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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魏佳见钟离点了头,一时间脸上的笑意就遮掩不住了,甜甜蜜蜜的笑着就想要挽着钟离的手,试图做出一副好闺蜜的模样。可钟离哪里肯,瞥了魏佳一眼,就径直往前走去,半点没有给魏佳留脸面。

    魏佳伸出去的手僵了僵,半响才僵硬的收了回来。看着身前钟离踩着高跟鞋走的摇曳生姿的模样,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可想起自己心底的算计,她跺了跺脚,竟然逼着自己脸上挂笑追了上去。

    这一路下来,魏佳几乎是笑不出来了。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势,钟离一路上把魏佳给碾压了个彻底,不管进了什么店,那些服务员永远对钟离热情相向,对比着魏佳受到的冷遇,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而最让魏佳生气的是,钟离买了东西竟然顺手就往自己身上挂,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成了个跟班对待!

    不过……快了。

    钟离看着这条熟悉的街,脸上露出了了然来——这不就是自己和况云霁一起看到魏佳的这条街么?

    心底了然,钟离放缓了脚步,看向了不远处。不远处,一辆车缓缓发动。

    “小心!”钟离听到魏佳这样喊道。

    回过头,钟离清楚的看到魏佳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和恶毒,图穷匕见,魏佳伸出手来,猛地往钟离的背后推去。

    魏佳死死的盯着钟离,眼底恶意满满——只需要这么轻轻一下,钟离就会被她推到路中心,被那呼啸而过的车碾压而过。她那娇艳的面庞会被碾压得血肉模糊,她纤细的腰肢会被车轮折断,她优雅又高傲的脖颈将会因为剧烈的撞击移位,再也露不出那骄傲的神情,这一切,都让魏佳忍不住战栗,激动到战栗。

    没有监控的路口,逃逸的司机,一切都这么完美,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而自己,将踩着钟离的血,钟离的命,一步步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魏佳的笑意越发的大了,她手上的力气也越发的重了,只需要一下,就一下。

    可惜的是,下一秒,她看到了钟离脸上的笑意。钟离微微闪过了身子,魏佳用尽浑身力量的一推,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落空了。魏佳脸色一白,因为太过用力,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往前扑倒的惯性,而不远处,她安排的车辆正在接近。

    恐慌。魏佳努力的伸长了手试图抓住什么,她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眼睛始终死死的看着钟离,她的手,离钟离的衣角只差这么几厘米。

    就快抓到了……魏佳的脸上显出几分快意来,而后就是惊恐。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衣角随着钟离退后一步的动作离她而去,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就这样轻飘飘的从她的指缝之间逃走。魏佳瞪大了眼,随着身子的坠落,她看到了钟离正看着不远处的车,表情冷漠。

    “砰。”

    魏佳瞪大了眼,身体被车辆剧烈击中的痛楚让她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被车辆无情碾压的痛楚更是让她恨不得就此死去,这一切明明应该是钟离遭受的痛苦,竟然全数被她自己给尝遍。死死的看着钟离,心底的愤恨和不甘竟然压过了身体的痛楚,魏佳死死的撑着自己的意志,没有让自己晕死过去。

    钟离看着魏佳仿佛粹了毒一般的眼神,缓缓的走到了魏佳的身边,微微蹲下了身子,伸手在魏佳血肉模糊的脸上将她的发丝撩到了一侧,看着那侧完好的脸,钟离终于善良的笑了起来:“有一个好消息,你的脸,只毁了一半。”

    说完,钟离收回了自己粘上了鲜血的手,缓缓的在魏佳尚还完整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这才撩起了头发露出了自己明艳到了极致的脸粲然一笑:“还有个坏消息,你的手脚都断了,你却活着。”

    第10章 .第 10 章

    “艹!”况云霁听着手下的汇报,一张俊脸黑了黑,拿了半天都没有点燃的烟被他猛地折断,站起身来,况云霁板着脸就往他那骚气的紫色跑车上坐。

    到了魏佳出事的地点时,交通很是拥挤,况云霁看着站在救护车边上的女人猛地按了按喇叭。

    “嘟嘟!!”

