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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李想撅着眉头,90年代,改革开放渐渐深入,这个时候当然也有创痛,也有一些不入耳的声音,单纯的正面人物和形象,甚至那些样板戏里的东西,当然无法适应形势。

    她无意识地开始在纸上乱涂,柳笙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突然,李想“啊”了一声,她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柳笙也从梦中惊醒,揉着眼睛:“怎么了,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有,年轻人需要的,是笑声,当然了,最好是那种有感染力有深度的笑声,李想想起大学里上网见过一系列恶搞的东西,不禁茅塞顿开,终于有了头绪,开始慢慢动笔。

    第二天,柳笙一睡醒,就看到李想两眼下深深的黑眼圈,本来白皙的脸皮透着黄,但两只眼睛瞪地老大,精神矍铄,手臂上腿上都是蚊子叮的红疙瘩,两只手还在纸上沙沙疾书,根本顾不上挠。

    “一夜没睡还这么有精神,还真和打了兴奋剂似的。”柳笙摇摇头,却一下被写完了的李想拉了出去:“怎么了,去哪儿啊?”

    李想头也不回:“选角。”

    学校里小礼堂本来是方草他们班在练着合唱,本来是要训练的,不过既然队形什么都练得差不多,就看文艺汇演的,所以教官们都放牛吃草,让文艺骨干们放手去干了。

    李想本来排在方草她们后面使用小礼堂,但是看到方草在前面领唱地正欢,过了十分钟也没这个自觉,只好亲自出去打断领唱的方草:“同学。”

    方草根本不理她,自己和班里女生说道:“就得这么唱,分部唱的时候没有恢弘的气度,再来一遍。”

    李想见她头也不回,只好再戳戳她肩膀:“同学。”

    方草这下回头了:“什么事?”

    的确是个大美人,两道蛾眉弯弯,鹅蛋脸晶莹剔透,细长的脖子,眼睛黑亮有神,就是表情看着有点冷。李想有点气短:“那个,同学,轮到我们用了。”

    她一支吾,方草立刻就去纠正别人的发声去了:“哎,不是这样的,要这样,嘴要张圆,气从小腹出来……再来一遍,好的,开始。”

    一大群女生开始“风在吼,马在叫”的大合唱,李想那把细小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了黄河大合唱的洪流里,她无可奈何,又看了看手里自己写好的剧本,握了握拳,深吸一口,嘴张圆,气流从小腹奔涌而出:“同学们,你们时间到了,赶紧下台!”

    这么一喊,都被她喊愣了,连李想自己班带来的人都有点害怕地一边瞄李想,一边瞄方草,听说那个方草可厉害着呢,没想到咱们班李想也有这狮吼功,都不约而同这么想。

    李想见方法奏效,拿出手表上前和方草讲道理,说你们本该是到几点几点,现在都已经几点几点了,早过了时间了,这期间她强忍着方草有如寒冰般冻人的眼神,挺胸抬头,义正言辞。

    方草看了看李想和她额上的汗,心想她组织的大合唱是稳拿第一的,何必和人争这么点时间?于是挥了挥手,台上的女生都下来了,跟着方草走了。一个个还在嘴里叽叽喳喳:“方草姐别气,我们四班绝对第一,她们排死了也没咱好。”

    倒弄得李想班里的几个女孩子愤怒起来:“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是大合唱么?”

    李想拍拍手:“说的对,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演戏,这是剧本,赶紧地看一下,大家交流一下意见。”

    她和柳笙去选角,也没选过,就让大家表演一种心情,悲哀也好,高兴也好,觉得不错的都挑了过来。

    其中一个她觉得特有天赋的,叫她演悲伤,她也没哭,就这么慢慢地走到窗前,看着白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那小眼神,那小神态,就该去中戏,李想二话没说,就拉了这个叫梅丽的过来。

    梅丽看完剧本:“这剧本不错,可是李编剧,李导演,这可是部男人戏,叫我们怎么演?”

