已经传开了,整个国子学, 整个京都都想看看这个让圣上开先例,又被江尚书和四皇子另眼相加的颜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姿色。

    打从颜玉一跨进国子学,那些围着的学子就都慌忙散了开,还小声说:来了来了!

    颜玉明白,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她只做没听见没看见,从那假装路过或是攀谈的学弟学子中间慢慢走过去,她白衣飘飘,在一群男子当众十分的扎眼,大家装作不在意的拼命往她身上瞟。

    她在光幕里听到背后的议论声:“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颜会元长的当真不错啊!比如今京中第一美人那位闺秀还要出色!”

    “可是听说名声不怎么好,女扮男装混在男人堆那么久怎么可能干净?还未曾婚配就住在江府,可见是什么样的作风,便是真有些才学,也令人瞧不上。”

    “可人家乡试会试皆是第一,听说圣上对她寄予厚望,殿试若再拿个状元,也不指望我们瞧得上啊?”

    “身为女子再出色又如何?品行和名声才是紧要,她这样的名声日后谁敢娶她?”

    有人冷哼了一声反驳道:“颜会元已与江大人定了亲,四皇子又钟情于她,你们以为她需要你们这些背后嚼人舌根的无名小卒来娶她?便是轮到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轮不到你们。”

    这声音……十分耳熟。

    颜玉回头瞧了一眼,就瞧见许腾飞快步跑了过来,停在几步之外有些脸红的叫了她一声:“颜……颜姑娘。”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害羞,不敢看颜玉,她男装女装都果然很好看。

    颜玉对他笑了笑道:“许兄不必这么客气,你怎么方便怎么叫我。”

    许腾飞挠了挠头笑道:“我如今也总不能再叫你颜贤弟……”

    “也可以啊。”颜玉无所谓的对他笑,“我倒是更习惯许兄叫我颜贤弟。”

    许腾飞被她笑的脸更红了。

    弹幕里乐疯了——

    大玉儿:许腾飞很可爱哎!怼人怼的非常迷弟了,要不是有江大人,我觉得主播可以考虑考虑他。

    江迷妹:不要伤江大人的心啊主播,和许腾飞保持点距离的好。

    奸臣爱好者:终于看到了主播以女人身份出入的情节啊,果然少不了这些酸溜溜的话,男人比女人还鸡婆→_→

    霸道总裁:直男可以说是非常自恋了,还评选出什么京中第一美人,人家闺秀同意了吗→_→谁允许你们投票评选了,真喜欢对女人评头论足。

    颜玉倒是完全不介意这些,与许腾飞一同去了学堂。

    今日来代课的老翰林廖青早就在了,课堂里的人也已经差不多到齐了,颜玉和许腾飞是最后两个。

    颜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老翰林致歉。

    老翰林抬眼瞧她,又瞧她的小厮殷勤的在给她的座位布置软垫茶水等,有些不悦道:“颜玉,无论你是男是女,是何等身份,既然入了我的课堂就要守我的规矩,在我这里没有特例,迟到了就要站着听课。”

    许腾飞不忍心的替她说好话道:“先生,颜会元今日第一天来课堂,不知道您的规矩,还请您……”

    “你也去站着。”老翰林打断他的话,“你既知道我的规矩还迟到就是明知故犯,今日和明日都站着听课。”

    许腾飞便闭了嘴。

    颜玉忙拉住他向老翰林行礼道:“先生说的是,迟到是学生不对,学生向先生致歉。”她规规矩矩的站到了她位置旁边的过道上,让小厮带着茶水退出去。

    男女都一样,她本就不该搞什么特例,带软垫带茶水。

    旁边的江流云抬头看她一眼,冷嘲热讽的道:“先生还是让颜会元坐下吧,人家颜会元如今是江尚书的人,只怕罚了,江尚书要不高兴了。”

    颜玉瞪他一眼,这阴险的小子专门挑拨是非,“先生罚的对,罚的应当,颜玉甘愿领罚,江少爷不必如此挑唆。”

    老翰林看了她二人一眼道:“若要吵就出去吵,不要扰了别人上课。”

    这一下午的课颜玉都是站着上完的,站的腰酸背痛,却没有再多讲一句。

    关键是站着更加显眼,时不时就有一些不知道哪里非要路过课堂门口的学子过来瞧一瞧她。

    她倒是无所谓,但跟江流云一伙的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居然在当头放课时联名上书向老翰林提意见,说有颜玉这么个女人在一块读者,影响干扰他们读书。

    老翰林本在收拾书本准备离开,闻言停下手抬头看着他们问道:“为何一个女子与你们一块读书你们会觉得被干扰了?她干扰到你们什么了?你们说说看。”

    那些人便一个个道:“打扮的太显眼了,引人注目。”

    又说:“引的那些学子来看,乱糟糟的根本读不进去书。”

    甚至还有说:“圣上不是设有女子学堂吗?女子就不该跟他们在一块。”

    老翰林将书本握在手里“哦”了一声道:“我竟是不知不好好读书可以有这般多的理由。今日你们因为旁边站了个女子,读不进去书,明日是不是也要因为椅子太硬,天气太热无法备考了?日后殿试是不是要要求圣上给你通风点蜡不然影响答卷呢?”他将书本在课桌上重重一摔道:“从明日开始你们几个人不必再来上我的课,我没有精力和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连认真读书都做不到的无用之人身上。”