    钟离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况云霁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况云霁见钟离注意到了自己,又按了按喇叭,他的领口大开着,脸上带着十足的不耐,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二世祖。

    看了一眼他骚紫色的跑车,钟离心底下了结论——是个二世祖没错。

    走到了况云霁的车旁,钟离坐了上来:“你怎么来了。”

    况云霁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因为堵车而有些烦躁的心情因为他的动作似乎也变得平静了些许,听到了钟离的问话,他脸色淡淡的:“我再不来,可能就要再去找个未婚妻了。”

    况云霁看向了救护车所在的地方,人头攒动,依稀可以看到车子拖行人留下的血迹。他眼神一暗,玩世不恭的脸上带出了几分杀气,手指缓缓的敲了敲方向盘,况云霁问道:“死了么?”

    钟离摇了摇头:“没。”

    况云霁嗤笑了一声:“那离死也不远了。动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

    钟离挑了挑眉头,没有应答。况云霁也不在乎钟离的反应,他在乎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竟然还有人打钟离的主意——想要钟离的命。

    况云霁可不傻,他很清楚这场车祸是冲着谁去的。钟离逃过了一劫是她的本事,却是自己的失职,身为钟离名义上的未婚夫,况云霁自认要对钟离的生命负责,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今天钟离身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况云霁的脸上,打的他这张不可一世的脸灰扑扑的抬不起头。

    “对不起。”况云霁从角落里拿出一根烟来放在嘴边,也不点上,唇粘着香烟,说话时微微颤着,“这是我的失职。”

    钟离是第一次见到况云霁道歉,一时间有些新奇。况云霁在钟离心中的印象可算不上好,除了他的八块腹肌,钟离唯一记住的就是他的坏脾气和他无人能及的傲慢。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对着钟离道歉?

    钟离忍不住愉悦的轻笑了起来:“不用。”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魏佳没有安好心,即使真的没有做好防备遇险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错,和况云霁没有什么关系。况云霁这样揽责任上身却是没有什么必要。

    况云霁听到钟离的“不用”时不但没有舒了一口气,反而越发的恼怒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看着钟离:“这是我的错,你是我的女人,我应该保护好你。”

    多动听的情话,可惜打动不了钟离。钟离看到了况云霁话语中的决心和忏悔,可是也看到了况云霁的自傲——这份自傲是钟离愿意和他合作的原因之一,可是当这份自傲施加在了钟离的身上时,却只让她感受到了不适——钟离不是谁的女人,更不需要谁来保护,她和况云霁的合作更多的是互助,而不是依附。

    微微垂下了眼,钟离弹了弹况云霁唇上的香烟,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况云霁因为香烟落地而手忙脚乱模样。她声音微微低沉,轻笑了一声:“抽烟都不会么?男人?”

    简单的话语,让况云霁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原本还想要弯腰捡起想要的况云霁,动作僵硬在了原地,径直强硬着嘴:“女士在场,作为一个绅士怎么可以吸烟?”

    “绅士?”钟离眼神仿佛穿透了况云霁的衣衫,直透他那几片强硕的肌肉。况云霁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微微撇开头去,可是脑海里却一直忍不住的回放和钟离的那一夜——绅士?这两个字打的况云霁耳光响亮。

    钟离勾了勾唇,没有得寸进尺。

    而况云霁被钟离的几句话撩拨的心绪不宁。况云霁见过太多的女人,唯独不曾见过钟离这样——让他无法招架的。即使是想要给她最多的保护,也不过是换来她几句似有非无的调|戏而已,这种无力感,让况云霁忍不住想要叼着他那永远不点着的烟猛地吸上几口。

    而唇上熟悉的触感,让况云霁的焦躁感去了几分。回过神来,况云霁看到的就是钟离熟悉的捏着香烟靠在自己唇边的模样,纤长白皙的手指,就是捏着雪白的烟身都不会显出暗色来。况云霁愣了愣,微微张唇叼住了香烟,这才看向了钟离。

    而钟离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意识到了一件很糟糕的可能性。

    “这是哪里来的烟?”