    李想呵呵傻笑:“性别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距离,咱好好演,好好演,把这精髓演出来就行。”

    梅丽也不再说话,把李想选出来的女生都拉来,大家敲定角色,却发现,这戏里最重要的一个配角,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李想也犯了愁,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说:“别急,先把你们自己的戏份揣摩好,先体会体会,把其他的戏排了再说,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说是这么说,李想心里还真咕嘟咕嘟煮开水一样的,服装哪里来?道具哪里来?还有那个最重要配角,哪里来?

    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同学们,更晚了,不过还好更上了,前几天考试,还有个古代坑,古代坑比这里纠结多了,我也一直在思考那里,待会还得去更那个坑,不过这里我会一直浇水的,大家也多撒点花吧,否则人一纠结,就容易变态,一变态,就容易写烂结局。

    第10章 我的青春我做主(四)

    服装,红勾,班里有个女孩子说她手工好,做衣服没问题,再加上x中也有些戏服样板什么的,道具,红勾,因为倒也没什么重要的道具,布景丘明说他搞过这个的,他来帮忙就好,最重要配角……这个有点难找啊,没落的贵族后代,又充满了叛逆气息,李想摸着下巴,到底有谁能演呢?

    她抓抓越来越毛躁的头发,看到赵军生领着一队男生正在走正步,他身材高大,站在队伍的前面,眉头舒展,只是那眼神……

    不错,灵光闪过,那个重要的没落贵族,叛逆的青年她终于知道找谁来演了。

    x中的男女生宿舍远远的隔开,虽然不符合资源的合理配置,但是对学校来说,防止男女生早恋,似乎还是很有成效的,至少每天在眼前晃的,都是同性么。

    李想为了完成罗教官交代的伟大任务,自己又满口应承了下来,刚刚等到男生训练完毕去找他,不在,说他回了宿舍,李想只好只身前往雄性动物的地盘,拉住一个自己班的男生,就问赵军生在不在宿舍,那男生在男生来男生往的宿舍楼下被换回了小碎花裙子的李想这么一拉,有点尴尬,支吾了好一会,才说:“哦,他去洗澡了。”

    x中虽然号称x市最好的中学,不过还真没到没个宿舍都有热水器的地步,全校有一个公共浴室,进出还是要凭票的。

    李想本来就等地满头大汗了,这下一听说赵军生又不在,忙打听清楚:“刚走吗?要多久才好啊?”

    那男生更支吾了,他哪里能知道?又不是赵军生的搓澡巾,洗澡多久这种事……但是李想这么甜甜一笑,他还真晕了:“哦,哦,那个啊……可能你等一会就好,要不你在这里等会?”

    李想看天快黑了,男生楼边蚊子比较多,在这里蹲就要割肉饲蚊,不如去浴室楼下蹲点。

    赵军生啊赵军生,你说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好好在宿舍呆着不行?李想不分青红皂白埋怨赵军生,但还是撒开脚丫子,换点蹲在了浴室楼下。

    这不去还好,一蹲就蹲了一个小时多,李想双腿麻木,眼神如刀,从浴室里出来的男生女生一个都不放过,都狠狠地剜了一刀,心情不好啊,本来以为男生宿舍楼下蚊子多,可是这浴室边上更是废水聚集地,蚊蝇孳生的桃花源,李想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本来是看到他就要娇羞地一低头赶紧快跑逃离的,现在却反而45度角扎马步蹲点仰望之,李想整个脸都青了,一对上浴室收钱换票大爷看她时狐疑的眼光,立刻又笑地极其谄媚。

    大爷边收毛票,边想,啊呀,不对,那边男浴室里的确有块气窗的玻璃纸破了,这小姑娘……不会是?赶紧偷空随便拿了张报纸去了男浴室,先糊上再说,男浴室也重要啊!

