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李果子对着张氏交代自己要去府城几天，就跟着鲁尚走了。

    快马加鞭，用了两天就到了府城，李果子两腿间的肉都被磨破了，一走路就疼的直哆嗦，又被鲁尚那家伙从上到下嘲笑了一顿，要不是忍功了得，李果子觉得自己一定会大展雄威，教训一下这小子。

    “这就是石油？”鲁琛站在院子里，细细的看了看放在罐子里的东西，还用手摸了摸，“果然粘腻，像是油脂！诸葛兄可识得此物？”

    院子里不光有鲁琛，还有鲁琛的其他两个儿子，鲁方和鲁直，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据说是鲁琛的谋士，是个归隐田园的厉害人物，名叫诸葛祥。

    诸葛祥围着坛子来回转了一番，最后摇摇头，“不曾认识，看它黑漆漆的倒是让我记起，又一次去北地也见过此物！”

    “噢？北地那里？”鲁琛站定，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诸葛老儿。

    “就在延州府临河县！也是如这位小兄弟所言，可在水上燃烧，当地人也是把他们当成邪物！”诸葛祥摸着胡须慢慢说道。

    “好！我还担心不够用呢！这是天佑我们大历啊！”鲁琛听完哈哈大笑，“来人，倒出来，点燃它，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遇水不灭！”

    一会院子里就黑烟四散，大火焚烧，鲁琛亲自上手端了一盆水泼了上去，没想到刚下着的正旺的火势嗡的一声着的更厉害了。

    鲁琛看这样大喜，“哈哈！好！好！这火着的甚好！来人，把刚做好的猛火油柜拿上来！”这几天护国公府的工匠日夜开工，今日方才做好。

    李果子亲自动手，往柜子里装了三四斤石油，在火楼里装了不少石油，拿着烧红的火锥往火楼里一放，随后使劲抽动唧筒，没一会就有火苗冒出来，李果子加大力度，火苗变得越来越大，鲁琛为了看得清楚就凑得很近，结果差点被烧到，不过就这样他已然乐得哈哈大笑。

    “国公爷，这玩意烫的很，要是用的话得带上厚手套，您可要小心一点！”李果子看着鲁琛这急不可待的样子，小心提醒道。

    “没事！”鲁琛直接用脚把那柜子固定住，使劲抽拉唧筒，大火果然喷到五六米远，吓得旁边侍候的下人们小声尖叫，就连李果子都看的心惊胆颤。

    “恭喜父亲！有了此物，咱们大破蛮夷之族指日可待了！”鲁方见此率先跪下恭贺鲁琛，连带着一院子人都跪下恭敬道喜。

    李果子看到这样有点不妥，这玩意要是顺风而用自然是助力，那要是逆风呢！？那不就伤到己方的人了，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担忧，连鲁琛跟自己说话都没有听见。

    “岁昌，岁昌！想什么呢，父亲跟你说话呢！”鲁尚就坐在李果子旁边，看到李果子一直神游天外，有点不高兴。

    李果子回过神来就看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自己，脸色顿时微红，起身行礼“抱歉，学生想到一事，这才出了神！”

    “噢？想到什么？”鲁琛心情不错，对李果子印象也不错，也不在意他刚才出神的事。

    “学生之前思虑不周，刚才想到这猛火油柜是个有利有弊的东西，这玩意要看风向，要是顺风自然对咱们有利，可要是逆风那用的人就危险了！”李果子皱着眉说道，“而且这物太大，不便携带，用于战事多有掣肘，不如想办法建个小的喷火器，这样有更大的用处！”

    听到这话，不只鲁琛，就是一直在一边装深沉的诸葛祥也抬起头来对李果子刮目相看，“不错，刚才我用的时候就发现了，风向很重要，稍有不慎就能伤到自身！”

    “不过这沉有沉的好，要是把他们安装在城墙上，倒是正好，要是放到城墙上的话风向也不是很重要了！”诸葛祥也点点头说，“不过建个小喷火器具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这事要好好琢磨琢磨！”

    “恩！不错！小喷火器。。。”鲁琛叨念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岁昌，不管怎么说，你这次也是立了大功，你的事我应允了！也不必两家合开了，你们自家自己做就行，要是有什么人为难与你，就来找我，我替你做主！”