    那些人愣了,万万没想到老翰林会帮颜玉说话!一个个群情激昂的辩驳。

    老翰林一一将这几个人的名字记下,包括江流云,抬头对他们道:“你们若有不服可以去请你们的父亲参我一本,但我有我的规矩,明日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课堂。”他收起书本又点了点不远处收书的颜玉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输给一个女人吗?她一个女子在你们这些得天独厚的男儿中读书都没有觉得受到干扰,你们居然有脸提出这样的意见?”他实在看不上这些不知专心备考,针对一个小姑娘的小子们,“她既有本事在你们众多男儿中脱颖而出,得到圣上特例出现在这课堂上,你们不服就赢过她,去向圣上提意见!”

    “庸才不可教。”他拿起书本就走。

    颜玉在那门口忍不住上前道:“多谢先生。”

    那老翰林冷着脸瞧她一眼道:“不必谢我,我不是在帮你,这是我的规矩,我不教庸才。”脚步都没听的往前走,“明日你若是再迟到……”

    “颜玉不会。”颜玉打断他道。

    他没说话,径直走了。

    许腾飞本想和颜玉一块回去,却在国子学门口看到等在外面的江秉臣,便识趣的先走一步了。

    颜玉小跑着过去,笑道:“这么早啊?不忙吗?”

    江秉臣伸手拉了拉她的手也笑了,“不想让你等我,免得那些毛头小子有机可乘。”他扶着她上了马车。

    颜玉已经警告说小厮不要将学堂里的事情告诉江秉臣,所以江秉臣在那马车里问她今日在学堂如何,有没有找麻烦的。

    她都答,一切都好,非常愉快。

    江秉臣拎了拎那给她准备的热茶,是满的,便知她在撒谎,问道:“怎么没喝?是太愉快了忘了喝吗?”

    颜玉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笑着凑了过去道:“明日就不要让你的小厮跟着我了,也不要带什么软垫和茶水,我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享福的,搞特殊不好。”

    江秉臣摸了摸她的发问道:“是老翰林说你了?还是旁的同窗找你麻烦了?我听说那老翰林是个刻板严厉之人,可是他说了什么?”

    “没有。”颜玉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撒娇道:“我堂堂会元,上一世也是经过风霜的,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我能处理的,江大人就不要再插手了嘛,求你了。”

    江秉臣被她靠的心都化了,伸手搂住她将她环抱在怀里,亲了她一口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不插手。”

    颜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也亲了亲他笑道:“多谢江大人。”

    江秉臣被她勾的心里痒痒,将她按在怀里又亲又摸的揉捏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送她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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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颜玉早也没有迟到过,她几乎天天都是第一个到学堂,赶在老翰林来之前就已在学堂里了。

    江秉臣好几次都没接到她,又无奈又心疼,却也知颜玉这是下定决心要让众人心服口服了,便也没有干扰她。

    时间久了,那国子学里对颜玉倒是不新奇了,打从江流云那群人被老翰林赶出课堂之后,大家也都收敛了,紧张的备考,竟也没什么人有心思在找事儿了。

    颜玉整日里早出晚归的备考,时不时再找老翰林问个问题,一耽误天都黑了,但次次出门,江秉臣都在门口等着她。

    时间若是用起来当真的不够用,像是才没备考多久,就到了殿试。

    颜玉对自己有信心,这次殿试她不止要考状元,而且要以最优秀的表现考得比众人高出一等,才能服众。

    她在殿试的前一天晚上早早的就洗漱准备睡下养精蓄锐,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是旁人,而是许多日子不曾见面的大巽宁小姐。

    她被请到颜玉的屋子里,坐在那里将颜玉细细打量了一番,打量的颜玉浑身不自在,开口问道:“宁小姐深夜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你明日要参加殿试对不对?”宁小姐开口问她,“你能不参加吗?”

    颜玉愣了愣,倒好茶推给她笑道:“宁小姐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让我不参加殿试?为什么?我参不参加殿试与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宁小姐皱了皱眉道:“与我是没有关系,可是与另外一个人就大有关系了,你若是真考中状元,就是云泽的状元了,日后就不能跟我们回大巽了。”

    颜玉更惊诧了,“我何时说过要同你们回大巽了?我为什么要随你们回你们的大巽?”

    “因为那也是你的大巽。”宁小姐道,她看着颜玉皱紧了眉,“你的颜家爹爹还没有与你说清楚吗?你还不知道你不是颜家人?而是另一位的亲生女儿?”

    颜玉十分不喜欢她这种语气,冷了笑容道:“此乃我颜家私事,与宁小姐无关,太晚了,宁小姐还是回去吧。”她起身要送客。

    宁小姐却坐着不动,瞧着她道:“与我有关的,你的亲生爹爹是闻人业。”

    颜玉懵在了原地,扶着门扉手指一紧,忙先将门关了上,低声道:“宁小姐最好不好胡说,他是大巽人,我是云泽人,我父亲是谁我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