    李想哪里知道大爷想到那里去了,看到大爷走了还松了口气,起来跳了跳,终于看到赵军生姗姗来迟,手里轻巧托着一个搪瓷盆,吹着口哨,头发全是湿的,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军绿大短裤,上面也是宽大的短袖白t恤。

    李想有点呆,她不得不承认,虽然现在是在蚊蝇孳生的浴室楼后面,虽然现在的天几乎已经黑了,光线不是很充足,虽然她也见过丘明这样的帅哥了,见到赵军生这个样子……

    还是能被电到。

    赵军生停住脚步,李想?他还以为这丫头不会主动找他呢,嘴角不自觉浮上一个淡到透明的笑。

    李想也是正好这时一抬头,全方位无死角地一抬头,焦距精准的双眼精确地捕捉到了赵军生的淡淡笑容,英挺脸庞上的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额头湿答答温顺垂着的一缕黑发。

    如果说她刚刚只是被电,现在绝对已经被雷了,那种被完全纯天然的美色之雷击中,还有那酥麻焦嫩的感觉,让李想只觉得脑袋里蹭一下,无数赵军生的身影都开始重合徘徊起来……

    “怎么了?”

    李想自问定力还算可以,就是对赵军生这一型的美色毫无抗拒能力,她赶紧镇定又镇定,摸摸下巴,光洁无口水,很好很好。

    赵军生本来是想转身就走,看到李想有点局促,兴味又起:“有事求我?”

    李想微不可见地点头,脸上还是有点热,不能抬头,她还在整理被雷后遗症中,兼且思考着如何说服赵军生。

    他又弯了弯嘴角,那搪瓷盆子上面也微微反射着初露头脸的月亮的微光:“不干。”看到李想脸上那错愕表情,一转身,发现自己心情莫名其妙很好很好。

    天雷,这才是真正的天雷!李想咬牙切齿,这个赵军生,居然这么直接,这么□□裸地就拒绝了她的请求?

    亏她被他美色迷惑地就差流口水了!

    淡定,淡定。

    李想脸皮下面的所有肌肉虽然已经扭曲暴跳有如恶鬼,那张长得还不错的脸皮却被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军生哥哥?”两只手弱弱地揪住他白色t恤的短袖上。

    他要是不吃这套,在胳膊位置的双手只怕就要死死地改揪为扼,上移到他刚洗好的脖子上了!

    赵军生一回头,李想虚软笑颜,在月色下也微微泛着淡银色,宝光流转。

    心跳似乎停了一刹。

    唧唧的虫声,沙沙被吹拂着的树叶,还有那两只微微发颤的理他手臂很近很近的小手……

    赵军生没想过,李想的脸,他曾经觉得很滑稽可笑的李想的胖圆脸,在这一刻,似乎对他施展着前所未有的魔法,因为他的眼睛,怎么都移不开。

    啪。

    李想腾出一只手拍上了赵军生的脸,然后抽回来,看着白皙掌心中已然扁地像纸,口吐鲜血一只大花蚊,笑的更加灿烂:“让你吸我的血,让你吸血,哈哈,总算被我歼灭了一只!”又转头看向赵军生:“没事吧?你刚刚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有蚊子爬上你脸和你的血吃你的肉泥都没感觉。”

    赵军生咬牙:“你!”羞窘,一下子被她一巴掌打破,他气愤,又觉得想逃离。

    李想拉下他捂在脸上的手:“好啦,没事的,我没用很大力气。这个是剧本,你演里面的沈三变,回去好好背词,体会感情,明天一起排练。”

    be continued

    赵军生看看搪瓷盆子里的一个本子,又看着李想逃命似地飞奔而去,嘴角又扩开了弧度。

    排练的时候,照常还是李想排在方草之后,李想边叫他们看本子,小声讨论一下这出戏,顺带等一等这出戏唯一的男生演员。

    几天下来,梅丽和李想还是挺合得来的,光是写出一个不错的戏本,她就挺佩服李想的,于是推了推李想的肩膀,指了指台上还在唱歌的方草:“你要是赢了她,估计这三年高中你也就别想清净了。听说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我听别人说,是第一名考进来的,完全也没有靠关系,还有……”她难得地想说一说八卦,却被心不在焉看手表一遍又一遍的李想给打断了:“赵军生怎么还没来!”

