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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节

      ☆、第四百四十五章 脏了我的眼

    楼底下的骨头汤底开始沸腾,咕咚咕咚的声音隐约间传来,云溪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选择推了推某人。

    实在是因为,太饿了……

    到现在腿都软着呢。再怎么食色,也不能填饱肚子啊。

    峤子墨一手轻轻掐住她的腰肢,深深吸气。此刻,睫毛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良久,才缓缓放开她。

    眼底却闪过一缕幽光——这妖精,看他到蜜月的时候怎么治她!

    云溪自知躲过一劫,也不敢恋战,迅速地到试衣间换了衣服,以免被某人指责她当面诱惑。

    好在,最后是如愿以偿地坐在餐厅享用火锅。

    要说她最爱的美食,还是辣的。

    麻辣鲜香的汤料加上新鲜的食材,简直是她的最爱。如果《舌尖上的z国》要请代言人,不用说,她绝对能将该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桌子的美食,几乎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到最后,好不容易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吃的有点撑。

    “出去走走,消消食。”峤子墨已经习惯她这食量,丝毫不介意,牵着她的手,倒是惬意地直接准备月下散步。

    云溪勾了勾下颚,静静地看了他眼底一瞬,随即,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直接出门。

    晚上室外的温度还是稍稍有点凉的,峤子墨见她穿的还是那条丝绸睡裙,想也没想,直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鉴于云溪的身高和身材实在极为出挑,远处看去,倒不觉得像是借穿了别人的衣服,反倒是有股混搭帅气的范儿。

    峤子墨站在她身后看了两眼,目光透出一份深色,良久,才缓缓跟上。

    两人顺着马路,走了几百米,正好快到一处花园,云溪却忽然脚下一顿,回身,徐徐朝他一笑:“乔老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她想不出,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能让他露出脸上这幅表情。

    说到底,当时法庭上的那场闹剧,弄得她的血源身份彻底暴露,他自是不愿意多提一分,不过,那个人,到底是乔老,是她心心念念要亲手毁了的人。如今,怕是已经经过最高法院复核……

    看他脸上的神色,便知,审判已经下来了。

    “判决有问题?”如果有人肯豁出一切替他周旋的话,死刑或许可以往后拖一拖,不过,总归是脱不了一个“死”。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峤子墨收起脸上的神色,冷哼一声,人都已经给弄回国了,绝不会给他丝毫苟延残喘的机会。

    云溪点头一笑,毫不意外。

    只要稍稍数一数那人身上的事情,就知道情节恶劣到什么程度。更何况,收集罪证,她可是出了不少力。

    危害公共安全罪,非法储存枪支、弹药、爆炸物罪、故意杀人罪,按刑罚的轻重来看,除非乔家是彻底豁出了根基来救他,否则,即便是想弄成个死缓,也无异于白日做梦。

    不过,说到乔家……。

    “你之前,好像去单独找了乔辉?”作为乔家这一代最有能力的中坚力量,当初,她倒是记得在英国发生流民案之后不久,峤子墨曾单独找乔辉好好“沟通”了一番。

    峤子墨侧头,静静望她一眼。

    夜色越发皎洁,他却忍不住觉得,这世上大抵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像她这般透彻,一眼就看清事实的曲折。

    当初,乔老在流民案之后,销声匿迹了一阵子,期间却没有闲着,指示手下的人绑走了袁莼的侄女。不过,“保密工作”没有做好,到底是让人拍了照片,留下痕迹。

    只不过……。

    峤子墨冷淡地笑了笑,这一手,借机行事,事先安排好,故意让人拍摄到照片,只为了曝光那位绑架犯的身份——恰好是乔辉的安保负责人,这样的手段,实在没什么档次,他看着只觉得乏味。

    那般算计,不过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家族权势,让外人以为,乔辉是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从而将整个乔家绑在身上。

    他当初点了两句,乔辉哪里会蠢到连话都听不明白。

    别说是弃车保帅,从此和乔老划清界限都来不及,何谈赔上整个家族的命帮他申请死缓?

    他当初就说过,要让乔老彻底砸在自己自以为设计完美的圈套上面!如今,众叛亲离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

    云溪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压根就没把乔辉放在眼里过,云淡风轻间,连提都懒得提。于是,微微侧头一笑:“什么时候执行死刑?”

    “明天。”他微微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道:“要去看吗?”只要她想。

    云溪整了整身上外套的边角,一脸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崩脏了我的眼。”

    说罢,率先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啧,晚上吃多了,来灌凉茶,以免结婚当天,脸上冒痘……。

    ☆、第四百四十六章 第二个人

    云溪优哉游哉地压着马路的时候,乔老却正在经历着他人生最后一个夜晚。

    他大约死都想不到,他对云溪设计、甚至动手了那么多次,本该到了他临死关头,她应该痛打落水狗、开怀大笑,可现实却是,到头来,在她眼中,不过是看他一眼都嫌脏了眼。

    落井下石?