    “什么合开？是要干什么？”李果子还没有说话，反倒一直做到旁边没有说话的鲁直眼里精光闪闪。

    “是岁昌家的治墨方子！你前段时间用的那块墨就是岁昌家制得！”鲁尚看了一眼自家二哥就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

    “真的！？”鲁直目光如炬盯着李果子就像是一头狼盯着自己的猎物，“李氏墨是你家的？”

    “对！是我家制得！”李果子心思一转，早就知道鲁琛这个二儿子视财如命，要凭自家撑死了也是个小作坊，而且鲁琛死了，那自己跟护国公的关系就浅了，不如直接拉个护国公的人入伙！

    可以说李果子和鲁直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从书房里退出来之后，两人并上鲁尚就去了酒楼。

    鲁直这人虽然视财如命，可是也是取财有道的，就是算计的厉害，精得很，一般少有人能从他手里掏的聊便宜，护国公诺大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所以在两人试探合作的时候，李果子就见识到了这位二公子的厉害。

    李果子毕竟年轻，怎么能斗过鲁直这头老狐狸，在签订了不少不平等合约之后，提出了一条自己怎么也松口的条件，“你派专人打理作坊，派人打开销路，我家只提供方子，负责监督，你六五四这样分成，我一点意见也没有，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作坊里的工人要优先从我们李渠村和我家的亲戚朋友里挑！而且不是签卖身契，是签订用工合约！”

    “恩？你是说作坊里的人从外边招？”鲁直一听就笑了，觉得他太幼稚“没有卖身契攥在手里，你就不怕他们把作坊里的泄露出去？”

    “这个就要看二少爷的御下本事了！”李果子一下就把皮球踢过去了，“再说了我们李渠村在大山深处，穷得很，有的连白面都没有见过，现在有了这个挣钱的机会，难不成忘了他们不成！那我还是李族的人吗？还是李渠村的人吗？我可是怕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忘恩负义！”

    鲁直听到这话，微微一顿，看了旁边笑盈盈的鲁尚，“三弟，你这同窗是妇人之仁啊！”

    “二哥，你就听他的吧，要是让父亲知道肯定也会同意的！”鲁尚倒是挺赞同李果子的，发达之后还不忘家乡这才是君子作风。

    “行！就依你！”鲁直唯一害怕的也就只有鲁琛了。

    最后喝的半大醉的李果子三人被护国公的下人背着回去。

    第99章 城

    第二天清晨,李果子捂着头倒在床上,感受着宿醉的余韵，“哎哟，我的头痛死了！”

    “三少爷,你可醒了！”米掌柜听到声音，就跑了进来，“可叫老米好等啊！”

    “恩？老米，你怎么在这啊？”李果子靠在床架子上,觉得这头都不是自己的了,疼得都快裂开了。

    “三少爷,你忘了，前几天老奴从客栈被带回来的！被询问了一番之后,就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我还以为您把老奴忘了呢！”老米小心把李果子扶起来，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噢，是有这回事！”李果子现在脑筋转的费力,老觉得自己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没说,“我,我要说什么来着？”

    “啊？说什么？”老米不太明白,不过这挡不住他旺盛的好奇心,“我的乖乖，三少爷咱们这是在国公府，是吧？早知道您跟国公府有这层关系，给顾家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付咱们啊！”

    “去去，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李果子皱眉挥了挥手，等了一会才想起来小声问道“老米，过来，我问你啊，我写春宫话本的事有几人知道？顾家的人知道吧？”

    老米小心翼翼的把头靠过去，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一听这个就笑了，“就你我和二少爷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我又不傻，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您的名声可都坏了，那时候因着要跟您家做生意，怎么也不会乱说的！”

    “噢！那就好！”李果子拍了拍胸口，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事以后谁也不许说！懒到肚子里！”

    “放心，放心！”老米笑呵呵的作保证，“不够过您写的可真好，卖的很火呢！特别是春宫先生这个名号可响了！您以后不写了？”

    “我倒是想写，可是没有门路了啊！”李果子翻了个白眼。

    “呵呵，您以后可以开一家书肆啊！到时候还怕被人发现？”老米笑眯眯的说，“这样我还可以帮你打理店铺，挺好的！”

    李果子淡淡瞥了一眼老米，“你倒是精得很！放心，我以后一定把你家人接过来，让你们一家团圆，要是干得好的话，让你们脱籍也是可以的！”

    老米大喜，“多谢三公子！那老奴去找找看，有没有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