    “捡的。”

    况云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吐出香烟好还是重重的吸上一口好,和钟离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他才从口中拔出了香烟,一脸冷漠的说道:“日!”

    *

    钟离的笔录是况云霁送到警|察|局做的。

    这个大少爷背景深厚,局子里不认识他的也在少数,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人也不招惹他。可这次明明不是他犯事,脸却黑的比那包拯还要黑上几分,也不知道是那个神仙惹了这个二世祖了。

    “有话快说!”大少爷叼着他那不点燃的烟暴躁的在局子里走了几圈,还是没有耐住性子。

    钟离瞥了一眼况云霁,依旧慢悠悠的用着她那好听的嗓音仔仔细细的回答着警员的问题,这份细心和胆魄,让周围的工作人员是自愧不如。

    况云霁能怎么办呢?

    自己送的人,还能半路扔在警局里么?可看着钟离这慢悠悠不紧不慢的模样,况云霁就忍不住暴躁,可却拿钟离是没有半点办法,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是自找苦吃。

    等到钟离做完笔录,出来时已经是夜里了,四周清清静静的,看不到什么人影。

    钟离看了看停在警察局门口的骚包紫,有些伤眼的移开了目光:“送我去医院吧。坏了魏佳的打算,总要看看她自食其果的模样。”

    钟离的嫌弃刺痛了况云霁脆弱的小心脏,可自食其果这四个字又噎的大少爷说不出话来——可不是自食其果么?找上门来想要表达一下自己对钟离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的关心,可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迎着钟离嫌弃的目光,况云霁冷笑着说道:“伤了你的眼睛,可还真是对不起了。”

    “没关系,我忍得了。”钟离这样说着,坐上了况云霁的车。

    况云霁的脸抽了抽——这个女人!

    *

    虽然是深夜了,医院里的人还是不少,问清了魏佳的病房,钟离就不缓不慢的往魏佳所在的方向走去。

    想起小护士说的话,钟离的脸上就忍不住的带了几分嘲讽。毁容,残疾,这是魏佳想要赐给自己的,可惜,最终遭受这一切的人,是魏佳。

    钟离并没有打算做出一副伪善的模样,更没有什么心情去嘲讽魏佳,她只想看看这个原主曾以为是最好朋友的人,看看她被她自己的阴暗和算计一步步的带到了什么样的境地。

    到了魏佳的病房,钟离看到的就是魏佳倒在床上昏睡的模样。样子很凄惨,钟离却同情不起来,因为钟离很清楚,如果同情了魏佳,那么躺在这个地方的人,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房间是单人房,位置还算不错,恐怕是有人疏通了关系。钟离没有打算开灯,就着黑暗看了一眼魏佳,转身就想要离开——这是魏佳应得的,钟离只需要看到这个结果就够了。

    “你要走了?”钟离的手被人拉住,止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顿住了身体,钟离看到的就是周云睿坐在黑暗中的模样,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带着几分野性和占有。

    钟离皱了皱眉头,试图挣开手腕,却依旧被周云睿死死的锁住了手腕。大约是她的举动激怒了周云睿,只见周云睿猛地起身将钟离锁在了身前,他那双眼死死的盯着钟离,在黑夜之中仿佛锁定了猎物的狼:“为什么不留下来呢?留下来看看魏佳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看看她的凄惨模样,看看你的良心有多硬。”

    周云睿的手指了指钟离的胸口,触及钟离微软的胸部,周云睿的手指微微一僵,而后就是神经质一般激动的颤抖。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压抑和激动,完全听不出一丝一毫难过,反而带着十足的兴奋:“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只要你留下来,我能保证你这次安乐无忧,即使魏佳死了,我也能让你以周家少夫人的身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留下来。”

    周云睿因为激动到了极致而颤抖的手指渐渐的移到了钟离胸前的纽扣,他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诱惑:“留下来。”