    梅丽眨眨眼睛,她也是要说赵军生,看来还是有默契的。

    说曹操曹操到,赵军生双手插在兜里,斜斜靠在门框上,没进去,在听方草唱歌和指挥。

    李想心里本来是捏了把汗的,毕竟赵军生这人,还真指使不了,不过赵军生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没想到还真挺能欣赏音乐的么,听方草的歌听得这么入神。

    “你总算来了,方草她们也快完了,赶紧彩排吧。”李想不由分说,把赵军生拉了进来。

    本来还在指挥的方草一回头,看到了赵军生,手势顿了一顿,朝赵军生点头微笑了一下,赵军生也淡淡点了个头。

    梅丽看在眼里,心道果然那个八卦不是空穴来风,方草这么高傲冷然的一个女生,竟然真的……

    赵军生慢悠悠开了口:“谁说我是来彩排的?”眼睛一直望着方草,暗示他只不过是作为音乐爱好者的一次纯路过。

    李想这下急了,表情狰狞起来,刚要发作,就听到门口又一个年轻声音传来:“李想?”

    丘明。李想的变脸功夫实在师承川籍大师,一下又阳光灿烂:“学长来了?赶紧坐。”

    赵军生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李想边上,方草这时也收工了,走到门口,将赵军生这一细微动作收入眼里,她有点怔忪,曲谱飘落地上被踩了一脚都察觉不到。

    “方草,方草……”直到同班女生唤她才醒过神来。

    “我们走。”方草心想也许是门口阳光太烈,她有点眼花也不一定。

    这边赵军生却仍旧对丘明发射着敌视的x光,丘明不知所以,爽朗一笑:“本子我请我爸我爷爷都给你看了,说不错呢,稍微给你改动了一点;戏剧布景什么,本来有几套复杂难弄点的,你说要自己搞,现在我妈说让她大学里的学生负责给我们弄。怎么样?”

    李想真是欣喜若狂,就差上去抱住丘明转圈圈了,双眼也闪着激动的小泪花:“丘明,我拿什么来感谢你,你不辞辛苦为哪般?”知音体才是最能表达深情的体裁。

    丘明看李想笑起来倒是漂亮地一塌糊涂,听她又说地无比煽情,也是十分开怀,一只手揉了揉李想脑袋:“别,我爷爷说了,李想同学是个好同学,给你干私活没什么说的,我爷爷都没什么了,我们更加没什么。”

    李想赶紧拉过全体剧组向丘明道谢,当然赵军生这个已经拉下铁青色扑克脸的除外,又给全体剧组的女同学介绍丘明帅哥,一帮女生笑地比李想还开怀。

    那是当然了,左军生右丘明,比真金还真的爱美之心,怎能无法被有如炼狱般的军训大熔炉给炼化?

    丘明前脚刚走,女生们就都叽喳开了:“李想啊呀你怎么认识的丘明,还给你办事,真是了不起……”

    李想也开始打屁,如何如何,这般这般,头昂地比鸡冠还高,很是有尊严。

    赵军生胸口有点堵,他笑容可掬,走到女生中间,双手仍然插兜,只是那气势,那帅劲,顿时叫所有女生鸦雀无声。

    李想也停了,阳光下的军绿色t恤少年,真是……

    “可以开始排练了吗?”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温柔眼神和温柔笑容,赵军生在那一刻,秒杀了多少无辜的清纯少女,当然这也是排开李想这个伪花样少女不算的。

    他牙齿咬地很紧,心里还是堵地慌,心情滑到低谷,虽然面上维持着那个笑容,却是赌气的,看到李想也有点迷瞪,牙齿才送了点。

    “开……开……开始。”李想终于知道,只要赵军生懂得善用他的美色,其实他也是天下无敌的。奇怪,其实最吸引人眼光的,应该是丘明那种阳光开朗美型大男孩,而不是赵军生这样的阴郁沉默美型痞子……

    没时间再思索,一旦进入到了工作状态,李想是很有效率的:“梅丽,李有鬼的精髓你把握的不错,最开始的李有鬼的确是这样的,很好……”

    “小x,你的这个老太太刚开始是逗乐型,现在么,表情苦大仇深一点,对,这样才有对比。”

    又转头看赵军生,赵军生演的这个沈三变其实很难把握,尤其是那种没落贵族的骄傲,对朝廷的叛逆心,不甘与小市民为伍的自尊,却又和还是和小市民们建立了十分和谐友爱的感情,直到最后他的死,也是戏剧发展到□□的导火线。