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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俩人俱都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主儿,阿音倒还好些,因着各种各样的关系,没事儿就喜欢往厨里跑,看看厨娘们是怎么做活的,好歹知道程序。

    冀行箴是实打实的头一次进这种地方。

    他甚至不知道面粉这种东西会飞。

    当阿音把面粉舀进面盆里再用瓢舀了些水放进去后,冀行箴记得她说把水掺和进面粉然后搅匀就行了,于是他抬起手一掌挥了下去。

    面粉瞬间飞了出来。

    正卖力往盆里倒水的阿音被扑了个满头满脸的白。

    阿音不干了,怒极之下踹了面盆一脚。

    那盆是粗瓷盆,太硬,这一下反而踢疼了自己。

    阿音泪眼汪汪地控诉冀行箴的百般不是。

    冀行箴沉默地用衣袖擦干净了她的脸,又仔细地用手指将她脸上残留的点点斑驳的白个轻轻拭去。

    最后冀行箴听着阿音的指示,好歹把面给揉了起来成为一坨,然后搁到面板上,开始一下一下地用力揉开。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辩驳一句。

    他这样听话这样沉默,阿音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慢慢地走到他身边,搬了凳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屋内静寂下来。

    “今日是二哥的生辰。”

    许久后,冀行箴一下一下地揉着面,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也有些悠远,“我没见过他。听说他很聪颖,父皇很喜欢他。”

    说到这儿,他动作骤然停了。片刻后,复又继续,“每年这个时候,贤妃那边都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来。或者是装病,或者是砸东西发脾气,总而言之都会想了法子把父皇叫到他那边。每年这个时候,母后都是一个人过。我想去陪她,她也不肯。”

    少年拿起案上面团,揉了两下搁回去,又拍了拍,“我知道母后这些年压力很大。就算父皇亲口说了相信不是她做的,她依然心里压着此事。”

    阿音心里沉了沉,知道他说的是二皇子逝去一事,忍不住问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冀行箴摇了摇头,“知道的人,要么不在世上了,要么就是死也不会说。没人会告诉我这个。”

    阿音沉默了半晌,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做面呢?”

    过生辰的时候吃面,那是意为长寿。为的是讨个彩头,讨个喜庆,多些祝福。

    如今二皇子已经不在了,他吃面又是为何?

    冀行箴的声音忽地大了起来,带着压抑的愤怒,厉声道:“那是因为每年的今日,父皇都会在贤妃那里吃上一碗面!他说他相信母后。可他为什么要去吃那一碗面!若非如此,贤妃何至于直到现在还屡屡提起当年之事,紧紧揪住不放!若非如此,贤妃又何至于屡屡说起,即便二哥不在了,父皇最心爱的儿子仍然是他!”

    阿音愕然不已,抬头看他。

    冀行箴双手撑在桌案边,粗粗地喘息着,眉宇间满是无法压抑的痛苦和愤然。

    两人这样僵持了许久,冀行箴闭上眼深吸口气,和缓了神色走到阿音身边,用干净的手背蹭了蹭她头顶的发。

    “对不住。”他轻声道:“我不是想对你发脾气。就是——”就是一时间火气上来了没控制住。

    阿音定定地看着他,忽地笑了。

    “没事儿。”她跳下椅子,蹬蹬蹬跑到案边,指了桌案上的东西,皱着小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哎呀你这是弄的什么东西?做出的面条一定是怪模怪样的,难看死了。”

    冀行箴莞尔,“不过是一团面罢了,都还没开始做面条,你怎地知道怪模怪样。”

    “这么丑的面团,出来的面条也一定是很难看的。”阿音一本正经说道:“所以,我们不如来做面片儿汤罢。”

    冀行箴愣了下。

    “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阿音道:“我就要吃面片,就不想吃面条。”

    冀行箴垂下眼帘望着地面,片刻后,缓缓笑了。

    “好。”他淡笑着,声音轻快了许多,道:“听你的。吃面片儿。”

    语毕,他抬眼看她,眸中满是茫然和疑惑。

    “……面片儿又该怎么做?”

    要知道,教一个人学会做饭是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这人没有半点的天赋,且还一次都没见过旁人是怎么做饭的。

    阿音喊得嗓子都哑了,两人折腾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吃上歪扭七八的面片儿汤。

    幸好厨里食材多,又有早先御厨做好了的几样菜搁在柜子上。

    面片儿汤出锅滚烫滚烫根本没法入口。她们就把已经凉了的菜泡在面片儿汤里,二者相掺和倒是都成温的了。

    俩人都已经饿极,根本顾不上味道如何,一人抱着一只碗吸吸溜溜吃了起来。

    冀行箴吃了两碗,阿音吃了一碗。

    把空碗往池子里一抛,冀行箴搂着阿音,依靠着墙角坐在了地上。现在天还比较凉,特别到了晚上,寒气冒了出来,无论是地面还是墙壁,都很冰冷。

    冀行箴就把阿音放在了他腿上坐着,又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免得小姑娘碰到地面或者墙壁凉着了。

    “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阿音痛苦地呻.吟着,往他怀里缩了缩,“平日里看厨娘们一炷香时间就做好多面片,为什么我们用了那么久也才三碗。”

    说罢,她侧过头又稍稍抬起,愤然谴责:“往后再不做这个了!”

    “好。”冀行箴抬手抚了抚她的手臂,“昨儿射箭,今日又策马。胳膊疼得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