    ——留在我身边。

    第11章 .第 11 章

    男人的气息强烈的扑向了钟离,放在她心口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让她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不适。想退,背后是墙,想往前,身前是人,想躲闪,身侧是手臂,钟离被紧紧的困在了周云睿身前的这么一块方圆,动弹不得。

    钟离的脸上显出了几分厌恶来。抬起头来,看向周云睿的目光带着前所有为的鄙夷和嫌恶——凭着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异想要强迫人,这种举动未免太下作了。

    周云睿被钟离的目光微微刺痛了,可是他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收敛。钟离再讨厌他那又怎么样呢?况家不会接受一个害的别人终身残废的女人进况家的门,在魏佳伤重的那一刻起,钟离就已经和况家无缘了。她这辈子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只有周家!

    这样的念头不断的在周云睿的脑海里翻转着,他看着钟离的目光越发的赤果果。

    钟离微微抬腿屈膝往前顶去,可动作始终是慢了一步。周云睿的手掌抵住了钟离的膝盖,甚至还有心情缓缓的在她的膝盖上摩挲,仿佛毒蛇一般慢慢的往上游移。

    钟离试图收回腿来,却被周云睿压的更近。

    钟离看到了周云睿眼底赤果果的兽|欲,那么惊人。

    钟离用力的挥开了周云睿的手,迎着周云睿仿佛逗弄猎物一般的眼神,她抬起手来,狠狠的往周云睿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手上的戒指划开了周云睿俊俏的脸,一道血痕霎时出现在了周云睿的脸上,配着他凶恶的眼,带着血腥味。

    和周云睿对视的钟离却是全然不惧。她慢悠悠的收回了手,看着周云睿说道:“想要qj我么?qj犯?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况家的准儿媳。”

    钟离已经订婚的事实是周云睿这辈子都不愿意听到的软肋,在钟离话音刚落的那一瞬,他的眼几乎是同时变得血红了起来。周云睿抬起手来,缓缓的在自己脸上的血痕上擦拭了一下,手上沾染上了鲜血后,那才擦得干干净净的伤痕就倏的冒出血来,周云睿也不管,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带着几分期待和恶意的往钟离的脸上抹去,满意的看到钟离躲闪不得的模样,看着钟离的脸被他的鲜血染上,心底越发的愉悦了起来,他凑近了钟离,迎着钟离嫌恶的目光,低声说道:“很快就不是了,你是杀人犯,我是qj犯。天生一对不是么?”

    说着,周云睿的手掌从钟离的脸上滑落,渐渐的往钟离的衣领伸去:“现在,qj犯要把自己的罪名落实了。真期待啊……”周云睿看着钟离脸上自己鲜血留下的血迹,兴奋的不能自已。

    钟离看向了不远处的病床,魏佳早就醒了,她的眼直愣愣的盯着这片黑暗,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她的脸上,悲伤痛苦和兴奋交加,钟离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喜悦还是难过了。

    移开了目光,钟离知道自己不能指望魏佳这个所谓深爱着周云睿的人了。

    她看着周云睿越发放肆的手,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下一秒,钟离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喊道:“救命啊!”

    周云睿脸上邪肆的表情一僵,一时间没有想到钟离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在他心里,钟离始终是那个单纯到胆怯的孩子,那个在自己的目光下都会变得唯唯诺诺的可怜人,她的反抗对于周云睿而言更多的是一种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乐趣。

    周云睿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钟离和况云霁度过那一夜前夺走她的初|夜。因为他太清楚对于钟离这个从小就被养的单纯保守的人来说,初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占有和标记,意味着再也无法反抗。

    钟离不知道周云睿心底转着什么样的恶心念头,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也只会夸一句看人精准——原主不就是因为被人算计,才失去了最后生存的意志么?

    只可惜,现在活下来的是自己,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把所谓的贞操和虚伪的亲情看的比性命都要重要的原主了。

    钟离轻笑了一声:“这里可不是周家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