    不好意思,在她的眼里,他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可惜,这些,对于身陷囹圄的人来说,却是半点都无法知晓了。

    因为从法律上来说,处决死刑犯并不轻松。从六天前,他就知道,原审法院接到最高法院院长签发的死刑执行命令。他的判审绝无翻身可能。

    时日无多……。

    大底,垂垂老矣的人最痛恨的便是这四个字,可是,当他知道的那一瞬,除了觉得命定的归属感,便只剩下苍凉……。

    怎么可能期盼家里的人会来上诉?怎么可能还有往日的好友出头斡旋?

    往日权势又能如何?

    峤子墨的眼皮子底下,冷家的压制之下,冷云溪收集的各路罪状面前,还有谁有那个资本为他说话?

    春秋大梦永远抵不过现实残酷!

    他,终究走到了这么一步。

    曾以为,在法院里,说破冷云溪的身世,会是最后一场别开生面的报复,到头来,竟然对别人而言,不过是场闹剧。想他当初权势威赫,名震各方,如今,在她眼中不过一跳梁小丑,致死都无尊严。

    乔老呆呆地盯着牢房的屋顶,两眼放空,整个人都像是泥人一尊,毫无生气。

    门外巡视的狱警紧紧地盯他一眼,又徐徐地走开了。这已是今晚的第四轮巡视……

    一旦终审裁定下达,看守所就在管理上采取措施。先是调号(房),为他安置单独房间特别看守,其次,便是在临刑前一晚,由管教干部进号看守。原本为的是防止他们这类死刑犯自残、自杀或者伤害他人。如今嘛……。

    乔老僵硬地转了转眼珠,看了门口不远处一直站着的人。

    那人一身漆黑,立在暗处,简直就能和黑色融为一体。脸上的五官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被阴影笼住,看不清晰,却能让人感触到他刚毅的下颚微微收紧。

    这人,出现得很突然,自己在这地方从未见过这人,可所有的狱警在目光对上这人的时候,都会自动移开,偶尔,还有人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他曾以为这人是今晚进号的管教干部,但,这人的举止,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反正也快要死了,这人是谁,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乔老呆滞的目光一转,又重新落回头顶上方。

    他到被判死刑前都还弄不明白,明明可以提早收网,冷云溪会什么要一直等着他出手。现在,在这安静得过分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任何外界声音的时候,他才终于弄明白。她不是不能提前动手,而是,一旦动手,便让他豪无翻身之力!

    信仰被彻底撕碎,亲情被彻底剥离,法律站在制高点将他压进尘埃……。

    没有什么比如今他的死法更没有尊严。

    也直到此刻,他才终于领悟,自己是彻底完了。乔家绝不会来救他。乔辉曾经在香港帮过一次,却不会再有第二次。

    当初退避万里,他既然嫌弃,那如今,便阴阳永隔最为干净。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乔老反复咀嚼她的用心和手段,除了心寒,竟只觉得当初瞎了眼。

    不是色厉内荏,而是厉害到骨子里!

    她从不威胁,一旦出手,便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熄灯,睡觉!”时间不早,门口狱警大声宣布。

    乔老眨了眨眼,呆滞的目光稍稍一动,这是他能见到灯光的最后时间,一时间,竟有些留恋。可还未来得及躺下,门口一直立着的那个男人,忽然走了过来。

    整个晚上,这个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男人,此刻低头,竟朝他轻轻一笑:“boss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乔老心头一动,刹那间,目光如炬地望向那个人。

    boss?

    这个称呼,不向来是峤子墨手下的人约定俗成的叫法?

    “既然当初觉得是冷家让你断子绝孙,如今,索性就干脆坐实了。你那个私生女,这辈子是不会再有孩子了。你这一脉,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人说完,低低一笑。他猜,这话,百分之九十,是因为乔老不识好歹,在法庭上当众揭了boss嫂的身世,让她颇为无奈地避世数天。所以,boss才特意让他来给他传话。

    既然话已说完,他懒得去看乔老睚眦目裂的蠢样,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心想:像自家boss这般护短的人,大抵这辈子,除了boss嫂能匹配的上,想来,世上也再无第二个人……。

    ☆、第四百四十七章 出发

    乔老死的那一天,晴空万里。

    行刑之前,他瞪着眼望着天空的方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深深的鱼尾纹不知不觉已经爬上眼尾,与当初第一次和云溪见面时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像是老了十年。而他在四周无比的安静中,眼底阴暗晦涩,深沉漆黑,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有闭上眼。

    他大约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临到最后,冷云溪都没有来看上一眼,哪怕痛打落水狗都没有。

    就好像自己执念了这么多年,统统都是狗屁。

    他设计她,派人跟踪她,亲手射杀她,甚至安排了一系列的事故,倒头来,他鹿死她手,却偏偏连她一个轻蔑的笑都没有。

    这一瞬,他才惊觉,无视——才是最残酷的鄙视。

    而更让他惊愕的是,冷家人竟然和她一个态度。当初在法院上,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似乎都是他的幻觉一样,还是说,已经连身世都不在乎吗?

    他弄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连被他算计的多年来从不得见过自己亲身孩子的人都能冷静至极?

    这种一辈子变成别人连打发都懒得花时间的陪衬,于他来说,才是最极致的羞辱!

    乔老死死地咬住牙后跟,自嘲一笑,执刑的人员已经越来越近,这一刻,似乎耳朵比眼睛来得更敏锐,那脚后跟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一点一点传入耳中,在后来,剧痛过后,倏然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